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枕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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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枕江山-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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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随即便往赵府赶去,一路上沿着城里各个街道,鸣锣开道,陆飞时不时将头从轿中探出,这是在告诉全城百姓,土匪那就是屁大点事,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凡事有县太爷在这戳着呢。

    出了城,李顺把他安排的事一一向陆飞作了回报,由于事情紧急,李顺来不及请示陆飞,已让赵班头带着人先去五里驿作安抚工作,并取回汪中仁的尸体,陆飞很满意,有这个师爷,那少操多少心哪。

    抱犊岭。

    众匪在绿衫侠凌丹的带领下那是着实痛快了一回,以前一听到官府二字,山中那是人人胆寒,如今竟然敢冲进驿站杀贪官,这种事怎能让大家不兴奋。

    众人一回山,早有山中弟兄在平台上摆上酒宴,准备庆贺一番,汪中仁一死,为民除了一大害,个个扬眉吐气。

    众人下山劫掠得大量钱财归来,那都得大摆宴席庆贺一番,今天那就更不在话下了,整个平台,摆满了大小高矮方圆不一的各式桌子,众人围坐,尽享口舌之福,推杯换盏之间,酒香不觉中已弥漫整个山颠。

    凌丹匆匆同众兄弟们吃了几杯酒,便起身离席,径直来到她和妹妹凌宁的住处。

    凌丹和妹妹性格完全相反,凌丹生性爽朗,虽是国色天香的女儿身,却有一颗热血沸腾的男儿心,且视恶如仇,爱憎分明,妹妹则恪守女训,凡事没有主见,一切都听父母的安排,是个十足的乖乖女,父母双双被汪中仁逼迫不得已扔下两姐妹投了大赛湖,凌丹便成了凌宁的守护神,任何敢对妹妹不轨的人,凌丹都是用手中长剑说话。

    两姐妹今年都是二十岁,双胞胎,长相也极为相似。

    父母死后,两姐妹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辗转来到这座山脚下,正巧碰上那霸山狼,他对这两姐妹那是一见钟情,非要拿回山上做一对压寨夫人,哪知这霸山狼出门没看黄历,婚事没办成,倒让人给自己办了回丧事,三两个照面便作了凌丹的剑下亡魂,自此两人也就在这山中落了草。

    凌丹走进房中,妹妹正在收拾房间。

    “小妹,收拾一下,随姐姐回躺老家”凌丹说着。

    凌宁停下手中的活计,“姐,家里房子都倒了,回去干嘛?对了,昨天半夜你们去哪了,一回来就这样闹哄哄的”

    凌丹走过去摸了摸凌宁的面,笑着说,“凡事有姐,你不用关心这些,收拾一下吧,回家拜祭一下爹娘”

    “哦,好吧,听姐姐的”

    中午时分,陆飞一行人行至赵府大门外,李顺让人将拜帖递给门子,陪同老爷在外等候。

    陆飞从轿上下来,放眼而去,只见这赵府修的那是古色古香,和陆飞想像中的皇亲国戚的府第差别很大,再细看,洁白的粉墙、黝黑的屋瓦、飞挑的檐角、鳞次栉比的兽脊斗拱以及高低错落、层层昂起的马头墙,这分明就是一处典型的古徽州建筑。

    这种古徽州宅院,可比那四合院花的代价那可大得多了,一座宅子那差不多就是一座军事小堡垒,别说是一般的小贼,就是一伙打家劫舍的土匪想打这种人家的主意,那还真的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能力。

    在赵府大院的后客厅中,赵郡马正一脸的怒容,满地散落着碎瓷片,胡管家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站在一则,惶恐不安,垂手而立。

    赵郡马那是怒气冲天,连着摔了一桌子的茶碟还不解气,指着胡管家的鼻子骂道,“都是你,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倒好,那陆飞在我面前说抓人就抓人,呀,你说,你让我这脸往拿搁”

    胡管家一脸的委曲,“少爷,小的起初也是为您着想,杀杀这新知县的威风,让他知道在这宿松地界上谁才是主人,哪承想。。。。。。”

    赵郡马接过话茬儿,“哪承想你这个狗东西竟然敢瞒者我和那汪中仁暗通款曲,胆大妄为敢私征税银,呀,你是闲少爷我这郡马爷当得舒坦了不是?一直都和你说凡事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张扬,任何事能参与就不露这个头,你个老东西,你就是不听,我要不是看在我爹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家法从事了,枉我爹生前还一直夸你办事缜密,一见到钱你都连你亲爹都敢卖呀”

    胡管家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少爷,这都是那天杀的陆飞闹的,咱不能便宜了他,得让他卷铺盖滚蛋”

    赵郡马一摆手,“你消停点吧,还怕事不够大是吗?赵府这里里外外都是你在打点,你的一举一动外人可都看在眼里,想发财也要想想够不够命花,你知不知道皇帝正愁捏不到我们这些宗室姻亲的把柄,记住,从今往后不准再提汪中仁任何事,这人和我们赵府一点关系也没有,知道吗?起来吧”

