《葵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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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之夭夭-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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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这番顶撞,让她被关了起来。

    这人啊,就是喜欢欺软怕硬。老太太不去怪她的丈夫无法护住家里,不去怪她的哥哥对付家下狠手,不去怪她的儿媳将女儿置之门外,反而来怪她。

    怪她什么呢?

    怪她没上华王爷的车撵啊。

    真是慈爱的奶奶!真是叫人讽刺!

    也不知道付蒂樨会有多难过,会不会后悔?

    “我才不后悔。我不是那乡野里出来付蒂葵。那是我走向车辇就知道日后会过什么事日了。”清丽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娇憨,多了几分凉薄。

    甲灯悄悄儿抹眼泪,她家小姐身上几乎布满了淤青,各种伤痕。她的小姐是天上的明月啊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付蒂樨笑了起来。大约通晓了人事,这一笑整个人带上了妖艳的妩媚,“你知道奶奶跟我说什么么?”

    “她不在碰触我,仿佛我是世间最肮脏的东西。她不愿意听我说话,只一个劲的自己说。说付家对不起我,说付家不会放弃我,说让我去普济寺带发修行,还会过继我孩儿保我晚年无忧。”

    甲灯跪下来,求道,“别说了小姐,别去想了。小姐你明明很难过,为什么不哭出来?”

    “因为哭只会让别人觉得快乐,而笑会带来好运。”付蒂樨闻言笑得更加艳丽,“我从不觉得为付家做的是牺牲,可是付老夫人着实太伤人!”

    “小姐日后有什么打算?不管您去哪里,奴都愿意跟着您。”甲灯说道。

    付蒂樨深深看着她,“那你是否愿意追随我去华王府?”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华王府比付家让她舒服。

    甲灯一听眼泪哗哗往下流,深深磕了一个响头,“小姐三思啊!付家对您再不好,也是您的家。可是,可是华王府,华王爷并非您良配。二爷封了异姓王,过几日您的郡主官牒就能送下来,您何苦要吊死在华王府?小姐将来并不愁嫁,何苦要妄自菲薄?”

    付蒂樨看着窗外的青竹,心中一闪而过那少年郎的影子。她还能嫁什么样的人家?

    “小姐,小姐,夫人来了”甲照打帘子进来,吞吞吐吐地说道。

    付蒂樨往床上一歪,面朝着里,“说我未起,让她走!”

    红石榴籽似的玉帘被掀起,丁香婉已经听到了女儿的话,心里如同刀割,“樨樨,娘来看你了”

    丁香婉给她带了无数珍馐、罕见的珠宝。付蒂樨一动不动,仿若石头。

    付家小姐跟前的一等侍女多是俏丽的鹅黄或是粉红。如付葵跟前的甲果,到了她那里就换下了绛色衣服。这一日,丁香婉在房内小意地哄着付蒂樨,外面通报甲壳来了。

    甲壳是付老太太跟前的侍女。

    她规规矩矩行礼,“老妇人叫奴来请二小姐,去普济寺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付蒂樨扯扯嘴唇,无声地笑起来。她何时答应了去普济寺?

    丁香婉再也忍不住,她如花似玉般的女儿,就这般毁了,一辈子青灯古佛!

    “乖乖儿,去吧。娘来想办法,等过些年风头下去,总能将你送出来”

    甲灯上前一步,“我们小姐不舒服,不去那普济寺!”

    甲壳代表的是付老妇人,她直视付夫人,“那吾等便只能帮二小姐起身了。”

    “你们都出去吧!”悠悠似鬼的声音。

    付蒂樨独自一人一身华服,被扶入马车中。佛堂里的付老太太哭成泪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世家的悲哀。无法,无法儿!

    不多时,甲壳慌慌忙忙进来,“不好了!”

    付老太太手一抖,“怎么了,一惊一乍?”

    “二小姐打伤车夫,抢马逃走了!”

    付老太太仿佛失去了魂魄,樨樨在怨恨着她啊,“她能去哪里?寺里不是个好去处么?”

    怎么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待过些年头,人们忘了付蒂樨这个人。大虞土地辽阔,没有人会追究哪里凭空多了个富有的守寡少妇的。

    华王府和付府有一点相似,那就是有个内湖。华王爷在湖中填了湖心居,安置了北方才有的地龙,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人在湖心居,只需要着薄衫即可。华王爷此刻正在湖心居赏舞听乐,看着那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小水鬼,乐了。

    他挥挥手,让她们撤下去。

    “回来了,玩得可开心?”华王爷胸有成竹,“你这般模样看来只能当孤的侧妃了。”

    从大门出,那他就去下定,娶她做正妃。从侧门出,那她就给她当暖床小丫头。华王爷眼波一转,目前看来是不能让她无名无份。

    毕竟还有个付家。

    付蒂樨脱去了厚重的衣服,咕咕喝了几口热酒,也不介意被他占了便宜,反正还有哪里他没看过?付蒂樨越想越气,冲到华王爷跟前,抬脚就去踹他的脸。

    “反了你了!”华王爷捏着那玉似的小脚,舍不得撒手。

    付蒂樨已经有些醉意,“你,你为什么,能,能猜到?”

