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枕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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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枕江山-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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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顶大帽子压下来,陆飞顿觉轻飘飘的,倒不是因为王继恩,而是这老太监是赵官家身边的人,他这么说话,很可能折射着某种含义,莫不是官家真的对自己颇为赏识?

    不及陆飞再次开口,王继恩遂又道:“既然在此偶遇,也省得咱家多跑一次,官家有旨,传你明日进宫。”说罢,他便要朝戴府走去。

    陆飞眉头一皱,忙道:“王内侍请留步,您方才说官家召我明日进宫?”

    王继恩面色和善,温言道:“陆都使认为咱家敢假传圣旨吗?你别紧张,有些人为朝廷效力了一辈子也不曾有一睹天颜的机会。”

    他越是这么说陆飞就越紧张,见皇帝呀,虽说那天在陈桥门见过一次,可那是当着三军将士的面,主角也是李继隆,而且还头都没敢怎么抬,连官家长啥样都没看清,这乍一见君,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陆飞正正神,故作轻松首:“在下还从未见过官家,不知王内侍可知是何事?”

    王继恩愣了一下,突然又响起了那关细的笑道:“这些时日,咱家案头的书桌上,堆得最多的就是关于你陆都使的事迹,不瞒陆都使,官家可是很赏识你,说你是员福将,依咱家看你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呀,这次官家点名要见你只为了一件事?”

    陆飞不觉心跳加速,听他这话似乎在暗示自己,皇城司早就在调查自己,忙小心道:“承蒙王内侍美名,在下只是为朝廷效力,不功居功,敢问王内侍,到底是何事?”

    王继恩哼哼一笑,声音很难听,让人无法分辨是从他嘴里还是鼻腔里发出来的。

    “陆都合在辽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拍拍屁股不管不顾就回京城了,将一堆的事都丢给了官家,这不,今日一早辽国的使臣就到汴梁了,你惹下的事不能全让官家给你善后吧,明日一早,勤政殿,官家亲自接见辽国使臣,由陆都使你,还有政事堂参加政事薛相公以及枢密院曹太慰共议此事,晚上好好准备一下,明日奏对可得小心。”

    陆飞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好在是王继恩没注意到他。

    “谢王内侍,改日在下登门致谢。”

    离开戴府,陆飞几乎是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殿前司,心中已是忐忑难安,见皇帝只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有些不安,但曹彬也在场,这可大事不妙。

    下值的时辰到了,陆飞满怀心事,刚走到天波桥的家门口时,又一次折转了马头,这事还得找人商量,得想个万全之策。(未完待续。)

第0095章 禁宫() 
日薄西山,一人一骑影子被拉得老长,等陆飞转到寇准小院外时,却只有铁将军把门,也不知道这小子去哪了,独自在院门外的栓马石上等了一会,一直到天色已黑仍不见他们回来,无法,只得打道回府,顺道去了躺边上不远的亲兵营,打算和这里的岗位说一下,一会寇准回来后让他直接去自己家里。

    但当陆飞刚道亲兵营外,还没等开口,那值岗的哨兵就上前见礼并说寇准让他给将军带个话,说是趁着大军修整这时日,寇准夫妇要去汴梁城外游山玩水,长则十日,短则三五日便归。

    陆飞摇头只觉好笑,遇到这种闲云野鹤也真是奇葩,好好的城里不待非得去荒郊野外,就不怕遇到恶匪路霸么。

    回府的路上陆飞一直在想,寇准靠不住,这小子对功名的野心不大,也有可能是没看到多少希望,自己也有不足,混到现在还是孤身奋战,虽有几个兄弟,却都是只有一腔匹夫之勇,且在朝廷里连个蚂蚱官都算不得,在大势面前对自己毫无帮助。

    转眼又回到了府门前,寿伯正在那搭着梯子准备挂上灯笼。

    陆飞忙下马跑了过去,接过灯笼站到了梯子上,“寿伯,我来吧,你腿脚不好,以后这些事别做,今天你去找杂役了吗?”

    寿伯把扶着梯,心中感慨万端,喃喃道:“陆将军,你能有今日,寿伯高兴,真的高兴,也替巧娘高兴。”

    陆飞挂着灯笼,浑红的烛光照着寿伯那有些感触良深的脸,笑道:“寿伯,您老和我别这么见外,别叫我将军,太生份了,当初若没有你和巧娘收留我,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没有你们,哪来我的今天。”

    一老一少,陆飞拖着短梯扶着寿伯关上门往院中走去,寿伯老眼婆娑,勉强微笑:“好好,陆郎心地好,寿伯沾光了,沾光了。”

    正在前厅忙活的素娘见状忙笑靥如花的迎了出来:“陆郎下值了?饭菜都准备好了,您坐,奴婢去请二位夫人。”

