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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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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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的大明官员赴宴饮酒,为自己家族的继续能够在大明治下得到存在和发展,努力打下基础。

    不过这一次,似乎跟以往所有不同,大批的兵丁站在酒楼附近,里外几重,还有不少白甲兵混杂在里面,对于白甲兵,大同人可是听说了的,就是这些传说中三头六臂、水火不侵的兵,打得鞑子找不着北,似下凡的天兵神勇可畏。大街上的行人们远远的看着面目严肃的白甲兵,不敢接近,就连跟他们站在一起的大同军人,也不自觉的保持着距离,用敬畏的眼神打量着。

    酒楼里上下三层楼,两层楼都空着,只有最高的一层最豪华的雅间里有一桌人。

    雅间靠里,清静雅致,家具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墙上挂着字画墨宝,架子上摆着云竹奇石,一炉檀香袅袅生烟,香气溢了满屋,闻之沁人心脾,每一样物事都是价值极高的好货,倒是一间极为奢靡却不显金土气的好去处。

    不过,屋子里坐着的几个人,却与这间屋子不大协调。

    姜瓖倒不是,他一身的箭袖常服,束冠玉带,脸也洗的很干净,跟前些日子比起来判若云泥,如果说守城时的姜瓖是个悍勇的武将,此刻的他就是风流贵气的富家翁。

    他身边的弟弟姜瑄跟他一样打扮,不过坐在他们对面的三个人,就不对了。

    王欢和李定国、李廷玉一身的锁子甲,铁护腕、吞甲兽、铜镜护心,腰悬利刃,后附劲弩,除了没有戴头盔,整个跟上战场没什么分别。

    桌子上坐着的,还有两个富商模样的人,一身的绫罗绸缎,满脸富态的笑意,不过王欢等人金刀铁马的往那里一坐,就有些不对了。

    饭局好像是王欢三人在押着四个犯人一样。

    偏偏王欢还面不改色,无比自在的看着姜瓖,嘴角还带着假惺惺的微笑。

    两个富商面面相觑,嘴唇蠕动几下,他们本是请客的主人,这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偷偷看向了姜瓖。

    姜瓖皱皱眉头,努力压下心中的诧异和不快,咳嗽一下,站起来笑着向王欢道:“公爷大驾前来,姜某不胜荣幸。前几日公爷入城以后,与姜某草草一面,就忙于诸般事物,公务繁忙,姜某一直不得亲近相见。今日听闻公爷得空,本欲在家中设宴为公爷接风,却因蔽宅在战乱中被炮火击中,烧毁了一部分,狼狈得很,没奈何,才在这里权作东主之地,望公爷见谅。”

    王欢一笑,拱手道:“姜大人多虑了,王某一生贫贱,过惯了苦日子,哪里在乎这些,请坐吧。”

    姜瓖笑道:“公爷谦虚了。”

    寒暄已罢,回身坐下,他伸手左右虚指道:“公爷,今日在下设宴,无公事叨扰,于是除了舍弟之外,还带了本地两位官绅作陪,这一位是范家家主,这一位是王家家主,他们都是为我大明做了极大贡献的良商,姜某守城,能坚持良久,离不了他们两家广开私仓放粮周济,于国家、于姜某来说,都是大功臣。”

    两个富商赶紧起身,满脸堆笑,向王欢作揖,口中连道:“见过国公爷!”

    李定国和李廷玉两人,似两尊雕塑般面无表情,不喜不怒,而王欢则坐着笑了笑,点头示意,两个富商正欲大献阿弥奉承之语,却听王欢依然保持着笑意,用欢愉的语气的问道:“两位家主助姜大人守城,慷慨解囊,不知耗费几何?”

    两人一愣,没料到王欢会问这个,一齐躬身慨然道:“国公爷言重了,为国家尽力,哪里去思量耗费几多?只要能守住城池,纵然倾家荡产又有何不可?”

    王欢赞许的点点头,吸口气,笑道:“不错,真的不错,有人说无奸不商,又有人说义不行贾,我看应在两位身上,都是不对的。”

    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除了李定国和李廷玉。

    “不过呢。”王欢又道:“不知道两位前两年在北京城鞑子皇帝的御宴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说过的啊?”

    (本章完)

第483章 晋商() 
空气僵了。

    所有的人把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脸皮好像突然被胶水黏住了一般,定定的如木雕一样。

    两个富商的脸却白了,维持着作揖打拱的动作,眼神发怔,充满了恐惧。

    无人说话,室内落针可闻,窗外的声响一下子变得刺耳起来,行人的说话、车辆来往的轮子滚动、风吹过旗幡卷动、甚至一只鸟停在房顶上踩动瓦片的声音,都能听到。

    李定国和李廷玉依然面无表情的直直坐着,双手扶膝,只不过如电般的目光,刺向了对面四人。

    王欢微笑着,端起了茶杯。

    姜瓖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看看定住的两个胖子商人,心头奇道:王欢不是一直偏安西南吗?怎么北京城里顺治皇帝大宴山西晋商的事都一清二楚?要知道,当时这件事可不是在杨柳胡同里的酒楼里请的客,而是在紫禁城中,除了八大晋商,没别的汉人,王欢怎么知道的?

