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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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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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士阵亡,乃天意不让我等取王欢首级!既如此,就顺应天意,权且退兵,待来日再战吧!”多尔衮从善如流,望天兴叹。

    四人大喜,连忙再次叩头拜谢,然后急匆匆的去了。

    铜锣声起,退兵令下。

    蒙古兵潮水般的退了下来,留下满地尸骸。

    一众将领都各自下去领兵归寨,只留下多尔衮和满达海依然在原地。

    满达海面色铁青,此刻退兵,等于前功尽弃,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继续下雨?那狡猾如狐的王欢会不会趁着机会又埋下几百颗震天雷?或者更多?

    更严重的是,退兵等于承认失败,这对于多尔衮的亲征,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站在多尔衮身后,满腹疑问,胸间全是不忿和怒意,怪蒙古人自私,恨汉军无能,甚至还怨恨多尔衮太过软弱,岂能被蒙古人一要挟,就服软的?

    脑海里正翻腾间,却听耳畔有人道:“想不通?”

    心里一激灵,满达海抬起头,却见多尔衮正背对自己说话。

    “是!”满达海语带偏激:“是有些困惑!”

    “想不通也得想通!”多尔衮转过脸,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我问你,我们建州有多少丁口?”

    “八旗牛录一共三百一十八个,有丁五万五千三百三十人。”满达海下意识的答道,他对多尔衮徒然问起这个,有些没有想到。

    “你可知蒙古有多少人?汉军有多少人?”多尔衮又问。

    “蒙八旗有牛录一百一十九个,丁口两万八千七百八十人。”满达海对这些了如指掌,不假思考的张口就来:“汉军八旗加上三王部属,近十万之众。”

    “正是如此,当年入关,我们建州军马整军入北京,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五万之众,这几年也没有增加多少,至于归降的汉军,都是不贴心的南蛮,算不得数的。”多尔衮缓声道,如同教导一个不耐烦的弟子:“你可知南方明国,有多少人?”

    满达海抬起头,有些明白了,筹措着答道:“听洪承畴说,起码有一万万之数!”

    “是了,你想啊,就凭我们建州女真这五万多丁口,能打下一万万人口的明国吗?”多尔衮笑了,双手比划着,划了一个大大的圆:“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包括蒙古人和愿意归附我们的汉人,只有这样,才能利用他们来巩固我们的地位,而不是一味打压,该妥协的时候,一定要妥协。”

    他笑得更深了,布满鱼尾纹的眼角仿佛多了无数的沟堑:“桑格尔死了,又不是我们的人死了,权且退一退,照顾一下科尔沁部的情绪,明天他们照样给我们卖命,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本章完)

第450章 来碗面() 
小雨到了酉时三刻的时候,停了。

    石岭关下的酣战已经结束大半个时辰,飞飞洒洒的雨滴仿佛也知道状如癫狂的厮杀已然过去,降下了最后一阵洗去一地鲜血的雨水,飘然而去。

    清军和明军很有默契的错开了时间,派出没有武装的人员过来收尸,他们打着白旗,素衣去甲,当天色昏暗下来后,还打上了火把,抬着粗糙的担架和麻袋,分拣着属于自己这边的尸体。

    当清军阿哈们过来时,李廷玉正捧着一个大海碗,坐在冒着青烟的木栅边咧着嘴大口喝水,抽空还喋喋不休的骂娘,嗓门大得隔着一座山头都听得到,木栅外面的收尸阿哈一边手脚麻利的挑拣尸体,一边迷惑的瞪着他,听不懂他在叫喊什么。

    “四川口音他们听不懂。”王欢笑着道:“你应该用官话骂。”

    “拉倒吧!”李廷玉放下碗,伸手扯扯眼罩,把它弄得舒服一些:“我官话好的,早就进京营了,怎么会东奔西跑这么些年最后连个总兵都混不上。”

    “别动!最后一针了!”王欢喝道,手上穿针引线,将李廷玉臂膀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大口子缝合起来,然后漂亮的打了个结,咬断用烈酒消过毒的线。

    李廷玉咬着牙忍住了钻心般的痛,待他弄完,方才长长的舒口气,感叹道:“常言道,术有专攻、业有精属,大人你商、政、军、儒无所不能,现在连这医术都如此精湛,还有什么你不会的?早点告诉我们,我李老三别的都不干了,就钻这个,日后也好在人前吹嘘:我李廷玉有本事连凉国公都及不上!”

    马新田立在一边,板着脸给一个伤兵包扎伤口,他脸色阴着,那兵看都不敢看他,白着脸如同上刑。此刻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丢过来一句话:“无礼!岂能与国公爷这么说话!”

    王欢还未来得及反应,李廷玉就跳起来了:“马阎王你个小子,信不信老子今晚上就找个婆娘摸进你房里,把你给办了!省得你阴阳不调经脉不畅,尽说些怪话!”

    马新田白他一眼,意思是你敢!

