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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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唐人- 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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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得儿子也是这般说,也是嗤笑道:“是啊,他怎会如此大度,呵呵,通儿,为父现在只是庶民了,无官一身轻啊,哈哈”,梁洛仁仰天惨笑道,想他梁洛仁为梁家基业奔波半生,到头来却是被自家兄长给抛弃了,梁洛仁怎能不痛。

    梁通闻言一愣,继而也是一摔酒壶大怒道:“梁师都,何以无情无义至此啊”。

    梁洛仁闻言一瞪眼睛,“通儿慎言”。梁通这话可算是大逆不道了,梁洛仁的酒醒了一半了。

    “哈哈,慎言?阿耶,到了如此地步,你还在为他着想吗,阿耶你知道吗,你早年南征北战,常年征战驻守外地,孩儿自生下起,数年未曾见得阿耶一面,甚至阿娘病死之时,阿耶都不能回来探望,他梁师都看都没来看一下,何等薄情寡义啊,阿耶受创无数,一身痂痕,辅佐他梁师都创下基业,可是他梁师都呢,到头来又给了我父子什么。

    哈哈,皇亲,真是笑话,阿耶如此大才,屈居副将数年不得寸进,孩儿自幼习文练武,自问放眼朔方年轻一代,孩儿不弱于人,可是到头来呢,阿耶放下脸面去向他梁师都为孩儿求官,而他呢,他却说什么需要历练,让孩儿在这不舞之鹤、粥粥无能的郡尉之下为一小吏,饱受冷眼,处处受制,这一呆就是三年,这就是皇亲待遇吗?这就是阿耶鞠躬尽瘁换来的回报吗,如此回报,不要也罢”。

    梁通眼眶通红,声嘶力竭的嘶吼道,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像这般跟父亲说过话,这回却是将十几年来的怨气被爆发出来了。

    梁洛仁愣了,惊愕的看着儿子,他却是没有想到,儿子心中却是有着那么大的怨愤,同时,心里也是绞痛,自问对不起儿子,梁通生下时,那时正值梁师都野心勃勃,欲要起兵,而后便是连年打战,他确实是极少回家的,至于妻子,更是心中的通,病死时他正在率军征战,连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一时,梁洛仁也是眼眶湿润。

    半晌,梁洛仁无奈的一叹,“通儿,我父子毕竟是梁家人啊,毕竟是梁家嫡系啊”。看着梁通对梁师都如此大的愤恨,这样下去,梁洛仁很清楚,会酿成大祸的,都是梁家人,梁洛仁不希望出现龃龉。

    然而梁通听了却是嗤嗤一笑,“梁家人,他梁师都还管我父子是梁家人吗,梁兴成这酒囊饭袋都能够忝居一郡之主,而我父子俩呢,呵呵,外人笑柄罢了”。梁通是彻底豁出去了,本来心中就是早就对梁师都怨愤的很,得知父亲贬为庶民,毫无军权之后,更是将那怨愤无限扩大化了,心中生出了一丝别样想法。梁兴成也是梁家人,是梁洛仁的堂弟,才能平庸,更是荒淫无度,小妾外室一大堆,却是和陈余夫一样同为郡守,正在绥州。

    听得梁通这般说,梁洛仁也是气愤,但是见得独子如此委屈,心中愧疚更深,只得将脸迈向一边。

    这时,梁通忽的悠悠说道:“阿耶可知梁师都为何对你如此的不信任?”

    对于儿子一口一个梁师都,全无对君主长辈的尊敬,梁洛仁也是任由他了,听得梁通的话,梁洛仁也是无所谓的一笑,“无非就是忌惮罢了,看为父功劳颇大,又是梁家嫡系,威胁他的地位罢了”。

    梁通闻言直摇摇头,咬咬牙直说道:“阿耶,孩儿在衙门当差,虽是小吏,但是也翻阅了许多旧年的卷宗,从蛛丝马迹的探知,梁师都对您不信任是有原因的”。

    “什么?什么原因?”梁洛仁也是一惊,直问道。

    梁通继续说道:“当年阿耶在绥州延福驻守之时,有人进言,说是请立阿耶为皇太弟,梁国将来要传与你,梁师都怎可能允许,便将此议压下了,而后便调阿耶回朔方做副将,这一当就是数年了”。

    梁洛仁听得一愣,而后大惊,直惊怒交加的拍案大怒道:“岂有此理,我却是从无这等想法的”。

    “阿耶有没有他梁师都可不管的”。梁通幽幽说道。

    见得梁通似乎有话说,梁洛仁疲惫的摆手说道:“通儿可是有何想法?尽管说吧”。

    “阿耶观唐国如何?唐军如何?那唐国太子李破军又如何?”梁通等得就是父亲这句话,直探头问道。

第七百九十九章:何不投唐() 
799。何不投唐

    梁洛仁闻言眉头一皱,略一思索,而后叹道:“唐国现已是中原正统,国力蒸蒸日上,皇帝李世民贤明威德,臣子长孙房杜等人才德具佳。唐军战力,盖魏晋以来当为最强,更有尉迟程秦等猛将无数。至于那唐国太子李破军,小小年纪,不过舞勺之年,却是战绩不凡,平定幽燕当居首功,更难得的是,此子智计深沉,风评名声亦是上佳。唉,上天何以如此钟厚唐国,不怜我梁国啊”。

    说着梁洛仁也是满怀怅然,很是悲戚,他对于梁国的感情可谓是很深的,毕竟这梁国的土地,有一小半是他打下来的,可是奈何天佑唐国啊,看着唐国蒸蒸日上,而梁国偏安一隅,每况愈下,甚至可以说是苟延残喘,梁洛仁怎能不痛心。

    梁通听了也是眼露精光,又是趁此问道:“那阿耶看来,我梁国可有可能抵御唐军?”

