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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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大明-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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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也实施海禁?胡万里虽然纳闷,却是不敢说不知道这事,毕竟他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大事,贸然说不知道是极不妥当的,当下他便端起茶盅呷了口茶,道:“历来海禁,皆不能完全禁绝,天津难道就寻不出海船出海?”

    杨献可轻笑道:“长青事事皆不循常理,不过,此事非同小可,长青还是乘早熄了这个念头,洪武四年,太祖便颁发了禁海令,随后又五次颁布禁海令,一次严于一次,洪武三十年,正式颁布的《大明律》更是明文规定海禁,成为垂留后世的祖训圣典。

    嘉靖二年,发生了两件事,广东水师与弗朗机人在西草湾开战小打了一仗,宁波发生rì使争贡之役,rì人在浙江沿途劫掠,明备倭都指挥刘锦、千户张镗战死,浙中大震,举国震惊,给事中夏言建议罢市舶,厉行海禁。

    皇上采纳了建议,封锁沿海各港口,销毁出海船只,断绝海上交通,不仅禁止私人海上贸易,而且禁止制造、使用航海大船,天津卫又岂能寻到海船?”

    孙光辉亦跟着道:“就算有海船,咱们也不能坐,咱们可是官员,如此授人以柄之事,岂能为?况且海上航行,风险难测,长青快快熄了这念头。”

    听的两人这一说,胡万里神情不由有些讪讪的,心里却是在暗自腹诽,郑和下西洋,是如此壮举,谁个能够想到大明竟然是从立国之初便是实行海禁的,而且还在《大明律》中明文规定,这不是诚心寒碜人吗?

    见胡万里神情有些尴尬,魏一恭有心解围,扫了在座一众人等一眼,才放低了声音道:“其实长青所言不虚,历来海禁,皆是禁而不绝,广东、福建、浙江皆有大量走私海商,大海船亦不鲜见,不过,天津卫就在京师脚下,怕是没走私海商敢来。”

    “既是不能乘船,那便只能长途跋涉了。”胡万里说着端起酒杯道:“来,再通干一杯。”将酒饮了,他才缓声道:“霍韬上疏弹劾杨阁老,我琢磨着,扳倒杨阁老的机会很大,大家不要急于离京,看看情形再说。”

    听的胡万里这话,众人再次齐齐望了过来,魏一恭有些惊喜的道:“事情又有变化了?”

    胡万里微微一笑,道:“我改变看法了。”

    。。。

第27章 中山狼() 
改变看法了?什么意思?魏一恭狐疑的道:“长青的意思,霍韬一份弹章就能够扳倒杨阁老,恩师很快就能重返内阁?”

    胡万里点了点头,道:“正是,诸位想想,兵科给事中孙应奎上疏弹劾三位阁老,皇上是何反应?皇上次rì就亲笔写诏书挽留杨一清,告诫晓谕张璁,下旨着桂萼自辨,工科给事中陆粲弹劾恩师、桂阁老,皇上即刻便下旨做出回应,昨rì霍韬弹劾杨阁老二十四事,皇上可有反应?”

    “没听闻皇上有旨意。”孙光辉摇了摇头头道。

    胡万里微微一笑,道:“正是因为没旨意,我才敢大胆断言杨阁老致仕已成定局,孙应奎弹劾杨阁老不过寥寥数语,泛泛而谈,皇上尚且马上下旨挽留,如今霍韬恣意攻讦,皇上却悬而不决,这是为何?这是在等杨阁老自辨或是乞求致仕。

    杨阁老会上书自辨吗?不会!杨阁老四朝元老,三边总戎,出将入相,两次入阁,为官五十余年,门生故交遍天下,岂能没有过失?若是上疏自辨,只会越描越黑,或是引来更多的弹劾,如今皇上又无恩旨安抚,他唯有上书乞求致仕,窃以为,于杨阁老而言,荣始荣终或许更为稳妥。”

    听的这话,杨献可不由追问道:“若是杨阁老乞求致仕,皇上会否挽留?”

    “皇上若是成心挽留,早就下旨挽留了。”胡万里笃定的说道:“如今恩师致仕、桂阁老致仕,若是杨阁老再致仕,内阁还有何人?仅翟銮瞿阁老一人,瞿阁老乃是嘉靖六年以吏部左侍郎入值文渊阁,且不说资历人望才干,内阁就他一人根本忙不过来,皇上定然会很快召恩师回阁。”

    听的这番话,几人半晌无语,胡万里说的不无道理,嘉靖帝对霍韬弹劾杨阁老一事迟迟不做表态,确实令人生疑,杨一清身为首辅,在这种情形下,与其自辨,还不如再次乞求致仕,毕竟他已经是七十四岁高龄,全身而退,荣始荣终与留恋首辅之位相比,孰优孰劣?一眼可知。

    默然半晌,蔡克廉才斟酌着道:“长青兄,皇上会否再令朝中大臣另推阁臣?”

