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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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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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气说得凛然,话语间却没有提半点怎么做,更没说要将水贼怎么样,心里暗道:“你个小鞑子,要老子去当替死鬼,门都没有!做做声势可以,让我去跟那帮水上悍匪拼命,却是不行的。”

    苏勒又道:“那批朝廷货物,价值连城,沉重异常,贼子们带着逃走,很是困难,也许他们会就地找个地方藏匿,许总兵在湖上要多多小心,只要找到那批货物,封官加爵,就是旦夕之间的事。”

    许定国道:“如此,许定国定然十万分用心,这洪泽湖千里泽国,就算用桨去量,也要寸寸寻到,请苏大人放心。”心里却晒道:“好啊,又拿假话框我,想让我去死命剿匪,当我许定国这么些年白混了吗?那些叛军之所以反叛不就是为了那些货物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们怎么可能留在湖上,那些水贼可是见钱眼开杀人越货的主,真有那么值钱的东西,早就抢光光了。”

    两人对话之间,说得清楚,苏勒也不多做耽搁,他心里可是急切得很,上岸之后,带着自己的几百建州骑兵,轰然绝尘而去,片刻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许定国站在道边,望着消失在黄土漫天中的苏勒,“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哼了一声,悠然上马,带着一众淮安兵马,自去漕运码头,调船上湖去了,他想得很清楚,将所有的兵船都带上湖去,在湖上武装游行几日,将水贼们恐吓一番,大家心照不宣的彼此回避,然后就交差了事。

    毕竟后院里的戏班子还等着自己呢,那花旦,那身段,嘻嘻,许定国骑在马上,两眼放光,嘴角流下了哗哗的口水。

    (本章完)

第51章 淮河水关() 
当许定国忙着调集船只军队入洪泽湖的时候,淮河上一溜船队,正乘风破浪,昂然逆流而行。

    古时逆流上行,船只是没有动力的,只能靠船老大的经验,利用风向改变船帆的朝向,借助风势驱船上行,如果风向不利,那就只能靠桨和蒿划行撑动了。

    李廷玉站在船头,头上的布巾被河风吹动,凉意拂面,惬意得很,他哈哈大笑,回头叫道:“参议,你看这西北风吹得,真是天助我也,儿郎们都用不着划桨,船只就走得飞快,这是何其幸运啊。”

    坐在船帮上的王欢,正捧着一本书埋头细看,听李廷玉说话,抬头笑着应道:“大人吉人天相,这老天爷都帮助咱们。”

    李廷玉乐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感叹道:“本将一生打仗行军无数,从来都是兵行正道、以力取胜,却未想今日得了参议这个妙人,才知道还有兵行诡道、以谋致胜,如果不是王欢你这一路上智计百出,恐怕我们这几百人都已经丢到战场上化为白骨了。”

    王欢笑道:“大人堂堂将军,当然讲究的是战阵威仪、凛然正气,即使用谋,也是阳谋,而王欢人小力弱,自然考虑的方式就不一样了,用点阴谋诡计,也不足为奇。”

    李廷玉收敛笑容,摇头道:“非也非也,话不能这么说,兵书上说过,兵者诡道也。不应以兵多兵少、强弱论之,而应顺应时事,顺势而为,我们如今千里奔逃,深入敌境腹心,更应该小心谨慎,这跟你我身份年龄,没有关系。”

    王欢起身对李廷玉拱手道:“原来大人胸怀如此豁达,小子还深恐让大人乔装易服,会不会伤了大人的廉耻自尊之心,看来是小子多虑了。”

    原来王欢深知,李廷玉这样的勇将,最重羽毛,让他上阵杀敌,浴血拼命,他不会皱一点眉毛,身家性命都能不顾,却最重视自己的名声,这一路走来。让他假扮了清兵,脑袋后面粘过辫子,这回又让他装扮成明代地位低贱的商人,怨气积累之下,炸了毛就麻烦了。

    李廷玉嗔目瞪了王欢一眼,晒道:“廉耻心?那值几何?参议,你别以为我李老三就是个一根筋的憨货,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何况为了救我全军上下,你这小和尚都能弃佛门不顾而还俗,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王欢心道:“和尚?鬼才想当劳什子的和尚,我可是恋着花花世界的。”

    嘴上却称赞道:“大人心胸似海,王欢自愧不如啊。”

    李廷玉斜眼瞧着王欢似笑非笑,叹气道:“王欢,你胸中有智谋,胆中有勇气,还不居功自傲,实在难得,这吹牛皮拍马屁的本事,我看也不简单,如果换做太平盛世,以你所学,说不定能高上庙堂,可惜了可惜了,在乱世之间,浪费了你这个人才啊。”

    王欢被他这么一说,勾起了心中哀怨,不由得暗自怨道:是啊,这怪谁呢,老子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却来到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谁愿意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到处血肉横飞?天天吃糠饭喝稀粥,妈的,老子前世是不是作了什么孽,才遇到这样的坏运气?

