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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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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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一晃而过,万寿谷在紧张的训练中,迎来了九月,天气开始慢慢变得凉爽起来,高温天气逐渐褪去,虽然还有秋老虎肆虐,但毒辣的日头已经不再那么强烈。

    王欢的纺织作坊加班加点,用山中开采得来的石棉纤维,赶制了三千套白袍,因为时间紧迫,里面都没有镶嵌铁叶,不过藤甲倒是很充足,民壮们每人都发了一套甲一身白袍,再裹上白色的石棉头巾,手持白蜡杆长枪,列阵一站,立刻就由一群流民般的土蛮,摇身一变成为威风凛凛的肃然整军。

    授甲仪式上,王欢亲自给每个人发放兵器甲胄,每发一个人,许铁柱就在边上问一声:“你是谁?为谁战?”

    民壮响亮的回答:“我是万寿谷百姓某某,我为王大人而战!”

    然后王欢再勉励几句,换下一个上来,三千人的队伍,王欢每人都见了一次面,虽然一天下来,能记住的面孔不多,但这三千民壮,却人人都记住了他,也记住了自己喊出来的那两句话。

    王欢要的就是这效果。

    接下来,就该设全军编制了。

    在这之前,王欢只是粗略的按照百人队的规制,百人编为一队,是一种粗犷型的民兵管理方式,基本上没有军官,反正那两场战斗都是规模不大的击溃战,以人多取胜,大家一窝蜂的上,冲上去乱拳痛殴,敌军都是慌了神的,胡拼乱打都能取胜。

    今后就不同了,那种痛快简单的作战方式可遇而不可求,应当有一套自上而下行之有效的指挥体系。王欢参照明代军制,决定以十人为一队,设队长一人,队副一人;十队为一百户,设总旗百户一人,也称百人队长;十个百人队为一千户,设千总一人,副千总两人;千总以上,则三个千户为一营,设营将一人,目前仅有三千人,就有三个千户官,一个营将。

    王欢自领营将,下面三个千户官,祖边和马新田各领一个,副千总先空着,而余下的一个千总,王欢犹豫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可靠稳妥的人,只得先自己先兼任着。

    最早成立的百人队,则作为一个特殊的编制,充任自己的卫队,这批人都是王欢亲自训练出来的,忠诚可靠,留在身边作为教导队,认真培养。

    千总下面的百户,共需三十人,都由白杆老兵充任,这些人跟随秦良玉打老了仗,经验丰富,由他们出任初级军官,让人放心。

    至于最基层的队长队副,则由王欢从民壮中先期选出的三百人充任,他们骁勇敢战,在战斗中历练一下,将来都是初级军官的好苗子。

    十人队是最基层的作战单位,受限于武器种类数量,现在还只能分为牌手和长枪手,十人中四人持刀盾,六人持白蜡杆长枪,长枪兵同时腰挂摧山弩,兼任弩箭兵;刀盾兵用的木质覆盖着铁皮的圆盾,持的腰刀。

    “等到将来有了火器,再将刀盾手换成鸟统手,减少一个枪兵,换为大盾手。”王欢看着横竖成列的整齐队伍,心中暗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将就着把军队武装成这个样子,也很不容易了。

    “传令全军,放假三天,回去和家人团聚,三日后辰时,全军出发收复夔州!”王欢大声下令,在他头顶上,绣着斗大“王”字的大旗猎猎飘扬。

    (本章完)

第155章 奉节白帝城() 
三天以后,三千夔州兵整军出发,由万寿谷顺着官道往石柱,再由西沱镇渡江去奉节。

    出城时万寿城万人空巷,百姓们拥在道路两侧,为子弟兵送行,王欢军规森严,饷银到位,出发之前就先发放了三个月的饷,这在大明军队中绝无仅有,大部分军阀不拖个半把年不会发银子,如王欢这般的简直是慈悲到家的菩萨,再加上立在城门口的石碑,能当上王欢的兵绝对是一份好工作,而且看着那一身崭新的白袍,雪亮的兵器,威武的军姿,无不透着彪悍的气势,让那些新来的百姓流民,眼热不已,纷纷向分管民政的许铁柱和周成要求入伍参军。

    但王欢有言在先,军队宁缺毋滥,不在万寿谷挖上一年矿,休想参军。

    经过石柱时,王欢接上了马万年,秦良玉果然信守诺言,不但不让秦翼明和秦拱明出来参合,连自己也不露面,仅仅让马万年代表宣慰使司出来送上了一些粮食,王欢干脆把马万年也带着一起走,这粗壮少年高兴得很,连衣服都没回去收拾,骑着马就跟上来了。