    心里嘀咕着,他嘴上却立刻反应过来,打个哈哈,朗声道:“凉国公果然手眼通天,这等事情都一清二楚,其实这也不出奇,也怪不着两位家主,当年鞑子势大,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连全天下人的头发都能一道诏书后一齐割掉,遑论几个商人?鞑子皇帝弄了手段,要几位晋商去吃饭,借机拉拢,此乃分化我们汉人的手段,公爷大智大勇,一定能看出这是鞑子的奸计。”

    两个商人如梦方醒,赶紧离座跪下,惶恐的急道:“姜总兵说得极是!当初我等身不由己,如若不去,身家性命还是小事,全家族人都会被屠尽,鞑子不讲道理,一个不顺心就抄家灭族,我等虽心系朝廷,却不得不与之敷衍周旋,请大人体谅!”

    这一席话红脸白脸都有,声情并茂,以理服人,不明白的,理所当然的会被骗过去。

    王欢淡淡一笑,伸手虚扶,两个商人借坡下驴的站起来,堂而皇之的坐下。

    有姜瓖帮忙说理,想必王欢也不会纠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初整个明廷都没几个不投降的官儿,两个商人被鞑子皇帝请去吃饭,试问谁敢不去?换做你王欢,想必也是要去的。

    果然,王欢点点头,叹口气:“几位说得对,两位家主的苦衷,我自然明白的。身在狼窝,哪里能容血胆忠肝?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心是好的,当然皆是义士。来,各位,我们满饮此杯,为山西光复,从此昭昭日月、朗朗乾坤重归山西贺!”

    姜瓖拍案举杯,赞道:“好!国公爷说得极是,我等为山西光复、大明永世昌平贺!”

    空气重新热烈起来,大家举杯、虚碰,满饮一杯酒。

    中国自古以来,就讲究个酒文化,有无酒不成席一说。说话不喝酒,总觉得差些什么,酒一下肚,话就好说了。

    说些没有营养的奉承话儿,化去刚刚的尴尬,酒过三巡,热菜一道道的上来,山珍海味、玲琅满目,都是极为罕见的菜肴佳品,以大同围城日久、满目疮痍的背景下,姜瓖能弄来这么些好东西,也是极为难得了。

    王欢品着菜,由衷的道:“姜总兵有心了,这些菜品,在江南自不必说,富饶之地,不算什么,可是在北地大同,就很罕见了。”

    姜瓖嘴角一咧,掂着胡须道:“国公谬赞,姜某不敢当!不过国公赏脸,下面的人自然要用心些,实不相瞒,姜某一生清廉,哪里能备下这花费许多银钱的佳肴?今日这桌菜,都是二位家主筹备的。”

    王欢“哦?”一声,兴趣索然的看向二人。

    两个晋商顿觉脸上有光,连连拱手:“哪里哪里,能请到国公爷,小人们蓬荜生辉,大同虽偏远,却乃南北枢纽,北货南运、南货北上,多少有些通达,不是小人们自夸,江南有的,大同有,但大同有的,江南却未必也有!”

    姜瓖笑道:“国公,晋商勤劳刻苦,做生意远近皆宜,以诚信达天下,并不逊于江南盐商、苏杭豪客,这些年来声名远播,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凑近王欢,用故意压低却又满桌子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听闻国公经商有道,在西北西南都有很大的盘子,赋税财力冠绝海内外,就连南边的朝廷,一年的收入也抵不过国公一个商行,若国公在这边有心经营,这两人都是我姜家心腹,地头熟、人脉广,能为国公帮上忙的。”

    桌上的其他人装作听不见,抬头看天,却每个人都在笑。

    王欢“哦!”一声,再次看向二人。

    两个晋商举起杯子,站起来,向王欢敬酒。

    喝了一杯,王欢笑起来,也用故意压低却满桌子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姜瓖:“姜大人如此推荐,怕也在其中有份吧?”

    姜瓖笑而不语,连连摆手。

    王欢头往后仰,端着杯子笑道:“姜大人,听闻当年鞑子皇帝宴客,共有八大晋商赴京,如今只有两人在座,其他人没来,这不是很明显吗?”

