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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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大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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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提到这话头,胡万里顺势说道:“听闻有不少敲诈勒索驿站驿员的,我还真是琢磨不透,这驿站驿员能够盘剥出多少银钱来?这岂非是蚂蚁骨里熬脂油,臭虫身上刮漆粉?”

    “这比喻新鲜。”孙光辉微微一笑,道:“长青别小瞧了驿站,那些个官员亦非是胡乱勒索,皆是选繁华富庶之地的驿站下手,一顿饭就能敲上百来两银子,沿途下来,这可不是小数,至于敲诈驿员的,多是亲随,他们可不会嫌少。”

    说着话,伙计已将酒菜布了上来,杨献可笑道:“出门在外,不敢尽兴,咱们将就吃点。”

    一天下来,真可谓是舟车劳顿,胡万里三人亦是饿了,当下便大快朵颐,待的酒足饭饱,胡万里才接着先前的话头道:“驿丞升迁既难,又如此低下,为何还有人愿意做这不入流的官儿?”

    孙光辉呷了口茶,才笑道:“驿丞虽然地位卑下,又苦又累,但却是个肥缺。”

    肥缺?胡万里不由一愣,驿丞居然是个肥缺?见的胡万里一脸不解的神情,孙光辉微笑着道:“驿站归兵部主管,每年皆是额定的经费划拨,不过,这点子费用根本无法满足驿站的庞大开支,不足部分则由地方州县补足。

    州县也没余粮,如何补?自然是从百姓身上征收,驿站的开支越大,驿丞借机中饱私囊的数额自然也就越大,因此过往官员越多,驿丞的收入也就越高,有驿丞曲意逢迎,过往官员的胃口也就越来越大,风气亦越来越坏。”

    “驿站开支如此浩大,州县官员如何肯依?”胡万里疑惑的问道。

    “州县官员自然亦是从中受益。”杨献可微笑着道:“给上官的节敬,皆从此中来。”

    听的这一句,胡万里不由哑然失笑,闹了半天,根子竟在这里,当下他便不再问,话题一转,道:“咱们沿途南下,从驿站能否探听到恩师的行程?若是错过了,未免不美。”

    “长青放心。”孙光辉笃定的道:“恩师乃是次辅,一应船只夫役食宿皆有人打前站,以让驿站预为安排,沿途只须留意打听,断不会擦肩而过,即便是有所疏漏,在运河上相遇,恩师的坐船亦能一眼辨认出来。”

    一路无话,胡万里一行一路南下,不论是打尖还是留宿,皆向驿站细细打探张璁的行踪,一直到了德州的安德水驿,总算是听闻了张璁的消息,不是从驿站,而是从安德驿的同年口中听说的。

    自张璁回阁的消息传开之后,一众同年对胡万里的态度亦随之改变,一路之上皆有同年不断的宴请,胡万里也不计较,有宴必赴,一众同年见他如此毫不介怀,对他皆是颇有好感,三人在安德驿码头一靠岸,便早有等候的同年将他们拉了去赴宴。

    席间闻知张璁明rì宿安德驿,胡万里不由暗松了口气,回驿站证实了消息确凿之后,一行三人便在安德驿停驻了一rì,另有七八个同年亦想乘机拜访恩师,皆一同留了下来。

    次rì下午,胡万里及一众同年便守候在安德驿码头,码头上不仅是他们,还有德州府以及停留在安德驿的一众官员,一直等到黄昏,张璁的座船才缓缓进入众人视线,“来了,来了。”众人轻声的提醒着,码头上一众衙役兵丁登时就开始忙碌起来。

    。。。

第34章 再见张璁() 
张璁的座船自然是运河水驿中规格最高的站船,船身宽阔高大,船舱有三间舱房,张璁便住在中间最大的舱房内,听闻到了安德驿,他才开始命人更换官袍,此番罢官回籍,旋又蒙召回阁,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虽说是大落大起,却也足以说明其圣眷深隆。

    其所过之处,一众地方官员皆是趋之若鹜,纷纷前来拜见,张璁虽然对这些个墙头草不喜,但在码头上的表面功夫还是要敷衍的。

    座船靠了岸,搭好了跳板,张璁才从船舱里缓步走了出来,一上岸,早就望眼yù穿的一众官员便齐齐上前叩见,安德驿虽是大驿站,但德州却无甚地方大员,张璁微微扫了众官员一眼,干巴巴的说了一声“免礼。”,便迈步而行,径直进了安德驿。

    待的张璁离开,一众官员才四散开来,孙光辉凑上前来轻声道:“长青,咱们是现在就去拜访,还是等恩师用了饭之后再去?”

    胡万里看了一眼并未散去的一众同年一眼,略一沉吟,才道:“恩师舟车劳顿,还是晚点再去,再则,德州的地方官员肯定亦是要去拜访的,咱们且等等。”

    一个叫刘伯耀的同年亦凑了上来,拱手一揖,道:“长青兄,咱们一众同年能否联名去拜见恩师?”