    “这可能不是没有。”胡万里略微迟疑着道:“不过。。。。。。。”说着,他看了周志伟、魏一恭二人一眼,道:“本中、道宗应还记的京郊为恩师送行的情形吧,我琢磨着,新政是关键。

    皇上御极登基之后,便兴利革弊,整肃科举,整顿学政,整饬言路,限革庄田,裁革冗滥,整饬吏治,整顿朝纲,压制宦官,这些新政举措断无半途而废之理,历来新政皆罪人无数,非刚明峻洁,慷慨任事之辈难以胜任,非圣眷优渥者难以持久,恩师可谓是贯彻新政的不二人选,鉴于此,皇上必召恩师回阁。”

    “看的透彻。”周志伟仅不住轻赞了一声,而后才笑道:“皇上以藩王即皇位,以旁支小宗入继大统,必然要一番作为,兴利革弊之新政必然要大力贯彻,如此说来,恩师回阁,已无丝毫悬念。”

    听的两人这一说,几人皆是大为欣喜,张璁回阁,极可能荣升首辅,他们这些个门生跟着亦是受益菲浅,特别是胡万里三人京郊送行,必然会倍受重视,他们自然也能够跟着沾光,孙光辉笑吟吟的起身举杯道:“诸位年兄,来,为恩师回阁,为诸位年兄仕途通达干一杯。”

    众人轰然响应,纷纷起身通干一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万里呷了口茶,这才放下茶盅,道:“即便恩师回阁,于前眼窘境亦于事无补,道宗的山yīn知县,本中的平顺知县皆有风险,一路赴任,能拖则拖。

    恩师乃温州府人,我与华国、子襄南下赴任,一路定然能与恩师相逢,届时,看能否在恩师面前斡旋一二。”

    一听这话,周志伟、魏一恭皆是大喜,一众官员沿途打尖留宿皆在驿站,有心打听,胡万里几人定然能与张璁相遇,他们三人落的如今下场,皆是为张璁送行的缘故,张璁不知这情形便罢,一旦知晓个中缘由,必然会伸手相助,否则岂不令一众门生寒心?

    两人当下便连声道谢,举杯相敬,孙光辉亦举杯道:“预祝三位年兄逢凶化吉,最好能留在京师,rì后亦好有人照应。”

    杨献可跟着笑道:“这话极是,咱们几兄弟也该留几人在京师,彼此亦好有个照应,至少回京亦有人做东不是。”

    “留在京师,还真是没敢想。”魏一恭含笑道:“能不提心吊胆过rì子就烧高香了。”说着,他便话题一转道:“你们可曾请了文友幕宾及参随?”

    一提及这话题,蔡克廉不由笑道:“如今聘请幕宾亲随已然成风,京师的行情是rì甚一rì,可道也怪,幕宾尚且不说,那些个亲随何以只跟一任便更换门庭?”

    “道卿可知亲随供奉的祖师爷是谁?”孙光辉笑着问道。

    蔡克廉摇了摇头,道:“亲随也有祖师爷?这倒真未听闻过。”

    “亲随如今已俨然成一职业,自然是有祖师爷的,他们拜的是钟三郎。”

    “忘恩负义中山狼?”蔡克廉颇觉讶然的道。

    “对,就是忘恩负义中山狼。”孙光辉笑道:“亲随熟悉衙门各种各样不成文的规矩,了解各种拿不上桌面的行情惯例,咱们用之监督制约地方胥吏,他们为了银子,往往与地方胥吏相互勾结,哄骗咱们,这些个亲随吃咱们的,用咱们的,拿咱们的,最后还要伙同胥吏骗咱们,可不正是中山狼!”

    一听这话,几人不由哄然而笑,周志伟笑道:“经你如此一说,可不活脱脱便是一个中山狼?他们这祖师爷还真就没选错。”

    孙光辉接着道:“一般亲随只跟随长官一任,三年任满便更换门庭,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一则是咱们自身出于防范的需要,因为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皆是由亲随经手,时rì一长,难免坏事,再则,做亲随也是有规矩的,见好就收就是其一,换个东家,他们前任所得,便可落袋为安,否则一旦出事,极有可能将数年所得尽数吐出。”

    。。。

第28章 张璁回阁() 
听的孙光辉侃侃而谈,而且说的十分在理,一心自己培养亲随的胡万里不由微微笑道:“华国兄这几rì应酬收获倒是不小,听闻一县之亲随多达十数二十余人,而且各司其职,不知可有主次之分?”