    姜瓖一窒,面色微变,旋即又恢复过来,常色道:“国公有所不知,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晋商人多,总有杂质参杂其中,常言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我晋人虽以仁义诚信为本,却出了些不争气的败类!国公说得好,为何只带这两位来此?个中原因,却有曲折。”

    他又道:“当日赴京,共有晋商范、王小、靳、王大、梁、田、翟、黄八大家,都是山西一地排名前列的豪商,八家几乎垄断了整个山西的商业,可以说这八家跺跺脚,整个关内都要震一震,绝不夸张!”

    “八家各有所长,分居各个行业龙头之位,背后的人物,当然也有足以支撑其家业的分量,姜某不才,与范、王小两家有些渊源,所以日常有所照拂,不过姜某洁身自好,绝不伸手贪腐,这点国公可以访仿,大同人所共知。”

    王欢点头,道:“姜大人清正之名,无人不晓。”

    这句话听着不怎么对味,不过姜瓖也不管了,接着说道:“正因为此,姜某一直督促范家和王小家,决不能做那里通外敌,卖国求荣的事,故而他们两位虽逐利,却从未踏过红线,跟鞑子没有往来。而另外六家就不同了,他们卖铁器、粮草、布匹、草药等等禁物北运,其实就是卖给了鞑子!追求暴利,连祖宗都不要了,其心可诛!姜某今日说这些,就是看不惯这类奸人,不管他们背后有什么势力,姜某也要仗义执言,向国公告这一状!”

    “哦?”王欢讶然:“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姜瓖咄咄有声:“如若不是如此,鞑子荒野村夫,哪里来的铁器武装?哪里来的药材医治伤兵?更没有如此多的军粮维持大军南侵!”

    王欢拍案,怒喝道:“若果真如此,这些人都该斩!”

    姜瓖和姜瑄,还有两个晋商一起站起,向王欢躬身道:“此事句句是真,请国公明察!”

    王欢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然有声,声势很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木头一样坐在旁边的李定国和李廷玉两人,毫无反应,更奇怪的是,李廷玉的嘴角,居然还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像是压抑克制不住了,要笑出声来的意思。

    在谁也看不到的桌子底下,李定国伸过手去,拧了李廷玉大腿一下,止住了他的笑。

    王欢危颜正坐,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叠纸来,叹口气,放在桌子正中,说道:“不过,巧了,我也收到一些举报,一些山西官绅联名上书,举报范家和王小家,里通外敌,勾结鞑子,贩卖禁物出关的事情,言之戳戳,天地可鉴。”

    姜瓖的眼睛,一下子鼓了出来。

    (本章完)

第484章 痛骂() 
“绝无此事!国公,这是污蔑、诽谤!”两个晋商跳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的叫道:“我俩在山西,托姜大人庇护,自然承姜大人的一份人情,有他教诲,范家和王家谨慎躬行,跟鞑子一点交道也没有,这上面写的,一定都是嫉妒我俩的奸人所为!”

    “哦?”王欢摸着下巴。

    “绝对是这样!我俩可用性命担保!”两个晋商指天发誓:“请国公爷明察!”

    “如此说来,其中有鬼?”王欢皱眉,沉思。

    姜瓖目光闪烁,盯着王欢看了一阵,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国公,商场如战场,范、王两家行得正坐得端,从无违反朝廷规制的事,问心无愧!但做生意,难免得罪一些人,这些人奸猾狠毒,诬告陷害是他们的一贯伎俩,请国公仔细,勿要中了奸人之计!”两个晋商继续辩解,此事可大可小,可必须要说清楚。

    姜瑄在一边听了,有些坐不住,范、王两家,在八大晋商中根基在大同,其实就是姜家扶起来的傀儡,两家赚来的钱,姜家并没有少拿。在明朝时,大同通往张家口的道路,一向是姜瓖截断了的,只有范、王两家可以畅通无阻,其他晋商过路,是要收钱的。

    所以姜家与范、王两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今日设宴,姜瓖一方面要和王欢交好,结识一番,另一方面,也有介绍两人给王欢的意思。

    在姜瓖的印象里,王欢此人打仗厉害,做生意的本事比打仗更厉害。作为一方诸侯,姜瓖清醒的认识到,打仗打的就是钱,没钱光靠泥腿子是成不了气候的。他看得很透,王欢即是宦场后起之秀,官居庙堂,骨子里其实也是一个市井商人般的精通算计者,正因为战场、商场都是奇才,方可做下今天这般宏伟局面,所以,按照常理,这样人物,不会拒绝他的好意。

    多个朋友多条路,姜瓖在山西根深蒂固,现在拉下脸来讨好王欢,王欢不应该拒绝的。

    姜瓖甚至做好了让出一些利益的准备,只要王欢肯接纳他,那么今后姜家将继续在明朝稳稳的占据一席之地。

    但是王欢现在在桌子上的举动,可不大友善,姜瑄把大腿一拍,就想开口。

    斜刺里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他。

    姜瑄一看,自己的哥哥淡淡的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妄动。

    等等再说,姜瓖的眼神传递着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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