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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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唐人- 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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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等不知”。一众属官又是拜道。

    这时,还不到李破军说话,下面左列第一人一位中年文士却是微捻短须,直说道:“殿下召臣等东宫属官议事,乃是常态,无须缘由”。

    李破军闻言眉头一挑,顺着看去,那人他竟也是认识,这人正是太子詹事于志宁,太子詹事可不是一个小官的,在东宫这个小朝廷里的地位就好似李世民的太极殿里的尚书仆射侍中一般,那是职比宰相级别的,乃是正三品的位高权重的中枢大官的。现在从一品的太子三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太师没有来,太子詹事就是整个东宫属官里最为厉害的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桀骜率更令() 
    657

    桀骜率更令

    于志宁这个人李破军也并不陌生,李破军对于于志宁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前世留下的依稀印象中于志宁可谓算是个好官,就现在李破军所知道的来看,于志宁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众所周知,贞观朝中出铮臣,魏征,王珪,李纲等等,比比皆是,眼前这个于志宁也是一位铮臣,历史上的这个时候,于志宁也是担任太子詹事,相应的太子是李承乾,于志宁尽心教导太子,曾经多次进谏规劝李承乾,但是李承乾不听,终至被废,后来李承乾密谋刺杀了于志宁这个固执老头然后造反,造反失败后,所有的东宫属官尽皆被问罪,独独于志宁还被升官的,而且专门了劝谏李承乾犯错而撰写的《谏苑》更是广受好评,深得李世民表扬。

    所以对于于志宁,李破军也是颇为敬重的,于志宁说的这番话,也是刚正,直说了李破军身为主上,自可无条件的驱使臣子,无须理由的,而他们作为东宫属官,也是无条件的服从的,无须更多的缘由,一切都是合理的,从这话中便是听得出来这人也是正直守规矩的人。

    当即李破军也是笑道:“于詹事言重了,诸公诸事繁忙,劳烦你们此来,却是有两件事相询”

    。

    众属官又是拜道:“殿下但请吩咐”。

    李破军闻言脸色一肃,直喝道:“家令何在?”

    家令寺令于成懿闻言身躯一震,满心疑惑,出列拜道:“臣在,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

    李破军凝目看向这于成懿,只见得这人六尺身材,并不高大,下颔几缕短须,身着青色圆领长袍,一张微圆的白膛脸上尽显和煦,这人便是家令寺令于成懿。

    看着李破军直看向自己,于成懿也是心里一咯噔,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但是那做的事他也是很无奈啊,眼前这位殿下得罪不起,那位亲王殿下他也是得罪不起啊,当时太子殿下不在京城,管不着,而那位却是在眼前,有句老话县官不如现管的,为了暂时自保,也是没得办法啊。

    “呵呵,于寺令,这宫中用度以及银俸可是你下令削减的啊?”李破军直笑问道。

    众属官闻言一愣,却是很多人都是不知情的,于成懿闻言脸色煞白,果然如此,但是面对李破军的逼视和一众属官的观望,于成懿也是硬着头皮拜道:“殿下,却是如此”。这个时候,于成懿心里也只能暗骂了,当然,骂的肯定不是李破军的。

    李破军闻言脸色不变,直问道:“那么孤可否有权问一问为何如此啊?”

    在这深秋里,殿中不少灌堂风,很是清凉,但是于成懿却是脑门子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闻言忙是拜道:“有,有,殿下自是能的,去岁大旱,关中欠收,又有幽燕叛乱,突厥兵事,国库税收已是大减,却是支不起往日银俸用度了,圣人也是下了令削减宫中用度,故而臣身为家令,妄自下令削减,因殿下身在幽燕不能及时禀报,望殿下恕罪”。

    于成懿明显是做了一番准备了,这一套说辞说下来竟是毫无漏洞,说明了为何削减银俸的原因,而且这原因冠冕堂皇,很是占理,去年遭了大旱灾,国库也不富裕的,理性减少用度的,而且更是搬出来了李世民的召令说事,这召令李破军也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李世民下令削减宫中用度,以作赈灾之类的,长孙无垢也是积极响应的,旧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又一年的。

    不仅说明了原因,而且还是说明了因为殿下您不在宫中跑去幽燕那旮旯了,我就是想禀报你也是禀报不了的,另外更是说了,我身为家令,管理东宫用度银俸等就是我的本职工作,没毛病的。

    满堂属官听了也是点点头,于志宁也是点点头,表示没毛病。

    李破军闻言眼睛一眯,这人倒是知道辩解,但是李破军岂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当即也是直问道:“那么敢问于寺令,圣人所下召令,乃是削减用度几成?”

