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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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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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检打了个激灵,被他语气中的杀气震得抖了一抖,忙答应道:“是,是,马上去查!”

    急忙转身吆喝着兵丁们,召快船去拦截。

    “慢!让手下去查,你等等。”苏勒眼光一寒,回身对许定国道:“李万才李巡视调走的,一共有多少艘漕船?”

    李万才调船入湖,许定国是听苏勒说过的,忙答道:“标下听说,是二十艘。”

    苏勒又向巡视官问道:“如今非秋收季节,每日漕船北运,应该都有定量,你可知道定数是多少?可有不在定数之内的船只经过?”

    巡视官道:“下官知道,现在是五月,上调的都是库粮,每日北行的漕船都有定量,基本上每天都有四十艘经过,一般在午时和申时,只有今日,有二十艘漕船一大早就过关,不在定数以内。”

    此话一出,苏勒和许定国的脸“刷”的一下,全都白了,二人几乎同时跳起,抓住巡视官的衣襟,一齐厉声喝道:“是什么时候过的?快说!”

    “是,是,是辰时三刻,当时我还奇怪,怎么这么早就运粮了。”巡检官结结巴巴、神色惶恐的答道。

    苏勒咬牙切齿,一把将巡视官丢在地下,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追!”转身就跳上马去。

    许定国连忙跟上,一边打马,一边对苏勒叫道:“苏大人勿惊,辰时过去还不到两个时辰,漕船不快,我们追的上!”

    话还没落音,苏勒的马已经跑出去好远,只在烟尘中露出一个马屁股,许定国无奈,只得带着身后的骑兵,一溜烟的追了上去。

    惊魂未定的河道巡视看着大队骑兵轰然离去,揉着自己的脖子暗暗打定主意,这巡视官儿油水虽然很多,却是不能再干下去了,天下已经换了新主,满洲人的规矩和以前比起来大不一样,稍微有点不对就抹脖子,风险太大了。

    (本章完)

第49章 苏勒的应对() 
淮安境内的京杭运河,宽窄不一,随地势而不定,宽处有十丈出头,窄处仅不足五丈,但即使是最狭窄处,容两船并行都绰绰有余。

    一队千余人的骑兵,在运河一侧轰然疾行,道路上的行人车辆纷纷闻声侧目,避之不及,如今正处战时,这样的情形倒不少见,过往人们只是在道边漠然垂首下跪,偶尔抬头偷偷看一眼留着辫子的兵丁们,发现他们急匆匆的一边往前赶路,一边不住的朝运河上望去。

    苏勒等人已经在岸边疾行了小半个时辰,五月的江南水岸,花开草深,绿意盎然,阡栢纵横,到处一派鸟语花香的风景,这队大兵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只顾急吼吼的赶路,那河上的船只,每一艘都纳入他们的眼中,瞧了又瞧,可惜没有一艘是他们要找的船。

    越往前走,苏勒和许定国的心中就越凉,情绪就越焦急,这都跑出去几十里地了,看看地界,往前都要快要到SD了,却还没有看到那二十艘漕船的影子,这河上的船,总不能就这么没了吧?

    苏勒心中一直在祈祷,祈祷那帮降军千万别脑子一转,又在某个隐秘的河道,偷偷把船凿沉,将金银弄上大车改走旱路,南直隶之大,随便往哪个山沟沟里一藏,自己上哪儿找去?

    正想着,却听到有眼尖的斥候骑兵在前面大声叫喊起来:“那河上的船只,快快靠岸!”

    二人脑子一热,连忙朝河上望去,却见河心里,有一队大船正缓缓随波而动,不急不慢,似乎船上载重很大,吃水很深,即使船帆已然鼓得满满,也走不了多快。

    许定国先观船身,船只肥大,比民船宽大得多,是漕船无疑,心里就有些激动起来,再一数数量,整整二十艘,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顿时人就从马上站了起来,高声冲苏勒叫道:“苏大人,正是这队船,就是这队船!”

    兴奋之下,连声音都走了样,苏勒早已听见,这时候拍马纵到河边,如果不是马儿嘶叫不肯下水,他怕是已经跳下河去了。

    “靠岸靠岸!船上人的听见没?快快靠岸,不然我们就放箭了!”许定国扯着嗓子吼道。

    一千多人马顿时拥挤在河边,一边高声叫喊一边张弓摘箭,作势要射。

    漕船不为所动,仍然缓缓向前移动,船上有人朝岸边张望,却似乎不怎么在意,船舱中钻出几个魁梧大汉,身上花花绿绿的纹着满身的花纹,冲岸边也喊了一句话,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里河道很宽,恰巧是这段运河上最为宽阔的地方,河心的船离岸边有四五丈远,但苏勒和许定国就站在岸边,听得一清二楚,那船上的人喊得是:“我的儿,有本事就来啊!”