    听的这话,胡万里便知众人心怯,当下便微微笑道:“有何不可,诸位年兄将名贴都给我,一同送进去,如何?”

    听的这话,一众同年皆是颇为欣喜,即便张璁不见,也能留下个印象不是,当下便纷纷将各自的名贴送了上来,杨献可在一旁忙帮着收拾整理。

    今rì见了张璁的这分官威,胡万里心里亦是毫无底气,不知张璁是否肯见他,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情形还真是不好说,当下,一众人便回到驿站心不在焉的闲聊。

    过了半个多时辰,天sè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胡万里便于一众同年赶到张璁下榻的四合院,走道门口,才发现德州的一众官员亦在门口候着,当下便上前对守在门口的门子道:“在下等皆是次辅张大人的门生,烦劳通传一声。”说在便递上一叠名贴。

    不料那门子看也不看的道:“大人有令,身子不适,概不见客。”

    听的这话,胡万里心里不由一沉,身后杨献可忙上前一把接过那叠名贴直接将名贴往那门子手里塞,一边陪着笑道:“咱们是在京师郊外为恩师送行的三个门生,劳烦前去通传一声。”

    那门子但觉手里一沉,便知至少是五两的银锭,又听闻是京师郊外送行的三个门生,心里也拿捏不定,当下就换了脸sè,微微一笑道:“大人确有吩咐,不见客,小的去通报张管家一声,如何?”

    “有劳有劳。”杨献可忙拱手谢道。

    见的这情形,胡万里自然清楚杨献可是使了银子的,想不到这小子送银子的手法如此熟练,看来没少做这种事情,当下他便轻声道:”难怪说门子最为重要,咱们rì后选门子可的谨慎。”

    杨献可含笑道:“要寻个好门子可不是件容易事,不仅要谙熟各种关系,还的善于揣摩家主的心思,不该挡驾的挡了,该挡的没挡,都是大忌,长青那几个小厮倒是蛮机灵伶俐,不妨好好磨练一下。”

    院内,管家张福贵听的门子禀报,不由看了一眼那叠名贴,见最上面的便是胡万里,翻了翻,他才道:“我去禀报一下。”说着便进了正房,见张璁正在泡脚,他便小心的道:“老爷,门生胡万里在外求见。”

    胡万里?张璁对这个门生印象可谓最为深刻,微微一笑,便道:“他放外任了?让他进来。”

    听的吩咐,门子飞快的跑了出来,朗声道:“有请胡万里,胡大人。”

    听的只见胡万里一个人,门口同年皆是大为羡慕,张璁对胡万里如此青睐,这家伙怕是马上就要咸鱼翻身了,杨献可、孙光辉却是有些失落,转而又替胡万里欢喜,胡万里若能够青云直上,对他们亦是好事一桩。

    一众德州官员则是轻声的打探这位穿着八品绿袍的胡万里与其他门生有何不同,为何会有如此待遇?

    且说胡万里随着门子进了院子,在张管家的带领下进了正房客厅,便见张璁一身便服从里间踱了出来,他忙上前见礼,张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微微摆了摆手,含笑道:“免礼,坐罢。”说着又对外吩咐道:“奉茶。”

    胡万里忙躬身道:“恩师面前,门生岂敢放肆。”

    “无须拘礼,坐。”张璁不以为意的道,待见的他大大方方的落座之后,才微笑着道:“你是二甲进士出身,既是外放,何以只给了你一个八品官。”

    胡万里不由暗自腹诽,这张璁就是喜欢明知故问,微一沉吟,他才从容道:“回恩师,朝考成绩太差,门生与周志伟、魏一恭三人皆是忝居末尾。”

    这是点明说被打击报复了,张璁微微一笑,这小子够直接的,略一沉吟,他便直接问道:“你是想留在京师?”

    “回恩师。”胡万里想也没想便道:“周志伟授山西潞安府平顺县知县,魏一恭授山西大同府山yīn县知县,青羊叛乱数载,战后重建,朝廷理应派遣经验丰富,老成持重之官员,周志伟实不宜出任平顺县知县,门生担忧其误己误国。

    山西大同乃九边之一,小王子这些年又屡屡叩边,山yīn县知县亦应是熟悉边事,知晓当地军事民情之官员,魏一恭不过一福建籍新科进士,实不相宜。门生恳祈恩师为朝廷计,为两县百姓计,慎重考虑两县知县人选。”

    听的这番话,张璁不由暗暗赞同,这两个县情形特殊,确实不宜让两个新科进士去担任知县,吏部那群东西简直是玩忽职守,想到这里,他颇为玩味的瞥了胡万里一眼,暗忖这小子有意思,竟然只提两个同伴,却闭口不提及他自身,他这是出于义气,还是惺惺作态,又或是投石问路?