    于成懿闻言顿时脸色煞白,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嘴角直哆嗦,直颤颤说道:“二……二成”。

    “砰~”的一声响声,李破军一掌拍在案桌上,直震得笔架翻倒,满堂属官尽是大惊,直诧异的看着李破军。

    “那为何孤的东宫之中削减了五成?你是想将东宫之人尽皆饿死吗?连园圃树艺都是无人打理,成何体统”李破军直震怒道。

    满堂属官又是一惊,削减了五成?又是看向于成懿,于成懿吓得满头大汗,直伸出袖子擦擦额头细汗,忙是伏地哆嗦拜道:“臣,臣不敢”。

    李破军嘴角一扯,这于成懿倒是有些敬畏之心,还没有说话,却是听得一声铿然之声响起,“殿下身为一国储君,当此国事唯艰之时,自当勤俭节省,以作表率,何故为了一些卑贱下人而苛责肱骨之臣”。

    李破军面色微讶,闻声看过去,只见得说话那人一张方正脸,昂着头,年约四五十,鬓角已有了些许白发,身着褐色长袍,直起身子直视着李破军。

    李破军心里暗想,却不成想东宫属官之中竟还有这般不识时务之人,当即也是面色不变的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见得李破军都不认识他,脸色一抖,竟是略有些恼怒之色,直昂首道:“臣东宫率更寺令闾丘俭”。

    李破军听得眉头一挑,眼中直射出厉色,盯着闾丘俭,而闾丘俭也是毫不避让的昂头挺胸,很是桀骜。

    于志宁看得眉头一皱,这闾丘俭一向有刚正之名,但是这刚正却是与魏王几公毫不相同的,魏征等人刚正不阿,敢于直谏,那是自身品格清正,是受人敬重的,但是对于君上,作为人臣,是理应尊重的,君臣有别,礼不可废。但是这闾丘俭,可就不是刚正了,而是桀骜不驯了,哪个人臣能对君上如此无礼,便是功高盖主亦是不能目无主上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谁给你的勇气() 
    658。

    谁给你的勇气

    看着昂首背手孑立的闾丘俭,李破军也是暗笑,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啊,这闾丘俭也是年过不惑的人了,却是如此不智,前朝就在宫中当值的人,现在却还是一个率更令,跟于成懿这个从王世充处投降而来的人平级,也真是混的不咋地。

    “你便是闾丘俭?”李破军敲打着案桌,眯眼说道。

    “臣便是,不知殿下有何见教?”闾丘俭闻言又是一昂脑袋,直背手说道。

    见得闾丘俭这般桀骜,目无尊上,于志宁这最是守规矩的铮臣哪里还忍得住,直喝道:“闾丘俭,岂可如此无礼?你眼中可还有君臣之仪?”

    一众属官听得于志宁这看儒生训斥,也是附和的点点头,他们之中或许有些人对李破军颇有微词,但是君臣之别可不能废,所谓主辱臣死,闾丘俭这般对殿下不敬,让他们这群儒士也很是不爽。

    闾丘俭见得于志宁呵斥了,也是脸色一抖,却也是不敢反驳,于志宁作为儒士,乃是饱学之士,位列弘文馆十八学士里,无论是学识还是品格,都是受广大士子文人所敬重的,他闾丘俭虽是痴长几岁,但在儒林中地址是万万不如于志宁的,当即也是随意的拱拱手朝李破军拜了拜。

    李破军见状,眼中闪过厉色,好大的胆子,看来我这久不在宫中,便是回来一次也是满面和煦的,看来威严却是不足啊。

    “闾丘俭,你可知罪?”李破军试探着问了一次,看看这闾丘俭倒地是不是榆木疙瘩。

    却没成想闾丘俭闻言嗤笑一声,直昂首答道:“臣上任以来,兢兢业业,从未有失,何罪之有”。

    听得闾丘俭这般不识时务,李破军是真的怒了,“好胆,谁给你的勇气如此狂妄,闾丘俭,孤且问你,孤演武场中武备器材可是你令人取走的?”

    “是臣所为,东宫乃皇家重地,一些不知所谓的木杠铁圈等废物放置于此,有损天家威仪”。闾丘俭被李破军呵斥一下,眉头一眨,却是并未惊慌,反而直昂头说道。

    李破军听了张大了眼睛,却是气笑了,“哈哈,好一个闾丘俭,有损威仪?孤的东西你也敢动?孤的太子印玺便在此,你是不是也能给它摔了?”李破军直冷笑着拍拍手边放置太子印玺的盒子。

    “臣……不敢”。闾丘俭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不曾想李破军说话如此很辣,也只得低头说道。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孤的伴当内侍你都敢笞打发配?孤的贴身婢女被你威吓病了还不得问医,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还想着把孤也给撵出这东宫啊”。李破军直呵斥道。

    众臣听得眉头直挑,直惊讶的看向闾丘俭,东宫颇大,他们平时各司其职也是并不知道恁些事,何况闾丘俭为人桀骜,也是少有往来,竟是不知道这闾丘俭这般大胆,连太子殿下的身边人也敢欺辱。