    西沱镇过江,到奉节县城不过三十里,天天跑半程马拉松的夔州兵完全没有问题,下午天还没有擦黑,奉节县那破败的城墙就入了王欢的眼帘。

    奉节县周长不到五里,属于小县,境内居民不到五万人,连年兵灾,早已让这座古城破败如斯,当王欢大军出现在城外长亭时,县令就领着一群乡绅耆老诚惶诚恐的敲锣打鼓迎接来了。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这白帝城可是当年刘备托孤之地,奉节县有此掌故,可谓人杰地灵。”王欢先吟诵了一首古诗,卖弄了一下,立刻让举人出身的县令孟知雨大生好感。

    “王总兵文采斐然,文采斐然呐,奉节能有王总兵镇守,今后可高枕无忧了。”孟知雨马屁拍上。

    这位奉节县令,说起来也可怜,他本是山东人徐州人,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了举人,也到了四十岁“高龄”,参加了两次会试,不出意外的名落孙山,从此断了念头,到礼部走了点八竿子打不到的老乡关系,行了大笔贿赂银子,好不容易当上了奉节县令,却未曾想到刚刚上任,大明就亡了。

    南明迁到了南京,川中富饶之地转眼就变成张献忠的地盘,孟知雨被困在了奉节,他当机立断,农民军还没到奉节就跑入深山避祸,直到曾英打回来才敢下山,却又被土著谭氏压在头上,受了不少窝囊气,让谭文当作管家一类的角色驱使,成天除了替谭家征税收粮,毫无尊严可言,偏偏还不敢离去,生怕还没出城门就被逮住杀了,日子过得步履维艰。

    现在谭家倒台,又来了个王欢,这位爷是什么样的主孟知雨心中没有底,只是听说此人在石柱很得民心,依靠流民数万就经营了好大的局面,端的是不得了。

    这样的人物,孟知雨更不敢得罪,听闻今日人家要来,一大早就候在城外巴巴的望着,如今整个夔州都是空的,半个兵都没有,曾英把人都调到重庆府去了,王欢来了当然就是夔州之主,今后就是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必须巴结。

    本以为王欢是个粗俗武人,不好相处,却没想到人一来就出口成章,虽然是抄的古人大作,但至少说明此人不是个莽夫,文人嘛,都是能说上话的,孟知雨心里一块石头就落了地。

    王欢笑呵呵的与孟知雨见过,然后在亲切与他带来的一群乡绅长者一一寒暄,面容和蔼可亲,没有一点架子,让一众乡老大感意外,纷纷挤眉弄眼交头接耳,私底下都小声议论着:这位总兵,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凶狠的角色,大家以后日子好过了。

    孟知雨待王欢做足了架势,弯着腰笑道:“王总兵,县衙内备了薄酒为大人接风,请先入城吧,大人带来的大军,可先安置在城中军营,那里是空的,大得很。”

    王欢大笑道:“好,让儿郎们先入城,不过酒可以等下再喝,先办一件事。”

    孟知雨有些迷惑,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要办什么事?可需下官准备准备?”

    王欢笑容不改,朗声道:“的确要先准备,听说贵县县丞、县尉、主簿等佐官,都是姓谭?”

    孟知雨心中“咯噔”一声,紧张起来,连忙道:“是,正是如此。”

    王欢环顾左右,笑道:“可在此间?”

    孟知雨脸色渐渐发白,一阵白毛汗从背脊粱上冒起,语带颤音道:“这个……呃,衙门里最近事务繁多,他们……”

    结结巴巴的还未说完,就见王欢面容一变,冷冷的换上一副寒意四溢的表情,哼声道:“我也知道他们很忙,这样吧,烦请孟知县派人引路,带我手下兵将去他们家中,看看他们在忙什么,可需要本将帮忙!”

    他将手一挥,身后的祖边和马新田挺身上前,向孟知雨抱拳高声道:“请知县大人引路!”

    二人白袍飘飘,腰悬利刃,满脸冷漠的神色,如两个白无常降世,吓得孟知雨一个哆嗦,大脑里短暂的停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向王欢躬身低语道:“王总兵,谭氏世代居于奉节,树大根深,在全县是第一大族,大人如果要除去谭家势力,怕是日后民心不稳。”

    王欢淡淡的瞧着他,皱眉道:“有何不稳?”

    孟知雨舔舔嘴唇,壮着胆子道:“大人,全县钱粮赋税,下官其实根本无法染指,如泥胎木偶,都是谭家子弟在管理,如果大人刚刚占据此间,就行那雷霆手段,奉节以后恐怕就要废了。”

    王欢闻言,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孟知雨,摇摇头不搭话,却仰天大笑起来,笑得狂野,笑得欢畅,笑得孟知雨呆立着不明所以。

    少歇过后,笑声徒然而止,王欢面容一收寒着脸道:“废了?如今的奉节,跟废了又有什么区别?本将强军入城,难道还拿不下几个跳梁土著吗?就算他谭家有万人如何?杀万人与杀一人,对本将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厉声道:“废话少说,赶快带人引我入城拿人!”

