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造果然英明,任他阴谋诡计,我等携天下大义、大势,他就算再神,又能如何?”
阿谀逢迎之词,层出不穷的朝着姜丘身上拍去。
姜丘也是轻抚白斑点点的胡须,露出自信的笑容。
当夜,四门济南国营寨令两千士卒休息,一千士卒分成两部分,再分成若干队,进行巡逻。
而对于士卒们来说,戒备天上这个命令,他们还闻所未闻,但既然是命令,他们自然要遵守,但警惕性,却不怎么样,闲聊的闲聊,瞌睡的瞌睡,吃东西的吃东西。
至于姜丘,则精神抖擞的戒备着西门,其中作为可疑的就是西门,居然堵住了?这对于一个兵家来说,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哪个兵家士子会采取这种消极的方式守城。
所以,他敢肯定,这里有猫腻!
他等到了半夜,精神开始不支,他豁然惊醒,猛的一拍几案,惊醒了满堂文武,他咬牙切齿道:“我们中计了,对方这分明是疲师之计!全部都回去休息!”
“什么?”
“该死的兵家士子!”
“可恶!”
“白白让我们等”
就在这时!!!
哗——
营帐外,忽然爆发出一阵哗然,不敢置信的失声震惊!
“这怎么可能?”
“天上真的有东西!”
“那是什么?”
“好多!天哪,太多了!”
“都在朝我们这里飘!”
“快去告诉大良造!”
“太一神在上!”
姜丘听到外面的喧哗,内心忽然生出巨大的恐惧,那是对未知的恐惧,他豁然起身,撞翻几案,猛的朝帐外冲过去,掀开帷幄,抬头一看,满眼竟然一片火红!
整个天空都被一个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奇特事物塞得满满,那奇特事物内,点点火光映照着周遭的天空,正朝着这里慢悠悠飘来。
姜丘忽然意识到一个细节。
现在是六月
刮的
似乎
是
东南风!
不!这肯定不是真的,这分明是兵阴阳的内容!
一个无名小卒,怎么能会得到兵权谋的精髓?更何况,此人根本就是无名小派,清溪门人出身,怎么可能会通晓兵权谋的精髓。
唯有兵阴阳,才考虑左右战场的地理、天象等,这些外在环境因素,而这些外在因素用四个字概括就是
天时!
地利!
而那灯笼,分明就是一种破敌机关,这分明就是兵技巧者其中的能力!
儒家士子普遍认为,兵权谋不就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
然而,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的后半句是——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
只顾前半句,而忘了后半句,亦或者自以为无名便是无才的蠢货,他们始终认为,后半句根本不能被实现,不会有人能真正做到,纳兵家四势于己身的境地。
现在有一个人做到了!
那就是——陈登!!!
东南风,呼呼的吹!将那满天的灯笼吹来!
吸引了所有士卒,包括姜丘的注意力!
姜丘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现在应该下什么命令?应该怎么办!
放箭?他本能的认为,那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大火会烧光他所有的粮食!
似乎只能任由这些满天的奇特事物尽快飘过去。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对方既然能掌握兵权谋的精髓,更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弄出这些奇特事物,就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倏倏倏倏倏倏——
当秘籍的弓弦弹动声以及箭矢的破空声,在这寂静的有些可怕的营寨中,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响亮,那样的讽刺!
148、兵权谋之精髓2(1/2)()
148
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响起!
姜丘知道,这些箭矢的目标并非济南国的士卒,而是此刻正漂浮至头顶的,那些奇特事物!他不用猜就知道,大火之下,必然会被认做天罚,大军必然溃败。
果然,近百的箭矢射上天空,顿时射穿了其中部分,那奇特事物极其脆落,再加上那箭矢箭头必然有所猫腻,那奇特事物登时化作一朵火花,朝着下方坠落。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呐喊:“天罚!太一神的天罚!天罚来了,这是太一神对我们的惩罚!”
不用猜,必然是对方的细作!
只是这其中,姜丘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太多太多的憋屈。
兵家之人,着实可恨!
姜丘这才抵达城下不足一天,就要溃败而归,这对他的名声是莫大的打击,这对儒家是莫大的打击,更是在济南公的脸上扇上火辣辣的一记耳光!
无名便是无才,现在他有名了!
但却是踏着济南国数万将士的累累枯骨,而成就的!
果然,这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却是直接叩击在一众将士们的心房上,直接给了他们最有力量的猜测,以及先入为主的观念!