    虽然你率更令的确是管着东宫秩序刑法的,但是也得看人不是,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纵使太子殿下的贴身内侍婢女犯了过错,你也得禀报啊,交由殿下自己处罚啊,你竟是私底下就是一个都不放过的欺辱,真是好大的胆子。

    闾丘俭闻言这才脸色微变,他只是听从卫王吩咐稍微苛责了一点,卫王殿下说过没事的,怎的这太子这般动怒,当即也是拱拱手,直禀报道:“臣掌管东宫刑法,此二人犯错不得不罚,臣只是按律处……”。

    “孤不管其二人是否有罪,孤的人,是你能动的?左右何在?拿下闾丘俭”。李破军听得一半便是拍案怒斥道。

    李破军话音落下,门外的亲卫营便是冲进来直将闾丘俭给架住了,闾丘俭不过一文士哪能反抗,只得挣扎着喊道:“我无罪,你不得拿我,殿下无权擅自动刑”。

    听得这儿,李破军嘴角一扯,而堂下众臣也是反应过来,以于志宁为最,直出列拜道:“殿下且慢”。

    喊住之后,于志宁直拜道:“殿下,闾丘俭身为率更令,自是有权处治犯错奴仆的,若是那内侍宫女确实有罪,闾丘俭亦是无错,闾丘俭身为朝廷命官,殿下亦不可妄动私刑,望殿下理智行事”。

    李破军听了眉头一皱,直看着于志宁,沉声问道:“于詹事是要与闾丘俭说情吗?”

    “臣并非说情,只是依法治依规矩说话”。于志宁又是一拜直说道。

    李破军看了心底也是暗自点头,这于志宁果然有着傲骨,却是没有傲心。占据着理法犯颜直谏,尽管他的说辞可能会解救闾丘俭这个他并看不惯人,尽管可能会惹恼了李破军这位主上,但是于志宁依然是依法说事。

    见得李破军微微点点头并未做声,于志宁便是看向闾丘俭,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狐疑是鄙夷,于志宁却是看不懂为何闾丘俭这回如此不智的,另一方面,也是于志宁也是看不惯此人的桀骜狂妄。

    “敢问率更令,不知那内侍与婢女所犯何罪?”于志宁直向闾丘俭拱拱手,语气肃然的问道,有礼有节的并不失风范。

    闾丘俭闻言脸皮子一抖,支吾了一下,继而直是一昂头说道:“那内侍三德子目无主上,行事恣肆,理应处死,我看在其服侍殿下之面上只是笞打了五十,发配掖庭宫,已是轻了。至于那婢女小秋,更是狂妄,拦据宫门,阻拦我执法,甚是不敬,我念其乃殿下亲近人,未处其罪,已是法外容情了”。

    听得闾丘俭现在还是如此狂妄的言语,一众属官尽皆是颤颤,他们想破脑袋也是实在不了解,为什么这个闾丘俭有如此底气,照殿下所说的,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啊。

    李破军听着已是不气了,直饶有兴趣的看着闾丘俭,慢慢的走下去,直问道:“噢,既是如此,那也就是说你所做的处罚都是没有证据的了?”说罢浑身一震,一双星目直瞪着闾丘俭。

第六百五十九章:自污吗() 
    659。

    自污吗

    李破军纵然常是一脸和煦,但是毕竟身居高位,地位上也是三人之下(李渊,李世民,长孙无垢),万人之上的,自有一番气势的,更加上李破军前世今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杀气,这个词不是虚无的,当面对一个双手真正沾染过鲜血的人时,那股子气势会很明显,杀伐,凶恶,阴森,肃杀,锋锐……直压迫过来,普通人发怒之时,只是让你感觉到怒气,没有生命上的危险,而杀过人的人则是不同,当他们发怒时,他们心里想的可能并不是揍你一顿,而且当场把你杀起,才会发出杀气。

    往往能够发出杀气的人来说,能把别人生命当做蝼蚁,杀了人毫无心理压力的人,在对视时往往会释放出这样一种死亡信号。

    现在闾丘俭面对着李破军,看着李破军如剑尖一般锋锐的目光,也是一抖,直向后趔趄了一步,他闾丘俭不过一年过不惑的文士,数十年来历经隋末乱世,一直战战兢兢的苟活着,虽是比较桀骜,但却并不是不识时务,现在之所以这般狂妄,也是他自认为找到了靠山,虽然那位靠山看似地位不如眼前这位太子,但是论受圣宠程度,那位可是独一无二的,既是那位保了他富贵,让他在年过不惑还有可能散发光芒,他才敢如此狂妄的。

    说白了闾丘俭不过一志大才疏,自以为是之辈,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了年轻时的血性,被李破军这一逼视,便是胆颤了,竟是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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