    他不近女色,即使是太平时候也住在军营,家里冷冷清清,除了老父母没了旁人,众人背后笑谈是不是因为没有女人亲近导致失衡了。

    李廷玉跳起来的时候牵扯了伤口,痛的吱牙咧嘴的又坐了下来,王欢用一张被血渍染红看不出本色的毛巾擦擦手,揉揉站了半天的腰杆,费了的坐下,对李廷玉道:“打了一下午,还这么有精神?”

    李廷玉嘿嘿笑着:“跟鞑子打,有劲!这帮兔崽子,着实够猛,今天好几次差点着了道,要不是兄弟们配合得好,我身上恐怕就不止这几道伤了。”

    他摸摸身边被烟火熏黑的木栅,上面满是刀砍斧宰的印迹,又有些神伤:“不过折了些弟兄,可惜了,不管是从四川跟着出来的白杆兵,还是陕西招的兵,甚至是山西当地的义军,都没有一个怂货,跟在老李身边死战不退啊!这景象在大明官军里是不可想象的。”

    李廷玉唏嘘着,摇着头:“不管是在刘良佐军中,还是在左良玉那里,甚至更早点,在陈策总兵手底下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将未退兵不敢撤,兵没散将不能走,大人,这兵练得好啊,太好了!”

    他左右瞧瞧,用手指捅一下坐在身边不远处正埋头磨刀的兵:“喂!小子,你哪里的?”

    那兵一个激灵,本来一个国公一个营总坐在身侧聊天就够让他紧张的了,李廷玉突然的动作让他差点连刀都扔了,蹦起来立正站好,嘴唇哆嗦着应道:“是!小的是陕西榆林人氏!”

    “哟,不错,很精神!”李廷玉哈哈大笑:“谁练的你?”

    “是、是在西安整训的时候,马营总练的兵。”那兵是个年轻人,脸憋得通红,才蹦出一句话来:“现在属林字营步卒甲队三百户第六小队。”

    “喏,去吧。”李廷玉兴趣一下就没了,挥挥手,低声嘀咕:“马阎王练出来的。”

    那兵如蒙大赦,一溜烟跑得老远。

    一侧的马新田又看过来,面色虽无表情,却眼神里藏不住的得色。王欢见了,又看看李廷玉吃瘪的神情,笑了起来。

    “怎么?想显示显示自己手下的精锐气?别想了,军中所有的兵都是马新田任队长的新兵营里出来的,说起来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你没得比的。”

    王欢又道:“兵再好,没有主将担当,也是将熊熊一窝,今天的仗,老李你劳苦功高,我记下了。”

    他说得淡然,李廷玉却肃容起来,收起玩笑嘴脸:“大人哪里话,当兵打仗,本分的事,要说功劳,将士们才是该论功的。战阵之上,刀枪无眼,再大的官也是一个小卒的份,一根冷箭就能取上将性命,大人应当多多奖赏下面的将士才是!”

    这番话高风亮节,说得漂亮,关键是毫无做作的成分,完全发自内心,王欢不禁在心底喝了一声彩。

    “论功行赏,不会漏了任何一个战士,这点军中有分寸,不必担心。”王欢坐直了身子,望着木栅外星星点点清军阿哈的火把,皱眉说道:“今天多尔衮搭上了一万多条人命,看实在无法突破我们的防御方才罢手,这还是第一天,他的决心可见一斑。”

    “劳师远征,疲兵攻坚,重骑斗枪阵步卒,兵法能犯的,他都犯了。”李廷玉也奇道:“听闻酋首百战百胜,怎的如此轻佻,莫非真把我们当鱼膳了?”

    “不是这样的,多尔衮是急火攻心了。”李定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拿着几个土碗,碗里糊糊的一大坨:“火头军弄了几碗山西荞面坨坨,吃点充饥吧。”

    军中大战方毕,此刻才开饭,夔州军上至国公、下至小卒,长期吃得一样。

    “咦?居然有肉酱?”李廷玉兴奋了,抓起筷子就是一大夹:“太好了!”

    “吃点肉养足力气,还有的苦战打。”王欢用力的咬着面坨坨,一边用筷子点点:“定国说说吧,陈相的大车队又带来了什么消息?”

    “都是好消息,南边、东边都乱成一锅粥了,鞑子八旗北上,黄河以北再无一个鞑兵,连蒙古人也跟着走了,一路掠夺人口财物,看样子不打算回去了。”李定国端着碗,像个山西老乡一样蹲在地上吃着:“漕运总兵马全接应在南京城里造反的祖天赐,占了城池,洪承畴带着几千兵顺着水路往北跑,一路惶惶,逃到山东方才敢停下来歇气,照着这架势,南边光复,指日可待了!”

