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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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大明-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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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銮、李时本是前来恭贺的,一见这情形自然不肯开口,工部尚书蒋瑶率先说道:“下官是来要银子的,皇上命工部增造佛朗机铳二千杆颁十二团营演习,再有,天津迤北一带耍儿渡、黑龙口、桃花口等处决口,修河堤的银子也迟迟没有划拨下来,这些都是要务。”

    见他开了口,兵部尚书王宪也跟着道:“下官也是来要银子的,三边总制唐龙恳请拨太仓银十三万五千余两增修补损坏边墙,这是皇上已经准了的。另外,兵部刚接到唐龙的快报,俺答小王子遣使乞请通贡,此事准是不准,还请诸位阁老尽快拿个主意。

    再有,广东阳chūn西山贼赵林花、黎广深等攻陷高州府大掠而去,总兵官咸宁候仇鸾,巡抚都御史林富恳祈增兵拨饷,以督兵剿捕殄除以靖地方。”

    听的二人说完,张璁不由看向户部尚书许赞,见他往过来,许赞微微欠身道:“张相,户部没钱,太仓库也没银子,下官实则也是来要银子的,二月以来,山西平阳地震,太原府地震,湖广武昌府地震,甘肃庄浪雪灾,大同饥荒,保定河间等府灾伤,辽东灾伤,畿辅荒歉,都在盼着赈济。

    另外还有历年欠下的宗禄粮,自嘉靖五年以来积欠的宗禄粮已高达三十余万石,如今也在催要,处处皆在向户部要银子!太仓库银早就已经一干二净,去年的秋粮又尚未入库,户部从哪里来的银子?”

    听的他这番话,满堂登时一片寂静!

    张璁亦是半晌无语,许赞说的确实是实情,这些个灾荒在邸报上皆有刊载,他也早留意到了。也清楚回到京师将面临什么情形,各地秋粮解送进京,要从三月持续到五月,等是等不起的。

    微微沉吟,他才沉声问道:“截止目前为止,两京铸造银币的利润有多少?”

    听的这话。许赞不由眼睛一亮,忙欠身道:“回张相,因皇上禁止动用这笔银子,下官一直未过问,估计至少在百万两以上。”

    “这是钱法革新,用于收购铜钱的银子。”张璁轻声说道:“事有轻急缓重,先挪过来度过眼下这道难关再说,皇上那里,我自去解说。”

    听的这话。众人皆是一喜,有这一百多万两,再加上陆续解进京的秋粮,眼前的难关应是没有问题了,许赞忙欠身道:“下官尊命。”

    微微沉吟,张璁才道:“去年王琼请修榆林边墙划拨了十万,今年唐龙又要十三万余两增修补修边墙,不知明年又会要多少?”

    听的这话。几人心里都是一惊,难不成张璁一上台就要拿嘉靖刚提拔的三边总制唐龙开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之时。张璁接着又问道:“俺答小王子遣使乞请通贡一事,唐龙是何意见?”

    “回首辅大人。”兵部尚书王宪忙欠身回道:“唐龙建议拒绝,下官也建议拒绝,俺答小王子狼子野心,岂会俯首进贡,所谓的通贡。实则是互市,与俺答互市,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此事皇上必然要过问,诸位先商议一番,统一意见。”张璁斟酌着道:“另外。积欠的那三十余万石宗禄粮暂时不要理睬,催的急了,推给皇上。”

    长安西门,张璁府邸、

    东跨院西厢一间位置较为偏僻的偏房里,谢文昌、胡万山两人一身澜衫一边闲聊一边等候着张璁回府,一般官员皆在花厅和外院偏房等候,他二人能有此待遇,实是沾了胡万里的光。

    来这里等着张璁接见的皆是品阶不低的官员,他二人一身澜衫自然是不便混杂其中,管家张福贵闻知二人拿的是胡万里的名贴,稍少询问,便为他二人单独寻了一间偏房。

    谢文昌二人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张璁回来,张府向来不管饭,二人皆饿的前胸贴后背,只得一杯接一杯的喝茶灌水。

    一直到下人进来为他们掌灯,二人才听到大门口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老爷回府了。”二人不由一喜,谢文昌含笑递给那掌灯的下人五两银子,才问道:“张相回府之后,何时才会接见咱们?”

    那仆从笑道:“这可说不准,若是老爷乏累,不见人的情形也是有的,就是见人,外面还有那么多官员等着呢,二位能否见上,还真是说不准。”

    听的外面还有很多官员等着接见,谢文昌心里不由一凉,瞧这情形,今儿怕是见不着,胡万山亦是眉头一皱,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那里揣着胡万里送给张璁的折子,若是来年着几rì见不着,会不会误事?

