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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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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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灭虏弹。他们是杀敌的主力。

    从第二排往后,民壮的大多还是手持的竹枪,白杆兵的钩镰长枪太少,不能人人配备,铁匠又稀缺,虽有铁矿却无人打造,这也是制约王欢军队扩大规模的重要因素:技术性人才不够。

    王欢和祖边并肩站在第二排,对于这个站位,祖边强烈反对过,理由是太过危险,王欢是主将,应该身处更安全的地方。

    王欢对此嗤之以鼻,他早已打定主意,此战必须身先士卒,冲在前列,以自己的表率作用鼓励还不成熟的民壮,尽快的带起一批能用的战兵来。

    秦拱明被安排到侧翼,他有些不满意这个布置,不肯过去,直到王欢说等下开战后,侧翼的冲击是击垮谭家军的主力,这位副总兵才勉强被说动。

    如果有时间,在前面再挖上一条沟,烧上一沟火,那事情就更简单了,甚至连厮杀都不用,大家站在一边看着就行了,等火灭了进去收骨灰吧。

    可是时间太短啊,王欢暗自叹息着,从听到马新田的鸟统枪响,到松林里再次传来隆隆马蹄声,不到短短一刻钟。

    谭文被烟灰熏黑的面孔,就出现在松林的官道拐角处。

    此刻谭文很落魄,六千人的大军,跟在身边的不过寥寥四百人,五百马队有一百多人丢在了和步卒的纠缠中,剩下的人也汗水淋漓,分不清是累的还是热的。

    看到谭家军马出现,摆放拒马的石柱兵立刻撤开,退回两翼中。

    谭文瞳孔都收缩了,石柱这特么太毒了,竟然在入口放着这么多拒马,要冲过去必须将这些碍事家伙搬开,否则战马宁肯烧死也不会向前,可是,站在火场外好整以待的石柱兵会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去搬吗?

    “下马,分两百人去搬开拒马!”谭文怒喝道。

    立刻有两百骑兵下马向前奔去,他们动作很快,因为两侧的松林大火已经靠近到快烧着近处树木的地步了。

    王欢平静的看着蜂拥而至的谭家兵,等着他们奔至拒马边上开始下力气扳动的时候,才淡淡的向祖边下令道:“第一排和战兵出动吧。”

    祖边粗声应承:“喏!”

    他做了一个手势,身边的唢呐手立刻鼓起腮帮子吹起了唢呐,一声短促的高音响起,第一排民壮和战兵闻声而动,持盾端弩齐步向前。

    而扳动拒马的谭家兵立刻发现了新问题,那些拒马上居然钉有倒刺铁钉,几乎无法用手去搬动,碰一下就是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本章完)

第145章 厮杀() 
这就有些要命了,拒马沉重,一两个人根本搬不动,大家一起上吧,密布的铁钉又容不下多少双手搭上去,两百多人围着拒马像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不过有人灵机一动,将手中长矛铁枪当作撬棍,插在拒马下面用力撬动,也能挪开,于是众人大喜,正待一起去撬,却猛然间听到天上有破空之声陡然而至,慌忙抬头看去。

    一片箭雨扑面而来。

    两百个战兵站在相隔一人就错开一个空位的木盾侧面,端着手中摧山弩,在三十步的距离上平射,飞蝗般的箭矢密集于不到三丈宽的正面上,如同一面箭矢组成的墙,平推过去。

    搬运兵们毫无准备,如风吹麦浪,惨叫着倒下了一大片,每一具尸体上都插着近十枝箭,刺猪一样趴了一地。

    遗憾的是弩箭穿透力不足,无法穿透人体,否则下马的两百多人不会再有站着的了。

    即使如此,搬运拒马的兵也在箭雨中死掉了近百人,侥幸活命的人吓破了胆,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谭文的人反应很快,不待白袍兵换上第二个箭盒,趁着射击的间隙,立刻有一百多弓手催马上前,持弓来到拒马后面,冒着危险搭箭开弓,将一只只狼牙箭射向白袍兵。

    他们用的骑弓,弓身长拉力足,无论威力还是射程都比摧山弩要强上许多,射手都是老兵,射速很快,能连拉十弓而不停歇,狼牙箭又是重箭头,破甲贯彻力十足,比摧山弩用的八寸短箭高了一个档次,对射之时,高下立分。

    白袍兵们是在木盾边射击,大半个身子隐在木盾后,其实就有防着对方弓箭反击的意思,不过即使如此,依然有几个白袍兵被对方准确的射中,箭头强大的冲击力将人都射翻在地,仰面跌倒。

    王欢改造后的棉甲配藤甲的巨大防护效果此刻显现出来,中箭的兵没有一个被射穿,最倒霉的人也只是被射透了两层甲胄,箭头镶入皮肉,却没有致命,勉强还能挣扎着爬起,躲入了木盾后面。