    “那也是我们在山西吸引了鞑子主力的缘故!”李廷玉嘴里含着面的关系,有些口齿不清:“如果我们在这里逼退了多尔衮,顺着紫荆关或者保定府长驱直入,鞑子的屁股都坐不稳的!汉军又信不过,他不把能打的兵都调回来,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定国目光闪烁,看向王欢:“大人,南边眼看就要摘桃子了,可不能便宜了旁人。”

    王欢点点头,低头吃面:“许铁柱和祖天赐、马全都是明白人,辛苦打下的局面,哪里会落入其他人手里?”

    他几口喝光了碗里的面汤,意犹未尽的砸砸嘴:“哪些都不重要,即使有所遗漏,今后也能拿回来,现在,我们议议,明天怎么打!”

    (本章完)

第451章 诡计() 
李廷玉“呼哧呼哧”的吞着面疙瘩,吱咧着嘴忙里偷闲般的道:“大人,今天鞑子气势汹汹,汉军蒙古人轮番上阵,就差真鞑子了,却连关墙都没挨着,战力堪忧啊。这般看来,这伙牲口在关内别的没学到,享福糜烂倒是学得精通,连拿刀的力气都没了。哈哈哈!”

    他笑得豪迈,马新田却摇摇头,冷然道:“这可不对,建奴没动,这么说为时尚早。豪格在四川时我们跟真鞑子交过手,那伙野人可并没有比在关外时差,从冰天雪地里茹毛饮血出来的人,拿刀搏杀的本领就像娘胎里带来的一样根深蒂固,没有那么容易退化的。”

    李廷玉不服气了,把碗一放,叫道:“马阎王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今晚上就带人去偷营,管他真鞑子假鞑子,砍他几百个脑袋回来给你瞧瞧!”

    马新田眉毛一扬,道:“今晚我去,白天你乏了,晚上且休息。”

    王欢和李定国看两人斗嘴,呵呵的笑。

    笑罢,王欢扭头看看李定国,道:“定国有什么看法?”

    “大人早有定计,何必来问末将呢?”李定国谦卑的抱拳:“不过偷营放把火,也不是坏事。”

    王欢摸着下巴,眯着眼睛思量起来,这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外面收捡尸体的清军阿哈也撤了回去,四下里空荡荡的,晚风吹过,将地面上的血腥味激荡开来,提醒人们这里白天发生过的惨烈。而木栅里四处点上了火,一些士兵前出,开始借着火光把壕沟里的盾车残骸清理出去,恢复沟堑障碍的功能,为第二天的战斗做好准备,弩弓手们在身后护着他们,手搭着箭矢扣在弓弦上,警惕的注视清军大营的方向。

    清军大营的火光在极远处隐隐约约,映红了天边,雨后放晴的夜空分外璀璨,繁星汇成银河穿越墨绿色的天空,衬托着月亮的皎洁,偶有云朵飘过,让月光像被薄纱掩饰的少女,羞羞答答的遮住了脸。

    “马新田带一千火字营的人去吧。”王欢缓缓道:“抽白杆兵出身的老卒,绕一下路,翻山过去,都带些火油,雨刚停,没火油不便放火。”

    马新田站起来,抱拳领命,李廷玉悻悻的看他一眼,目光里满是嫉妒。

    “要小心,满八旗也是白山黑水里长大的,山地里的本事不比白杆兵差多少。”王欢叮嘱道:“如果不好动手,就回来,以稳为重。”

    马新田简单的答道:“明白了!”

    李定国笑道:“马将军老川兵,山岭里长大,山里的本事无人能及,派他去再好不过了。李将军毕竟长于战阵厮杀,长枪大戟的本领虽高,在树梢上悬崖边的动作却有所不逮,况且白日里辛苦了,夜间休整一下也是正道。”

    几句话轻轻松松,道明了王欢选择的正确性,也无形的化解了李廷玉的略略尴尬。

    王欢欣赏李定国的地方就在这里,总是能洞悉全局,眼光独到,跟王欢走在一个频道上,还情商超高,善于平衡将领之间的关系,历史上的明末第一名将,果然名不虚传。

    李廷玉果然很受用,高兴起来,抖着大胡子道:“夜袭若是顺利,大人,明天这天也晴了,是不是把炮营拉出去,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就像你说过的,打一场代差的战斗,让多尔衮也尝尝铁弹追着屁股打的滋味?”

    自从跟尼堪的大战之后,李廷玉就迷信般的尊崇起大炮来,黄色火药超越时代的威力让独眼将军血脉喷张,威震天下的蒙古骑兵和令人威风丧胆的女真兵在火器的打击下,就像傻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这等爽快的暴力感,深深的迷住了他。

    一想到多尔衮在神威炮的铁弹下如耗子般逃窜,李廷玉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粗犷,传得很远,让木栅外清理壕沟的兵都频频好奇的看向这边。

    “明天不行,天刚放晴,到处都是稀泥,路不好走,无论神威炮还是轰天雷都拖不出去。”王欢摇摇头:“炮太重了,车轮会陷进泥里,牛都拉不出来,要想拉炮出去,少说也得等几天。”

    “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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