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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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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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379章 潼关很重要() 
三月底的北京城,已然过了严冬,春色回返,绿意窜上了树梢,被雪花压低了的枝头慢慢的发出了些许嫩芽,虽然冷风仍然凛冽,却属于乍暖还寒,比起冷得让人跳脚的冬季,已经很让人欣喜了。

    天色刚亮,紫禁城的东门大开,大队的护军营白巴牙喇兵鱼贯而出,先是两队骑兵铁蹄开路,肃清道路,闲杂人等尽皆回避,大批步卒紧随在后,沿着紫禁城通往北京城东门的长街站成两排,持刀挺枪,兵丁们身上的棉甲钉着铜泡,白色镶红边的颜色在萧瑟的春寒中格外让人觉得肃杀,雪亮的刀枪更是增添了无穷气势,畏畏缩缩的百姓拥挤在护军营的警戒之外,沉默中带有一丝兴奋的围观这壮观的出殡景象。

    良久之后,紫禁城中钟鼓齐鸣,豫亲王多铎的送葬队伍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三十二位引幡人,招摇的旗幡迎风飞舞,一顶万民伞大如车轮。随后来的,是皇室亲王仪仗队,数达八百人,因多铎以军功著称,仪仗中多金瓜银戟,亮光闪闪,间差其中的,还有诸多纸扎、旗号,以显示多铎不同寻常的地位。

    然后就是抬棺的扛夫了,共计六十四人,白衣孝巾,抬着装着多铎尸身的巨大棺木,如一只硕大的甲壳虫,慢慢而行。

    摄政王多尔衮,红着双眼,头上绑着白色孝巾,身着白衣,亲自扶棺而行,诸多贝勒、贝子,跟着他后面,为九王送终,这等待遇,前所未有。

    多铎的棺木前面,还有顺治皇帝亲笔题写的挽联。

    就在昨天晚上,多尔衮下令,抄了一个郡王、两个贝勒的家,抓了人,没收了族籍,以雷霆手段,压制了一场企图针对他的政治行动。

    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小虾米,真正能要他的命的人,还藏在水面下,瞪着眼睛寻他的漏洞,毕竟他还不是皇帝,要想扳倒他,并不是不可能。

    唯有军权和军功,才能让多尔衮的地位更加稳固,通过开疆劽土的战争,来控制所有的精兵强将,手中掌握了能够消灭一切政敌的力量,才能把所有窥视摄政王宝座的人都挡在阶梯下面,而他,才有机会摘下那一步之遥的皇冠。

    那皇冠本来就是应该是我的,多尔衮一边铁青着脸扶棺而行,一边愤懑的想着,如果不是济尔哈朗之流临阵退缩,如果不是两黄旗的精兵没有纳入自己控制,哪里会轮到福临那个小屁孩荣登九五?孝庄皇后倒是对自己不错,但她也是福临的母亲,自己和她之间,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如果两黄旗捏在多尔衮手里,这对孤儿寡母早就被赶到皇太极的昭陵去守墓了。

    越想越怒,最后多尔衮在怒火中决定了一件事,山西的战事必须要尽快结束了,那边拖延得太久,牵制了八旗大部分力量,北京城最窘迫的时候,居然只有三千葛布什贤超哈护军营留守紫禁城,城内城外,再无可靠的军队,这种局面非常危险,一旦有明朝余孽探知了后金不过是外强中干,那么迎接满清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且两白旗长期在外,并不是个好主意,自己的嫡系,还是留在身边的好。

    于公于私,山西都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京浦之侧,岂容叛军作乱,多尔衮的白色孝服下面,就是一套精钢锁子甲,等下葬礼结束,他就会直奔北校场,在那里,大批清军已经集结,等着他率领下,赶赴山西。

    ……

    与北京万里之隔的西安,巡抚衙门内的小院内,王欢同样一声戎装,轻轻叩响了门。

    长平公主迎出来,依然白裙红衫,秀色如故。

    王欢没有进门,站在院子里,按刀而立,春风拂过小院,扬起落叶缤纷。

    白甲配长刀,微风卷大氅,铁盔上红缨轻舞,顾盼间英气四溢。

    两人对视良久,无人开口。王欢来,是觉得此战风险极大,夔州军虽炮坚兵强,但清军精锐却也不是吃素的和尚,当年萨尔浒明朝举国聚兵,强军尽出,却被杀得如丧家犬般血流成河,多员大将身死,从此明军再无可战之兵,有史家言明朝亡于萨尔浒,毁于松山,可见后金八旗战兵军力之强。

    如今有了汉奸辅佐,大批红衣大炮铸造出来,更加如虎添翼,可以说,如今的清军,也许在有了汉军傀儡后很少上阵对战了,但他们的战斗力,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加强了。

    王欢的问题,就在于兵力的薄弱,算上留守夔州许铁柱的火字营,夔州军四个营头不过两万多人,虽然王欢一直坚持质量建军和职业军人,但现在毕竟不是完全的热兵器时代,人少还是吃亏的。

