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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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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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关墙上,对着通道的位置,有黑洞洞的铁炮对着这边,实心的铁弹弹道笔直,一发弹就能把一条通道犁出一条血路来。

    水珠打在脸上,一颗颗的生痛,刚刚抹去的水又顺着眉毛往下滴,王欢只得挥手,又抹了一把脸。

    “大人,这么大雨,鞑子想必也很难受。”马万年把手在大雨里洗了洗,抽着鼻子道:“估计来得不会很快吧?”

    “很难说。”王欢皱眉道,甩甩头,把白布包裹的脑袋上的水珠甩得到处都是:“如果我是多尔衮,我不会被这大雨吓住的。”

    顿一顿,他又道:“相反的,我还会很高兴。”

    马万年学着王欢的样子,甩甩头:“是因为我们的火器吗?可是我们不能用,他们同样也不能用啊,没了火器,他们会攻城吗?”

    王欢看向城外,雨雾中的山体朦朦胧胧,两侧的高山仿佛自己延伸出去的手臂,伸向极远方。

    “他耽误不起的,每过一个时辰,对他都是一种煎熬。”王欢拍拍刚刚砌上去的条石,雨水让石头更显冰冷,湿漉漉的如带血的钢刀。

    “这场雨停之前,他就会来。”

    (本章完)

第434章 碰撞() 
“轰隆!”

    一道银色的闪电蜿蜒如狰狞的巨蛇,顺着山脊一侧爬上林稍,在树冠上肆虐短短的一瞬间,化作一团火花消失掉,爆裂的光照亮了大地,山下蚂蚁般的人群在这光的照耀下,疯狂的改变着地貌,将石岭关前变作杀戮的战场。

    王欢抬起头,看看黑云密布的天空,挥挥手,带起一蓬水珠:“让大伙都休息吧,天都黑尽了,再干下去就会生病的,熬好的热汤呆会尽快发下去,每个人都要喝。”

    有人答应着去办了,王欢紧紧身上的蓑衣,带着马万年等人下城,却没有回居所,而是来到了城外。

    随着“叮叮当当”的铜锣声起,大队穿着蓑衣在雨中忙碌的夔州军士兵放下手中的活计,从城外鱼贯而归,王欢站在关门,等候着他们。

    马万年提着一盏风灯,照亮了王欢的面庞,他没有戴斗笠,每一个经过的战士都能看到凉国公的样子。

    朝廷的诏书是昨天才送到的,传旨的中官听说在路上跑死了三匹马,其本人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却仅仅歇息了半刻钟,就挣扎着起来给王欢宣旨,这是因为永历帝给他下了命令,如果半个月之内不能将旨意送到王欢耳朵里,就等着锦衣卫抄家砍头吧。

    宣旨是当着夔州军和一众山西义军首领的面做的,密密麻麻的人站了一大片,王欢顶盔掼甲,接受了官印蟒袍,当旨意中节制北面军政一应事物、便宜行事的字句从中官那尖利的公鸭嗓子里蹦出来的时候,众人看向王欢的目光,有了变化。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王欢此刻的身份,已经跳出了王应熊名义上的掌控范围,正式成为了李成栋那般的诸侯。

    大明以文制武,无论多大的武将总有文官压在上头,或者有监军太监制衡权利,想要独大,那是不可能的。当然了,到了明末,这制度已经名存实亡,不过要朝廷承认、并且用圣旨的方式予以确认的,并没有多少。

    惠国公李成栋算一个,舟山群岛上的定西候张名振算一个,福建的延平郡王勉强算一个,其余的,如堵胤锡、何腾蛟之流,要么本就是文臣领武职,要么独霸一方,类似山大王一样存在,情况不一而定,但没有一个比得上王欢的圣眷之浓。

    陕西、山西众人已经看清楚了,从此以后,黄河流域、长江以北的大明权臣,定然是王欢一支独大,无人能撼动。南面的局势听说糜烂不堪,永历的态度,看来要抱王欢大腿了。

    山西义军的愈加积极起来,除了原本汾州会盟的成员,这几日,又有大大小小的各方势力投靠过来,甚至各地镇守清军也有人揭竿反正,打着大明义臣的名义向王欢递降表表忠心。

    凉国公的名号,已经伴着暴雨,传遍了四面八方。

    “快回去休息,有热汤等着你们,都喝一碗,不要着凉生病。”王欢不断叮嘱着,拍拍从身边经过的兵卒的肩膀,替他们系紧蓑衣的带子,勉励着鼓舞着,好似家长在关怀辛苦工作的孩子。

    此刻在雨中,看着跟自己一样站在泥泞里,满身泥浆的公爷,每一个士兵的心里都暖洋洋的,夔州老兵还好,毕竟长久以来王欢的作风就是这样,而一些新招的兵或是跟着守关的义军,都受宠若惊,差点跪在了泥地里,痛哭流涕、激动不已,那一刻让他们为王欢去死都愿意。

    这可是国公啊,竟然跟我们嘘寒问暖,这份恩情,如何得报?