天火从天而降!
这不是天罚,又是什么?
附和声陆续响起!
在姜丘的眼中,这些附和者,绝对有大半是细作,但他想不通的是,这些细作究竟是怎么来的!
在漆黑的夜幕下,带着毁灭气息的赤色火焰,从天而落,落入营寨之中!
刹那!
整个天空骤然一静!
紧跟着,熊熊火焰骤然从营寨各处燃起,随着青州六月的东南风,凭空暴增数米的火焰,烈焰吞噬了天空,将整片营寨,照成白昼,绯色的火焰顺着风疯狂吞噬着一切!
旗帜、旗杆、营寨在火焰中,化作废墟。
“不好,有敌人混进来了!大家小心!”一个右胳膊上,系着黑布的济南国士卒,忽然暴起杀死一人后,朝着众人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说完,又顺手杀死一人。
看到这一幕的姜丘,呲目欲裂,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人,明明他自己就是细作,居然敢堂而皇之,光天化日之下,信口开河,还光明正大的杀死他的士卒,引起骚动!
内忧外患之下,士卒顿时崩溃了,他们不想死,所以赤红着眼睛,提起刀剑,只要有人意图靠近他们,他们就一顿狂砍,根本不问来历。
那使者见到这一幕,吓得全身哆嗦,他面色惨白,一把拉着姜丘的手,大喊着:“大良造,退兵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大火快烧过来了!我们快走吧!”
姜丘面色铁青,却在赤色的火焰下,两者混合,变为白色,整张脸煞白煞白,配合他愤怒的表情,极其矛盾,但他最终垂首,哪怕再无奈,他此刻也只能认输。
当然,只是暂时的,其他三门加起来,他还有九千士卒,依旧是对方四倍之多,他还有机会!
就在此刻,正在他即将下令突围的一瞬,营寨外,忽然赶来两支六千人军队,他们在营寨外,彻底被此刻的场景给惊呆了。
领头的两位将领一副果然如此,其中一名将领说道:“果然,难怪那黄国士卒想要竭力拖延我们。不过还是被我们甩开了,我就知道这里肯定出了事故。”
“别多说了,快,冲进去找到大良造,大良造若是不幸遇难,我们可都完了!快让士卒掘土分开一条通道。”另一名将领则火急火燎的说道。
大良造在,还有大良造顶在上面,若大良造出事,君上可要拿他们问罪了!不过这清溪门人真是厉害!
数千士卒迅速掘土,打通一条通道,他们豁然冲了进去,一路上看到士卒不断厮杀,正在这时,他们看到两名身穿同样的济南国打扮的士卒,此刻正疯狂的扭打在一起。
那名被压在身下的士卒见了他们,连忙兴奋的大喊:“罗将军,救我!!”
济南国五郡,每郡设一都尉,共计五千兵力。济南都城,驻守五千兵力,设将军。东西南北四营,驻守一万一千人,设郎官一人。
五名将军直接听令于济南公,其余都尉、郎官,则听令于济南公和兵符。
各县设一大夫,负责治政,其下,有里正、亭长。
而那士卒喊的罗将军,正是负责拱卫济南的将军。
那罗将军一听,立刻冲了过去,长枪顿时将,意图使剑锋刺入身下那人咽喉的士卒,扎了一个透心凉,血液顿时汩汩流出,那士卒不敢置信的竭力回头看了一眼罗将军。
罗将军看着那目光,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恐怕被那人利用了,愤怒之下,立刻将那呼救士卒杀死,然而,那呼救士卒,同样满脸不敢置信,仿佛在质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罗将军顿时头皮发麻,他看着四周混乱的景象,他根本分不清,哪个是自己人,哪个,又是敌人!
然而,就在这时,大量士卒看到他,顿时不由自主的朝着这里聚集,但依旧戒备的看着四周“同伴”,他们无法分清,谁是细作,只能多加小心。
就在这时,一个营寨外赶来一支残部,赫然是负责防守北门的田将军,田将军率领不足一千的残卒,一看到罗将军等人,大惊失色,大喊道:“大家小心,罗将军已经被对方策反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拥簇到罗将军身侧的士卒顿时炸毛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朝着身侧的同袍一刀砍去。
他们本身就极度紧张中,先是天火从天而降,后来更是数之不尽细作,此刻精神紧绷成一根线,现在,这根线崩了!