    两人忐忑不安的候了小半个时辰,管家张福贵脚步匆匆走了进来,对二人道:“让二位久候了,跟我来吧,张相先见你们。”

    二人闻言大喜,忙跟随在张管家身后,一路低头前行,谢文昌不由暗叹张璁对胡知县的青睐,只是拿了胡万里的名贴而已,张璁就撇下那么多官员,先见他二人。”

    一路穿廊过院,来到张璁的书房外,张福贵才对二人道:“稍候。”说着便快步进去禀报,很快,他便折了出来对两人招手,谢文昌虽然在南京见过一些官员,但想到对方是大明首辅,他不由有些紧张,胡万山就更不堪了。

    进的房间,二人忙跪下叩首道:“生员胡万山、谢文昌叩见张相。”

    听到胡万山的名字,张璁不由微皱了皱眉头,略一沉吟,才道:“免礼,起来回话。”

    “谢张相。”两人叩了个头,这才起身,却是低眉垂眼,不敢看张璁。

    略微一顿,张璁便道:“胡万山,你与龙溪知县胡万里是何关系?”

    “回张相,胡万里乃是学生的家兄。”胡万山忙回道。

    胡万山从进门起,一直就说的是北方官话,听到这里,张璁终于反应过来。当下便道:“你的官话是在漳州学的?用了多长时间?”

    “回张相。”胡万山躬身道:“学生今年八月才抵达漳州,学习汉语拼音,北方官话不过三个月时间。”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三个信封,双手呈了上去,道:“这是家兄转呈给张相的两份折子还有封书信。”

    张璁早就料到胡万里会有折子。微微点了点头,便伸手接过折子,查看了一下封印,这才随手拆开一封,翻看了一下,这个折子里写的是汉语拼音的说明与教程,稍稍看了两眼,他便拆开书信,这是一封短信。除了问安,信中只是说明了二人的身份。

    看完信,张璁才看向谢文昌,和煦的道:“你是谢文昌?农学院筹建是你负责的?”

    一听这话,谢文昌不由暗叹胡万里厚道,这份人情送的大了,他忙躬身道:“回张相,学生不敢居功。只是三家合伙出了些银子而已,农学院设计修建皆是胡县尊之功。”

    张璁微微点了点头。胡万里既然让这人来见他,自然是要他给点好处的,不过胡万里在信中没明说,他也不知道谢文昌究竟捐了多少银子修建农学院,瞥了两人穿着的澜衫一眼,他才道:“你二人皆是生员。既有功于朝廷,朝廷也不会亏待你们,我着南京国子监给你们两个选贡生的名额,此间事毕,就去南京国子监。如何?”

    选贡生!两人听的都是一怔,所谓选贡,是岁贡之外另行选拔年富力强、学行兼优的秀才入国子监,这种选贡生与靠捐纳钱粟取得贡生身份的例贡生的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更容易获得官身。

    谢文昌此番进京,并不敢奢望能争取到张璁支持月港,他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探一下张璁的脾xìng嗜好,今年胡万里龙溪知县倒任回京选官才是他最好的机会。

    却没想到张璁竟然开口就送他一个选贡生的名额,这确实是有些意外之喜了,推辞掉显然是不理智的,而胡万山却早就心花怒放,两人当下忙又跪下叩谢,随后便辞了出来。

    待的二人退出,张璁才翻开胡万里的第二份折子,粗粗读完,他一双眉头便拧了起来,张福贵拿着一叠名贴走进来,一见他拧眉沉思的样子,赶紧就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胡万里的第二份折子里除了汇报北方官话的推广、筹建农学院两件事之外,着重的叙述了驿站的种种弊端,而且毫不讳言的指出驿站弊端的根源——州县官员利用驿站费用不足而恣意摊派费用以自肥以贿赂上官,并且建言在福建全省试行根除驿站弊端。

    最令他不解的是福建的布政使吴昂、按察司胡岳、布政司右参议陈东潞、按察司副使张季才、漳州知府顾显仁、都在折子上署了名。

    又将折子细细的看了一遍,张璁才轻叹了一声,缓缓将折子放下,驿站弊端的根源,大明的官员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以说大明的所有官员都是驿站的受益者,之前虽然在龙溪县试行整治,但胡万里并没有揭穿驿站弊端的根源,所有官员都认为那不过是胡万里哗众取宠的手段而已。

    没人相信他敢揭开这个盖子,所有人都认为,龙溪县的驿站整治不过是换汤不换药,最后会不了了之!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是断绝天下所有州县官员的财路,那会是什么结果?

    就是用脚想,张璁也知道,这份折子一送上去,必然在朝野上下掀起轩然大波,公然攻讦指责,倒是没人有那个胆量,毕竟说的是实情,但绝对会被所有的地方官员恨之入骨!说是千夫所指,万人唾弃,那是丝毫不夸张的!