    所以此次救援山西,面对的是以多尔衮为首的后金大部分军力,稍有不慎,即全军覆没,王欢是穿越者,但不是上帝,他完全有可能在一场战斗中被一支流矢射死,或者被一颗跳跃的铁弹砸死,还有可能被一个不知名的清军砍死,战争中死亡如此接近,仿佛就在下一刻就会降临。

    所以他来,是想向长平公主辞行,照理说,长平公主肯嫁给他,就是一场政治婚姻,朱家需要他,他也需要朱家,仅此而已。

    但是此刻不同了,王欢觉得,长平公主与他之间,经过几次长谈,已经不再是隔阂深深的政治盟友,相反的,他能体会到一个少女痛失亲人的痛苦,能感受到那发自肺腑的刻骨仇恨。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和长平是有共同点的。

    武昌道上石头山顶的屠杀,让王欢经常从僵梦中惊起,每一个葬在乱松林里的小和尚,每一个面孔都印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王欢抬起头,望着站在台阶上长平公主,他很镇定,长平很淡然。

    两人就像两个即将分别的老友,没有惊天动地的哭戏,没有生死难舍的依恋,有的,只是眼眸中极为深刻的牵挂,这牵挂埋的极深,常人无法探知。

    “我走了,去山西。”王欢简短的说道:“你且保重,如有命得返,再回来娶你!”

    长平公主点点头,黛眉微扬,轻声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娶不娶都在心里,那仪式俗礼,并不重要。”

    王欢垂头,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愧对这位千里迢迢投奔自己的姑娘,局促得有些茫然。

    长平公主声音又低了几分,续道:“侯爷,我本名朱媺娖,父皇虽将我十六岁时许配人家,但战乱来到,我并未嫁人,故而仍是处子之身,按女制,可以为夫守节。倘若侯爷一去不返,我会斩青丝入空门,为你立灵牌守空闺,百年之后,与你葬在一处,同居一穴,生不能同寝、死也要同棺!”

    声若蚊鸣,却响似雷霆。

    王欢的眼角,突然湿了。

    (本章完)

第380章 潼关与你共存亡() 
蒲州城,在交通靠人腿马蹄的年代,是极为重要的地方,原因无他,地势紧要耳。

    城池紧邻黄河,距城不到十里地,就能看到奔腾咆哮的黄河水,站在河边,遥望对岸,黄河极为重要的渡口蒲津渡和巍然扼守渡口的潼关城赫然入目。

    正因为蒲州城与潼关夹黄河相对,一边属陕西,一边属山西,连接两省的蒲津渡浮桥犹如一条砰然跳动的交通动脉,把两块黄土地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原大明都御史、巡抚宁夏李虞夔,于永历二年年底,聚众上万人,在蒲州起事,骗开城门,杀尽城内清廷官吏,宣布反正归明,设官署,立义旗,并一股作气,劝说清廷潼关守将同时反正,把这处掐着三省脖子的紧要隘口,纳入了明廷手里。

    李虞夔年近六十,为官清廉,造福一方,后因朝廷党争,被恶意弹劾,被迫辞官归田,在乡里造桥修路,施粥济世,故而名望极高,当他登高竖旗,杀官反正后,一时应者云集,挥袖蔽日。

    他散尽家财,令儿子李弘打造兵器,设立军制,据蒲州城而自立,又令女婿王成龙接管潼关,整顿军备,以图将来。

    他时刻关注着山西局势,随时准备北上抗清,不过李虞夔深知自己力量有限,由造反的农民组成的军队面对地方上的伪军时还能靠人数碾压,但当真正碰上满清的正规军时,不可能抵得住的,唯有纵横联合,找大腿抱一抱。

    摆在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是向姜瓖靠拢,一齐抱团取暖,不过姜瓖对他派去的使者表达了反对意见,姜瓖认为,把山西外围的义军聚拢大同,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此一来,清军完全可以好整以待的重兵围困大同,大同一破满盘皆输,不如散于四方,骚扰破坏,让清军不得安生。

    而第二条路,就是向陕西求援,李虞夔地处要道,消息灵通,西安城破、吴三桂远遁洛阳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时他还没有剪辫子造反呢。

    于是姜瓖的路一断,他就立马向王欢派出了自己的儿子李弘,奉上潼关地图,表达了渴望王师的强烈愿望。

    等了几个月之后,王欢终于回信了,内容很简短,大意是,大明平凉候、川陕总兵王欢,将奉圣旨出兵山西,请李虞夔做好准备。

    李虞夔很高兴,因为今年以来,伴随着姜建勋在太原军事行动的失败,敬瑾亲王尼堪的蒙古骑兵已经开始在蒲州附近出没,好几次和他派出的哨骑发生小规模的厮杀,蒲州兵很不幸的全部失败,无人生还。

    再远一点,河南境内的反清起义也被吴三桂三下五除二的消灭了干净,洛阳城头高杆上悬挂的首级听说有几千个,平西王正在磨刀赫赫,准备窥视潼关。

    这千钧一发之际,陕西明军终于来了,有如黑夜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让李虞夔的心一下安稳起来。

