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西风独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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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西风独自凉-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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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不穿越不重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就是生存他从万里西风中走来黄沙披身只为曾经的一衣之恩独孤将军暮雨元帅别跟我玩因为你们玩不起他叫百里凉一个小人物一个一心只想活下去能有一口饭吃的小人物然而小人物也是人小人物也有破苍穹的洪荒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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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蛮镇() 
蛮镇,西部的边陲小镇,在斜阳中懒洋洋的躺在一汪蓝色苍穹之下。没错,一切都是懒洋洋的,懒洋洋的人,懒洋洋的屋子,屋门口懒洋洋的破碎陶罐。

    “谁他娘的说风雨过后会有七色虹,风雨过后一地的湿泥沙!老子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摔了几百个跟斗,走出来就成了一只快死的土黄狗!”一个粗豪的声音从一处客馆里传出来,带着薰人的酒意。

    客馆门口斜倚着一个青年人,满面尘土,听到里面的声音他笑了,脸上涸住的泥沙因为笑容牵引而纷纷往下坠落,落在一样泥沙干涸的粗布大褂上。

    青年人的名字叫百里凉,从一个南方山村里逃出来,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走走停停,走了六年,机缘之下,来到了这座西部小镇。

    百里凉望着头顶阔渺的蓝天,回想着六年前他的模样。

    六年前他十二岁,父亲生了一场大病,没钱医治,一命西去。百里凉有个百里村第一美人的母亲,父亲刚刚去逝,村里的男人们就打起了母亲的主意,尤其是村长。过不久,村长的老婆意外溺水身亡,又过不久村长娶了百里凉的母亲,母亲带着百里凉和妹妹百里熙嫁去了村长家。日子过了三个月,村里开始出现风言风语,百里凉父亲之死和村长老婆之死让人议论纷纷。直到一天百里熙满身是血的跑到百里凉面前,告诉他父亲真正的死因。原来百里熙偷听到了村长和母亲的谈话,得知父亲是被母亲故意害死,因为父亲跟村长的老婆有染,母亲不愤,后来村长的老婆投湖自尽,村长为了报复他老婆,母亲为了报复死去的父亲,村长便娶了母亲。百里凉问百里熙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百里熙说她杀了母亲和村长,她为父亲报仇了。

    那时,百里熙十岁。百里凉哦一声,收拾了一些细软,准备带着百里熙出逃,却被村长的儿子百里奎发现,百里奎在后头追了三天三夜,百里熙对百里凉说不跑了,她为父亲报仇光明正大,百里奎为他父亲报仇也是光明正大,百里熙决定跟百里奎决斗。

    三个人心平气和的吃了一顿饭,又睡了一个饱觉,第二天到了一处独木桥上。百里凉站在桥头,看着十岁的百里熙和十六岁的百里奎各执一把柴刀往桥中间走去。独木桥高悬在两座大山之间,下头是湍急的河流,若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便是九死一生。一开始百里凉要代替妹妹决斗,百里熙笑话他平时连独木桥都不敢走,还敢上去决斗,百里凉只好作罢。

    那一天无风,山里出奇的安静,连桥下奔腾的河水都安静了,太阳小心翼翼的照着那座桥,似乎怕晒的猛烈了,会给那座桥带来额外的压力。

    百里熙和百里奎相继走到桥中间停住,各执了柴刀对峙。百里奎虽然十六了,个子仅仅比百里熙高出半个头,百里熙虽然只有十岁,却生的魁伟壮实,体型远远超出了普通女孩子的标准。百里凉远远的看着百里熙,百里熙侧过脸朝他绽放了一脸明媚的笑。百里凉一直觉得百里熙不应该是个女孩子,但那一刻他发现原来百里熙笑起来就是一个女孩子,只有女孩子才能笑得像一朵向日葵!当百里熙侧过脸的时候,百里奎猛的一柴刀朝百里熙劈了过去,百里熙竟然不闪躲,任由柴刀深深的砍进肩上的肉中,那一刀砍得极深,凝聚了百里奎满腔的怨愤,因为砍的太深了,往回拔的时候便吃力了,百里熙的肩胛骨似乎长了牙齿,紧紧的咬住了砍入骨头的那把柴刀。百里熙似乎不知道疼痛,仍然笑的灿烂,那笑容在金色的阳光中越发的像极了向日葵花盘,她缓缓的放下了柴刀,又猛然上去双臂抱死了百里奎,身子一侧,两个人从桥上掉落到了桥下奔腾的河流之中,本来安静的一条河,霎那间突然欢腾了,鲜红色的水浪卷着两个人一直往下流冲过去,百里凉还来不及尖叫,两个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视野。

    百里凉最终还是发出了尖叫,当他叫完了,山里又恢复了安静,桥下的河水由红色又变成了白色,太阳依旧小心翼翼,仿佛刚刚的激烈决斗只是百里凉的一个错觉,只有桥上被百里熙扔下的那把柴刀闪着一如往日憨厚的刃光。