    梁洛仁闻言一怔,眼中满是痛苦,挣扎了片刻,直摇头说道:“断无可能,唐国一统,大势所趋,自古以来,偏安一隅之政权,若不蓄意进取,断无久存之理”。

    梁通闻言很是满意,起身出去关上了门窗,回来坐下,看着父亲,直低声说道:“既如此,我父子二人何不投唐?”

    啪的一巴掌,梁洛仁噌的站起,一巴掌打在了梁通脸上,“通儿休的放肆,要记住,你我是梁家人,生死都姓梁,这个改变不了,以后休提此事”。

    梁通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继而也是愤愤站起。

    “阿耶何故如此固执不灵,我父子二人在这劳什子梁国受的窝囊气还少吗,阿耶若是早年就投唐,立着如此功劳,此时定是一个国公之位少不了,孩儿也不会郁郁不得志,阿娘兴许也不会那般小病成疾而死,再如此下去,唐军灭梁之后,孩儿也是难逃一死,既如此,阿耶何不现在将孩儿拿下,献与那薄情寡义,残暴不仁的梁师都,或许能够卑躬屈膝、吮痈舐痔的博取他的信任”。梁通也是悲戚泫然的悲愤吼道。

    “放肆,为父岂会如此小人”,梁洛仁听了那是气的很,拿自己独子去卑躬屈膝、吮痈舐痔,他梁洛仁岂是那样的人,但是看见儿子如此悲愤,说的话那是痛彻心扉,梁洛仁也是不忍再动手。

    “阿、阿耶,孩儿言语激动了些,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阿耶,那秦琼尉迟敬德等人皆是降唐的将领,看看如今,高官厚爵,位极人臣,何等风光,就连房玄龄之子房遗爱,李绩之子李震跟随太子李破军四处征伐都是名扬天下,孩儿羡慕的要死啊,孩儿文武之才自问不弱于人,实在不甘为一庸吏,而后等着唐军破城引颈受戮啊。

    我父子若是降唐,将来必有用武之地,名留青史,富贵满门,未尝不可啊,请阿耶为孩儿想想,孩儿今年方才二十出头,将来尚有大好韶华,若将此身付与那梁师都,孩儿不若随阿娘去了也好,免得阿娘地下孤寂”。梁通舌绽莲花,面色悲戚的拉着梁洛仁衣袖哭道。

    梁洛仁闻言彻底滞住了,看着痛苦不已的梁通,心中那是五味杂陈,握着梁通的手,感觉得到虎口出深深的老茧,那是勤练武艺留下的,梁洛仁心中第一次坚定了想法。

    只是摸着梁通的头,好半晌,才幽幽叹道:“罢了,便依通儿了”。说罢好像抽尽了全身的气力,这梁国基业,毕竟是他倾付了无数心血的,此时下定决心背叛他,梁洛仁心中怎能不痛。

    “阿耶,孩儿性命无忧矣”。听得梁洛仁同意了,梁通深深松了一口气,直叹道。

    而后又是急急问道:“那依阿耶看来,该如何行动?”

    梁洛仁起身,背手看着书房上那一副山川地图,良久,背后的手捏做一团,直转身说道:“为父在军中尚有亲信千余,庄外也有护卫数百,合有一千五百人,可为战力,唐国太子拿下定襄后,不久定会直攻朔方,然朔方城高墙厚,兵多粮足,一时定难攻下,一不做二不休,我父子那时便强攻皇宫,绑缚梁师都,献与太子,定是大功一件”。说着梁洛仁眼露精光,面色狠厉。

    梁通见得一愣,他却是没想到父亲下定决心后有如此魄力,他想多的顶多就是溜出城去直接投降唐军,顺便附带一些朔方的内部情报,也是功劳一件了,然而梁洛仁想的却是直接来个狠的,直接覆灭梁国。

    姜不愧是老的辣,梁洛仁好歹也是乱世过来的,一旦狠下心来,那也是很阔怕的,

    梁通钦佩之余,又是问道:“绥州还有攻下呢,唐军会直接来朔方吗?”

