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惶急道:“你疯了?这要是让宣国公知道了,你……别说是你,向家满门都要……”
向员外神经质一样道:“都怪我!都怪我!可……可拿清韵姑娘当时也喝醉了酒,就跟妖精一样,上来就百般挑逗,只要是男人,哪里能忍得住的……”
“你!”向夫人顿时哭了出来,“你这个糊涂鬼!你该清醒的时候不清醒,那样的女人,是你能够碰得了的吗?你这死鬼!你……对了,你跟那清韵姑娘做那等糊涂事,可曾被人发现?”
向员外难为情道:“被清韵姑娘的丫鬟当场撞破,还有那左管事……他也看到了。”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向夫人只觉这话有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她浑身木然,神经质一般自言自语,“都怪奴家这身子不争气,相公关心奴家,才拖家带口来江州求医,害得相公惹上了这滔天大祸,都怪奴家……”
羲和仙子趴在窗外,一个劲地撇嘴,心想这女人真是蠢得可以,这事情都是你那色鬼男人惹的祸,哪里能怪的着你?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向员外见向夫人魂不守舍,当即向前挪了挪,口中道,“左管事告诉我,此事还有补救的法子……”
向夫人眸子一亮,急切道:“什么法子?”
向员外难为情道:“左管事说,那国公爷性情乖戾,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尤其喜欢娘家妇人,宣国公还有句话,说是‘二十来岁的良家妇人最有味道,妇人的成熟已具,少女的清纯未褪,合在一起便是十足的风情万种,这样的女人最是美妙不过。’所以……”
向夫人比向员外精明了不知多少倍,向员外话只说了三分,她便立时明白了,顿时整张脸瞬间失了血色,惨白惨白的。
“这……相公,你是要奴家……”
向员外往前一扑,抱着向夫人的腰,痛哭道:“娘子,都是为夫不好,一时鬼迷心窍,惹下了这等祸事,还害得你……”
向夫人却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道:“那相公你说,这国公府,奴家是去呢,还是不去?”
向员外浑身僵了一僵,却迟迟没有说话。
向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竟是比药罐里的药渣还要苦涩:“那你的意思便是让我去了?怪不得呢!怪不得方才你跟我说什么‘娘子救我’,原来……”
向员外唯恐向夫人不答应,急忙道:“娘子,为夫自然也不想你受这番折辱……向家在宣国公眼里,是用指头一捏就能捏死的蚂蚁,若不送你去,向家也是家破人亡的下场,娘子你还是会落在那宣国公的手里,所以……”
听了向员外这句话,向夫人仿佛心头被刺了一刀,痛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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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我设置的定时发布,这两天没有时间写,所以每天一章,请朋友们见谅,从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每天两章!
100。第100章 咬牙切齿()
“死鬼!真是狼心狗肺!”
这话不是向夫人骂的,而是趴在窗边的羲和仙子在心里咒骂的。
向夫人推开向员外抱着她腰的手,款款起身,坐在床榻边上,轻声道:“相公你放心,奴家去便是了。”
向员外双目含泪,口中道:“委屈娘子了。”
向夫人心中颇为不甘,便又揪住向员外,细问事情的经过,向员外将白天间发生的事情全盘拖出,向夫人听完之后,立即便道:“相公,你这……你这分明是被人坑了!”
向员外诧然道:“什么?被人坑了?”
向夫人道:“还不明白么?左管事怎么就会突然睡着,又会恰到好处地突然醒来?宋清韵喝酒的时候,那个丫鬟为什么不跟在身边,怎么偏偏那时候突然出现?再说了,那宋清韵迷路也不至于迷成那个样子,喝了点酒就到处乱跑,居然还能够跑到一个管事的院子里去,你觉得一个人迷路能迷成这个样子吗?”
向夫人分析得很有道理,向员外听得连连点头。
但窗外的某人却大皱眉头:“谁说的?迷路很正常嘛!这有什么奇怪得吗?你没去过国公府,你哪知道那里面有多复杂,逛着逛着就转晕了!”
向员外迟疑道:“娘子你是说,那左管事专门安排清韵姑娘来坑我,就是因为觊觎你……”
向夫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能让宋清韵出来设陷阱,不是他区区一个管事能够做到的,若不是有宣国公在背后指使,谁能请得动宋清韵?只不过……”
向员外道:“只不过什么?”
向夫人道:“只不过那宣国公怎么就盯上我了?他见过我吗?还是左管事从中作梗,给宣国公出的主意?”
向员外道:“这位宣国公,是见过你的!”
向夫人诧然:“啊?”