    百里凉喉口干涩,手脚冰凉,他冒出了一个让他极度害怕的念头,他要去捡回那把柴刀,他觉得柴刀的把手上还留有妹妹手掌的余温。但正如百里熙所说,他怕死了独木桥,平时出山他宁愿渡河绕远路也不敢走独木桥这道捷径,就是此时他还在害怕,但是想要拿到柴刀的念头又是如此强烈,他在激烈的跟自己做着抗争。最终,百里凉咬了牙,一步步的踏上了独木桥,独木桥并不特别窄,边上还有两根铁索当扶手,但是百里凉每走一步心便凉一截,直到走到那把柴刀跟前,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捡起了柴刀,百里凉不经意往下看了一眼,立即就哭了,他竟然站在如此高的地方!恐惧铺天盖地,犹如万把柴刀同时向他砸下来,百里凉瘫软在了桥上。

    阳光开始变得炽烈,柴刀刀刃上的反光刺疼了百里凉的神经,他尽管浑身冰凉,但是他知道必须要离开这座桥,越快越好!百里凉牙齿一下咬进了嘴唇,仿佛他还听到了唇上皮肉破裂的声音,鲜红的血滴滴嗒嗒的滴落在手中的柴刀刀柄之上,百里凉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跟疼痛一起消失的还有恐惧,百里凉不再去看桥下的河水了,一手扶着铁索站起了身,仰头望着满眼金光的苍天,便那样一步步顺畅的走下了独木桥。

    到了桥头,百里凉没有回望,大踏步的走下了山,下山之后,他找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将柴刀埋了起来,当作妹妹百里熙的坟茔。

    从那时开始,百里熙开始了他漫长的漂泊,他从一个地方游荡到另一个地方,做过小偷,当过乞丐,还曾混进黑道给人做过小弟,但是因为有杀人的任务,他胆怯了,又偷偷跑出了帮派。后来实在填不饱肚子,他动了出家做和尚的念头,他果真又做了几个月的和尚,但是庙里的主持最后因为香火太淡,扔了破庙去了别的地方挂单,百里凉一个人守不住,又重新开始了漂泊。每一天他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那就是填饱肚子,睡一个好觉。但这简单的念头于他而言却很奢侈,朝廷腐败,旱灾连年,普通人家能吃饱饭都不容易,何况是他这个身无分文的游子,至于睡一个好觉,那要看老天的脸色,天热尚且容易渡过,天一冷,他便毫无办法,若是刮风下雨,更如同人间炼狱。但即使活得如此艰辛,他还是挺过了六年,并且身高照常的拔高,如今他也是个汉子了,只不过常年受饥,身形过于单薄。

    前不久,他听闻一个叫蛮镇的地方招人挖矿,他闻风跟了过来,既有饭吃还有银子拿,他实在想不出不来的理由。客馆里正在说话的那个人是跟百里凉一起来找活干的,名字叫霍广,霍广走在路上的时候偶遇百里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有一天,霍广看出来他们是奔着同一个地方而去,主动搭起话,熟络了起来,见百里凉衣裳单薄,便从包裹里拿出了自己换洗的衣服给百里凉穿上,百里凉也不客气,接了过去立即穿上了身,浑身都有了暖意。蛮镇很荒僻,中间有一大段泥沙路,无边无际的看不到尽头,刚好又逢雨天,他们无处躲,硬着头皮在雨中赶路,雨停了,继续走,路面也因为落雨而变得泥泞难行,但是他们没有的选,停下来只能等死,周围荒凉的寸草不生,即使身上带着火折子,也根本无法生火取暖,不停走着至少身上有热量,不会冷。

    正如霍广所说,他们硬是走了一天一夜,才远远的看到镇子的一角。

    一身疲惫的到了蛮镇,听说还有三天的时间才开工,霍广便只好暂时歇在客馆里。霍广身上是带有一点银子的,在馆子里叫了酒菜吃了起来,百里凉不好意思蹭吃,便说里面冷,跑到了外头晒太阳。

    这里的太阳很暖和,天很蓝,太阳和天离地面都很近,不像山里的太阳和天,又高又远。

    山里的天,山里的太阳,山里的独木桥,山里河流中的妹妹,原本清晰的记忆在这黄沙满眼的镇子上突然变的陌生而遥远,百里凉嘿嘿的笑了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但似乎脸上应该有一点表情,这样代表他还是个活物。

    是啊,他是个活物,活物就应该有活物的生气。百里凉从地上一跃而起,见前边不远有个土坡,他飞快的一路狂奔而去,一口气冲到了坡的顶端。

    土坡上头是坚硬的土块,那土块历经岁月仿佛石化了一般,又硬又结实。百里凉站在土坡之上,张开了双臂,仰望着苍穹,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突然起了风,风的劲头很大,带着哗啦啦的声响和彻骨的寒意。

