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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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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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保重,我在石柱静候佳音。”王欢说道:“不管能不能找到李大人,也一定要回来!”

    祖边也道:“等你归来,我们还有一场酒仗未了,到时候不醉不归!”

    陈二狗和许狗蛋也跳着道:“李将军,你的杀敌故事,还有许多未讲,你得回来给我们继续讲呢。”

    李严一一含笑应承,送四人上了船,船已经准备妥当,立刻就开了船,船老大几下长蒿撑岸,船儿滑入江中,片刻就到了江心,正值西风当道,帆船吃风而行,即使是逆水,速度也是不慢,渐渐的,那喧嚣的码头,在船上众人眼中模糊了起来。

    王欢等人站在船尾,不住的挥手,直到李严的身影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河道拐弯处不见,才怅然回首。

    祖边感慨道:“忠义无比,慷慨入险地,李严不愧是川中兵帅的手下,此等气魄,我平生少见,佩服啊佩服。”

    王欢微笑道:“这等人物,白杆兵中多不胜数,君不闻川中多俊杰,代代自有才人出!你观李廷玉李大人的风范,就可见一斑。”

    祖边不禁神往,粗声道:“我只道辽东多悍将,九边多劲卒,而内地卫所兵则羸弱不堪,见了白杆兵,才知道川中之士的悍勇无畏,不输我大明边军分毫。”

    王欢点头赞同,转头看向两岸,但见峰峦迭起,江景绚烂,一股豪气油然而生,想到即将开始的川中生涯,想到南方勇猛善战的唯一劲旅,即将在自己的手中发挥作用,更是豪情万丈,脑海里闪出了那首绝代塞外诗词,高声吟诵出来:“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朗声四扬,激荡于江面上,西风劲起,带起王欢身上麻衣飘飘,人虽瘦削,却似青松巍然而立,仿佛眼前的大好河山,如一副画卷,慢慢展开。

    (本章完)

第77章 初见秦良玉() 
帆船悠悠,逆水而行,由宜昌至夔门的水路,非常平静,没有流贼横行,没有清兵压境,处于明朝势力的控制中,但时局残破,SC南部和湖广交境处虽暂时没有战乱,却处于阿济格大军之侧,只要英亲王愿意,旦夕间就能大军挥至,所以这一带的明朝官员,早已无心尽责,只是一门心思的琢磨着大难临头的时候,怎么投靠新的主子,是以政事秃废,各州县的衙门里几乎无人当值,大门紧闭,只有各处的大小军阀,乐得文官不来呱躁,大肆搜罗民脂民膏,充实自己的腰包,当上了土皇帝。

    王欢在船上,天天拉着祖边询问辽东旧事,当年与清军的战斗,每一场都要祖边细细道来,还拿出纸笔,认真的记下,还有关宁铁骑的组织架构、兵将编成、兵器骡马,清军的战法、装备,领兵将领的风格,凡祖边知晓的,都被他榨了个干净,特别是当初浑河一战的具体过程,白杆兵和ZJ车兵是怎么在数倍于自身人数的清兵围攻下,坚持了大半天,又是怎么被破阵围杀的,详细问了个明白。

    祖边本是粗人,说话间颠三倒四,缺乏逻辑,事情又过去久远,被逼得努力回忆,头发都揪掉了不少,才勉强让王欢满意。

    拿着手中墨迹淋漓的记录,看着上面并不怎么好看的毛笔字,王欢蹲在船头,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以为,清军之所以能横扫明军和李自成的农民军,靠的就是铁骑无双、骑射无敌,问了祖边,才知道骑兵只是清军迅猛的切骨刀,那纪律严明、彪悍无敌的重甲步兵,才是破阵的重锤。每当迎敌对阵,清军都以步兵冲阵,先是用火器、弓箭予以对手远程杀伤,射乱阵脚,后以重甲步兵顺势直接冲击对手大阵,清军前锋都身披三层甲胄,悍不畏死,如巨浪席卷,冲散对手前阵,对手主将必定调集中军或左右翼支援中央,这时清军再以骑兵冲两翼,分割包围,一举定胜败,一般的明军和农民军,在这三板斧下基本就溃败奔跑,成为清军追击射杀的靶子。从辽东到关内,基本上都是这种套路。

    偶尔有敢战的明军,如ZJ车兵,仗着火器犀利、车高盾强,围成车阵,或是白杆兵,以同样严格的纪律和战斗意志,组成枪阵,清军重甲步兵和骑兵就不会傻傻的冲阵了,改为外围滋扰,大队骑兵切着火器的射境边缘,抛出一阵箭雨就退,以远程对远程,用机动性极强的骑兵引诱明军火器消耗,以消耗明军弹药为目的,等到明军弹药告竭,再靠近射箭,基本上明军就完了。当初浑河战役,六千明军就是这样被活活围杀的。