向员外道:“左管事曾跟我说,那日在壶泉医馆门前,破了那案子,抓出偷马贼,帮我们夺回马车的那个人,就是宣国公,那****微服私访,稍稍妆扮了一下,左管事才没能认出来。”
向夫人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柴靖宇当日的模样,口中喃喃道:“是他?”
向员外则在脸上抹了一把:“真是飞来横祸,没想到会被国公惦记上,如今是上了人家的当,我们怎么应付?”
口口声声说上了人家的当,表露出的意思,却不外乎“红颜祸水”四个字,事实上向员外心里头已经有那么几分感叹红颜祸水的意思了,心想怪不得女人不宜抛头露面,感情这么容易招惹是非。
向夫人苦笑道:“还能怎么应付,就算有一百个向家,能抵得住人家一根手指头么?”
向员外道:“娘子……”
向夫人又擦了一把泪:“待我梳洗打扮一下,明日便去国公府……若宣国公还不放过向家,奴家便跟他同归于尽;若宣国公答应既往不咎,就此放过向家,奴家也不会苟活于世,奴家不能留下这不洁之身,让相公蒙羞。”
向员外喉咙动了一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娘子受委屈了,是为夫对不起你。”
向夫人心中一片冰寒,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丈夫至少会劝阻一下,谁知道他只说了一声“对不起”。
夫妻二人默然相对,久久不语。
窗外,却气坏了一个偷听的人。
羲和仙子回到了自己房里,胸口不住起伏,想到柴靖宇那张嘴脸,便气得牙根痒痒。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她猛地灌了一口烈酒,自言自语道:“先前对这臭国公影响不错,不光能破案,还能想出挂号的法子为民造福,敢情那传闻没有一句是假的,那厮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恶棍!实在是丧尽天良!”
“居然设下这么阴狠的毒计,诱人上钩……可恨!”又喝了一大口酒。
“以势压人,强占他人娇妻……可恨!可恨!”再喝一大口。
“原以为他对那宋清韵一片真心,谁知却能将自己的女人豁出去,色诱姓向的老色棍,逼人家献出自己的老婆……可恨!可恨!可恨!”再一大口。
“上次在壶泉医馆门前,看到人家老婆的时候,就已经动了这个贼心,哼!那少妇是长得不错,可哪里有我美?为什么只想着打人家的主意,设计害人家的丈夫也要得到那少妇,凭什么我跟了一路,却不问我的名字?真是……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
羲和仙子气得咬牙切齿,历数柴靖宇诸般罪状,最后说到气愤处,端起酒囊,“咕嘟”“咕嘟”将酒囊中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敢情最让她气愤的,不是柴靖宇坑骗向员外的手段,也不是柴靖宇觊觎向夫人美色的用心,而是那厮费尽了这么多心思,就为了跟向夫人来个一夕之欢,却偏偏不肯问她的名字。
凭什么?
凭什么啊?
羲和仙子憋了一肚子气,酒也喝完了,就想着怎么找柴靖宇算账,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是天亮之后,经过了一个白天,又变黑了。
“不好!那蠢女人不会已经落在那个臭国公手里了吧?”
羲和仙子猛地翻起身,到隔壁门外试探,敲了敲门,却无人应声,从门缝里一看,这屋子里却是空无一人,那向氏夫妇都已经不在了。
羲和仙子拿着自己的酒囊,让小二给她灌满了酒,也顾不上吃饭,便匆匆出门,直奔国公府。
国公府的围墙足足超过两丈高,不仅外面有卫兵,在暗处还有暗哨,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这道围墙就是隔绝内外两个世界的天堑,不过这铜墙铁壁根本阻拦不住身法**的羲和仙子,她很轻易地就翻了进去。
可进去之后,羲和仙子便又犯难了。
该朝那边走啊?
羲和仙子拿出昨日里画的地图,尝试着找寻一下路径,没想到三五下就成功地把自己绕晕了,不仅迷了路,还不小心踩到了石头缝里,将脚拔出来的时候,脚上的小靴子也被弄破了,弄得她郁闷不已。
正头疼间,一个少年人哼着歌儿向这边走来,手里没有提灯笼,也没有别人陪伴,应该是个家丁。
羲和仙子一拍额头,便自言自语了一句。
“哎呀!我真是笨到家了!抓个人给我带路不就成了么?”
101。第101章 看脚()
羲和仙子正懊悔不已,恨自己白白浪费了这几晚的时间和经历,而那个小厮却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
“什么人?”
那小厮刚问了一声,羲和仙子便猛地窜了过去,突然出现在那少年人身前,沉声道:“宣国公住在哪里?快带我去!”
那小厮怔怔地看着羲和仙子,久久没有答话。
“愣什么愣!快带我去!”