混乱的厮杀声,伴随着木头被火焚烧传出的咯吱声,穿出去很远。没有人注意到,方才的田将军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支两千多人,历经一场血战的田将军。
然而混乱的士卒直接见人就杀。
田将军极其果断,直接下令杀死所有意图靠近的所有人,然后笔直的朝着营寨最中心的位置前进,他方才被敌军埋伏,拦截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因为那太复杂,他只有一个目标,将大良造姜丘营救出来。
149、辽河油田(2/2)()
149
城墙上,凉爽的夜风吹过,陈登看着不远处的一片绯色火海,神色出乎意外的平静,随风飘舞地一袭白衣,在天空中“孔明灯”的照射下,镀上一层绚丽璀璨的淡金色。
他的右侧,是数名拥有真才实学的各家士子,主要是墨家、法家、兵家、农家。左侧则是军中的骨干士卒。
一旁一名士卒喜出望外道:“陈相击败敌军,一战成名!相信不出一月,必然名满天下,届时,天下何人不识君?属下在此,先恭贺陈相!”
“击败?言早了!一万六千大军,可不是轻易击败的。计策,终究是小道。打铁还需自身硬,黄国积弱难反,要变法,必然会伤害到那些士族的利益。唉!”陈登言罢叹着气。
而就在陈登右侧的一群士子对视几眼,他们都是拥有真才实学的各家士子,此刻已经被陈登的才学和谋略所吸引,尤其是那位兵家士子,简直可以用狂热来形容。
其中一名法家士子和其他几位目光交流后,出列道:“黄侯许诺,所破之地皆为陈相封地,不如先行在陈相封邑进行改革,然后再扩大至整个黄国。
若陈相有所需,我等愿为陈相效犬马之劳。”
“我等愿为陈相效犬马之劳。”
不甘屈居人下的,亦或者想要踩着陈登上位的,已经被陈登扔进繁琐或清贵职位上,这里的,全部都是他这几天挑选出来可以被拉拢的。
见这些人明白自己的意思,并且愿意为他效劳,陈登这才露出一抹笑容,说道:“一切都是为了君上和黄国,那么,日后,就有劳诸位辅佐,一同印证我等所学,不枉此生!”
“印证所学,不枉此生!”诸子异口同声道。
抓准姜丘心理,引导其扎营西门,再以孔明灯火烧,吸引了其他三门注意力。
这就完了?
没有,远远没有结束!
“也不知陈兄能不能完成陈相您的嘱咐。”
“我相信启儿。”
是的,陈启早在对方来临前,带着一千人离开了。
那么卢乡县的2500人哪来的?
这还要从陈登从黄县回来说起,因为他立木取信的故事传到了卢乡,所以,在他发布公告,杀一百钱令后,卢乡百姓同样被吸引来了。
而黄国通过和汉国的贸易,也得到了足够的装备,为了佯装出集结一切兵力的模样,陈登在思虑再三后,就同意了,敌军以吊篮观察时,也未曾察觉异样。
这也是常识,受限于工匠、原材料,能够装备甲胄的,最起码也是普通士卒,个别小国,也就只有精锐部队才有,没有谁,会给普通民兵装备铠甲。
因为这些民兵,根本不在乎什么国家大势,亦或者自己的性命,他们会千方百计的将铠甲拿去卖掉,有了钱就给自己的家里,然后跑到国外。
在陈登手下,自然也有,不过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陈登愿意相信他们,所以大部分人也不希望辜负这份信任,至于个别的,自然因为穷,才回去偷。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偷窃,一部分是贪小便宜,好吃懒做,更多的还是没钱,被逼的,有钱谁会去偷?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只知道满嘴一个贱民,一个窃贼,却不想他们为什么要去偷,只说他们天生就是窃贼,天生就比他们低一等。
此刻,就在敌军营寨中,田将军找到了灰头土脸的大良造,双方一见面,纷纷喜出望外,进行合流,姜丘接过指挥权,开始收拢残兵,冲出营寨。
途中罗将军等人,也狼狈不堪的带着残卒加入队伍,这支残卒逃出营寨后,纷纷松了一口气,姜丘回头一看,发现逃出来的军队,仅有五千多人。
“大良造,我们现在怎么办?粮食被烧了,很多物资也搭进去了!我们去胶东?”
“胶东?”姜丘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胶东被对方攻陷一次,而且太近,说不定有什么埋伏,我们不去胶东。去下密!那里,补给也方便些。我们在那里收拢溃兵,大约还能聚集三四千溃兵,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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