    “爽快,这风好爽快!”百里凉爆出一声大笑。

第2章 兄弟() 
百里凉吹了一阵风,心爽了,身体却冷了,他从坡上跑了下来。

    此时太阳已经掉到了风沙之后,整个天地一片黄蒙蒙。外头已经呆不下去了,百里凉进了客馆。

    “兄弟,给你留了酒肉,快过来吃!”霍广朝百里凉挥手。

    “霍哥……”百里凉喉口哽咽,像霍广这样的好人,他以前也曾遇到过,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的心早就被生存的艰难和人心的凉薄磨出了一层茧。你对他冷漠他反而心安理得,对他好一点他却手足无措,但这手足无措的机会却少之又少。在路上霍广给他衣服他手足无措了一次,这次又给他留着食物,百里凉的心似被春风解冻,脸上现出了久违的笑,笑中有泪。

    “行啦,都是老哥我吃不完的,你感动个啥。看得起我,以后就把我当亲哥哥吧,出门在外,有个照应不是。兄弟,今晚只能委屈你跟我挤一挤了,咱都是老实人,不说虚的话,哥知道你没钱,哥也不是有钱人,只开得起一间房,你老哥我有个打呼噜的毛病,你担待着点哈。”霍广拉过一条凳子给百里凉。

    “哥,受我一拜吧,今后你就是我亲哥了。”百里凉看那桌上的酒菜都是没动过头的单独一份,怎么也不像是霍广吃剩的!而且让他想不到的是霍广还考虑到了他的住宿,他如何不感动。

    “行了行了,瞧你整的,我都别扭。”霍广一把拽起了百里凉。此时,馆子里还有十几个同样来找活挖矿的,看着这一幕,竟有几人感动的转过身去抹眼泪,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人心暖一点,活着就没那么苦了。

    百里凉也不想弄得尴尬,便起了身,郑重的拍了一下霍广的肩膀,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这顿饭真是香,就像六年前最后一次在家吃的那顿年夜饭!

    “兄弟,你如此重情重义,我祖大福交你这个朋友了!”邻桌一个中年人端起一碗酒,对着霍广一饮而尽。

    “蒙兄弟看得起!”霍广一抱拳。

    “还有我陆二狗。”另一人同样举杯。

    “我万富贵。”

    “我鲁财旺。”

    ……

    当下馆子里的人都自报姓名,一派融洽,本不熟悉,只在一句话里便由一群陌生人变成了兄弟。

    “我叫花不媚,哥哥们今后多照顾着。”角落里冒出一个女子声音,虽然有些粗豪,但女子声音还是能辨的出来。

    自称花不媚的女子做着男子的装扮,身材壮硕,宽脸小眼,面貌普通,如果不是她叫出声,谁都以为她是个大男人。百里凉看了一眼花不媚,突然想起了他的妹妹百里熙,百里熙那身子骨,若长大成人了,怕也是这般的模样吧。

    “我……我叫任小芳,哥哥……们好。”花不媚对面另一个瘦削的女子嗫嘘道,那女子也是一样的男子装扮,面黄肌瘦。

    “竟然还有娘们……,哈哈,我说你们俩个丫头家跑到这吃沙喝风的地方干哈来了?”陆二狗大咧咧的问。

    “找活赚银子。”花不媚道。

    “你有那力气吗?”

    “挖个矿有多难,女人照样有力气。我跟任小芳是一个村的,她母亲重病,等着银子看病呢,妹妹们求几位大哥一件事,去报名挖矿的时候,如果矿主不问性别,能不能别透露咱俩女人的身份?”

    “没问题,多大点事。”几个男人一挥手。

    “谢谢了!”花不媚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妹子,你也缺银子用?”鲁财旺问。

    “谁不缺呢,小芳的娘是我姨,我也得尽点心,再说小芳这身子骨,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来,我这个做姐姐的得照顾着她。”

    “嗯,妹子也是性情中人!”鲁财旺竖起大拇指。

    “说是三天后开矿,你们知道这挖的到底是什么矿?”陆二狗问。

    “谁知道呢,这蛮镇自古来也没听说有矿可挖,不过既然有人招工,有饭吃有银子拿就不要问那么多了,给他挖就是了。”祖大福一挥手。

    “我倒是听了一点风声,让挖矿的好像是个将军,还是个女将军,叫什么独孤怒雨。这女将军可了不得,横扫三路十四州,是个狠戾的厉害角儿。”万富贵道。

    “女人到处抛头露面,这世道也是乱了。”一个叫车豪的人道。

    “老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女人也是人,不比咱男人差。”霍广看了一眼花不媚,他是好心,怕花不媚听了车豪的话不高兴。

    “但凡安稳,男人也愿意呆在家,谁不会享福呢。车大哥的话在理。”花不媚却很大度,丝毫不介意车豪的言论。

    “明天就可以去报名,在镇子西头,那边会安排食宿,虽说是三天后开工,但报了名就有免费的食宿了,我们提前过去也省点开销。”祖大福道。

    “太好了。”百里凉听到有吃有住,他也不用再蹭着霍广的了,心里高兴,叫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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