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枕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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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枕江山-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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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门口就见陆飞的官轿刚刚停稳。

    “哟,郡马爷,您早呀,您这是想出门还是知道我要来,在这亲自迎接我呢?”陆飞从轿中一个探头就见赵郡马有些吃惊地站在门口,拱手笑道。

    赵郡马刚才在父王那里被说得事事都低人一头,现在见了他,哪有好脸色,不屑地道,“你来干什么?”

    陆飞也不在意赵郡马那拉长的脸,上去勾住他的肩膀就往赵府里走,边走边道,“那那,郡马爷您这贵人多忘事不是,我呀,今天是来给你赵府送银子来了,哦不,是一座银山。”

    赵郡马推开了陆飞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好奇地看了他几眼,又看看随着陆飞同来之人,别说银山,就连能装银子的箱子都没见一只,冷冷一笑道,“送银子?走错地方了吧。”

    陆飞挠了挠头,“哟,看来我这是拎着猪头走错了庙门哪,行,那我走。”

    陆飞正要转身离去,宁王的声音从后厅传了出来,“陆知县留步。”

    ……

    陆飞转身一看,是宁王,上前一行礼。

    宁王表现得很高兴,他是打心眼里要将陆飞为自己所用,指着前厅的座椅道,“不必多礼,陆知县请坐”

    赵群马不悦地站到宁王身后,有家丁端上茶。

    陆飞也不拘束,随心所欲在坐着,接过家丁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大口,仰起脖子‘啊啊’地漱着口,然后又将那在嘴里晃了半天的茶水给吐回了杯子里,咂咂嘴道,“嗯,味不错,再来怀,换个怀子呀”

    家丁直皱眉,接过怀子退了下去。

    赵郡马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嘴巴,一个知县敢在郡马府当着宁王的面如此玩世不恭,这面子丢得。

    宁王到有几分欣赏陆飞的不拘小节,成大事者才不被这些小节所拘泥。

    宁王道,“听说张参将昨日暴病而亡,陆知县你听说了吗?”

    “恩,城里都传开了,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由不得自己,可惜了张将军正是壮年,还有大好的前程哪,可惜,可惜”陆飞拿起桌上果盘里的一个梨子,咬了一口。

    “可惜?张参将一死你陆知县从此在宿松县少了大敌,你应该高兴才是?”宁王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

    “哟,这话怎么说的,我与他张将军不过是处事方法不同,没有私怨,哪天有空,我还得向皇上上个折子,张将军在宿松做了不少好事,得表扬表扬,不过就是有点迟了呀”

    宁王哈哈一笑,示意让赵郡马过去将门给关上。

    宁王道,“陆知县,大丈夫敢做敢当,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点小聪明,小心玩过头了”

    陆飞忙将吃了一半的梨子又放回果盘里,在身上擦了擦手,道,“哟,宁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宁王轻轻一笑,“你用不着在本王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对你是怎么将张参将玩弄于股掌之事不感兴趣,只是要提醒你,你不过是管着宿松这百里小县的一名知县,有些事你不能碰,有些人你也得罪不起,年轻人不要过于锋芒毕露”

    陆飞一听明白了,八成这老宁王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所做所为,知道在利用他宁王参倒张参将的机会暗中出手,达到目的,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千万别和他作对,陆飞又不傻,当个官容易吗,上任一个月,不是和这个斗就是和那个抢,累不累,谁不想舒舒服服的当个太平官。

    “谢谢宁王提点,我也不怕宁王您笑话,我当官,就三条”陆飞伸出三个手指。

    “哪三条?”

    “当官,当大官,发财,发大财,娶老婆,来者不拒”陆飞故意将自己说得俗不可耐,但边说边想,这好像还就是自己的想法,要不然人活着是为什么,不就图这三样吗。

    宁王对陆飞能说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不吃惊,话是糙了点,却是道出了多少人清流心里真实的想法,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也让宁王一时很难判断出陆飞的真实想法。

    宁王拍着手笑道,“实在,精辟,坦荡,陆知县这话真可谓入世六字真言哪”

    陆飞嘿嘿一笑,“不过,谁要是拦着我升官发财和我抢女人,我总不能只会伸手挨打吧,宁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陆飞这些日子也算是看清了一些宁王这个人,此人似乎野心很大,但藏得很深,处处以维护宿松的安定繁荣为目的,却不惜唆使张耙子残杀九江府姜氏一门,这说明此人对自己的敌人决不心慈手软,张耙子吃着皇粮,却暗中为他卖命,最后也因为贿银一事被害,相反,当初自己明明告诉了他胡管家是被李忠所杀,可他却只是随便问了问便没了下文,这是因为李忠杀胡管家这事对宁王不构成威胁,胡管家死不死他并不看重,他要的是除掉李忠背后的人。