    其实赵郡马真恨不得一刀砍了这胡管家,免得给赵家惹祸,无奈这老小子可是在赵府混了一辈子,赵家在这大唐两京一十三省的生意往来还真是少不了他,很多客户一直都是他在联系,这人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代替。

    胡管家点着头站了起来,还是不死心,“那少爷您就这么便宜了这新知县,这小子太不识抬举了”

    赵郡马兴是骂累了,语气渐渐平稳,“胡管家,我刚说的话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小心始得万年船,我不想和谁争王争霸,我赵家能做到我这郡马爷份上,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安心踏实的富甲一方就行了,我赵家在朝廷上下花了几十年的工夫,那不是为了争权,仅逐利而已,任何官场中的事赵府绝不参与,懂吗”

    胡管家哦了一声。

    赵郡马又道,“当然了,忍让不代表怯懦,赵家的名望是不可动摇的,你也别怕了那陆知县,这次汪中仁的事我也看得出来,这小子还不敢往我头上查,但凡让少爷我发现他有一点对赵家不利的想法,少爷我肯定会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绝不手软,记住,以后无有大事少往安庆府跑,凡事只留口信,不准留下字据,记下了?”

    胡管家哦了一声,听他提起安庆府,这才想起来,大清早来见少爷那是有很重要的事要禀报的,只是被少爷这一见面就是通劈头盖脸的臭骂给暂时吓忘记了。

    胡管家见少爷气也消了大半,便招呼几个侍女进来把地上的碎瓷片给收拾着,又给少爷重新倒了怀茶,小心翼翼地说着,“少爷,今晨,小的得到消息,说是汪中仁在五里驿被人杀了”

    赵郡马拨弄着怀中飘浮着的茶叶,并不惊讶,汪中仁在他眼里那充其量只不过是粒棋子而已,死了更好,一了百了,也省得自己还要向安庆府招呼一下。

    可胡管家那是不可能这么轻意就认输的,他认为汪中仁的死那正是除掉陆飞最好的机会,于是胡管家挨到赵郡马身边,狡黠一笑,轻声道,“少爷,这可正是天赐良机呀,何不利用汪中仁之死,让安庆府上报朝廷,就说这陆飞为独霸县政,暗中唆使刁民,诬陷汪中仁,并想借此机会除掉汪县丞,而后迫于证据不足,只得押往安庆府量刑,但这陆飞贼心不死,又买通座山上的土匪,于押送途中将汪中仁残忍杀害,再使安庆府在措词上言语激烈一些,何愁陆飞不死”

    赵郡马也不是傻子,边听边想,乍一听此计到是可行,但万一皇帝不相信安庆府的一面之词,弄个钦差来核查,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全城老百姓那是多少双耳朵听得清清楚楚,汪中仁罪有因得。

    陆郡马摇摇头,“此计欠妥,眼下我们还没到非要和陆飞撕破脸皮的时候,犯不上涉险”

    胡管家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眼珠只是转了一转便又说道,“那就换个法子,汪中仁确实是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少爷,汪中仁死的时候那可还是朝廷命官的身份,又是死在宿松境内,而且是死在乱匪的手里,少爷,小的只需修书一封发往安庆府,让王光美据实上奏,参他陆飞一本,说他治县无方,致使乱匪横形,小的料想陆飞纵是有千张嘴那也是说不清楚的,怎么着也得落个革职的下场”

    赵郡马真想给这胡管家几个嘴巴,陆飞来宿松县前后才几日,县治好坏能全推到他身上,皇帝就那么好糊弄。

    赵郡马苦口婆心,道,“行了,胡管家,我不知道你和这陆知县有什么过结,我也不想过问,总之一句话,只要他不挡我的财路,咱就息事宁人,昨日你不是也亲眼所见吗,那陆飞是好对付的,别到时候没逮到狐狸反惹一身骚,再者说了,换了他你知道皇帝又派谁来,当初宋子明到是被挤走了,结果呢,还有完没完了,这事就到打住了,没我有命令你别瞎动歪脑经”

    胡管家怏怏不乐,他恨陆飞那是恨得牙都痒痒,这俗话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陆飞拿了汪县丞那可是断了他多大的一笔财路呀,还有昨天这陆飞连唬带讹的硬是拿几张破纸换去一万多两雪花银,无奈这些事又不能对少爷说,只能吃哑巴亏,但嘴上不说,心里那可是恨透那陆飞了,总想找个由头除掉他,也好出出这口窝心气。

    正在这时,有门子来报,递上拜帖,说是新任知县陆飞过府拜望。

    赵郡马一听是陆飞,脸色立马一沉,挥手道,“他来作什么?这里可不是县衙,不见,就说我不在府上”

