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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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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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尔济和福全看向苏勒,苏勒沉吟半响,断然道:“放他们走!”

    额尔济满面无奈,瞪着一双牛眼狠狠的瞧着山下蹒跚而行的队伍,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第二队白杆兵同样没有察觉山坡上埋伏的清兵,大别山中全是石头树木,没有人居,走了一夜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走到这里,身心疲惫,自然也不会怀疑有人埋伏,只顾低头赶路,顺着官道,一行人也消失在道路拐角处。

    第三队人的出现,则是已近巳时,太阳升的很高,阳光灿烂,暖日照在赶夜路的人身上,热烘烘的让人浑身舒坦,从树林里走出来的白杆兵们只觉浑身力气似乎又上来了一些,纷纷高兴起来,队伍中沉寂了一夜的玩笑话又响起,带队千总笑着喝骂着,领着众人精神抖擞的向谷外走去。

    山坡上的苏勒还没有回头发问,一旁的额尔济先忍不住了,低声不耐烦的冲田熊吼叫起来:“南蛮子,你他娘给我看清楚了,这队人里面有没有那贼首?”

    田熊被体壮如人熊的额尔济吼得心中一颠,颤抖着对着山下看了又看,语带惊恐的回到:“大、大人,还是没有。”

    额尔济怒了,冲过去抓住田熊的衣襟,咧嘴喝骂道:“你小子眼睛看清楚没有?这都过去三队人了,那贼首难道上天去了,怎么会还没出现?”

    他本是面相极凶恶,盛怒之下更是狰狞无比,嘴里的口水都喷了田熊满脸都是,田熊被吓得心胆俱裂,带着哭腔叫道:“大人,大人,下面过去的真没有啊,小人看得很仔细,的确李廷玉没有过去。”

    福全劝解道:“额真大人,这人是李廷玉原来军中游击,识得那贼首模样,不会认错的。”

    额尔济气哼哼的丢下田熊,田熊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滚到一边,看都不敢看额尔济一眼。额尔济则气哼哼的对一言不发的苏勒道:“那怎么办?还是把这队人放过去?”

    苏勒回头过来,一双眼睛平静似秋水碧波,没有一丝涟漪,他淡然道:“让他们过去!”

    额尔济一张脸涨的通红,气得双目发赤,眼睁睁的看着第三队白杆兵慢慢腾腾的从官道上消失在道路尽头,恨恨的一跺脚,叫道:“苏勒,这南蛮子獐头鼠目,傻里傻气的,谁知道他认得准不准?那过去的三队南蛮每人身上都背着大包袱,里面肯定都装满了我们辛苦寻来的金银财物,就这么放他们过去,如果以后再追不上找不着,你我如何向豫王爷交代?”

    苏勒依旧波澜不惊的说道:“额真大人,汉人有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你听过没有?”

    (本章完)

第59章 中伏() 
额尔济头一昂,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是什么汉人的鬼话,我听它作甚?”

    苏勒叹口气,表情无奈:“额真没听过?没关系,意思就是说,别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蒙了眼,要着眼于真正的猎物,我们白山黑水间的英雄,应该要牢记我们的目的。”

    额尔济叫道:“那是自然,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追回豫王爷在扬州辛苦打下的财物吗?”

    苏勒一窒,被额尔济的话呛得无法回应,他说得没有错,多铎给他的王令,的确写得清清楚楚,以追回那巨额的金银为首要任务,因此才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和调遣军队的权利。但苏勒心中因图海屈辱死去的痛,如鲠在喉,无法释然,将捉拿李廷玉不知不觉的放在了此行的首位。

    额尔济见苏勒沉闷不语,知道自己说中了,得意的叫道:“既然你执着于抓那姓李的南蛮叛徒,那不如这样,你我分兵,我去追前面走掉的那三队人,你就留在这里,等着他露面可好?”

    旋即又道:“丑话说在前头,等我追回了金银财物,那就是我的功劳,你不能抢!”

    一边的福全听了,愤懑不平,忍不住出言道:“额尔济大人,苏勒大人是王爷亲自下令任命的领兵者,你这么说,可还将王爷的命令放在眼中?”

    额尔济凶狠的看了福全一眼,怒道:“我正是遵从王令,才跟着你们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大山里,现在你们却胡乱行事,眼睁睁的放过南蛮,我看不将王令放在眼中的,却是你们!”

    他手一挥,不待苏勒回答,冲苏勒略一抱拳,转身即走,林子里静静站立着的几个拔什库,立刻带着一队队兵丁甲士跟了上去。他们向后走出几步,来到一片林中空地上,那里有数百匹马正悠闲的在草地上吃草休息。

    额尔济奋身跳上一匹健马,举起手中巨斧振臂高呼道:“儿郎们!随我杀敌建功!”