    如此看来,陆飞认定宁王是个凡事只要不危害到他的利益,他就睁一只眼闭只眼,绝不多生事端,也正是因为如此,陆飞才敢当着宁王的面随心所欲,因为这样更能让宁王不对自己产生敌意,我陆飞只想当当官发发财娶个把女人,你宁王想干什么关我屁事,同时也告诉宁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宁王一听,连连赞许地点着头,“嗯,在理,男子汉立世,不做招事生非的莽汉,也不能做个打不还手的懦夫,与本王年轻时一模一样,好,清风呀”

    赵郡马一点头,“父王”

    宁王指着陆飞对赵郡马道,“好好学着点,将来宿松县在陆知县的治理下定能使民生富足,县库充盈,你虽然是郡马,但不许你仗着身份违法乱纪,要和陆知县和睦相处,共建宿松的昌盛,明白吗?”

    赵郡马心中虽是不情不愿,却也不敢反驳宁王,点头称是,又冲陆飞强装一笑,拱手道,“陆知县,得空一定上门请教,还望陆知县不吝指教”

    陆飞听得出来,宁王这是在借赵郡马向自己表明心迹,宁王不会对自己不利,虽然陆飞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一高高在上的宁王要主动向一小知县示好,但既然人家给了这么大个脸,那当然得兜着,便也忙起身向赵郡马还礼,“不敢不敢,赵家跺跺脚,宿松城都要抖三抖,我哪有资格指点你赵郡马,今天借着宁王老爷子在场,我表个态,从今往后,只要你赵郡马开口,我陆飞决不推辞,当然了,前提是不违法乱纪”

    宁王站了起来,一拍手,“好,一个是宿松的父母官,一个是宿松的财神,你们二人能同心同德,这是宿松百姓之福,也是皇上之福”

    陆飞道,“宁王说的极是,我今天来就是要给赵郡马送条发财的良机,一座永远也搬不完的金山银山”

    宁王示意陆飞坐下说,自己却要离开,“那好,本王在这,你们说起话来也不自在,年轻人在一起可以无话不谈吗”

    陆飞道,“宁王说笑了,这事只不过是我心中所见所想,能不能派上用场,还得靠您的见多识广来把关系”

    宁王一听,点点头,“既是如此,你且说来听听”

    陆飞站了起来,冲赵郡马道,“郡马爷,您还记得上月我帮赵府去大赛湖催征渔租之事吗?”

    赵郡马点点头。

    陆飞接着道,“当时我一文钱的渔租都没收上来,回来对你赵郡马只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赵郡马想都不用想,就是这句话骗了他多久了,“当然记得,你说渔租不过是小打小闹,说另有一桩一年红利不底于二十四万两的生意非我赵家莫属,对吗?”

    陆飞一竖大拇指,“恩,郡马好记性,没错,就是这话”

    赵郡马道,“怎么,你今天要说的就是这桩生意?”

    陆飞点点头,“正是”

    赵郡马有些不悦地笑着,“你可真能沉得住气呀,拿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借赵府帮你铲除对手,高明哪”

    宁王摆摆手,“清风,就事论事,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听他说完”

    陆飞对宁王拱拱手,在厅里走着,“这事郡马爷你可冤枉我了,其实我早就将这事告诉你了,第一次,我在你府上喝茶,将黄山毛峰品出了西湖龙井的味道,当时还被胡管家嘲讽,第二次我问你有没有去过杭州西湖,您没听出来,第三次,我让李顺在湘味楼将一包茶叶带你,一包龙井茶,前前后后一共三次,郡马爷,您好好想想,是不是?”

第0235章 侧目() 
宁王转过头看着赵郡马,赵郡马想了想,点着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宁王也侧目深思,看着陆飞道,“你这前后三次或多或少的都提到了一个地方,你要说的事和这个地方有关?”

    陆飞对宁王一拱手,“宁王果然心细,没错,西湖”

    赵郡马不解的重复着,“西湖?你再说详细些”

    陆飞将茶怀拿了起来,用手指沾上茶水在光滑的地板上边画边道,“宁王,郡马,你们看,这是宿松境内的龙湖,我找当地人打听过了,龙湖地势略底于大赛湖,常年水患严重,只要长江汛期一到,龙湖水涨一丈多,在龙湖的右边二十里处,便是赵家的三百里水面的大赛湖,湖面宽广,水势却不像龙湖那样年年泛滥,只要在上游的长江口加以修固,相信这大赛湖一定能风平浪静”