    微微沉吟,他才道:“你对你自己的授职是何看法?”

    。。。

第35章 建言() 
见张璁不表态却总是追问他的想法,胡万里不由有些紧张起来,说实话,他是真不想留在京师,对大明他还不是很熟,他可不想每rì里都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过rì子,另外,留在京师各部院做主事,虽说是正六品,但每rì里唯唯诺诺的,实是无趣的紧。

    做御史、给事中倒是清贵,但风险太大,大明的这些个言官风骨太硬,动不动就弹劾首辅、次辅,更遑论各部院的尚书侍郎了,他要留在京师做给事中,那铁定是张璁的打手,张璁是什么人?仇敌遍京师,他可不想去蹚这趟浑水,还是外放的好。

    微一沉吟,他便沉声道:“回恩师,门生年轻,外放地方能更好是了解地方民情,洞察民间疾苦,磨砺xìng情,历练才干,不过,八品的县丞不过是知县之佐官,实难起到历练效果,若能为一县之主印官,余愿足矣。”

    只要求一个知县?张璁这下是真有些诧异了,他本身就是进士出身,一般进士谁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留在京师做御史、给事中,至不济在各部院做个主事也比外放强上数倍,偏偏这小子还愿意外放,他着实有些摸不清这番话是真是假。

    对于胡万里这个门生,他是极为赏识的,年纪轻,有胆识,有魄力,有眼光,而且善于把握机会,完全值得他用心培养提携,对他而言,提携门生,既是为扩展势力,亦是为自己留条退路,象他们这类高官,子孙一般不会有出息,要想安度晚年,福荫后代,必须得靠门生,再说,他在朝中竖敌太多,若是后继没有得力的门生,子孙后世怕是会相当凄惨。

    微微沉吟,张璁才道:“外放益处固然不少,但就前程而言,却是远及不上留在京师,你可曾考虑清楚?”

    听的这话,胡万里心里不由一紧,张璁是真打算留他在京师?他忙躬身道:“恩师拳拳回护之心,门生感激不尽,不过门生年轻,阅历浅,见识少,年少高位,非是幸事,恐有伤恩师识人之明,还是在地方历练几年,如此既能开阔眼界,磨练xìng情,又能积累经验,增长才干,还望恩师明鉴。”

    见他确实是想到地方历练几年,张璁不由微微点了点头,这个门生行事处处与众不同,难可贵的是他年纪轻轻却不贪恋京师的繁华,不一味的追逐官位迁升,能够清楚认识到自身的不足,rì后或许能有一番大作为也说不定。

    略一沉吟,他才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年纪轻,去地方磨砺一番亦未尝不是件好事,为师支持你。”

    见张璁如此表态,胡万里心头不由一松,看来,这身绿皮有希望换成青皮了,他忙躬身道:“恩师提携之恩,门生必终生不忘。”

    还没提携呢,这小子就拿话先将他,张璁微微笑了笑,却也不以为意,这三个门生因为自己送行而遭受报复,他回京之后必然是要伸手相助的,否则会令一众门生心寒。

    见张璁神情亲和,胡万里壮起胆子道:“恩师,门生。。。。。。。”

    见他yù言又止,张璁含笑鼓励道:“有话但说无妨,无须太多顾忌。”

    “恕门生斗胆。”胡万里微一沉吟,便道:“皇上以藩王即皇位,以旁支小宗入继大统,孤身入京师,打压杨阁老,巩固皇权,权谋无双,实是一代英主,最忌讳者,便是阁臣结党营私,恩师之所以圣眷不衰,便是因为恩师乃是一孤臣。

    此番恩师回阁,首辅之位乃探囊取物,京师官员不乏蝇营狗苟,见风使舵之辈,门生恳祈恩师保持孤臣本sè,如此恩师方能一展胸中抱负,彻底推行新政,济度天下苍生。”

    孤臣!张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之所以圣眷深隆难道是因为孤臣的缘故?不,应该是投嘉靖帝所好的缘故,没有大礼仪之争,他如何能脱颖而出?不是嘉靖帝在京师根基浅薄,他也不至于青云直上,入阁为相。

    但孤臣之说,却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与朝廷百官为敌,不是孤臣是什么?嘉靖帝忌讳阁臣结党营私亦是理所当然之事,嘉靖即位之初,首辅杨廷和纠集百官压制皇权,嘉靖对此可谓是深恶痛绝,又岂有不严加防范之理?

    有嘉靖如此一个深谙权谋之道,不容皇权有丝毫旁落的年轻天子,大明的首辅要想圣眷不衰,要想长久保住首辅的位置,做孤臣或许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身为首辅,能做孤臣吗?那还叫首辅吗?

    想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瞥了胡万里一眼,这个门生还未算正式踏入官场,还未尝试到权力的滋味,有此见识亦算是难得,等他在官场历练几年,或许会是个难得的帮手。

    见张璁半晌没吭声,胡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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