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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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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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欢把茶杯一放:“时不我待,走,我们这就去土堡寨!”

    马崇明刚刚见到王欢三言两语之间就化解了一场民变,还粗暴的殴打关押了一群庠生读书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原本有些轻视王欢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言辞间变得恭敬起来,这会儿看王欢风风火火的往外跑,心道难道真的能挖出银子来?心中已经由不相信变成了将信将疑,连忙屁颠屁颠的跟着王欢跑了出去。

    王欢选的矿址,在一座并不十分高大的山底,四面有小丘围绕,这里几百年后,开采出来品相一流纯度极好的银铅矿石,王欢曾参与过此矿的生产,故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这里,石柱地质条件稳固,历史上没有发生过大的地震等地质灾害,所以地形变化并不明显,这后世的矿山入口处,在数百年前几乎没有变化,王欢直接带着一队矿工,来到了山坳中。

    “就是这里,从这里到那边三丈远的地方,开始构矿,记着,挖的时候不能用火药炸,必须用铁镐钻头细挖,不然崩坏了矿脉,就不容易露天开采了。”

    马崇明和一众矿工听得面面相觑,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看向王欢的眼神充满怪异,觉得这位少年参赞是不是傻掉了,在这里挖矿?还是露天银矿?

    一个头发斑白但身体壮实的矿工看了那荒山沟一般的山坳一眼,躬身向王欢说道:“大人,我等世居此地,已然三四十年了,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了然于胸,这几十年间,穿梭的矿监也不少,这座山岭间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勘察过,从没有发现有矿脉,挖掘是徒然无功,是不是到别处再找找?”

    王欢站在一块巨石上左顾右盼一番,成竹在胸道:“你等只管挖,放心,我自有分寸。”

    矿工们仰视着站在石头上的王欢,觉得自己看到的人像一个巫师般在信口雌黄,但谁叫他是宣慰使司的官呢,他说的话就得听,于是一群矿工无奈的操起镐头,心不在焉的开始挖掘起来。

    陈二狗和许狗蛋不安的看着挖着石头的矿工,有些紧张,那边报名要来当矿工的流民已经有近千人了,更多的人正在热情的拥挤着,如果这边最后找不到银矿矿脉,那么多的人受骗上当,恐怕就不是王欢再说几句话就能收场的了。

    祖边也同样很紧张,一张黑脸绷得紧紧的,反倒是王欢好整以待的坐在石头上,一双脚荡啊荡的,浑然不当回事。

    挖掘已经进行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深沉下来,六月的天,黑得要晚一些,时辰已近酉时三刻,却依然能够看得清物事,王欢仍然没有下达收工的命令,矿工们一拔拔的轮流上阵,那处山坳,已经成了一个宽达四丈余,进深三丈左右的巨大洞穴。

    马崇明皱着眉头已经站了很久,眼巴巴的看着那越来越深的大坑,心头渐渐失望起来,如果这里真的有露天银矿,这个深度已经能探到矿脉了,却连一块矿石的毛都没找着,果然人年轻办事就是不牢靠啊。

    他转身过去,准备去找王欢商量一下如果找不着矿脉,如何向那数万流民交待的问题,却听身后一阵欢呼响起,无数的人在叫嚷:“找着了找着了,找到矿脉了!”

    (本章完)

第87章 万寿城() 
马崇明心中一惊,继而一喜,两种情绪徒然间在脑子里碰撞在一起,脸上一阵不自然的扭曲,也顾不得土坑泥巴肮脏,肥胖的身子敏捷的纵身跃进坑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叫喊着:“在哪呢在哪呢?给我看一看!”跑了过去。

    两个矿工喜滋滋的捧着一块拳头大的白色矿石,满面泥土石头灰的从矿坑深处走出来,献宝般的拿到马崇明面前,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喜不自胜的说道:“真没想到,这穷山沟里真埋着宝贝,原来在这层岩石下面不到五尺深的地下,有巨大的银矿矿脉,以前那么多次勘探,都是碰到岩石就停止,以为这座山就是石头山,没人想起破岩再探,那位参赞大人真乃神人也!”

    马崇明竭力压抑住心头狂喜,颤悠悠的伸手接过那块矿石,几步来到阳光下,借着余晖仔细看去,只见矿石通体发白,晶莹剔透的银色晶体在其中闪闪发亮,有黑色的颗粒点缀其中,那是铅粒,在银色的晶体中含量很少,这是上品的银铅矿石啊,一块俩斤重的矿石,如果处理得当,提炼溶为七八两的银锭完全没有问题。

    马崇明目光炙热起来,看了一眼幽深的矿坑和高大的山体,吞了一口口水,在他眼中,这不是一座土山了,这是一座金山啊!原来自己一直守着一座金山过日子,真他妈傻啊。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哈哈,这些都是老子的了,这是我的地盘,连山都是我的,老子发了!