    谭文的兵很精,看着白袍兵躲在木盾后面,也就停了下来,瞅着哪个木盾边有人冒头,立刻又是一箭射去,弓箭与弩箭的差别就在这里,受过良好训练的顶尖弓手能够在三十步外精确的将箭枝从铜钱的方孔里射过,弩箭就很难做到这一点,射击时一般都是端着瞄个大概,至于瞄着脑袋射到脚就无法深究了。

    这么一来,白袍兵们只能躲在木盾后举弩抛射,准头更是大打折扣,基本上属于盲射,射出去的箭缥缈无踪,没有几根落到人身上,搬运拒马的兵胆气大增,那数层拒马,很快的就逐渐被挪到了一边。

    “叫他们撤回来,差不多达到目的了,再等一会骑兵就该出来了。”王欢凝目观看着战局发展,知道摧山弩无法阻止谭家军马的行动,立刻下达了命令。

    祖边回头说了几句,二人身侧一个手拿巨大铜锣的民壮扬起一根棍子,“铛铛铛”的敲了起来。

    击鼓而进,鸣金而退,古来惯例,木盾兵和白袍兵闻声而动,木盾兵搬起大盾,掩护着身后的白袍兵,倒退着缓缓撤了回去。

    拒马另一边,谭文已经被高温热浪烤得满身大汗,滚滚而来的浓密黑烟更是让人无法呼吸,再待上片刻,不用大火烧来,光是烟雾就能让他窒息。

    但他不敢脱下身上沉重的鱼鳞甲,拒马就要搬开,眼前的障碍已经消除,最后的关键时刻就要来临。

    谭文在刚才双方箭矢纷飞的时刻已经遥望了对面的阵势,估量出石柱兵大概有三千多人,正面有六层长枪兵设防,两翼也有步卒掠阵,看上去准备得很充分。

    而自己这边,本来只有四百来人的骑兵去掉刚刚被射死的近百人,仅存三百多骑,人数对比非常悬殊,指望后面的步卒跟上来?拉倒吧,那些人说不定已经被烟雾呛死在松林中了。

    不过谭文三兄弟并不十分担心,骑兵对步卒,如果是打歼灭战,难度很大,说不定会陷入步阵中活活耗死,但谭文此刻的目的不同,他只想逃命,骑兵来去如风,破阵如刀斩泥砖,只要冲上去杀出一条路,就是胜利。

    当然了,如果对面是堂堂白杆兵,他是没有这种想法的,面对那种刀子递到眼前都不眨巴一下眼皮的强军,除了投降别无他法,但现在的石柱兵,并不像。

    对面的兵都是一身麻衣,连基本统一的战服都没有,手中拿的也多是竹枪,怎么看怎么像前些年被官军打得满地乱窜的流贼,还是最次的那种炮灰流贼,对付这种不能称作兵的人组成的横队,都不用刀砍,直接马队一冲,惊如雷鸣的马蹄声就能让他们如鸟兽四散。

    这一点上,谭文很有经验,跟着两任巡抚剿匪的经历给了他无穷的信心。

    “全部都上马,列锥形阵,重甲者在前,余者随后,给我冲过去!”谭文哑着嗓子,呼喝着下达了冲锋的号令。

    谭智紧握着他的宣花斧,将护心镜的位置拨弄端正,这种场面,正是他喜欢的,他内穿锁子甲,外穿罩甲,寻常弓矢刀枪几乎能免疫,配上高大的身躯和狰狞的面容,足以给敌人强烈的震慑。

    马队很快调整好队形,列成几个横队,谭智站到了前列,随着他的一声暴喝:“杀!”打马而出。

    双方距离太近,仅有百多步左右,所以没有寻常冲锋时在速度上的变化,谭智直接将马提到了最高速度,马刺刺入马腹,渗出鲜血,战马吃痛,疯狂的奔驰,旋风般的向前冲去。

    骑兵们紧随其后,横队立刻变成了一个锲形,谭智成为了最尖端的那个点,他平端着斧头,锋利的斧刃正对着他盯着的一个石柱兵的脑袋。

    借着马势,谭智完全不需用力,就能割下那个兵的头。

    王欢从谭文开始冲锋的那一刻起,就连续发布三条命令。

    “木盾扎紧,扣齿入土,持盾者顶住盾牌,擅退者斩!”

    “枪兵两排上前,紧靠木盾举枪,擅退者斩!”

    “战兵居后,听我号令备好灭虏弹,唢呐声响时投掷,擅自投掷者斩!”