    这时代的底层人民,心灵就是这么简单,你对他好,他就为你尽心做事,你对他的家人好,他就可以把命给你。

    王欢笑着送他们进城,当城外好不容易清静下来,他踏着泥浆,顺着城外壕沟间的通道,往外走去。

    每一处沟堑的宽度、每一架拒马摆放的位置,他都要看一看,审视是否合理,防御力量是否可以发挥到最大,夜晚的雨夜并不便于巡视,但他依然一丝不苟的察看着。

    “时间不多了,耽搁不起了。”王欢边走边说,对劝他回去的马万年道:“鞑子就在山那边,随时都可以打过来,不赶快准备就绪,我放心不下。”

    灯在雨中摇曳,橘黄色的光好似风中一处微弱的萤火,一行人来到壕沟的最前沿,这里距身后的关墙,已经前出了两里多地,开阔的平原就在眼前的雨幕中延伸,一直漫向朦胧的雨雾深处。

    在这里停留了片刻,一阵微微的大地颤动由远及近,马万年目光一厉,一招手,十余个卫队成员冲上前去,端起了摧山弩。

    片刻后,马蹄声骤起,四个身影从雨帘里破水而出,如黑暗里奔出的夜叉,带着血腥味溅起水花,出现在王欢眼前,黑色的蓑衣和白色的甲胄,在泥水中跟夜色混在一起,隐藏了凛然的杀气。

    这队斥候看到前面有人,减慢了速度,到了近前,借着灯火看清了是谁,立刻滚鞍下马,单膝跪在泥浆中行了礼。

    王欢从让开的亲卫中走出,让斥候们起身,看了看人数,问道:“怎么少了一个?”

    夔州斥候五人一组,集体行动,此刻只回来四个,数目不对。

    斥候领头的人恭敬答道:“路上碰上鞑子游骑,斗了一阵,断后的兄弟折了。”

    斥候游斗,生死平常,王欢沉默了一下,看到了挂在马脖子上的两个人头。

    斥候队长顺着王欢的目光看过去,语带自豪的又说:“我们杀了两个落单的,都是真鞑子,赚回来了,罗兄弟死的值了。”

    那挂着人头瞪眼怒容,鼠尾辫被绳子穿了,血淋淋的格外狰狞,站在雨中的斥候也有人带伤,压抑的喘息声隐隐伴着雨声传来,小范围的放对更加残酷,并不比几千上万人的征战来得轻松。

    王欢又问了两个问题,斥候答了,王欢就让他们赶紧入关休整,自己则停留了片刻,也回去了。

    清军前锋刘泽清带的两万汉军,从北直隶高洪口过忻州,率先疾进至石岭关以北五十里的红泉寨,扎营山中,等候清军大队。

    多尔衮亲征的大军,从笼罩着整个晋中群山的漫天大雨里,露出了锋芒。

    (本章完)

第435章 无声() 
“诸公,太原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王欢站起,在屋子中间团团一揖,面带笑容的诚恳说道:“皇上的旨意里,也点名本公主持山西大局,既然圣意如此,本公也不推辞,刚才的布置,有劳韩大人和虞将军牵头,众位配合,以成大事!”

    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冒起来,从椅子上站起的人纷纷回应着:“下官(末将)本分,理当如此!”

    “公爷在此间顶住鞑子大军,我等如果连太原都看不住,也不用混了,日后在朝堂上也无颜站班。”

    “请公爷放心,太原连一只耗子也逃不出来,困死那帮狗娘养的!”

    “韩大人和虞将军众望所归,有公爷遥指,两位大人领头,晋中定然稳如泰山,我大明有公爷这般肱骨能臣,中兴在即啊!”

    或粗鄙无礼,或文言皱皱的话此起彼伏,众人争先恐后的表着心意,生怕落了人后。

    韩昭宣和虞胤两人,也站在王欢身边笑意涟涟的向挂着知府、总兵、参将等各种衔头的一众义军首领拱手,说着应景话儿,得王欢这么一提携,这意思还不清楚?日后一旦山西安定,一文一武即将山西收入二人囊中,起码布政使和都指挥使的职位跑不了的。

    “不过丑话还是要讲的,行军打仗,讲究一个令行禁止,无法不成方圆,各位虽然都是大明忠臣,这规矩还是必须得立起来,今日既然本国公授命与韩、虞两位,此后如果有人不尊韩大人和虞将军号令,或是阳奉阴违,就是乱我军法,论罪当诛!”王欢话头一转,变戏法般把笑脸收起来,换上一副铁板样的表情:“正值多事之秋,望诸位以大事为重,私利过往,都且放到一边,千万别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这么做,对谁都不好!”