    对付这样的对手,应该用什么样的战法呢?王欢皱眉细思,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发更加犀利的火器,例如射程极远的遂发枪,或是开花大炮,用热兵器对战冷兵器,以武器的代差轻易就能战胜强悍的八旗兵,用子弹收割肌肉强健的挥舞着大刀的骑兵,就像美国西部大开发时代牛仔们对印第安人做的那样。

    只是,自己到哪里去找遂发枪呢?石柱铁矿不少,却没有造枪的工匠,自己来?别逗了,如果王欢能造枪,他就不会去挖矿了。

    想了半天,王欢觉得,还是得在白杆兵赖以成名的枪阵上下功夫,只要选择合适的战场,占据地利,步兵战胜骑兵并不难,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有很多,而步兵对决,那就是较量谁最后眨的那一下眼睛了。

    时间在问答和思考中不断流逝,十三天的江上行舟,浑然而过,第十四天的早晨,王欢看到了长江三峡中的巫峡。

    “十二巫山见九峰,船头彩翠满秋空,朝云暮雨浑虚语,一夜猿啼月明中。”

    王欢默念着苏氏名句,看着两岸绝壁千刃的雄秀风光,静静立于船头,陈二狗和许狗蛋站在他身后,而祖边,因为这几天被王欢折磨怕了,犹犹豫豫的立在三人后面远一点的地方。

    “秦良玉,那位传奇女英雄,今年应该七十二岁了吧?她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真是期待啊。”王欢吸一口江风,湿润的空气灌入肺叶,凉爽畅快,重岩叠嶂的群峰随江水不住退去,巫峡过后,江水转缓,山势霍然开朗,一座临江小镇,现于江边。

    “那里就是西沱镇,几位客官,你们要去石柱,就在此下船了。”船老大收着船帆,对四人说道。

    小镇有一座码头,建于江边,有一群人围在码头上,船刚一靠上去,王欢四人还没有踏上跳板,岸上就有人高声喊道:“可是王欢王参议到了?”

    王欢不禁愕然,许狗蛋和陈二狗则大喜过望,原来王欢名头如此之响亮,连忙应声道:“正是正是,船上的人就是王参议。”

    这一声回答如止水中炸起一声惊雷,岸上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无数个声音同时响起:“是王参议,真的是王参议来了!”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人面露喜色,竞相奔走,蜂拥着要涌上船来,王欢所乘的船本就不大,这么多人涌上来,非弄沉不可,急的船老大叫了起来。

    立刻又有人大喊:“大家稍安勿躁,等马小官人接下王参议再说!”

    王欢莫名其妙,茫然不知所以,陈二狗和许狗蛋没有料到自己答应一声反应却如此强烈,也畏缩起来,躲在一边不敢再作声了,只有祖边,却大踏步的走上前来,立于王欢身边,嗔目瞪着岸上众人。

    片刻之后,几个身着黑色皮甲的军士,自人群中排开一条路来,护着一个白衣箭服的少年,走上跳板。这少年年纪不过十八九岁,方面阔鼻,大耳粗眉,龙行虎步,顾盼之间英气四溢,隐然有将门之后的风范。

    他来到船头,举目一扫,看到虎背熊腰的祖边,顿时眼前一亮,紧赶上前,抓住祖边的手就不放,口中喜道:“久闻王参议大名,救我川中儿郎千里回乡,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且受我一拜!”

    言罢,作势就要跪下大礼参拜,急得祖边慌不迭的一把将他托住,伸手拉过一边满面遭逼的王欢,忙道:“小官人误会了,我名叫祖边,这位才是王参议!”

    方面少年顿时僵住了,脸色发红,愣了片刻,不过他反应很快,连忙又转向王欢,正欲拜见,一看却是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年郎,身子又一次的僵住了。

    气氛很尴尬。

    王欢眼珠转了转,抢上一步先向方面少年拱手施礼道:“小子王欢,蒙李廷玉李大人不嫌弃,居于军中参议,见过马公子。”

    方面少年条件反射般的拱手回礼,顺口道:“哪里哪里,马万年应该拜见王参议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怎么知道我的姓氏?”

    (本章完)

第78章 谈话() 
王欢悠然道:“我观小官人面相不凡,身手矫健,必定是名门之后,在这夔州府中,又有几人敢称名门?唯我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石柱世袭宣慰使马千乘一门尔,故而我大胆推测,小官人必是大明骠骑将军马祥麟之子马万年是也。”

    马万年顿时一脸惊讶,继而大笑道:“果然不愧是小诸葛,李廷玉叔叔没有乱讲,刚才我还略有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王欢谦虚道:“马公子谬赞了。”

    马万年年纪虽不大,却极像他父亲马祥麟,性子直率,说起李廷玉,随即又黯然道:“可惜李叔叔在大别山中舍生取义,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王欢等人闻言也感悲伤,正欲一同顿首,马万年却又高兴起来:“不过王参议安全来到石柱,却是石柱之幸,祖母大人听闻参议今日会到,早早就命我在此恭候,我们就不要在此地耽误了,快随我一起走吧。”

    马万年情绪变化多端,王欢都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了,不过听到是他的祖母派他来的,心中却是一喜,马万年的祖母是谁?就是秦良玉啊,现任的石柱宣慰使,当朝二品诰命夫人,SC总兵官,明末将星中璀璨夺目的一颗,她居然令自己的孙子在码头迎接自己,这待遇有些受宠若惊了。

    于是王欢等人赶忙紧随马万年上了岸,一来到码头,拥立在码头上的人群呼啦啦的一片,顿时跪倒在地,口中大呼:“多谢王大人救我儿郎回乡!”