    猜到他们不在待她如初,猜到他们不听她的想法强行送她进庙里当姑子。

    “小妮子,你这样娇滴滴的女儿家不过是用来联姻的罢了。既然被孤拱了,谁还敢要你?”华王爷笑得欠揍,“你家人既然做不出将你送至孤附上,那么等待你的只有一死了。”

    不行,不能这样说。这丫头不傻,万一明白过来可就不好玩。想到这里华王爷又加了句,“你还活着,他们没悄悄处置你,说明他们很在乎你了。”

    “哈哈哈哈!在乎我?”付蒂樨一边笑一边哭。

    华王爷摸摸头,“看来只有孤王收留你了”

    “呸!”付蒂樨喷了华王爷一头一脸的酒水加口水,“我这般处境不是你逼的?你为什么不动我却给我弄了一身伤?不就是想让人误会么?你知不知道女儿家最最重要的就是贞操了”

    说完又嘤嘤哭起来。

    华王爷摆正她的脸,“你砸了孤上百个博古架,毁了孤无数珍奇异宝。不仅如此,你还划花了三十多个美人。不需要受到惩罚么?”

    付蒂樨昏昏睡过去。

    华王爷被挑起的一肚子气没处发,只能任她趴在膝盖上,冷艳高贵地看着湖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付蒂樨意外睡了个好觉,一点饮酒后的不适都没有。

    “这熏的什么香?”付蒂樨赤脚踩地,仅着肚兜亵裤看着吞云吐雾的金樽兽。

    三四个眼熟的丫鬟赶紧给她穿衣服,深怕她冻着了。华王爷可不是会恋花惜玉的人,华王府的四时鲜花极为有名,那可是真正由血肉养成的。可是这位犯了多大的事?原以为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却居然被王爷抱了回来!

    “是苏离香,从什坤哪里传过来的,极为难得。”嘴甜的丫鬟急忙说道,“是王爷特地送过来的呢!”

    另一个丫鬟脆脆说道,“王爷可真疼您,他让我们换您王妃。”

    付蒂樨皱着眉头,实在是不理解,“你们王爷是不是有病?我一心求死,他反而对我好了起来??”

    丫鬟们吓得不敢接话。

    付蒂樨写了帖子递到付家,要了甲灯。

    付老太太气得病倒了,说是要将付蒂樨从家谱上除名。他们家就没有这般自甘堕|落的人!

    这话甲灯自然不会说,可是华王爷怕付蒂樨破罐子破摔,日子过得太舒坦,特地找人来学舌。

    付蒂樨巴在池子旁,毫无形象可言。什么大家闺秀的规矩也没有,可不就是破罐子破摔么。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都不重要,她付家的脸面最重要了!”

    甲灯是哭着来华王府的。

    付蒂樨安慰她道,“别哭了,我都知道。我已经不把自己当做付家人了!”

    “哦,那你是哪家人?”华王爷进来,本想看看她难过的神色。结果人一旦皮厚实了,心也就藏得深。

    付蒂樨示意甲灯别害怕,她皮笑肉不笑,“我哪家也不是!未来的日子我为自己而活,什么时候死了也不用怕了。”

    这般市侩恶劣的表情,四尺的少女做出来极为独特。

    华王爷抬起她的脸,仔细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生气起来,下手狠了。

    付蒂樨直接咬,华王爷甩手而去。

第22章 退亲与求娶() 
甲灯连忙扶住付蒂樨,瞬间觉得小姐好委屈,又嘤嘤地要哭死过去。

    “坚强一点啊,我没事的。”付蒂樨对她格外温柔。

    甲灯一直跟在付蒂樨身边,没见过什么真生阴谋,纵有小小心思也能立即被人看破。她还当是付家的闺阁中,拉着付蒂樨的袖子说道,“不是付家,是王公子啊!”

    “他,他怎么了?”付蒂樨说不出的慌乱。

    甲灯不过是一介侍女,她去拜谢了付夫人后直接出了门,路上被王府的小厮拦了下了。那小厮甲灯认识,是王书喜身边伺候的。王家和付家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下人自然也走得近。那个叫王喜的小厮看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充满了不屑和嫌弃。

    可想而知,这信里写的会是什么!