    李廷玉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指着沿河两岸,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十几年前,本将也曾到过HN那时候还是万历年间,虽然也有灾荒年月,河岸两边,却仍然船行如梭、人口稠密,你看看,这才过了多久,都破败成什么样了。”

    王欢深有同感,船队在河上行了大半日,举目所见,到处都是一片荒芜景象,人迹断绝,真的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其实古来淮河,自宋元伊始,黄河夺淮河入海以前,河上经济繁荣,是贯通东西的运输动脉,沿途州县以水运为纽带,东西往来,形成不少沿河城镇集市。但是在南宋决黄河以挡金兵以后,淮河每隔几年就闹一次水患,次次都很大,两岸百姓苦不堪言,是以自元以来,淮河流域的农民起义络绎不绝,几乎贯穿了整个封建王朝上千年的历史时期,就连明朝开国太祖皇帝朱元璋,也是两淮人氏。

    而HN一省,更是淮河水患的重灾区,这十几年来,年年闹水灾,偶尔有一年不闹了,却又闹起了蝗灾,田地歉收,偏偏明朝地方官府和中枢朝廷对处于水深火热的底层百姓所遭受的苦难熟视无睹,不但不大举赈灾,反而照常加粮派饷,弄得千里沃野十室九空,流民遍地,当李自成为首的农民军自陕、晋入豫时,遇到百姓夹道欢迎、箪食壶浆的场面也就丝毫不出奇了。

    李廷玉沉默了一会,黯然又道:“朝廷年年剿匪,这流贼却越剿越多,李孽还纠集百万之众打进了BJ城,现在东奴又撵走了李孽,眼看就要夺了汉家江山,王欢,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否真的如刘良佐所说,大明气数已绝,该改朝换代了?”

    王欢捏着手中的书,想了一想,悠悠答道:“大人,花开自有花落,历朝历代,都有昌盛没落,要想永远屹立不倒,就得顺应天时人和,而大明立朝两百年,已经烂透了,烂空了,大人在朝为官,看得比我更加清楚透彻,那流贼疯起,撼动社稷,难道不是朝廷的原因?建奴东来,难道不是庙堂上各位大佬的罪过?以我看来,就算建奴不入关、李逆不起事,大明也早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李廷玉皱眉细听,又低头想了良久,抬头深深的看向王欢,说道:“我们此行归去,就算回到了川中,那里也是张献忠的地盘,秦总兵仅仅守着石柱弹丸之地,张献忠之所以不愿大举进攻,一则是秦总兵威名在外,二则是因石柱山高路险,土地贫瘠,没有费力得之的必要,我们就算回去,多半也是守着祖业等死,王欢,你还年轻,跟着我回去了种田太委屈你了。”

    顿一顿,他面容诚恳的续道:“我观你非池中之物,靠着我这个莽夫白白空费了大好青春,而华夏之大,南有黔国公镇守YN东有潞王在杭州监国,如果将洪泽湖上的马全等人马和那两百万两金银当作见面礼,一定会换个出身,不如……”

    王欢不待他说完,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的话头,沉声道:“大人不必多言,王欢既然已追随大人入川,自当效死力,怎可朝秦暮楚?你将我等从扬州城里救出,自有救命之恩,王欢却不愿作那忘恩负义之徒。况且黔国公地处偏远,潞王昏庸不堪,明廷内犹自内斗不止,那样的地方,就算封候又有何用?早晚死路一条。等到了石柱,王欢自有立足之道,大人不必多虑。”

    李廷玉定定的看着王欢,眼神复杂,双眸中闪烁不停,王欢则目光坚定,瞳孔里透着不容质疑的决绝,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李廷玉长叹一声,扭头转身。

    前面,淮河的第一个水关怀远城,已经近在咫尺,关上高耸的望楼在水天线间,露出了轮廓。

    (本章完)

第52章 行贿过关() 
明代巡检司,自洪武朝开始设置,捡关津要道、矿业处所、商贾辐辏之地、民族交错地方、州县交边区域、距治所遥远之地、流民往来集聚之处等地设立,巡检司不仅设于城镇,亦设于乡村;不仅设于繁华之地,亦设于荒僻之处,甚或山林深阻、或地僻人稀、或湖水广阔、或山荒湖漫。地面是否“紧要”,是设置巡检司的主要标准。巡检司有巡检一名,从九品或正九品官级不等,视巡检司的地位要紧与否而定,带领地方民壮弓手巡查地方、扼守关卡,以缉盗查私为主要职责,隶属地方官府管辖。而眼前的这座怀远巡检司,正是一座极为重要的关卡巡检。

    淮河到了此处,河道聚然收窄,两岸峭壁陡立,水流湍急,又弯了一个大弯,过弯之后,河面又赫然开朗,水中礁石密布,只留有中间一条狭窄水道可通行船只,是设卡的天然之处,故而在弘治朝削减天下巡检司的时候,此处也未受到波及,仍然作为淮河水道第一关存在着。