    大明平凉候王欢,这个名字早就传遍了黄河两岸,听说这人面目狰狞、虎背熊腰,能生撕狮虎、活吞牛羊,力可开碑裂石,刀剑不可近身,总之就差飞天遁地了。

    李虞夔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相信这些江湖传言,但内心也是极为期望的,大明已经懦弱了太久,太需要一个岳飞式的英雄来提振民心士气了。

    从这个月月初开始,李虞夔就备好了****的物事,搬到了潼关关城里居住,每天都守在西关关楼上,遥望来路,唯恐大明官军的旗帜出现在天边而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得知。

    四月的黄河,恰逢冰封化水,冬季的枯水期导致河床缩小的面貌正慢慢改观,河边草地发出嫩芽,绿意一片,从陕西来的官道靠着秦岭、倚着黄河,蜿蜒而来,弯弯曲折的路径中,来往客商熙熙不绝,潼关正好夹官道而筑,好似一根丝线中间突兀的打了一个结。

    四月十二日这一天中午时分,李虞夔被亲卫从饭桌边叫了起来,惊喜的得到了大明官军到来的消息,听亲卫说,明军队伍旌旗连天,气势逼人。

    李虞夔是跑着出城的,他刚刚在关城外站定,就瞧见了夔州军的前锋。

    大队的骑兵奔腾而来,亮晃晃的骑枪配上白色的铁甲,如天边飘来的一片云,刺得李虞夔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林字营的骑兵队没有在关城处停留,而是直接从城门进去,从关城内过浮桥,到黄河对岸建立营地。因为要长途跋涉,每个营头的骑兵队都是一人双马,按照战时规制做了加强。

    两千匹马轰隆隆的从眼前经过,骑兵们两人一排、四马并列,整齐有序的打马而过,马儿都是从蒙古新购的健马,膘肥体健,马上骑兵顶盔掼甲,目不斜视,长枪上举,劲弩悬腰,猎猎的旌旗下人马合一,闪闪的枪刃上杀气腾腾,虽无人呐喊,却自有一股逼人的慑人感,避在官道两边看热闹的老百姓,很自觉的无人敢发声,纷纷拜服在地,用恭敬畏惧的眼光偷看。

    马蹄过后,两人一排的整齐步卒队伍开了过来。

    为了这次远征,王欢下了血本,所有的藤甲都已不再使用,夔州兵仗局这些年来,已经能为每一个战兵提供高质量的铁甲,铁甲仿大明最为使用的明光铠制造,王欢加大了胸前和后背两块护甲的面积,仿若两块胸甲,防御性更强,加工难度却反而降低了不少。

    明光铠一套重量约为六十斤,太过沉重,行军时不可穿戴,故而王欢只是把它配发给了步兵队的长枪兵和刀盾兵等近战兵种,同时规定行军不需全套穿戴,只需着胸甲和护裙。不过饶是如此,重量也有三十斤上下,穿上它行军很费力气。

    但是当穿着上了白色漆明光铠的明军出现在李虞夔面前的时候,那仿若天兵下凡的气度,一下子就折服了他,以及他身边的山西兵将。

    夔州军两人一排,队列整齐一直排到极远处,步履声声宛如一人,军靴踏在地面上,比刚刚过去的骑兵马蹄还要震撼,上万人一起踩在黄土地上扬起的烟尘,直冲天际。

    如林的长枪和面面长盾,都是制式装备,标准划一,长达三尺的钩镰枪刃和一人身高相等的盾牌,无一不彰显着夔州军与众不同的军容。

    长枪队和刀盾手之后,是一排排的鸟统手,鸟统手一律身着轻便的锁子甲,头顶铁盔,甲胄同样漆成了白色,一人高的鸟统扛在左肩,右手拿着月牙斧,腰间挂着药筒和弹包,与大明寻常鸟统手大不一样,看得李虞夔等人直砸舌头。

    而步卒之后,又是一队队骑兵,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大队车营跟在后面,不过这些,李虞夔没工夫去看了,因为他见到了万军丛中如此显眼的王欢。

    (本章完)

第381章 一团乱麻() 
王欢骑一匹白马,白色的全套明光铠,红色的大氅裹在肩膀上,配上头盔上红缨飞舞,头盔下面如冠玉,真真英武非凡,偏偏他又身材高大,健硕的肌肉衬托着甲块高高隆起,整个人看上去犹如武神般威武。

    李虞夔不禁暗暗喝了一声彩,心道这平凉候手下果然能人百出,猛将如云,一员小将尚且如此神武,不知还有多少杰出人才为他所用,古人云乱世当出英豪。看来大明朝龙气未尽,有这样一位郭子仪、李靖般的人物出世,当可再续国乍五百年。

    那白甲小将被一群同样白甲鲜明的骑兵护卫着,簇拥着来到李虞夔跟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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