    付蒂樨强作镇定,拆了信来看。寥寥数字,不见关心。

    “你们下去吧,甲灯你也走。我要一个人静静……”

    王书喜要她退亲,说她有失妇德,说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不想与她难看。

    付蒂樨扶着椅子慢慢坐下,觉得呼吸困难。已经猜到了不是么,怎么还会这般难过?付蒂樨闭上眼睛,王书喜与她一起长大。她叫他王哥哥,他总会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三年后她就会嫁与他为妻。这是第一回,付蒂樨后悔那夜上了华王爷的车辇,葬送了前尘。

    “王哥哥,你也不要我了么?我猜到了啊……”付蒂樨环膝抱住自己,哭得静悄悄,默默地流泪,“已经猜到了啊。”

    她伸出手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头,“不难过,不难过,不要难过!等收拾好了再去划伤几十个美人好了。”

    你既毁了吾,吾便让你不得安生!

    华王爷早就注意到新来的小丫鬟神色不正常,但是他气急之下出了门,再返回去也着实掉面子。想来想去,他在暗处一提力,上了付蒂樨的屋顶,在那里听了整段墙角。

    华王府又闹开了锅,华王爷怒而出府。原来以为不过是收了个小可怜,后来却发现是个十足的麻烦。再娇滴滴的女儿家,歇斯底里起来也会变得杀伤力十足。最烦不过的是付家,琦王兄一再提点他,不能伤了那死丫头。得了,这回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给我砸开来!”华王爷坐在车辇内,指挥着下人。

    王府的小厮认得车辇,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连忙去内里报信。

    好大的胆子,在别的男人那里受了气,竟敢发泄在他的地盘上!他府上乱成何模样,这王府就该乱成何模样。不,要更乱。

    “给我砸!狠狠地砸!”

    王侍中虽然官居二品,但是已经告老在家,朝中小辈还未成长起来。王大人挡在车辇前,“华王爷这是何意?”

    “叫你夫人出来,叫你儿媳出来!”华王爷不欲与他多言,直接抽了侍卫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王大人知道他荒唐的名声,当下抖了抖。

    付蒂樨又被华王爷送回了付家,顺便还送了十车珠宝布匹。不知道的人暗生羡慕,以为两家好事将近。知道的却道,华王爷打了付家好大的一个嘴|巴子。

    你家女儿白送给我也不要,我与你珠宝布匹求求你别让她出来祸害我了的意思。

    付葵听得云里雾里,这是怎么回事?

    付葵虽然没有郡主封号,但是份例却长了上来。乙夏升了一等侍女,改名作甲夏。丙糖补了乙字侍女的缺,名唤乙糖了。甲夏叽叽喳喳一股脑倒了出来。

    “小姐你可不知道,外面都传开了!华王爷去砸了华王府。不仅如此,他还划花了侍中老妇人以及王二夫人的脸!”

    早就听说华王爷无法无天,这还真是……

    “王老大人气得当场喷血,去北门那里敲轩辕鼓。要不是有人拦着,他恐怕就撞了北门求死!”

    付葵从药浴里出来,“付蒂樨怎么又回来了?这次恐怕她日子不好过了。让人悄悄地去看看,要是缺什么,就给她补上,也别叫她知道了是吾!”

    付蒂樨在笑,一直在笑,即使是被看管了仍然再笑。

    她看向瑟缩在一旁的甲灯,“你可是怕了我?”

    华王爷在外面鬼混后,带着好心情回府。就发现府内一派祥和,不复往日的吵闹。付蒂樨穿着华丽的紫色正装,恭恭谨谨。华王爷大约是多喝了两杯,不以为怪,反而满心欢喜。

    “樨樨……你今天可真美!不枉孤王为你去了趟王府。”

    华王爷痴语不断,付蒂樨将他所作所为摸了个透。华王爷不仅伤了两位妇人,打杀了若干仆从。他还伤了王书喜,断了他写字的右手。这般话让她心里微微起了波澜,可下一刻就被畅快代替。

    她知道华王爷喜爱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于是好意扶着他去沐浴更衣。

    “樨樨,这池子里置的是什么香料,这般大个?”

    华王爷挣开眼睛一看,那哪是什么香料!那是一只手,一只漂亮且白皙的手!再看看浴池当中,飘飘荡荡的竟然无数……

    付蒂樨锦着里衣,上挑的杏眼水灵灵,无辜的很。她一边往池子里丢花瓣一边说道,“王爷可要多找些美人了。府上的已经不够玩了。”

    半辈子嚣张跋扈的华王爷越华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胆大妄为、视人命如草芥。

    付蒂樨看着他脸色慢慢发白,接着从血池逃了出来吐得不像样。她觉得酣畅急了!华王府是个好地方,她心中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再也不用压抑!

    甲灯不敢看她,她甚至觉得自家小姐被恶鬼附了身,变得可怕如斯。

    “小,小姐,您心中有怨恨,发作出来是伤了别人,不发作出来是伤了自己。”甲灯小心翼翼抬起头,鼓着勇气看了眼付蒂樨,“两两思量,甲灯还是愿意别人受伤。”

    付蒂樨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抬起她的脸,“什么时候,我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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