    宁王这时候也猜不透陆飞要说什么,赵郡马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陆飞继续在地上画着,“到了旱期,大赛湖水势回落,这时候加紧修筑长江大堤,不让长江的水再涌进湖里,那会出现什么,那会在整个大赛湖沿岸的退水区多出来几千亩河滩,这些地方能干嘛,开垦,不出一年,便多出了几千亩良田,靠着大湖的田那应该算得上上等的良田了吧”

    宁王一眯眼,听出点味道,但这也不至于能多出一年二十四万两的红利来。

    陆飞这才刚刚开了个头,纯属大餐前的凉菜。

    ……

    宁王看着地板上陆飞画的这东一道西一道的水线,点头道,“你说的看似有几分可行,不过,这长江水势汹涌,年年修年年照样泛滥,这是个无底洞,多出这区区几千亩田,根本无法抵扣这修堤的银子,湖水一涨,这些多出来的田又有何用?”

    陆飞直起身子,坐回椅子上,微微一笑,“宁王一针见血,一下就道出了关健,对,关健就在于要修好长江大堤,这修堤本是朝廷的事,不过这关系到全宿松百姓和赵家的利益,不能全指望朝廷拨银子,不是我夸口,只要这修堤的事交给我来做,我不敢说固若金汤,至少也能保三十年大赛湖无水患之苦”

    当日陆飞借收渔租之事亲自视察了大赛周边,还在江万和的带领下去了长江口,发现这里的百姓常年受着水患之苦,这不能说是朝廷不尽心修堤,实在是这些事并非人力所能及,修了这处决了那处,修修补补几千年,扔进去多少银子,算也算不清了。

    陆飞查过档案,每年朝廷会专门拨出二百两万银子用作防讯之用,但这二百万两,那是两京一十三省,包括长江、黄河、淮河、洪泽湖等全国的水利银,真正能用到宿松的不过区区几千两,这点银子再让层层贪点,真正用到实处的,连个工钱都不够付,也就是随便找点草桔,这补补那塞塞,大水一到屁用不顶。

    但陆飞只管着宿松一地,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凭自己后世先进的理念和学识,再借取赵家的财力,尽全力,只保宿松这一段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反正又不用老百姓拿银子,自己更不可能会出一两,赵家这块肥肉不吃白不吃,名义上是替赵家捞钱,却也实在的替宿松县处在长江边的百姓谋了回福利。

    宁王一听是这,有些失望,长江流经宿松段的长度至少在二十多里,要修一条保三十年的江堤,这银子非十万两以上不可,这么些钱在别处,那能买下几个千亩的良田,这哪是生意,这是在赔本赚吆喝。

    赵郡马祖上世代经商,这点道理一点就明白,当然也看得出这哪是人做的事,便道,“原来陆知县也是个商人出身哪,你这是想拿我赵家的银子替你出政绩呀,你到是修了条大堤讨了皇上的好,我赵家就得到这区区的几千亩田?”

    陆飞知道他会这么说,笑道,“赵郡马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我找有经验的河工算过了,长江流经宿松总长约有二十里,但不是说要沿长江修二十里的长堤,有些水路依山而过,有些地段江面地势远远底于两岸,真正要修的不过是几处紧要的地方,修江堤不在于扔多少银子,只要将每一文钱用在实处,没有修不好的堤,只有不作为的人,宁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宁王点点头,看得出来陆飞是真用了心思了,他也明白,朝廷哪年都花大把的银子修堤,不是修不好,而是银子到最后都落进了私人的口袋,蒙混过关,来年水一来冲垮了修过的大堤,上面来人调查,堤都冲垮了上哪查去,谁能肯定这堤在水涨之前没修过,不涨水的时候又有谁下来查查这银子是不是真修堤去了,如果哪年老天爷不发威没有冲垮今年新修的大堤,当地官员还能腆着脸向皇上邀功请赏。

    陆飞接着道,“河工帮我算了笔帐,在宿松地界一共有三处紧要之处,如果是大修,材料加工钱大概五万两左右,当然这事也不全是赵家的事,县衙也应该出点力,我再奏请皇上也批点”

    这修堤之事一旦成行,这会带动多少产业,光是付给当地民夫的工钱也足以解决很多百姓的生计问题,再有,要修这样的大堤那少不了要用到大量的石料,正好,座山石料厂开办在即,就着修堤来个开门红,石料厂的用工那光是一个座山余匪那肯定不够,再把全城的无业混混全请去做工,这又维护了县里治安的稳定,一举多得,把个全县都盘活了。

    赵郡马一听,这才像样,点头道,“即便是修好了堤,三十年不决,那接下来呢?”

    陆飞喝了口茶,“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之所以吸引名士流连往返,那在于西湖,西湖之美得天独厚,山青水秀,赵郡马,你有没有想过,你把这三百里的大赛湖只用来收取一年几万两的渔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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