    祖边则大踏步的举着一杆三丈长的巨大钩镰枪,奔入了木盾后的第二排枪兵阵中,红脸膛上一脸兴奋,他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人,血腥气能带给他无边的满足感,手刃敌军的快意更能让他陶醉。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也不能孬种!王大人就在我们后面,我死了他就上,谁他妈敢跑我就拧了他的脑袋当夜壶!”祖边的面容扭曲,大嗓门爆着粗鼓舞着士气。

    不来点狠的,很难保证民壮们面对坦克般碾压而来的骑兵不会本能的转身逃窜。

    王欢没有站到祖边一起,也是出于这种考虑,他的身边,另外三层民壮的后面,还站着几十个白袍兵,端着连弩作为督战队,有谁敢越过王欢站的位置往后跑的,不论是谁,一律射杀。

    (本章完)

第146章 困兽() 
离着近两百步的距离上,谭文和王欢隔着重重人头遥遥相望,两人的眼睛都布满血丝,野兽一样红通通的,他们都明白,最残忍的一刻就要开始了。

    冷兵器时代,战争难以想象的充满血腥,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为了活下去拼命挥舞手中武器,杀掉对方一个人自己生存的希望就会大一分,这种面对面的冷血更加让人心悸。

    谭智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境界,浑然忘我的抖着脸上的横肉,近了,近了,战马全力奔驰下,只一息间就跨越了一百来步的地面,石柱兵的木盾近在眼前了。

    还有三十步,斧刃就能砍到木盾上,谭智的大斧重三十斤,他有十足的把握将厚实的木盾一击而破,连带着砸碎后面持盾兵的脑袋。

    可惜他的亲兵不能像蒙古和建州鞑子一样在马上开弓射箭,不然趁着接近的功夫就能放箭杀掉一批石柱兵,破阵也会更加容易一些。

    没有死亡随时会到来的恐惧,谭智赤红的双眼中只有前面的木盾和木盾后隐约的人头,他精确的估算着伸出木盾两丈多长的竹枪之间的缝隙,凭借熟练的控马技术,他有自信能避开竹枪和长枪,直接撞上木盾,木盾虽厚,但在高速奔驰的战马撞击下,会像纸一样四分五裂。然后借着冲劲,劈波斩浪般从六层人墙中透阵而出。

    木盾后面,持盾的民壮根本无暇去探头观察骑兵还有多远,他们低着头用肩膀紧紧的抵着盾牌,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化为盾牌的一部分,盾牌下的木齿已经深深的钉入泥土中,双腿呈弓步牢牢的蹬着地,准备着接受可能夺去自己性命的撞击。

    持竹枪的民壮最为紧张,他们能感受到大地的颤动,能感觉到马蹄踏地的力量,绷得能挤出水来的脸几乎失去了血色,双腿都在打抖,却无人敢逃走,王大人平日里和蔼可亲,但打仗的时候,那一副阎王像想想都可怕。

    竹枪林立,盾墙坚固。

    马匹雄壮,势不可挡。

    针尖对麦芒的对撞即将发生。

    就在这一刻,一声尖利的唢呐声响起,站在王欢身侧的号手,终于吹响了唢呐。

    谭智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石柱兵吹号干什么?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从木盾后面,飞出了数十个小小的东西,一尺来长,看上去非金非铁,飘飘然的扔了过来,落在了距离盾墙二十步开外的地方。

    好像是竹筒啊,这是谭智脑子里最后一个闪现的念头。

    下一秒,山崩一样的巨响炸起,犹如地下埋了万斤黑火药一般的爆炸在竹筒落地的地方发生,泥土翻飞,铁钉碎石乱射,冲锋的骑兵队伍正好飞快的进入这片地域,瞬间就被黑色的硝烟和炸起的泥土包裹,巨大的冲击波撕裂着人和马的肉体。

    血肉横飞,断肢漫天,鲜血像下雨一样落下,谭智的大斧被炸成两截,人也成了两段,上半身连着头被爆炸抛上了天,重重地落在盾墙前面一点的地方,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只是里面失去了生命的光彩,到死他也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丢掉性命的。

    三百人的冲锋队伍一刹那就被炸死了一半,冲在最前面的重甲者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全都变成了碎尸散布在木盾正面百余步宽的地面上,双层甲胄也不能保护骑兵们的周全。

    “是万人敌!将军,蛮子用的万人敌!”有亲兵惊叫着,谭文军中也有老兵,认得真货。

    后续的骑兵被剧烈的爆炸陡然止住了冲击的势头,速度猛地降了下来,这倒不是他们有意为之,而是马匹受惊,纷纷乱窜,马上骑士无法控制。

    “放屁!有那么小的万人敌吗?蛮子用的巫术,大哥,一定是巫术!”谭弘的头盔被一块飞来的碎石打中,凹陷了一个坑,如果不是铁盔质量过硬,他的头就碎了,这个都司被吓坏了,歪着头盔向谭文惊叫起来。

    “万人敌?巫术?”谭文也是大惊失色,心中又怕又急,前面满地的尸首让他的大脑短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石柱兵丢出来的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脑袋里一片空白,无法理解。

    片刻的犹豫后,谭文的脸再次扭曲起来,一半人的死亡刺激了他的血性,他扬起长刀怒喝道:“蛮子在前面埋了火药,刚刚引爆了,他们不可能还有,给我冲过去!杀过去!”

    踏着遍地血水,谭文领头纵马提速,再次冲锋起来,他的吼声能够解释刚才的爆炸,埋伏的火药炸了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谭文的反应很快。

    只是现在距离太短了,只有不到二十步,骑兵想要提到最高速度根本不够,但谭文不可能掉头回去助跑,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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