    手中缰绳一提,双腿一夹,马儿人立嘶鸣,四蹄奋起,箭一般的冲了出去,身后的近两百清兵,纷纷怪叫起来,也挥舞着兵器,纵马跟了上去。

    额尔济策马在树林中穿行数十步之后,就穿出了林子,眼前出现一片缓坡,从坡上奔下,转一个弯,就能看到白杆兵们行走而过的官道,他领着身后的骑兵,四蹄如飞,冲了下去。

    苏勒仍然站在山坡上,透过树叶缝隙,看着大队骑兵离去腾起的一片烟尘,眉头深皱,脸色铁青,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双手紧握手中长刀,几欲出水。

    福全在侧,回头看看还留在林间的一百兵士,愤怒中带着一丝忧虑的说道:“大人,额尔济如此行事,太过放肆!”

    苏勒嘴角的肌肉抽了抽,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放肆?福全,这样的事,你我遇到的还少吗?他们欺你我出身生女真,不是熟女真的自己人,哪里将我放在眼里?如果不是王爷王令在我身,恐怕今天额尔济来都不会来!”

    福全年纪看上去比苏勒还小,大约只有十七八岁,长得长身猿臂,健壮有力,浑身血气方刚,闻言更加生气,怒道:“那大人你回去向王爷参上一本,让这伙自大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苏勒摇摇头:“不行,王爷虽于我有大恩,但也不能一味袒护纵容,他这次能开恩让我将功补过,也是法外容情,我岂能再去找他告状?那样只能显得我苏勒无能。”

    福全愁道:“可是,额尔济这一去,将他的兵全都带走了,我们自己的五百人分散在各个隘口,留在这里就剩下一百人,会不会不够?”

    苏勒咬着牙说道:“如果不是大别山十三关隘口太多,为以防万一,我在另几处隘口也放了兵马设伏,兵力太过吃紧,否则哪里有他额尔济什么事?不过不要紧,从今天过去的那三队人来看,南蛮叛军每队不超过五十人的数目,凭我本部一百人,硬吃下他们没有问题。”

    福全想一想也道:“对,我大清旗兵天下无敌,对南蛮可以一敌十,就算他李廷玉三头六臂,也必定束手就擒。”

    苏勒微微点头,不再言语,却把躲在一边的田熊招来,要他继续看着山坡下,不得懈怠。

    说话间,从后面往武昌道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有凄厉的惨叫随风传来,众人一听就明白,那是额尔济已经追上了过去不久的第三队人,正在围杀。

    声音转瞬即没,似乎厮杀没有持续多久,不消片刻,远处就归于沉静,山风吹拂,鸟鸣声声,如果不是空气中随风传来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谁不会知道,在这山林间,刚刚发生过一场屠杀。

    福全撇撇嘴:“额尔济这憨货,动作到挺快。”

    苏勒淡然道:“以有心算无心,骑兵对步卒,这光景算慢的了。”

    福全叫道:“是啊,大人,如果是我们,恐怕花的时间比那额尔济还要快上三分。”

    听了这话,苏勒脸上才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他出身低微,蒙多铎相助才抬入正白旗,非军功所得,名不正言不顺,故而自尊心最是强烈,得到多铎的欣赏之后,更是一心要建功立业,为自己的家族打下一个赫赫威名,让后世子孙不再受人白眼低看,为此,他愿意忍辱负重,不顾生死领兵上阵,作战之时身先士卒,悍不畏死,手下士卒也同样凶悍无比,论起作战勇猛,在正白旗中无出其右者。眼看这回只要跟着多铎打下南京,就能立功升职,却不料出了李廷玉这个南蛮叛逆,将他辛苦功劳一下打了个水漂,心中的愤懑屈恨,重如大山。

    于是笑容一闪即过,苏勒恢复了一副扑克脸,转头目不他顾盯着山坡下的官道尽头,眼光凶狠又充满期盼,仿佛那里会出来一队金娃娃一样。

    在无聊的等待中,时间过了午时,太阳高挂,已经不似早晨那么暖和舒服,毒辣得有些令人头昏目眩。虽然躲在树丛间,田熊的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大汗,看了一上午,眼睛都有些花了,他想讨声饶,到一边休息一下喝口水,刚一转眼,却见身边的那位清军将领苏勒,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稳稳的看着山下。田熊想了想,又舔舔嘴唇,一声不吭的继续当他的望夫石去了。

    大约午时三刻的时候,一天中最为让人昏昏欲睡,精力大减的当口,一队人突然出现在了田熊的视野中,那当头的一个,人高马大,满脸络腮胡子,大步流星的走在官道上,不是李廷玉却是何人?

    田熊正眯着眼偷懒,恍惚间看到了,猛地一激灵,伸手揉揉眼,定睛看了一看,跳了起来,扭头就要大喊出声。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牢牢的捂住他的嘴,大手的主人冷声问道:“可是来了?”