    陆飞扶着寿伯在桌前坐下,寿伯却不敢坐,托辞道:“郎君这样使不得,在这个府里,您是主人,寿伯……”

    陆飞按按他的肩膀,拿过酒杯,给他倒了一杯道:“我陆飞浪迹天涯,父母什么时候故去的我都不知道,在这里,咱们就是一家人,以后切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我这有了官身,家里也照顾不过来,有些事还得烦劳寿伯多操心,来,敬寿伯。”陆飞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一脸的恭敬。

    今天的饭菜很简单,素娘到底是从山村里出来的,就算有上等的食材也很难做出一桌像样的美味佳肴,烹饪的方法也很简单,不是煮就是蒸,典型的北方特色,陆飞倒不在意这些,素娘做的饭菜比军营里的可口多了。

    桌边的黑云和巧娘看起来也没有昨天那么敌视了,只埋头吃饭,黑云不太善于用筷子,有时候就直接用上手了,边吃还喜欢嘬嘬指尖的油腻,看得巧娘是连连惊讶,草原人都这样吗?

    看着大家相安无事,陆飞心里一阵感触,兵荒马乱的年月,大家能凑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吃饭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这让他想到了一件事,戴恩千方百计的不想死在官家的罪名之下,目的无非也就是想保护好家小,几个月前巧娘的男人狗子获罪死在牢里,巧娘直接就要把送入营|妓供人取乐,这一切没有道理可言,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这些事发生,今天自己这一切来的很快,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失去了,这几个女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明天就要面君了,面君不可怕,怕的是曹彬,如果他在皇帝面前突然认出自己是前唐余孽,那这个刚刚安静下来的陆府就不复存在了。

    吃完饭,寿伯打着灯笼说是要在府里巡视一下,素娘也忙着收拾桌子,巧娘和黑云也想手帮忙,却被素娘推辞,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家里如果不让她做点事,她可能都不知道凭什么留下来。

    陆飞没有和谁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到边上去歇息,他在想着明天如果曹彬真的当堂指认自己的后果。

    看着陆飞心事重重的样子,黑云和巧娘对视一眼,双双走了过来。

    巧娘倒了杯茶,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

    黑云喃喃道:“郎君别生气了,昨天晚上是黑云不对,争来争去大家还得在一起生活,我错了,今天你当值的时候,我和巧娘已经说清了,以后不管你住哪屋,我们都不会争吵,郎君说得对,家和万事兴。”

    陆飞很吃惊,看了看巧娘,她也正含羞带臊的轻轻点头。

    晚上,大家各自回各屋,陆飞谁的屋里也没去,她们越是这样陆飞的压力就越大,不仅仅是为了她们不沦落街头。

    红日初升,陆飞换上节度使的官服,这是他头一次面君,在很多人眼里,这种机会求之不得,陆飞却高兴不起来,他没法左右一会曹彬的想法,也没办法在这短时间之内像戴恩那样把一切后事都安排好,这一次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见招拆招。

    来到朱雀门外,递上官碟,守兵上前在陆飞身上好一通搜查,确信他身上连一根针都没有带这才让内侍领着进了宫城。

    走进宫城,眼前的一切对陆飞来说只有两个字:渺小。

    是自己的渺小,人站在这些连苑而起的宫殿面前,心里都会不约而同的冒出这样的念头,也许这就是历朝历代的皇帝们都会把皇宫修建得这般雄伟高大的原因,就好像一个基督徒走进富丽堂皇的大教堂,脑子里头一个想法就是上帝的伟大和凡人的渺小,这是一种从心里上打击人的压抑,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宫城的壮观无微不至的将皇权衬托得高不可攀,不管是当朝一品还是凡夫俗子来到这都只感战战兢兢。

    陆飞被内侍带到了勤政殿外,汉白玉的台阶上处处都能看到披坚执锐的内殿禁军,他们如同一个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一队队内侍和宫娥不断在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所有的人都只为了一个人服务,那就是掌天下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皇帝,皇帝高高在上,一言之下,可使千万颗人头滚滚而落,一言之下也可以让一个人平步青云、大福大贵,古往今来,龙椅吸引了多少英雄豪杰,然而更多的人都倒在了龙座之下,陆飞只觉眼前的白色玉阶一阵晃眼,不知觉间已是额头微微冒汗。

    在勤政殿外陆飞跪得膝盖发软,过了一会,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透过腋间朝后一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攻破江陵城、灭亡南唐国、一把火把李唐子孙活活烧死的曹彬正和一高级文官谈笑风生而来。

    不用说,和曹彬同来的听是政事堂宰相薛居正,真正的大宋王朝的权秉人物,陆飞忙将目光收回,身子压得更低,好让曹彬看不到他的脸。

    脚步越来越近,好像这二人也没有拿陆飞当回事,从陆飞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二人挨着自己也跪了下去,恭敬的对着台阶喊道:“微臣曹彬/薛居正应召前来,恭侯圣训。”

    在朝外,这二人名震朝野,但在宫里也只能卑微得和宫里的内侍没什么区别。

    二人伏地齐奏,不一会台阶上传来了内侍的声音:“官家有旨,宣枢密使曹彬,政事堂参知政事薛居正入勤政殿议事。”

    二人伏身而拜:“诺!”