    如此浅显的道理,明摆着的事情,胡万里不可能想不到,福建的那些地方大员也不可能想不到,胡万里为何在对这个问题避重就轻了两年之后,在他刚复任首辅的时候毫不讳言,尖锐的指出驿站弊端的根源?为什么又要让福建的地方大员在折子上署名?福建那些个地方大员为什么又愿意在这折子上署名?

    拧眉思忖了片刻,张璁不由露出一丝笑容,这个门生还真是胆识过人,这是提醒他以革新务实接纳党羽,巩固首辅之位,对抗夏言等一众新贵!

    福建的地方大员之所以在折子上署名,一则是表示赞同在福建进行整治驿站弊端,这不仅能够显示他们的清廉,也能博取嘉靖的好感,谁都知道嘉靖对整治驿站弊端很有兴趣,同时,此举也是他们明确的表示愿意依附他这个首辅,他如今俨然已经是革新的代表!

    再有,从这点也可看出,地方大员对升官的机会的渴望,革新也好,党争也罢,对他们而言都是难得的机会!完全可以肯定,抛出这份折子,还会有地方大员上疏支持他!对他们而言,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如此一来,嘉靖会是何反应?(未完待续。。)

    。。。

第159章 夸耀() 
想到这个问题,张璁顿觉有些纠结,喝了口茶,见灯光有些暗了,他也不叫人,起身用剪子将几根烛芯稍稍修剪了一下,随后便背着手在房间里不紧不慢的踱着,以革新务实构结党羽,巩固首辅之位,这个思路是不错的,以他目前的处境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这得把握好分寸,臣子结党是大忌,首辅结党擅权更是大忌!但是以革新务实构结党却又另当别论,毕竟嘉靖是极力支持推行新政,支持革新务实以改变朝廷眼下这窘迫的现状的,只要能够把握好这个度,分请主次,嘉靖也不是不能容忍。

    再说了,嘉靖以及文武百官谁心里不清楚,大明首辅有几个是不结党的?不过是明暗大小而已,他张璁正德十六年中进士,短短八年,就荣登首辅之位,不仅仅是人脉稀,根基浅,还因起于礼仪,倍受冷落攻讦,而且出任首辅以来,一直是鼎力革新,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他不结党能行吗?

    对于这一点,想来嘉靖也看的十分清楚,因此才会刻意回避对他的结党攻讦,一边是极力防范,一边是默许!

    次rì早朝,嘉靖又开始缺席,各部例行禀报十件事情有八件是要银子的,剩下的两件也是糟心事,他实在是没心情听,太仓库银去年就花的jīng光,赋税也是寅吃卯粮,开年就没一个好消息,连着三处地震,他都不知道找谁来做替罪羊。

    虽然不上朝,但嘉靖却并未荒废政务,眼下会试殿试在即,他在乾清宫里正琢磨着主考官阅卷官人选,正提笔拟旨。小太监麦福躬身进来禀报道:“皇上,首辅张璁在外求见。”

    早料知张璁会来,嘉靖当下头也不抬的吩咐道:“让他进来。”

    待的张璁进来叩首见礼之后,嘉靖才放下手中的笔,含笑道:“赐座。”

    俟其谢恩落座,嘉靖才道:“去年九月。俺答进犯陕西,十月复犯大同,旋即转入西川,杀掠军民人畜以万计,损失惨重,为防惊扰地方,慌乱人心,这些消息在邸报上并未刊载,户部太仓库银也因此而调拨一空。”

    听的这话。张璁才恍然大悟,先前他还以为嘉靖是将银子都用于修建殿阁和兵部工部的复建,原来是俺答大举入侵,难怪三边总制王琼也改换成了唐龙。

    微微一顿,嘉靖才接着道:“不当家不知道当家难,各部主官一个个都只知道伸手要银子,朕跟谁要去?”

    听的这话,张璁忙躬身道:“皇上。两京铸造局铸发银币,尚有存银百万两。暂时调拨过来解眼下燃眉之急,当无问题。”

    动那笔银子,不重铸铜钱了?嘉靖微微一怔,才道:“银币铸发推行已一年有余,朕计划今年就开始逐步回收铜钱重铸,钱法革新可不能半途而废。朕还指着以此来弥补户部的缺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我还能变出银子来?张璁不由一阵腹诽,内库的银子他是不敢打主意的,那不仅是为了保证皇宫的rì常开销。西北一旦遇上大的战事,内库的银子也可以用来救急,户部如今已没了存银,内库的银子是万万不能动的。

    略一沉吟,他便沉声道:“皇上,钱法革新本就是循序渐进之事,拖延一年,并无大碍,微臣窃以为,应先应付眼前的难关,至于这缺口,无非是开源节流,慢慢填补。”

    开源节流?嘉靖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天灾**年年不断,地方本就动荡不安,如何个开源?节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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