    两人身贵权重,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铁血将领,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而且是被几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名小卒羞辱,脸色瞬间就变了,苏勒话也不说,直接把挂在马鞍上的弓箭取下就射,许定国稍稍稳重,沉着脸把手一招,嘴里吼道:“放箭!”

    这一千多兵,都是他的能战之兵,人人都能弯弓搭箭,他的命令一下,立刻箭如飞蝗,密密麻麻的一片黑色箭雨朝河上笼罩而去。

    船上的人却笑声不停,不待箭雨落下,一个个翻身入水,跳入河中去了,水面上激起一个又一个小漩涡,河水深深,入水之后连人影都看不见。

    只听“邦邦”的响声不绝,如雨打芭蕉,数百支狼牙箭尽数射到船身上,连人毛都没有沾着一根。苏勒恨着脸,一箭又一箭的拉满长弓,朝着纹身汉子落水的地方射去,他的力量可开碑裂石,一张硬弓拉得如同满月,射出的箭也快似闪电,但水势沉沉,再有力的箭,入水之后也会力滞,根本没有什么用。

    射了两轮,木质漕船已经有如刺猬,插满了羽箭,船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苏勒这才泄了愤,停了下来,对许定国道:“派会水的人下去,把船靠岸。”

    许定国一声令下,有数十个会水的兵士立刻脱了衣甲,只着短衣兜裤,纷纷杂杂的跳下去水,朝漕船游去。

    运河不宽,水却很深,离岸两步就有两人深度,下水的兵只留一个头在水面上,舀着水埋头游,游出去不到两丈远,最前面的几人就一声惊呼,头一下沉入水中,整个人就不见了,稍息,一股血水从原处冒起,弥漫在水面上,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紧跟着在血泊中浮了起来,脖子上老大一道血口子。

    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吓得面无人色,一定是漕船上跳下去的水鬼在水里杀人夺命,许定国军中的这些会水之人,只不过能游泳而已,要比起在水里持刀搏命,他们还差洪泽湖上的水贼几条街呢。于是发一声喊,众人又齐齐掉头朝岸上游了回去。

    许定国摸摸自己的脖子,怔了一怔,旋即又怒吼道:“放箭,放箭!朝水里放箭,射死水里的人!”

    这次不用他说,所有的兵都看到了,漕船上的人没有跑,他们躲在水底,等着人下去抹脖子呢,又一次箭如雨下,“啵啵”的入水声不绝于耳,溅起无数水浪。

    射了一阵,铁青着脸的苏勒大喊一声道:“停!”

    许定国心有余悸的看看河中,河水如墨,箭一停,水面又恢复宁静如初,连半点血花都没有浮起,显然这一场密集的箭雨,连水底下的人皮都没碰着。

    苏勒指着河道上游数十丈远的对岸沉声道:“他们在那里。”

    许定国等人循着苏勒的手看去,只见有四五十人已经水淋淋的从河里爬起,一边笑骂着,一边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进岸边树林里不见了。

    “叫人带两百人从上游找路过河,一定要把这伙贼子赶尽杀绝,不然就别回来了!”苏勒冷冷的说道。

    立刻有千总应声答应,分出两百骑兵,朝上游去了。

    许定国只觉得心烦意乱,水面上自己手下的浮尸还在那飘着呢,杀人的对手却眼睁睁的从自己手上跑了,偏偏还无奈何,这种感觉,除了当初和满清旗兵对阵时有过外,还从没遇到过。

    “再叫人下水,把船靠过来!”苏勒俊朗的脸上慢慢恢复了一点人色,冷静下来之后,立刻再次发号施令。

    刚刚从水里死里逃生游回来的兵丁们面面相觑,抖抖索索的不敢再下去,直到许定国把刀抽出来亮了一亮,剩下的脱了衣服的兵才壮着胆子,再次向停在河心的漕船游去。

    (本章完)

第50章 川中布商() 
游泳的士兵们游得慢慢腾腾,谁也不想游到前头,刚刚游得最快的几个人尸体还在那儿飘着呢,谁知道前面水底下还有没有水鬼,万一还有没走的,正等着哥几个下去抹脖子呢。

    许定国看得额头冒青筋,高声怒骂起来,河里的士兵们才勉强壮着胆子,稍稍加快点速度,不过还是很慢。不到十丈远的水面,愣是被游出了好长一段时间,估摸着往上游去的骑兵都找着桥了,打头的一个把总才摸到了船帮子,他小心翼翼的爬上船,抽刀四顾,在船上走了一遍,才放心的冲岸上喊道:“船上没有人,都跑了。”

    河里的士兵纷纷爬上船去,逐一搜查,发现每一艘船都空无一人,那伙贼人的确都跑光了,一个也没留下。士兵们撑起长蒿,将船只慢慢向岸边靠了过来。

    “苏勒大人,看来贼子们畏惧大清兵威,丢下船上货物跑了。”许定国看着河上缓缓向岸边靠近的漕船,一颗心在胸中定了下来,表情轻松的向苏勒喜道:“苏勒大人将货物完璧归赵,可喜可贺啊。”

