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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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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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谩骂,平常得很。当年阁部史可法守扬州,就为了调停江北四镇间的矛盾带着三百白杆兵入高杰军营,苦口婆心的劝解,才化解了高杰与刘良佐之间刀兵相向的矛盾,维持住南京的防御体系,可想而知在这个年代,军阀间的斗争多么常见。

    郑成功兵多,地盘却小,无力养兵,当然要扩张,郝尚久占着潮州,地肥粮多,郑成功为缺粮所困,向其借粮,两边各为其主,郝尚久当然不肯,一来二去,就交上了手,这是事实。

    不过郑成功有没有说过永历皇帝的坏话,却是假的,郑成功为了明廷,与郑芝龙断绝关系,举旗孤军反清,怎么会公然说皇帝的坏话,

    但是瞿式耜无法反驳,他又没有跟郝尚久一起上阵,怎么反驳。他只能怒目横眉的盯着郝尚久,伸出因气急而发抖的手,遥指着他喝道:“郝总兵,大明社稷,全在此一举,你若为一己私怨、用些虚言假话来蒙骗皇上,可是大明罪人,将来必将万劫不复!”

    郝尚久两眼看着房梁,对瞿式耜的怒喝嗤之以鼻。

    李成栋在一边,嘴角带笑,阴沉沉的道:“瞿首铺,虚言假话,是谁说的还指不定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瞿式耜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李成栋这么急着打郑成功,他是知道的,原因不过是郑成功兵多将广,手下多悍卒,如果归入永历朝,难免会争了李成栋的风头,难以保证李家如今的地位权势,这跟前几个月,李元胤不惜暗杀王欢的原因,是一样的。

    军阀的思路,自私至极,瞿式耜横目看看李成栋,又回头看看仿佛如一群鹌鹑般的文臣队伍,暗叹一声,向永历帝躬身道:“皇上,臣一番心意,都为朝廷安危考虑,郑芝龙虽恶,但其子实为忠臣良将,如果刀兵一开,未免寒天下义士归附之心,这福建,是打不得的,一打,必定先打郑成功。”

    李成栋喝道:“逆臣贼子,如何打不得!”

    瞿式耜毫不退让,事关大明存亡,这个书生倔脾气上来了,将心头对李成栋的畏惧丢到了一边,扭头回去恶狠狠的回道:“郑成功蒙隆武皇帝赐名,不可能是逆臣!”

    两人像两头斗鸡,眼对眼的瞪在一起,彼此都踏前了一步,看架势,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了。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无人敢出言劝解。

    “两位爱卿,且先不要动气。你等忠心,朕甚欣慰,都重重有赏。”一直没怎么作声的永历皇帝,终于开了金口,他坐直了身子,冷面危颜,用一种冰冷的语气,向臣子们说道:“此事朕已有了主意,爱卿且归列吧。”

    (本章完)

第318章 醉霄楼() 
见永历皇帝开了口,李成栋与瞿式耜彼此闷哼一声,退开几步,分别站进文臣武将班中。

    满朝文武都看得很明白,今天二人争论,明着是为了朝哪个方向北伐,暗里面,却是路线之争,李成栋出身流贼,金声恒却是左良玉部将里提拔起来的,两人间在左良玉剿匪时多次见过面,那时候就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敌手,怨恨极大,虽然先后投降过清廷,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如今金声恒反正之后围攻赣州,赣州城坚,急切不能下,李成栋巴不得清军援军一到,将金声恒杀了了事,怎么会巴巴的赶去救援他呢?

    而郑成功在粵闽边界和李成栋的部将起冲突,以李成栋的为人,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借口北伐,向郑成功出一口的想法自然而然,他当然要主张进军福建了。

    而瞿式耜的主张抛开了私人恩怨和官军流贼的出身偏见,一心为公,希望能通过进军江西解金声恒之围,一方面可以与湖广何腾蛟堵胤锡的攻势遥相呼应,另一方面可以与金声恒合兵一处,兵威更壮,到时候从江西攻南京,切断福建浙江与北方联系,福建清军必定慌乱,郑成功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光复全省,如此一来,长江以南尽皆落入明廷之手,与清兵划江相隔,就有了将来重新杀回北方的本钱。

    瞿式耜的主张,是正确的,这明眼人都知道。

    但是,瞿式耜想得太天真了。

    站在这大殿上的一百多人,恐怕能和他一条心的,不会超过五个,明末乱世,人人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皇帝死了好找,投靠一个新主子便是,而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那就不行了。

    从鞑子入关开始,前前后后投降清廷、充当南下马前卒的大明军将,没有上万也有数千,这些人抵抗清军的时候羸弱不堪,除了逃跑怎么本事也没有,一旦变成清军,顷刻间就威猛起来了,打起仗来如狼似虎,杀得南明军队丢盔弃甲,尸横遍野,金声恒和李成栋,就是其中翘楚,当初二人分别攻江西和广东,几乎没有费八旗兵什么功夫,仅凭一己之力就打下了两省,其中李成栋连杀隆武、绍武二帝,将永历皇帝撵得如兔子般东逃西窜,更是军功卓著。