    当两人站起来时,各自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陆飞,谁也没当回事,互伸手道:“请!”

    陆飞一听,咋回事,没叫我?

    却在这时,眼前多了一双脚。

    “陆都使,起来吧!”

    陆飞直起身子一看,原来是内侍大太监王继恩。

    “王内侍,官家宣我了?”

    王继恩怀把指尘,呵呵的尖笑几声道:“是,不过是单独见你,随咱家来吧。”

    “诺!有劳王内侍带路。”(未完待续。)

第0096章 奏对() 
绕着平整的宫道,陆飞也不认识这哪是哪,宋宫的规模可比以前唐宫的要宏大得比,这个宋天子的胆子好像也小,随处走过都能看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自己别说是身无寸铁,就算是利刃在身,想在这戒备森严的宫城之中闹点什么事,那都是作死的事。

    不但如此,有时候还能看到一队队打扮得花技招展的宫娥来回走动,她们走得急步子却迈得很小,不像身边这位王继恩走得四平八稳。

    也不知道这宫里到底有多少女人,只知道一点,不管多少女人,她们都只人一人准备,以前在唐宫里听说有宫娥六千,这宋宫至少得一万以上了吧,渍渍,一天换一个,换到皇帝老死只怕也换不过来呀。

    一路之上,陆飞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哪句话会突然就流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高高在上,处理天下大事随时都会因为他的喜怒哀乐而变得扑朔迷离,没人能猜得到皇帝的心思,圣心难测从古至今都是正理,这个理不见得皇帝一定赞同,更多的时候是不赞同他非要做,目的就是要想天下人中保持一份皇权的神秘和权威,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也不知走了多久,王继恩突然停了下来,笑呵呵的转过身指着前方的大殿对陆飞道:“陆都使,去吧,官家在等你。”

    陆飞抬头一看,那殿前的匾额上赫然写了三个红底金字‘集英殿’,放眼四下,这里的宫卫不是很多,在殿外侍立的禁卫都站得很殿墙有几丈远,只是那一个个如临大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他们就是一群只知道听令的工具,没有任何自己的喜怒哀乐。

    陆飞拱手道:“谢王内侍,官家真的是独自召见下官?”

    王继恩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官家是何等人物,能让辽国使臣进宫已是皇恩浩荡,怎么可能会亲自接见,官家能单独召见你,陆都使在官家心目中的份量很重呀,呀,哈哈,请!”

    陆飞干笑了几声,拾阶而上,待到殿门口时,王继恩折下腰朝殿中高声道:“启秉官家,邢州节度使陆飞奉旨侯驾!”

    话音稍停,殿门咯吱启开,两名年轻内侍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内,轻声道:“官家有旨,宣他一人进去。”

    陆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紧张,站在高高门槛前,他挺了挺胸,自我镇定,一进门,遍快速的四下搜寻着,但里面只有几个侍立的内侍和宫女,并没有看到那有些模糊印象的皇帝。

    不管有没有看到,这君臣礼节肯定是少不了,这东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哪怕你功劳再大,在皇帝面前,哪怕是皇帝不在,你都得行大礼。

    “臣邢州节度使,殿前司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陆飞奉旨见驾,皇帝万岁万万岁!”这么喊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反正他就会这个,殿堂空旷,回声阵阵。

    陆飞虽然是邢州节度使,可这邢州在哪他都没弄清楚,大宋王朝少说这下面也有百八十个州。

    殿中鸦雀无声,只有层层的纱幔在那微微晃动。

    过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想抬起头四下找找,却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离自己不算很远的地方响起:“你就是陆飞!”

    陆飞没敢抬头,高声道:“正是微臣。”

    “平身。”

    陆飞慢慢的抬起头,一边站起来一边顺着声音去找找皇帝爷在哪,果然,在那层层帷幕之后,一张不威而怒的脸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他站在那,身着紧身的红色龙袍,一对粗眉迸发出赫赫威言。

    陆飞一时不知怎么处理这咄咄逼人的目光,却在这时,皇帝身边的侍卫喝道:“大胆,你竟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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