    喊声铺天盖地,更有几个老者,在家人搀扶下蹒跚上前,向王欢磕头拜谢,王欢哪里受得这种大礼,连忙双手扶起,口中不住说道:“快快请起,折煞王欢了。”

    马万年在一边沉声道:“这些都是你从扬州带回的兵士家属,他们原本以为自己的亲人已经客死他乡,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再见的一天,对参议你的恩德感激莫名,听说你要来,早上走了几十里路赶来的。”

    祖边看到这番场面,感慨不已,对王欢说道:“世道艰险,石柱百姓民风却如此淳朴,实在难得啊。”

    王欢连连点头,对满地的人抱拳拱手,口中不住喊道:“不敢当不敢当,请各位快快起身。”

    人们站起身来,也道谢声不断,真心实意的用朴质的语言表达谢意,这浓情热泪,让王欢心中真切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就连身后的许狗蛋和陈二狗也挺起了胸膛,仿佛在这一刻成了大人一般。

    马万年的手下开路,引着王欢等人来到镇上街道,早有马匹备好,马万年担心王欢三人不会骑马,贴心的又叫来一辆两轮马车,让王欢三人坐上,自己和祖边等人骑马相随,一行人进了镇子,后面的百姓依然鱼贯而随,不住的高呼“多谢王参议”之类的话语。

    西沱镇不大,也就一条小街,顷刻间马车就穿镇而过,驶上了官道,石柱地处偏僻,官道自然无法与武昌道、荆州道一类的道路相比,要狭窄简陋得多,都是泥巴路,宽不过五尺,勉强能容一辆马车通行,路上车辙密布,坑洼不平,坐在马车里,比骑马要难受得多,颠得王欢三人像坐在摇篮中一样,抖个不停,王欢打摆子似的摇来晃去,几乎要晕车呕吐,连忙拉开车帘,看看车外风景。

    只见马车在崇山峻岭间奔驰,入目所见,到处都是山岭坡地,高山深阡。偶尔见到一处山间平地,都有房屋聚集,汇成一处村落。山坡之上,筑有一道道的梯田,种有稻子麦地,放眼望去,满山都是层层叠叠的田地,许多农民扶犁赶牛,荷锄仗耙,忙于田地中,梯田顺山势,成上下数层,下一层的人头顶上就是上一层人的脚后跟,构筑之妙,匪夷所思。

    但是梯田虽好,却是局限于平地稀少而不得已为之的,受限于土壤肥沃程度,上面种植的粮食产量并不高,江南良田能亩产二石左右,梯田则只能亩产一石。

    田地中的农夫农妇,都是身着麻衣,村落中也多是茅屋棚舍,罕有砖房瓦楼,跟王欢从扬州归来一路所过的省份比起来,虽然生气勃勃,却要贫穷困苦许多。

    陈二狗和许狗蛋长在江南,哪里见过如此奇妙的田地构造,张大着眼睛赞赞有声,新奇的看个不停。而王欢来自后世,自然见识过梯田的,倒不足为奇,只是心中感叹,觉得李廷玉以前说的果然不错,石柱地处山区,交通不便,古来谓之蛮夷之地,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并不是雄才大略者的根基之处。

    不过这时代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凡山区,多数蕴藏着丰富的矿脉,地下财富之多,数以亿计。只是限于探矿手段,许多贵重金属矿脉深埋地下不为人知而已。

    而王欢却是知道的,这重重大山之中,何处有金矿,何处有银矿,哪里又有铁矿、石灰矿,他都了如指掌,这也是他信心满满能在深山之中发家致富的重要原因。

    万历年间,朝廷派出矿监四出,遍布天下,其实也是打的从地下找收入的主意,可惜那些矿监都是贪婪无能之辈,搜刮民财本事极大,探脉挖矿却一窍不通,守着金山哭穷,白白浪费了巨大的天然财富。

    王欢看着车外群山,心里想着今后的计划,不知不觉车子已经跑了很远,转过一座座山头之后,就露出了坐落在山间谷底中的石柱县城。

    本以为宣慰司衙门在县城之中,到了才发现,石柱县城竟然并没有城墙,整座县城直接建在谷底平地中,从山道上看去,城内房屋低矮,似乎也没有特别高大宽敞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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