    “头人,王大人还在上面等你将矿石拿上去过目呢。”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边不合时宜的响起,马崇明充满喜悦的情绪被猛地一惊,不悦起来,心道这他妈谁啊?扭头一看,却又半边身子凉了下来,说话的人正是马新田,这个年轻汉子一脸冷峻,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按在刀柄上,身后跟着一群甲兵,无声无息的站成一排,堵住了矿坑出口。

    马崇明这才想起,这矿是王欢开的,宣慰使司的人就在外面,这银矿,还得那位年轻土官说了算。

    心情顿时复杂起来,马崇明嘴上应道:“好的,好的,我这就上去。”心头却如万马奔腾,眼看着巨额的财富白白的就得分给别人,就跟死了爹一样难受。

    王欢稳当的坐在石头上,动都没有动,仿佛从山里挖出矿脉是理所当然一样,一脸的波澜不惊,跟傍边祖边和陈二狗、许狗蛋三人笑出花来的脸比起来,淡定得不得了。

    马崇明表情复杂的和马新田一起来到王欢屁股底下坐着的大石头底下,将手中的矿石看了又看,恋恋不舍的摸了许久,仿佛那不是一块矿石,而是一坨黄金,最后马新田不耐烦了,出声催促了一下,才不情愿的把矿石递给了王欢。

    “王参赞,你可真是天上的神仙呐,说有矿石就有矿石,简直是点石成金。”马崇明眼巴巴的看着王欢仔细端详着矿石,拍马屁道。

    王欢微微一笑,浑不在意的将矿石递给祖边,目光居高临下的看向了因为站在石头底下、比坐着的自己矮了一头的马崇明。

    马崇明不自在了,这样子好像自己有若一个下属,仰着头在听候上官的发落一样,其实在石柱宣慰使司的行政体制里,地方头人的地位是与自己的势力大小息息相关的,手底下人多钱多土地多,在宣慰使的大堂上说话的嗓门就能大一些,反之就得夹着尾巴跟着势力大的头人混,别人叫你出钱就得出钱,叫你出人就得出人,有道时有钱的是大爷,有枪的是二大爷,这说法放在官场一样有效。

    而马崇明,这些年来虽然粮食生意做得不错,但苦于江南湖广战事不休,出川的水路去年因为张献忠由夔州府进川,断了他的运输道路,这一年来基本上就没怎么有大宗买卖,手头现银越来越紧,原本秦良玉对自己极为看重,倚为财政,近来也隐隐有了不大待见自己的苗头,他心里慌啊。

    这时候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似乎被王欢压了一头,顿时警觉起来,按理来说王欢不过是宣慰使司的一个参赞,虽然是吏员,但不比自己这个头人地位高,怎么能被他压着了呢?

    于是马崇明直起身子,将头高昂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动作,王欢尽收眼底,瞬间就猜到了这个胖子在琢磨些什么,心里暗叹一声:见钱眼开,这还没看到钱呢,只看到一块矿石,这人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王欢略一思考,就纵身跳下石头,嘴角一咧,笑着道:“马头人恭喜了,在你的地盘上挖出银矿,所产出的矿产,按例是由宣慰使司和你受益分成的,今后你的财富那是翻着筋斗往上蹦啊。”

    马崇明一张胖脸带着浓浓的笑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王参赞同喜,不过这利益的具体分成,怎么算呢?”

    他心头打定主意,这地盘是我的,怎么说也不能亏了自己,不然大家都别想在这儿挖矿,我马崇明虽然手底下人丁少了,但也有上万土民,真要闹腾起来,什么人我都不认,就连秦良玉来了也不好使。

    王欢笑眯眯的答道:“别急,马头人,我这就把矿脉找到的事情回禀义母,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至于这矿产利益分成,自然不能让你这地主吃亏不是,不过也得由义母她说了算,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回石柱去,当面说说如何?”

    马崇明一听,觉得也行,这事儿重大,必须得由秦良玉来拿主意,于是爽快的说道:“好,就这么办!”