不愣才怪呢,第一次见到羲和仙子,哪怕此时夜色沉沉,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就算看清轮廓,也足够让全天下所有男人发呆了。
不过,那小厮却也不敢再愣了。
因为羲和仙子手一抖,手中便出现一把白森森的匕首,猛然间贴近,将匕首搭在了那小厮的脖子处,顿时一股寒气逼来。
“别!女侠饶命!我带你去!”
那小厮终于反应过来,浑身打了个寒颤,心想自己应该还有利用价值,她应该不会轻易就一刀子下去吧?
其实,这小厮根本就不是小厮。
他是柴宏宇。
是柴家的二公子,当然不是小厮。
因为那日触怒了柴靖宇,被罚去面壁思过一个月,每日吃斋念佛,为老国公诵经祈福,这几天日子过得实在清苦,这天晚上乘着上了趟茅房,偷偷从祠堂溜达了出来,心想能在国公府里面逛一逛,就算不出去,也比一直被关在祠堂面壁好得多了。
没想到刚走没多远,就碰上了一个绝世丰神的美人儿。
还有美人儿手里的匕首。
一路上柴宏宇就在想:“这美人儿究竟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去找柴靖宇?难道她是来红拂夜奔的?”想到这里,就立马否定了:“怎么可能?柴靖宇那等败家子,谁会看得上?这美人儿这么好的身手,而且杀气重重,肯定是柴靖宇那蠢货冒犯了她,她专门跑进国公府来教训那厮,没准儿……没准一刀便将那厮给杀了……”
柴宏宇一边走,一边沉浸在无限的意淫中,而羲和仙子却越走越懵懂。
“喂!你可不要忽悠我,国公府我来过五次的!”
“不敢不敢!我小命都攥在女侠手里,哪敢忽悠您?再说……哦,到了,就这个院子!”
羲和仙子道:“这院子不是厨房吗?我上次明明来过的!里面到处是被杀死的猪羊,血腥味浓的很!”
“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是厨房?国公府的大厨子都住在‘百味坊’,这里明明是‘绿卿居’,那百味坊是烟囱高竖,柴垛堆满了半个院子,而这绿卿居是白墙红瓦,满院子都是茂林修竹,两个院子差异很大的啊,哪里有相像之处了?”
羲和仙子怒道:“我说像就是像,多嘴多舌!”
柴宏宇看到羲和仙子手中的匕首,顿时寒毛倒竖:“不敢不敢,女侠您说得是!”
羲和仙子皱了皱眉头道:“绿卿居?这就是宣国公的院子了?那个‘绿卿’是谁?是他的宠妾吗?是不是他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女人?”
柴宏宇额头流汗:“不是,‘绿卿’是竹子的别称,这院子里种满了竹子,所以叫做‘绿卿居’。”
羲和仙子道:“竹子就竹子,干嘛非要起个女人的名字?直接叫‘山竹院’不就成了?”
柴宏宇道:“那也太粗俗了,文人喜欢雅致,管竹子叫‘绿玉’、‘绿卿’、‘郁离’……还有别称叫做‘碧虚郎’、‘凌云处士’、‘卓立卿’、‘银绿大夫’,是将竹子当做了郎君,当做了士大夫,而‘绿卿’的‘卿’字,也不是……”
柴宏宇还没说完,就被羲和仙子打断:“最烦你们中原这些文人了,真是乱七八糟,主子就是主子,非要什么郎君?什么勋卿?你一个小厮,居然也学那帮夫子们在本仙子面前吊文袋,小心我用匕首剥了你的皮!”
柴宏宇脸一黑,顿时不敢说话,暗暗腹诽这少女长得绝美,却偏偏如此不识文情雅趣。
柴宏宇正在心里头念叨,突然后颈一紧,被羲和仙子揪住了后领,然后腾云驾雾般,便上了墙头,紧接着又猛地从墙上跳下去,落入了绿卿居里的竹丛中。
柴宏宇心惊肉跳,强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好不容易抚平了一颗乱蹦的心,便看见那羲和仙子已经向柴靖宇住着的阁楼走去,悄然躲过阁楼下层忙碌着的婢女的视线,绕过阁楼外面站岗的家丁,只一个翻身,在阁楼飞檐上面借力,就倒悬在了飞檐上。
家丁和丫鬟被羲和仙子视若无物,羲和仙子也被家丁和丫鬟视若无物。
家丁和丫鬟被视若无物,是因为羲和仙子根本不将他们看在眼里,羲和仙子被视若无物,是因为以她的身手,家丁丫鬟根本察觉不了。
羲和仙子刚倒挂在飞檐上,就听见里面一个男人正在说话。
“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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