    巡检司在岸边立有望楼两座,高约十丈,天气良好时站在上面能望出去十余里地,而河中礁石上以铁链锁江,铺以趸船,真正做到了把住淮河咽喉的效果,要想从此处强冲而过,那是要比登天还难。

    此时正值傍晚天色将晚,巡检关卡处却是仍然有兵丁把守,有过往的船只在岸边水寨旁停靠,等待着巡检官上船抽检,缴纳过关税费。

    李廷玉站在船头,眯着眼睛遥望着远处的水关看了又看,摇头叹道:“没想到如今这天下动荡之时,怀远水关竟然还在运作,我还奢望关上的把守巡检已经溜之大吉了呢。”

    王欢立在一旁,手中的书已经被他放入怀中,同样向远处水关张望着应道:“HN和SD落入鞑子手中已经一年多了,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鞑子经营运转,我听说各处州县官员都已经任命到位,况且这里紧靠湖广大顺政权,从此处翻过大别山就是荆襄要地,巡检司有兵把守,也属平常之事。”

    李廷玉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我们要过关,可得有点麻烦了。”

    王欢笑了一笑,从怀里掏出祖边给的路引道:“无妨,这里有清廷关防路引,证明我等都是做生意的良民百姓,定然无碍。”

    李廷玉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已经被填上字迹的路引,沉声道:“听闻李自成已经被鞑子英亲王阿济格撵出了SX连西安老巢也被占了,正如丧家之犬般逃到了襄阳、武昌一带,我们的路引上填的却正是往襄阳去,这么一来会不会被拦下不让过?”

    王欢沉吟道:“的确有这个风险,但我们既然是扮作川中布商,要从松江回SC南京正在打仗,长江航道断绝,只有这条水路最快,从这里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要舍得多给点税费,谅也没有大碍。”

    李廷玉一听又要行贿给银子,脸上的皮肉顿时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肉痛道:“啊,又要往外扔银子,参议,我们可没带多少银钱了,我还想留点回去给战死的弟兄家属发抚恤金呢。”

    王欢哭笑不得看着李廷玉,看着这个魁梧大汉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舍不得将辛苦得来的财物白白扔给清朝大兵,只得劝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大人不需节俭这点银子,等到了石柱,我自有办法坐地生财。”

    李廷玉撇撇嘴,晒道:“王欢那,你如果能改改吹牛的毛病,那就更好了。”

    两人交谈间,船借风势,已经慢慢靠近了立在河边的水寨,水寨是由一人双手环抱粗细的巨木、深深打入河底泥沙间所建造起来的木质城楼,上面宽可跑马,有好几座沉重的铁炮架设在垛口之上,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将整个江面都纳入了射程之内。

    船队刚一靠近,就有兵士在城楼上高声吆喝着:“靠边靠边,船主上岸来报备!”

    城楼上奔下十余名身着短衣的巡检兵丁,用长长的上挂铁钩的竹竿将船只一只只钩住,拉向水寨木排,船上的水手连忙跳上木排,用船上的缆绳将船只牢牢捆在木排上,然后搭上跳板,架在船头。

    王欢看了看这些兵丁的衣着,发现他们还穿着杂色短衣,只是统一带着清廷特有的竹制凉帽,上镶一束红缨,表明这是清廷的水关。

    李廷玉和王欢脸带笑意,侧身让过上船检查的兵丁,哈着腰顺着跳板上了水寨,向一个兵丁客气询问了几句,那兵丁伸手朝木排上一指,王欢连忙顺着指向来到一个挺胸凸肚站在木排上的胖子面前。

    这胖子身着皮甲,身材高大,一张肥脸上油光满面,脚踩万里皮靴,腰挂镔铁长刀,头戴竹制凉帽,神气活现的站在一面迎风招展的“清”字大旗底下,斜着眼睛瞅着走上前来的李廷玉和王欢。

    “小人们叩见大老爷。”王欢一张脸笑成了团子,抢前一步跪了下去,李廷玉则像个跟班一样,不阴不阳的表情僵硬的杵在后面好几步远的地方。

    “哪儿来的呀?”胖子剔着牙问道。

    “回大老爷,小人是川中客商,这是从松江回家去呢。”王欢恭声答道:“路途还远着呢,请大老爷行个方便,这天色将晚,小人们还想赶在前头去寻个客店呢。”

    “那可难说。”胖子抬眼望天,懒懒的说道:“你们船这么多,可得费点功夫仔细检查检查,这几天李逆贼的流匪们正四处乱窜,说不定有一两个漏网的就在你船上,等着吧,这么多船查个几天也是可能的。”

    王欢忙道:“大老爷可得明鉴,小人这船上的船工伙计,都是小人从川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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