    乱世之中,拳头为大,瞿式耜虽然有广西总兵焦链的支持,但广西军兵跟李成栋比起来,宛如耗子与大象的区别,不值一提。

    所以殿上众臣的心中,虽然心思各异,小算盘各有各的打法,但不约而同的,都倾向于李成栋一边。

    这一点,虽然无人明说,但从窃窃私语的众人眼神和表情上,能很清晰的判断出来,瞿式耜身边,空出了很大的一块地方,众人唯恐站在他身边,就会得罪李成栋一般。

    只有朱天麟、黄奇遇等寥寥二三人,不退反进,靠近瞿式耜身边,跟他一起直着腰板、嗔目横眉的站到一处。

    瞿式耜昂着脑袋,傲然而立,虽然呼应者寥寥,但明末文人的傲骨促使他浑然不惧,我心为国,坦荡无私,又怕什么呢?

    永历皇帝端坐高高的金銮龙椅上,将下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大臣们的表现,当然也看得一清二楚,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瞿式耜的苦心,明白李成栋的私心。

    但又能怎样呢?

    永历皇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去,然后缓缓睁眼,慈眉善目的开口说道:“二位爱卿所言,皆是一心为了朝廷社稷,虽然主张有所差异,却殊途同归,根本上都是为了能复我河山的大计,故而皆是善谋,同为上策。”

    他安抚了一番,然后扬起下巴,向文臣班里喊道:“兵部王爱卿何在?”

    随着他的高喊,一员二品大员闪身而出,恭恭敬敬的站到大殿正中,朗声回道:“微臣在!”

    答应的这人,正是永历朝兵部尚书王化澄。

    永历帝道:“刚才惠国公和瞿学士所言,你可听清楚了?”

    王化澄眼珠子转了转,向站在他前面两边的瞿式耜和李国栋都瞄了一眼,然后躬身答道:“微臣听清楚了。”

    永历帝又看了看瞿式耜和李成栋,瞿式耜昂首而立,一脸的正气,东林党人所特有的顽固性子透过表情一览无余,他看着永历,满面希冀。

    再瞧瞧李成栋,惠国公黑着一张脸,愤懑生气,显然没有想到瞿式耜敢这么直白的跟他硬扳,对于文臣,他极为厌恶,无论当年跟着李自成当流贼还是投身清廷做南下先锋,他的军队杀明朝文官无数,基本上逮着就先敲诈钱财,然后杀人灭口,不留活口。所以此刻,他的眼睛不时的瞟向瞿式耜,杀气腾腾。

    看样子,如果不是永历帝在,李成栋就要当场对瞿式耜动手了。

    永历的脸上,带着笑容,收回目光,向王化澄道:“既然都是善策,那就都用。朕决定,即刻下旨,分兵两路,一路向东,一路向西,建立东西大营,东侧,以瞿首铺为主将,铺以焦链等总兵将官,向江西进军与金声恒合兵一处,攻赣州;西侧,以惠国公为主将,向福建进军,先伐郑氏,后攻福州。两路不分先后,分头并进。由主将审时度势,谋而后动,以夺取南京为本,具体的方略,由兵部拟定,王爱卿,事关朝廷大计,多多用心,与两位主将议定后在呈报给朕!”

    王化澄眼皮一跳,躬身称是,底下的大臣们彼此对视,心头顿时雪亮,皇上这是在和稀泥了。

    瞿式耜乃文臣,不知兵事,如何能当得主将?而且配给他的焦链,手底下不过两三万人,抛开吃空饷的,能有五千战兵就不错了,让他带这点人去赣州死战,不是开玩笑么?

    如此看来,这东路,不过是为了保住瞿式耜颜面的权宜之策,做做样子就得了,真正的杀着,还是放在了西路李成栋那边。

    听到永历的旨意,李成栋面露得色,这道旨意,等于间接同意了他的主张,大军入福建,全盘接受了李成栋教训郑成功的主意。

    瞿式耜面色变得惨白,嘴唇一阵哆嗦,拧眉堆在一起,痛惜之情溢于言表,连身子都颤抖起来,朱天麟和黄奇遇一左一右的伸手要扶他,被他一掌推开,咬牙切齿的悲愤莫名。

    “另外,王爱卿,立刻开出领兵堪合,着上柱国四川招讨使秦良玉、平凉伯川陕总兵王欢,分任定北正副大将军,总督三省阁臣王应熊为粮草转运使,率川陕黔三省军马,东出秦岭,奔陕西河南,与大同姜瓖携手并进,趁东虏混乱之际会师山西,将河东河西连成一片,与我朝廷大军南北遥相呼应,一举驱逐东虏,复我河山!”王化澄正欲返身回到文臣班中,却听永历帝又开口了,而且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听上去,应该是反复考虑才定下的。