    似笑非笑的面容下,暴露着一颗铁石样的心,“敢玩花样就弄死你”的字面意思虽没有说明白,却人人都懂。

    场面错愕了一下,和谐的气氛尴尬的静了下来。

    王欢悠然扫视全场,目光所及,仿佛割草机扫过一样,被他看上的脑袋都低了下去。

    “不过本公思量,大家都是誓言效忠朝廷的忠义之士,想必无人会两面三刀,应该是本公多虑了。”他打破短暂的沉寂,笑道:“各位说是不是啊?”

    韩昭宣心灵通透,立刻会意:“对、对、对,国公说得极是,诸位,都表个态吧。”

    冷汗从不少人的脊梁上冒起,要说私心,人人都有,这等乱战,大家心里都有小九九,王欢这句话,不似威胁,胜似威胁,如果表现不好,被他盯上,秋后算账,勿言言之不预也!

    联想到进来这里时,外面那惊人的一幕,众人不禁胆战心惊,夏日的雨夜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是极!如果有人敢违抗公爷的命令,乃大义之公敌,人人得而诛之!我李某人第一个不放过他!”

    “对!算上我陈雪松一个!”

    “汾州会盟,就定了凉国公总揽山西一应事物的调子,如今皇上诏书又至,更是实至名归,没有二话,大家应当同心协力,共铺国公爷!”

    闹嚷嚷的表态再次响起,这次比刚刚的气氛更加热烈,大家纷纷表示,要抛弃私心杂念,团结在以凉国公为核心的领导集体周围,共谋发展,一齐出力,为了大明的明天贡献力量。

    会议在友好的氛围中结束,众人欢声笑语,互道珍重,考虑到太原等地事物繁多,石岭关又面临大战,千头万绪,大家都有事情做,就不耽搁了,吃了一杯酒,用罢午饭,众人就要告辞。

    从关城内的署衙中出来,必须得经过外面的校场,校场很大,除了守关将士操练所用,还可以囤积物资,不过此刻大雨倾盆,自然是没有物资放到这里的。

    大家顺着屋檐下的长廊走向外面,各自的亲兵上来给自家头领递上蓑衣斗笠,头领们低着头系好带子,穿上蓑衣,不少文官目光慌乱的回避着校场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们感到畏惧的东西存在一样。

    而武将们则心头拔凉,唉声叹气又意兴阑珊,望向校场的眼睛透着羡慕嫉妒的光芒,一些人看看那边,又看看畏畏缩缩的自家亲兵,把头乱摇,恨铁不成钢的把脚踏得砰砰响,上马就走。

    校场上,雨势滂沱,龙王爷得了重感冒,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下了五六天的大雨,没有一丝停顿的迹象,反而愈发大了几分。

    “这雨好大,黄河怕是又要决堤了。”韩昭宣站在王欢身后,目光炯炯,嘴上说着黄河,眼睛却看着校场。

    云是黑的,雨滴降下,落在黄色的泥土地上,腾起灰蒙蒙的浅色雾气,整个校场都笼罩在蒙蒙雨雾里,这天气,没人会愿意站在雨里去。

    一片白色的磐石铺在校场上,任雨打风吹,巍然不动,如林的长枪、偶尔喷出鼻息的战马,提醒着看到它们的人,这里的,不是石头,而是夔州战兵。

    横成排竖成列,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一个坑,魔鬼般的训练打下的队列基础、铁面无情的军法造就出来的军队站在大雨中,标枪一样的身姿让人产生了错觉,仿佛屋檐外面下的不是狂风暴雨,而是杨柳春风。

    刚刚进去时,义军首领们就看到夔州军在列阵,那份风雨无阻视暴雨如无物的模样,看懂兵的人暗暗心惊,联想到自己,如果把手下那帮人拉出去淋雨,恐怕首先就会哗变。

    而夔州军的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无声无息,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除了军官的口令之外,唯有风雨伴随的脚步声。

    这就很可怕了。

    虞胤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王欢身后,作为武将,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如果开口都是一种冒犯。

    “他们应该不会乱来了,起码不会下绊子使坏,虽然还不能做到令行禁止,但原本就不要指望他们过多,太原的事情,就落在你们身上了。”王欢淡然道,韩、虞二人躬身应承,心里踏实了不少。

    王欢走出屋檐,进入雨帘里,前行十余步,来到军阵之前,李廷玉和马新田站在队伍前列,身上的铁甲已经水流如注。

    有亲卫想递上蓑衣,被后面的马万年拦下了。

    韩昭宣和虞胤想跟上去,犹豫了一下,只是与马万年一起走出房檐,站到雨里,却不敢踏前一步。

    王欢身着布袍,片刻间就全身湿透,他却毫不在意,任雨水淋漓,肃容看着白甲军阵。

    无数夔州兵也看着他。

    天地间,雷霆游走,霹雳闪烁,呜咽的风卷过,吹动战士们盔顶的红缨。

    “我夔州军!”王欢举起右臂,振声吼道。

    无数右臂举起,洒开一层水雾。

    “战无不胜!”

    从无数张嘴里喷出的热气,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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