    虽然这赵郡马不想与陆飞正面为敌,却不表示他对这个新任知县有什么好感,当然了,两人初次相交时,同龄人之间海阔天空的一番畅谈赵郡马并不讨厌他,只不过一旦涉及自身利益,那就是两张面孔了。

    而此时的胡管家到是前后判若两人,招手叫住那正要去传话的门子,小声对赵郡马说着,“少爷,夜猫子进宅,他是无事不来,不如先听听他有何说辞”

    胡管家那是一计不成便再二再三,总之一句话不拯死陆飞那是誓不罢休,不过他也明白凭他自己的力量那是不可能办到的,他得想法子一步步把少爷也牵扯进来,利用赵家在朝廷里的关系网实现自己的目的。

    赵郡回上下打量着胡管家一番,不解道,“管家,你刚才那可是恨他不死呀”

    胡管家伸手在少爷肩膀上轻捶几下,嘿嘿笑着,“少爷您都如此委屈自己,小的一个下人又怎好多说什么,一切听少爷吩咐”

第0185章 有客() 
赵郡回也是一乐,道,“这么想就对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吧,前厅奉茶,有请县太爷”

    赵府门子引着陆飞和李顺穿过宅子的前天井,径直来到前厅,正好此时赵郡马和胡管家也正从后厅往前厅来,两人远远的拱手而笑,各自心怀诡胎。

    陆飞拱手道,“郡马爷你这房子可真是气派呀,看来城中传闻郡马府富甲一方也不是空穴来风呀”

    赵郡马也是拱手道,“哪里哪里,托当今皇上的福,借着祖上的福荫聚些浮财而已,哪比得上大人你年轻有为,御前高中来得荣耀,来来,陆大人请坐,赵某就算家财万贯,那始终都是在你陆大人的治下”

    两人相互客套着分宾主落了座,李顺和胡管家当然只能各自站在一旁。

    这分宾主入坐,那在古时是很有讲究的,古人以左为尊,凡有客来,不管主家身份再尊贵那也得请客人入堂屋上桌的左侧,主家侧只能在右边陪同,以示尊敬。

    有赵府家丁端上茶。

    赵郡马示意,“陆大人,请喝茶,不知县太爷有何急事非要亲自登门?”

    陆飞也不是那品茶之人,一连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他还真是口渴了,端起茶怀三俩口便见了低,一抹嘴,随口吐出一片茶叶,呵呵一笑,“恩,好茶,再来一怀”

    端茶的赵府家丁直皱眉,这哪是县太爷呀,整个就是一乡巴佬,连品茶都不会,太没规矩了,不过他还是给陆飞给蓄了一怀。

    陆飞又是一怀下肚,这回痛快了,舌根生津,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日一早,本县得到消息,说是汪中仁在五里驿被人杀了,不知道郡马爷你听说了没有?”

    陆飞得先试探一下赵郡马意思,如果他早已知道这事,并利用这事大作文章,那陆飞就就没有必要开口应承赵府在大赛湖渔租之事了,直接起身回衙准备接招即可。

    赵郡马也在猜测着陆飞的心思,说话很是小心,轻描淡写道,“有所耳闻,一直不敢相信,这朗朗乾坤,哪会有这种事发生,不过既然大人也如此说,那想必此事是真的了?”

    陆飞道,“事情当然是真的,虽然这事是出在本县的治下,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出了事我身为一县之长理应有所担当,只是刚上任不久,很多事情还没摸到门道,怕处理不当,所以这才来请教郡马爷,这类事情应当如何处理,有没有先例”

    赵郡马哈哈一笑,“大人何必自谦,大人的聪明能干昨日已有领略,哪里用得着我来指教,再者说,我赵某不过区区一介商人,虽顶着个郡马爷的虚荣,却从不过问地方政事,这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

    胡管家却在此时不失时机地插上一句,“汪中仁虽是死有余辜,不过却不是死在刑法之下,这未免有失朝廷威仪,敢问县太爷,您对这事是打算如何处理”

    陆飞瞅了胡管家一眼,压根就没把这种货色放在心上,不过小鬼难缠,别一不留神让这老小子给玩了。

    “束手无策!”陆飞手一摊,装出一脸的苦像。

    李顺也开口了,“听闻胡管家乃是郡马爷的左膀右臂,定是有一番高论,何不为我家老爷指点迷津,想个对策”

    赵郡马倒是不反对胡管家为陆飞出谋画策,便不阻止。

    胡管家见少爷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不敢当,不敢当,指点谈不上,倒是能说说旁观者的想法”

    陆飞哦了一声,“胡管家请讲”

    胡管家从赵郡马身后慢慢走了出来,捋着胡须道,“听闻这作恶者乃是座山上的土匪,以在下愚见,此事可大可小,应当立即上奏,另自古以来,这山高皇帝远,不服王化者啸聚山林不在少数,大人您若是能在上奏中呈明,将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伙乱匪剿灭,说不定皇帝会念大人您剿匪有功,此后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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