    “自然是有。”孙光辉呷了口茶,才从容说道:“一众亲随各司其职,但其中最为紧要的则是门房与签押,此两处长随乃官之名声所系,身家所系。

    门房之职,知世道交接,明悉律例稿案,言语吩咐,不卑不亢,事分缓急,量其轻重,察其大小,须的井井有条,如长官新到任,则必详细查阅,凡地界远近,村庄疏密,民情风俗皆须烂熟与胸,土役何人妥当,士绅谁兴利弊亦皆要访查明确,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签押之重要xìng,乃不言而喻,倒是无须再赘言,此二者之后,自然便是贴身亲随,主要是打点侍候主官,其虽在门、印之后,但亦须是练达勤能,聪明机jǐng之人。”

    听的他言之凿凿,胡万里不由暗暗诧异,想不到一众亲随之中,门房的地位竟然最为显要,这倒真有些出乎意料,看来,有必要对亲随的情形多加了解,以便对一众小厮量才而用。

    听的孙光辉解说的的如此详细,周志伟不由笑道:“华国兄这几rì酒没白喝,总算是从他们身上掏出了一点牛黄狗宝。”

    听的这话,一众人不由哄然而笑,孙光辉笑指着道:“本中这话忒缺德了,传出去,那几位老兄非跟你急不可。”

    “可别,传出去也不认账。”周志伟笑道。

    见气氛轻松,黄正sè便道:“难得今儿轻松,我去叫两个唱曲儿的来助酒兴。”

    就在胡万里登一众人听曲饮酒之时,大明首辅,历经宦海五十余年的杨一清苦等半rì之后,不见嘉靖帝圣旨,情知事有反复,便立刻上疏自辨,并再次郑重的乞求罢职致仕。

    消息传出,京师一众官员的神经立刻就绷紧了起来,连中秋也没有心思过,一个个都等着看嘉靖帝是何反应,但奏折送进了宫,便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丁点反应,rì子一天天过去,一众官员亦跟着松懈下来,就在众官员都认定嘉靖帝打算冷处理此事时。

    八月十八rì,霍韬、御史侯秩再次上疏弹劾杨一清。

    嘉靖帝这次却不再沉默,八月十九一早,他便亲笔诏书温言慰留杨一清,消息传出,一众官员登时便欢欣鼓舞,弹冠相庆,嘉靖此举无疑是巩固了养一清首辅的地位,不过,宫中很快又传出一道圣旨,“召张璁回京,复其职,仍入值内阁。”

    接连两道旨意,让京师一众官员深刻的体会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消息一传开,整个京师登时一片哗然,谁也揣摩不透嘉靖帝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合着闹了这半晌,杨一清、张璁打了个平手,桂萼却成了炮灰?

    张璁回阁,最为受益的便是胡万里了,消息一传开,王小宝及门房小厮李风烈便忙的一塌糊涂,接连不断有同年、官员上门拜访或是盛情相请,不过,胡万里闻知消息后早就溜之大吉,与蔡克廉、周志伟、魏一恭等人摆酒庆祝去了。

    高粱桥,“玉壶轩”酒楼,二楼敞厅,几名歌jì载歌载舞,咿咿呀呀的唱着,“自chūn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rì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rì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钱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yīn虚过。”

    对这种调调,胡万里是真心乏味,诗词之道他知之有限,最怕的就是这种文会,不过,明rì一众人便要分别,各奔东西,他自是不好扫兴,只得硬着头皮奉陪。

    身旁魏一恭见他兴致不高,轻声道:“恩师已经回阁,长青还有何心事?”

    胡万里自不好说听不懂,也不好说不喜欢,这种狎jì饮酒,听曲赏戏等风雅之事乃是大明士绅官员的基本功,必修课,即便他千般不喜,万般不爱,亦说不出口,微微沉吟,他便道:“道宗是福建莆阳人,这一路跋涉,要多少时rì?”

    魏一恭微微一笑道:“福建汀州府武平县距离京师三千余里,少则三月,多则四月。”微微一顿,他才道:“长青不会是担心钱不凑手吧?”

    胡万里听的心里直打鼓,三千里路去赴任,这可是要靠两只脚走的,这官当的也忒辛苦了,略一沉吟,他才道:“还有一百余两银子,应该足够了吧?”

    魏一恭瞅了他一眼,才道:“绰绰有余,前往福建赴任,驿站虽不提供伙食,却提供脚力驴车,不过按规矩只提供一辆驴车。”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似乎未见长青请有幕宾及参随。”

    胡万里微微一笑,道:“不过一八品的县丞,有必要请幕宾参随?”

    “还是应该请的,不过数量可以少点,有幕宾参随能省却不少事情,你那些个小厮可顶不了事。”魏一恭含笑道:“长青既是前往福建,大可在江浙一带聘请幕宾参随,江浙文风鼎盛,屡试不中的士子多如牛毛,而且口碑也相当不错,不少南方赴任官员皆在江浙聘请。”

    微微一顿,他才道:“再则,长青亦未必到福建赴任,恩师对你赞赏有加,不定会将你留在京师,”

    胡万里心道,京师就算了,还是在外混几年,免的露陷,当下他便道:“能求的恩师将道宗和本中调换的地儿我就知足了。”

    听的这话,魏一恭心头一热,正待张口,胡万里已是摆手道:“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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