    瞿式耜眼前一亮,身子也不抖了,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座上的永历,满脸都是意外。

    李成栋却双目一眯,眸子中精光闪烁,显然也没有意料到,永历帝在宣布了对自己的信任之后,带出了这么一段伏笔。

    (本章完)

第319章 要官要爵() 
肇庆城内最为繁华的十字街上,有一座极为华丽高档的酒楼,名曰“醉霄楼”,楼高三层,建的飞檐反宇、气派华贵,站在最高层的包间中,推窗极目,可俯瞰全城,视野广阔。

    这里有名厨掌勺,菜肴繁多,味道上乘;有美姬唱曲,莺莺燕燕,环肥燕瘦。让客人在品尝佳肴之时,还能享受美人伴唱,美食与美人相得益彰,菜香与体香合二为一,使人顿生春风得意、十里欢场的感觉,所以即使这里是全广东收费最贵的酒楼,也****座无虚席,达官贵人们聚会宴客,最喜欢在这里进行。

    当日散朝之后,晚饭时分,醉霄楼如往常一样,门前人流汹涌,身着锦绣绸衫的富人贵人们进进出出,马车落轿来来往往,小厮们献媚的迎客声、琵琶二胡咿咿呀呀的演奏声、无数人彼此打招呼唱偌的言谈声、女子倚在华服贵人怀里娇滴滴的发嗲声,混杂一起,变成了体现肇庆城无比繁华的交响曲。

    不过与往常略有不同的是,醉霄楼最抢手的三楼,却安静得很,六个偌大的包间有五个空无一人,只有紧靠西侧的一间包房,透过紧闭的房门缝隙,能看到里面有灯火光芒,似乎坐有客人。

    能上这醉霄楼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有不少人来迟了,或者指名要坐三楼的,纷纷骂着街,推开仓皇阻拦的店小二,推推揉揉的硬要上去,口中叫道:“老子不信了,这肇庆城里,有谁还不让人吃饭了!空着桌子不让人上去,这么霸道,莫非是皇上吗?”

    不过这些人,不约而同的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上被赶了下来,哪怕再有权势再有钱财的人,看到冷冰冰的寒着一张脸守在楼梯口的锦衣卫、和他们手中捏着的绣春刀时,全都闭上了嘴,灰溜溜的讪笑着,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锦衣卫啊,谁不知道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正是皇上跟前的宠臣马吉祥,看那几位守门的服色,居然都是千户级别的,可想而知上面吃饭的人都是什么人。

    下面的人在猜测,上面的人,也在猜测。

    三楼那间透着灯火的包房里,梨花木的精巧圆桌边,围坐有三个人。

    瘦削长须的,是首铺瞿式耜,方脸浓眉的,是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祥,而最后一位马脸白须、略显富态的,却是今天在朝堂上面都没有露的三省总督王应熊。

    圆桌上摆满了名菜佳肴,香气扑鼻,令人闻之馋虫出窍,忍不住就要大快朵颐。

    可是这三人,却一点没有吃饭的心思,三双象牙筷子,就搁在晶莹剔透的瓷碗上,动都没有动。

    不止如此,三人不住的从一扇面西打开的窗户中,向外眺望,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事情的发生。

    “来了来了!”马吉祥毕竟年轻一些,目力敏锐,眼尖的看到,肇庆西门处,有一队长长的火把宛如火蛇游动,缓缓的往城外移去,即使隔得这么远,依稀也能辨认出,那是一队骑兵,正在出城,领头的一面大旗上,绣有一个大大的“李”字。

    另外两人闻声站起,一齐向外望去,面目严肃,似乎那条火蛇,跟他们关系很大似的。

    “果然走了,李成栋还真是急不可耐啊,连一晚上都等不了了。”瞿式耜冷笑着把手中折扇往掌心里一拍,哼声道:“流贼本性不改,这是急着去抢地盘啊!”

    马吉祥站在他身边,一脸的义愤填膺,附和道:“如此草莽作风,哪里有朝廷一方大员的样子,瞿大学士说的好,流贼始终是流贼,变不了好人的。”

    瞿式耜瞟他一眼,淡然道:“马指挥不是跟他走得挺近吗,上个月还专程去了广州,就为了给李成栋二房妾室生日送礼,看到的人说礼物很多,足足用了十辆大车来搬运。”

    马吉祥脸都没红一下,面不改色道:“虚与委蛇而已,某奉皇命,监督百官,李成栋贵为国公,掌千军万马,当然也得仔细提防着,这与之交接通好,也是提防的一种方式。”

    瞿式耜和王应熊一起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无耻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也是一种本事。

    看看那队火把出了西门,三人回身,重新落座。

    瞿式耜没有动筷子,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另外两人见他不动,自然也不便动。

    “王总督,你可知皇上密诏宣你入京,为何又不让你入朝,而是在此地让我与马指挥私密见你?”瞿式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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