    苏勒鼻子中闷哼一声,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不发一言。

    许定国讨个没趣,想与这位官职不高、地位却莫名显赫的年轻建州军官套套交情的话头一下被无情的掐断,满脸尴尬,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苏勒对自己这么冷谈,只得闷闷的扭头看着手下将船只靠岸,闭上嘴巴。

    其实苏勒心中正忐忑不安,那伙水贼走的时候哪里有半分畏惧的样子,分明是大模大样大摇大摆的跑的,一点也没有把对岸的自己这一千多人放在眼里,走的时候潇洒得很,浑然不将船上压得死沉的货物放在心上,如果船上真的是装的那两百万两金银,他们会这么大刺刺的吗?

    出于保密的考虑,苏勒并没有告诉许定国李廷玉那伙降军劫走的金银,只说是朝廷货物,所以许定国一见漕船夺回来就一脸轻松,而苏勒则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带着满腹疑心,不待船只靠岸,苏勒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来,几步迈到水边,脚下一点,凌空跳起,似一只鲲鹏大鸟,飞越而过一丈余阔的水面,轻轻的落到了最近的一艘船上。

    许定国跟在后面,看着苏勒露的这一手,不由得呆了一呆,忍不住暗喝一声彩,这手俊功夫,可不是能装出来的,这位大爷年纪轻轻却深得豫亲王赏识,看来靠的可不是当兔儿爷的能耐,而是真正在战场上百战军功。

    许定国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没这本事,只得老老实实的等船只稳稳当当的靠在岸边,才顺着跳板上了船头。却见苏勒已经揭开了船舱中的苫布,正看着其中的东西发愣。

    往苫布底下瞄了一眼,许定国也呆了,船舱中将巨大的漕船压得几乎水漫船舷的货物,竟然是一块块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大石头!

    这是怎么回事?清廷要从南方运石头到北方去吗?听闻BJ皇城被李自成一把火烧成了瓦砾,难道要靠这些石头去重建?不能够啊,京城附近难道就没有石头了?

    许定国偷眼看了一眼苏勒,只见这位大人脸上表情丰富多彩,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牙关紧咬,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几欲出血,心里立刻雪亮:敢情这船上东西不对,这些石头必然不是苏勒要找的东西,真正的货物,已经被人偷梁换柱,运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这二十艘船却是人家迷惑自家的诱饵,自己和苏勒都上当了!

    “他们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不告诉我,看来满人不怎么信任老子。”许定国心头一通,有些愤恨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对老子说实话,得,我也别参合了,随你们的便,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别想老子给你下死力气。”

    许定国在一边乱想,苏勒却在短暂的惊怒之后,慢慢恢复过来,一张脸又换回了冷然的模样,将脚下一块石头泄愤般的踢下河之后,他转身对许定国沉声道:“徐总兵,请立刻调集漕运兵船,我们入洪泽湖去!”

    许定国不是笨蛋,略一思考就明白过来,诱饵既然朝北走,真正的目标必然是反着去的,而洪泽湖往南,就是淮河了,反贼降军不会呆着等大军上门,一定是朝淮河去了。苏勒的命令他一听就懂,略一思索,立刻冲身边亲兵布置了命令,然后沉吟着对苏勒道:“苏大人,这调船倒是简单,入湖却有讲究,湖上水贼势大,明朝十年剿匪都无功而返,恐怕本将手下兵力不足以应对,是不是从徐州或者南京调兵配合一下?”

    苏勒鄙夷的看了看许定国,许定国有些难堪的搓了搓手,忙解释道:“不是本将畏缩,实在是手下只有这两千多人,豫亲王南下带走了淮安大部分兵力,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许总兵不必担心,我不是要到湖上剿匪。”苏勒叹口气道:“只是要作出一种姿态,让那伙贼子以为我们要大举入湖,逼他们不敢在湖上久留而已。”

    许定国作恍然大悟状,拍头道:“哦,原来大人是要虚实相合,明着入湖剿匪,实是守株待兔,高明啊!”

    说话间,许定国一脸佩服的望着苏勒,表情神往,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苏勒,而是周瑜。

    苏勒不为所动,仍然冷冷的说道:“那就麻烦许总兵了,湖上只要声势做足,那伙贼子必然心慌意乱,慌不择路。我这就带人马不停蹄赶往淮河沿岸,在淮河上设卡堵截,务求将他们堵在河上。”

    许定国正色肃声道:“请苏大人放心,许某一定大张旗鼓,率领麾下儿郎全军出动,拼着这条性命,也要依令行事,不负大人重托!”

    他语气说得凛然,话语间却没有提半点怎么做,更没说要将水贼怎么样,心里暗道:“你个小鞑子,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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