    田熊拼了命的点头。

    苏勒放开手,转身走入林中,步履矫健,一点不像生生站了一上午的人,见他走来,或坐或躺在树木间的兵士,立刻全都站了起来,苏勒沉着脸,尽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将手一挥,就带着兵士朝空地中的马匹走去,身后的一百多人,无一人出声,紧跟着他的步伐,走到空地骑上战马。

    苏勒跳上自己的千里驹,从马鞍边摘下头盔,戴在头上,整理了一下兵刃,将长弓取在手中,回头向后看了看。

    一百骑兵静静的立在他身后,看着苏勒的一举一动,人人眼中都发出热切的光芒,他们都知道,山坡下正主到了,等了足足两天半,立功的时候就要到了,大清以战为尊,以军功为荣誉,对于杀戮,他们有一种近乎崇拜的天性。

    苏勒看着手下健卒,一股热血冲上头来,强烈的战意驱散了所有的理智,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了许久,血管中的力量,即将得到释放。他举起手中的弓,就欲下达冲锋的信号。

    远处的天空,恰在这个时候,升起了一道色彩艳丽的焰火,一朵五彩斑斓的烟花,在高高的空中炸响,在烈日的映衬下,好似绽开了一朵绚烂的彩花。

    (本章完)

第60章 缠斗() 
挑中午这个时间段行军,是王欢的主意,要的就是趁人人饭后睡午觉的功夫,抓紧时间赶路,平靖关险要重地却无人守卫的异样,总是让他放心不下,揣测不安。所以李廷玉等人不顾烈日炎炎,大汗淋漓的上了路。

    从昨晚上到现在,虽然王欢心中一直心慌不安,但运气却极好,队伍几乎没有被任何人看到,晓伏夜行的行动时间,很好的掩护了大队人马的踪迹。

    看看前面,官道已经走出了山高林密的山岭深处,眼前豁然开朗,道路两侧只是一些丘陵坡地,并不算高,依据地图,再朝前走上十几里路,就是武昌道,那里的道路平坦得多,只需五六天时间,就能到达襄阳,而到了襄阳,宜昌还会远吗?

    一想到最多半个月后,自己就能带着一众兄弟坐上大船逆流而上,回归川中,李廷玉的嘴巴就乐得合不上了,傻笑了一路,大胡子一颠一颠翘起老高,一点没有庄严肃穆的大将做派,弄得李严不断轻声提点,而李廷玉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欢喜之下,李廷玉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背着大包袱健步如飞,愉悦之情溢于言表,跟在他身后的人,必须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点。

    正当这时,遥远的半空中那一朵炸开的烟花,在白日里也如此清晰夺目,让队列里所有的人全都一震,瞬间立刻停住了脚步,瞧着那朵标志着警报的烟花呆了一呆。

    李廷玉沙场宿将,率先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脚步一顿立时转身,冲着身后的人就大吼起来:“跑!赶快朝山上跑!”

    话音刚落,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就在前方右侧的山坡上树林后响起,众人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卒,听到声音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起来,这动静一听都知道,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集团骑兵的马蹄在冲锋时发出的巨响!

    为了装作行商,长兵器是不方便携带的,各人身边只留有一些短刀腰刀之类的兵器防身,这里又处于相对平坦的丘陵,四处都是缓坡,从高处冲下来的骑兵借助地势,锐不可当,五十人的血肉之躯在马蹄下连点渣都不会剩下,唯有逃跑,不顾一切的跑,跑到山林之中,才有活下来的希望。

    骑兵还在山坡另一侧,此刻连影子都没有看到,但轰隆隆的蹄声已经震耳欲聋,李廷玉满头冒汗,在百忙之中仔细听了听,脸色更白了:这声音,怕是有一百骑以上!

    王欢和陈二狗等人走在队伍中段,此刻还没有走出山间,看到天上的烟花时,已经觉得情况不妙,一把丢下背上的布匹抽出了短刀,然后就听到前面一阵混乱,有人大喊:“赶快回头去,前面有骑兵埋伏!”王欢当机立断,拉着身边还在发蒙的陈二狗和许狗蛋,又招呼其他小和尚一声,头也不回的冲一侧的山坡上爬去。

    就在这顷刻之间,山坡拐角处,苏勒已经带着骑兵冒出了头,这时候他脸上也是面色铁青、火冒三丈,额尔济这憨货,叫他不要轻动不要轻动,非不听!这下可好,烟花焰火一定是他动作不够干净迅速,在追杀前面三队南蛮时被其中的人不顾生死放出来的,呆子也知道,军队中的焰火都是用来传信示警的,李廷玉看了这么明显的讯息,那还能不跑?

    他紧赶紧慢,急匆匆的带着马队冲出来时,只看到前面有数个背影正在转身狂奔,再跑几步就能重新回到山道中去,本来即将瓮中捉鳖的大好局面,就这样变成了追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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