    两人商量定了,挖矿事情却不能停下,马崇明调了自己所有的兵丁,把这座山围了个严实,任何人不得进入,那些构矿的矿工,则就地搭建草屋窝棚,就在矿坑口子上住下了,不能出去,以防危及银矿安全。王欢也将马新田带来的甲兵留了一百人,当作护矿部队,和矿工们住在一起,严密守护着矿山。

    第二天,几人快马回了石柱土司城,向秦良玉前前后后的报告了土堡寨银矿开挖成功的消息和流民的安置做工问题,秦良玉闻之也大为吃惊,没想到王欢真的做到了,心里对王欢的印象又提高了许多。

    经秦良玉拍板,银矿的收成,马崇明可抽取三成,余下的,皆入宣慰使司的库房,这个比例,算是不小了,马崇明等于坐着不动也可日进斗金,今后天天遛鸟不做事就能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他自然很满意。

    秦良玉又问王欢:“孩子,这银矿全靠你一力所成,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她的本意是,此事你功德无量,替石柱解决了财政吃紧的大难题,应该得到奖励,就算是要和马崇明一样分股,也是可以的。

    秦良玉面容慈祥,看着王欢的目光柔和不已,心里无限感慨,只觉如果自己的孙子马万年像王欢一样能干,那就好了,可惜那个小子天天就只知道舞枪弄棍,一点不知识文读书,将来就是个武夫的命,没出息。

    不过王欢一开口,几乎让她从椅子上跌下来,失声道:“你要全部矿山的受益?”

    “是的,义母。”王欢平静的站在大堂中间,背负双手,仿佛在说着一件很小的事情。“我要将土堡寨银矿前期的所有产出,用来购粮招兵,然后在土堡寨以西十里的万寿谷中立城筑堡,建一座流民城。”

    (本章完)

第88章 依靠() 
“不行!绝对不行!”马崇明尖声叫道:“凭什么要我的银子去给你筑什么城!我不答应!”

    这胖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围着椅子转了个圈,一脸被火烧了屁股的表情,急的声音都变了调。

    王欢保持着淡然的神情,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听到马崇明撕心的叫嚷。目光如秋水不澜,没有一丝波动。

    “马头人,稍安勿躁!”秦良玉也皱起了眉头,出声呵斥道:“王欢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先坐下!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马崇明悻悻的回到座位上,岔开两腿手扶膝盖,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看着王欢,气鼓鼓的样子好像王欢就要抢了他老婆一样。

    秦良玉又慢慢向王欢说道:“我儿,说说你的理由。”

    王欢心中对秦良玉油然生出一种敬意,刚才自己突然提出那么惊悚的要求,这位老夫人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仍然气定神闲的坐着,稳稳的态度仿佛在谈论的不是一座富可敌国的大银矿,这种养气修养,不是装装就能像的。

    王欢咳嗽一下,飞快的在脑中整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理由有三,一为御敌,二为安民,三为以图将来。”

    他顿一顿,看了看气鼓鼓的马崇明和一脸沉静的秦良玉,解释道:“第一御敌,我石柱地处偏僻,高山重岭环绕,进军不易,占之不利,有如鸡肋,故而献贼和清军都不屑一顾,不愿意劳动大军耗费粮草大动干戈,我石柱得以在乱世中偏安一隅。但那是以前,今后呢?一旦我们开出银矿的消息传播出去,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俗话说财不露白,没钱无人顾有钱万人寻,清军不必说,早晚会打进川中;那大西政权的张献忠狼子野心,又最是爱财,肯定会垂涎于我银矿的产出,大举入寇;这二者如狼似虎,我们如何敌之?如果不能敌之,这银矿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还会给石柱带来一场无妄兵灾!”

    这一段话出口,堂中两人都是面色一变,马崇明表情错愕,呆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秦良玉面露思索之色,沉吟良久,继而点头道:“好,你接着说。”

    “抛开两者不谈,还有一条咬人的狗,最是紧迫。”王欢答应一声,接着说道:“那就是占据重庆的明总兵曾英,此人原是湖广总督何腾蛟部下,拥兵数万,野心极大,我听闻他有效仿前蜀孟之祥的意思,只是志向远大,却苦于无钱无粮,不能壮大实力,如果他知道了我石柱有银矿,绝对会以近水楼台的地理优势第一个向我们发难,此人心狠手辣,不会顾及同为大明臣子的身份,一定会悍然出兵攻打而来。”

    马崇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一心扑到钱眼里,压根没有往深层次去想开银矿带来的附加问题,这时听王欢挑明了一提,才想起以前朝廷开矿,都是重兵守护,以防盗抢。有无数的大豪巨室私人开金银矿,无不伴随着血雨腥风,那出产的银锭,没有一块不带着淋漓的鲜血,那还是在太平盛世的年代,现在世道混乱,石柱兵少力弱,这时候爆出挖出银矿的消息,那还不是宛如一个小孩身着金冠银带走在遍布强人的夜路上吗?

    秦良玉赞许的点头道:“说的有理,马头人,你明白了吗?”

    马崇明机械般的点点头,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良玉看着王欢,肃容道:“所以你才想在万寿谷筑城立寨,挡住由旱路入石柱的必经之道,以为石柱屏障。”

    她接着道:“在此立城,还可安流民,万寿谷方圆十数里,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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