    绥州可是还有着绥德,城平,延福好几个郡呢,不把边城攻下,怎么会来攻打都城呢。

    梁洛仁闻言一笑,直指着那副地图说道:“定襄一失,宁朔凭借那乐高定是难以守住,宁朔一失,朔方南方门户大开,将成四战之地,只要取下了朔方,擒下了梁师都,梁国便灭了,绥州等地也将不战而降,唐军营中,能人倍出,他们不会想不到的”。

    听得梁洛仁这般分析,梁通听明白了也是点头认同,梁国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只要都城一破,便是覆灭了,无须是劳心劳力攻破其他城池了。

    父子二人好不容易袒露心扉畅谈一回,又是商议着行动细节,直至夜深。

    夜深了,梁通满足踏实的入睡了,

    院中,天上皎皎明月,一个挺拔身影,站久了身上已有些许露珠,良久,只留下一声长叹。

    “前半生付与了家族,付与了梁国,后半生……该为自己考虑了,该为通儿考虑了……”。

    定襄城中,李破军也是迎来了好消息。

    看着堂中英姿勃发的苏定方,李破军也是下座大笑着扶起,接过一个匣子打开一看,正是那宁朔守将乐高的人头。

    “哈哈,就知道定方一定是马到功成,却不成想,区区两日,就破了宁朔,定方真乃骁将也”。李破军很是高兴,这阻拦了刘旻数日的宁朔城,在把苏定方派去之后,苏定方果不负所望,不过两日苏定方便是破了宁朔,斩杀了乐高。

第八百章:老将来了() 
800。老将来了

    苏定方去了宁朔不到两日便是破了城斩杀了敌将,着实振奋人心,众将纷纷是恭贺着,房遗爱也是凑上前好奇问道:“苏将军是如何杀了那乐高的,快给我们说说吧,这乐高阻挡了那刘旻这么多天,本以为挺厉害啊,怎的这么弱鸡?”

    李破军也是好奇苏定方如何攻破宁朔的,也是看向他。

    苏定方见状咳嗽了两下,颇有些赧然,直脸色羞惭的直说道:“说来惭愧,就算我不去,不出几日,刘长史也会攻下宁朔的,我去的时候,宁朔梁军已经伤亡过半了”。

    听得苏定方如此说,众将也是明了,刘旻三万大军攻打宁朔好几天了,宁朔梁军只有几千人马,毋庸置疑,定是伤亡惨重的,苏定方去只是压倒宁朔梁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同时也是佩服苏定方的人品,没有贪功。

    苏定方解释了一下又是说道:“昨夜我看那宁朔临近芦河,西城更是紧临河道,就想着这城临河道,定有暗渠窦沟,结果一番探查,果然在一处干涸河道发现一处荒废窦沟,有铁栅拦着,我领五百领兵剪断铁栅,入城夺取城门接应大军入城,而后又在交战中斩杀了乐高”。

    窦沟就是地下水道,是城池的排水或者供水的渠道,一般都是建的很隐蔽。

    听得苏定方说罢,众将皆是惊奇,又是佩服,佩服苏定方的心细,临近河道,许多人都看得见,但是暗渠窦沟,刘旻等人就是没有想到了,这就是苏定方的心细缜密了,而后五百精锐入城夺门,更是胆大勇武,

    “好,定方智勇不凡,当居首功,回头为你请功”。李破军听了也是高兴说道。

    苏定方听了一急,还要说什么,李破军却是直摆摆手,“刘旻攻打宁朔,停滞数日不下,拖延我军进程,没问他罪算是好了,此番宁朔,若非定方,不知还要拖几天,定方居首功,刘旻次之”。

    有功劳肯定是护着自家人的,苏定方是自己这边头号大将,不向着他还向着外人不成,什么赏罚公正,那是面对自己内部的。

    苏定方见得李破军这般护着自己,也是感动。

    这时,军卒急急进来报道:“启禀大将军,延州总管段将军领两万大军已到五里之外”。

    李破军一听也是一挑眉头,起身说道:“噢,这么快就来了,走,一起去迎一迎段老将军”。说着起身走了。

    众将也是好奇的紧随跟着,依着房遗爱几人的高傲性子,不喜欢的人便是官再大,他们也不会给好脸色的,更别说出门迎接了。

    但是这段德操不同,段老将军出身名门不说,而且品行也是如同其名字一样,有着德操,光明磊落,从不做那龌龊勾当,更是镇守西北,屡立战功,整个武德年间,灭了窦建德等诸王之后,听得的最多的捷报就是段德操又击溃了梁师都的入侵,又消灭了梁师都多少兵马了,在打梁师都这个事上,段德操是行家。

    李破军等人立于城门前,约摸一炷香后,只看得天际扬起尘土,一片灰蒙蒙,这当然不是沙尘暴了,而且有些数量众多的人马踩踏而出的。

    待得那人马来的近前,李破军眯眼看去,只见得为首一老将,广额阔面,虎体狼腰,一双大眼宛如铜铃,两条粗大花白眉,下颔一捋白须,头盔下露出的鬓发斑白,一身黑甲手提长枪,威风凛凛,好似天神,背后一杆大旗,“大唐延州总管段”。

    这人就是北齐名将段韶之子,初唐大将段德操了。

    此时段德操也是隐隐心惊,看的一群人现在城门前等候,手搭凉棚看去,只见为首却是一个少年,俊郎不到,孑然独立,正是背手向这边看着,身着白色素锦袍,头发简单束起,额缠一天二龙戏珠银抹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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