    孟知雨脸上汗水“哗”就下来了,杀万人?这是要把谭家连根拔起呀,这件事他当然也想做,也做了一年的梦,却只敢做梦,根本不敢想,谭家家族上万人,触角深入全县各个角落,上至县衙各司,下至里长乡老,都有谭家族人,甚至可以这么说,谭家的人跺一跺脚,奉节县就要跳一跳,谁敢动它?

    这位王总兵面相和善,却是笑脸和尚死金刚,一来就要灭族啊,也罢,如今乱世,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自己这县令管不了。

    他却不知道,王欢已经把奉节县的情况摸了个明白,如今的奉节县,就是谭家的,不把谭氏势力拔个干净,彻底制服,今后这帮孙子一定会背地里给自己下烂药,到时候前面要和曾英拼死拼活,后面还要防着有人扯后腿,甚至当夔州兵稍有败绩,说不定这帮人还会直接扯旗造反。

    所以无论如何,先得下手把这帮人收拾干净,以除后患。

    (本章完)

第156章 给条出路() 
孟知雨被王欢的断喝吓得再次打了个哆嗦,偷眼看了看身后那群同样脸色发白的乡绅,那里面也有一些姓谭的人,这时候都在偷偷的朝人群后头缩去,心头暗道一声这可怪不得我了,是王总兵要寻你家的麻烦,可不是我撺掇的。

    他唤来两个躲在一边的县衙班头,交给马新田和祖边,作为向导去县城各处寻人,班头们点头哈腰的来到祖边两人面前,引着二人入城去了。

    王欢待祖边两人一人带一个百户的人走了,这才将面色转换回来,和气的向孟知雨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城了,却不知孟知县的酒,可是好酒?”

    孟知雨嘴角抽抽的赔笑着道:“酒是城内临江酒坊的窖藏,很是爽口,只是粗陋地方,比不得大城佳酿,不知能不能入大人法眼了。”

    王欢仰头大笑道:“哈哈哈,既如此,倒一定要喝上这台酒了,孟知县,请带路!”

    孟知雨连忙殷勤的伸手引路,出来时他坐的轿子,但王欢却是骑的马,这时候当然不便再坐轿子了,但高头大马他又不敢骑,于是赶紧叫人牵来一头驴,骑了上去,落后王欢一个马头的位置跟在后面。

    三千夔州兵,刚刚一直肃立在官道上,待得王欢下令,才一齐迈步而行,但见千人着装统一,一色白袍白巾一尘不染干净整洁,迈步时步伐一致,踏地声整齐划一,人人精神振烁挺胸凸肚、眼神凛然目不斜视,扛在肩上的长枪闪闪发亮、挎在腰间的劲弩幽幽生辉,旌旗招展雄姿英发,光看着这纠纠阵势,就知道来的是一只能战的强军。

    长亭里外围观的乡绅百姓,见了纷纷暗自咂舌,都明白,这王总兵的队伍,比谭文的军队只强不弱,怪不得能将神气活现的谭家军马打得一个都没逃回来,原来真的是有实力的。

    夔州军排成四人一列的纵队,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昂然而行,跟在主将王欢身后,进了奉节土城。

    这奉节县城,破败无比,城墙乃黄土夯就,不少墙体都长出了青草也无人料理,城门上的关楼,连瓦片都残缺不全,看上去随时都会塌陷。就连那城门上不知哪朝哪代那位名人所题的“奉节”两个城名,也灰里吧唧的挂满了灰尘泥土,看都看不清。

    入得城来,只见一条宽不足两丈的石板街道,两侧都是矮小的砖房土院,没有一栋像样点的房子,街道上怯生生的躲在两边屋檐下的百姓,穿着破烂,面黄肌瘦,一看就是常年吃不饱饭的饥民。空气中有一股明显浓烈的屎尿气味,似乎城内没有完善的污水处理措施,居民们都把屎尿倒在街上。

    王欢皱眉看着这一切,额头上拧成了一个“川”字,似乎非常不悦,奉节的破烂,烂的出人意料,也不知道谭文一家是怎么经营的,怎么会把一个县城弄成这个样子。

    到了县衙门口,王欢看了,差点没有一个跟头栽下马来,大明的县衙,无不堂堂正正,里外几重院子,高门大院的修建的坚固堂皇,而这奉节县衙,却好像一个乡野间的土地庙,大门上朱漆斑驳,铜制的门环有一个不翼而飞,两头镇宅石狮子长满了青苔,连模样都认不出来了。围墙上杂草丛生,站在门口就能看到有好几处缺了口子,门口站岗的衙役,看上去似乎是花了点心思将衣服浆洗了干净,却露出了几个补丁,就连手里的水火棍,有一个人拿着的只有半截。

    王欢膛目结舌,百姓也就算了,这县衙也是如此就说不过了,莫非这奉节历任县令都是海瑞般的清官,每月拿着朝廷那点奉银克己奉公、鞠躬尽瘁,连朝廷的脸面都不修一修吗?

    孟知雨将王欢的表情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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