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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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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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荡下,口吐鲜血而死。

    很少有人能听到接二连三响起的爆炸声,因为几乎所有的清军中军,都在第一声爆炸声中被震裂了耳膜,陷入失聪状态,听不见任何声音。

    五千人的大阵,包裹在硝烟之中,像一座被沙尘暴吞没的城池,崩塌得飞快,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后阵的李懋祖、两翼的余世忠和马蛟麟,还有新化城墙根下的夔州军,都张大着嘴巴,无比恐惧和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难以置信。

    五千人的大阵,就算站着不动,用红衣大炮来轰击,也崩溃得不会如此之快,大炮打出的实心铁疙瘩大不了一打一条线,不会产生如此大面积的杀伤效果。

    整个战场中央,弥漫着漫天的烟雾,硝烟升上天空,遮挡了烈日,太阳的光芒仿佛都被这场爆炸吞没了,更为这场杀戮增添了无尽的恐慌效果。

    夔州军阵里响起一片此起彼伏倒抽冷气的“呲呲”声,纵然身居己方,距离又远,但仍然能够感同身受般的体会到那强劲到极致的冲击波,以及那犹在耳畔的剧烈爆炸声和扑面而来的气浪,每一个人都感到身上冷汗直冒,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光是看着一百多步远处,那些翻滚着腾空的人体组织和满天的鲜血飞溅,已经让这些久经沙场嗜血如水的宿卒们感到一阵阵的心悸,震撼之余,都将充满敬畏的眼神,投向了这一切始作俑者,夔州军的主将,大明平凉伯王欢。

    就连李定国也不例外。

    他不顾有些隐隐作痛的耳膜,敬佩臣服的眼神里,已经崇拜到接近疯狂。

    但是王欢还在咂嘴,捂着耳朵的两手被摇动的脑袋带动着直晃荡,口中不住自语:“准头太差,看来直接在地上挖洞代替发射管的方式太过原始,即无法控制射程也无法保证精准度,还浪费火药,今后回去,得好好改进才是。”

    他又嘴角一咧,看着已然崩溃的清军中军之后,陷入呆滞状态的李懋祖后军,轻蔑的笑道:“上千斤的黑火药,足够炸飞一座城了,还炸不死你们这帮二皮脸吗?”

    旷野上的风轻轻吹过,散去一些烟雾,这个时候,才从里面哭喊着嚎叫着跑出一些跌跌撞撞的人来,这些人已经被吓破了胆,丢盔弃甲狼狈奔逃,如乱了方寸的苍蝇,四面八方的乱窜,一些人昏头昏脑,不辨东西,竟然朝夔州军的方向跑去,跑了一段回过神来发觉不对,又惊慌返身逃走。

    后阵的督阵官,同样也被眼前的异象惊呆了,连自己的本职都忘了执行,愣在原地,放任的任凭散卒溃逃回来,一点不似刚才那般严格执行军纪。

    五千人的中军,除去被炸死的和四散逃走的,奔回李懋祖后阵的余部,约有两千多人,不过这两千人犹如惊弓之鸟,丢掉了兵器惶惶然不知所谓,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后军压阵的李懋祖本阵,还有两千亲兵营,两翼的余世忠和马蛟麟处,各有三千兵,从数量上来说,清军还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王欢取出耳朵里塞着的棉花,拍拍手,示意身边的人也跟着照做,然后发令道:“传令,吹号,伏军尽出!”

    在他身边,有四名背着大号牛角的亲卫,跟着王欢取出了耳朵里的棉花,然后将背负的巨大牛角转至身前,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卖力的吹了起来。

    “呜~~~!!”

    牛角号独有的低沉号声,响砌天际,苍茫如浪花入海,激起回音阵阵。

    李定国催马上前,立在王欢前面数步远的地方,马万年很有默契的带着十余名亲卫随即跟上,将王欢团团围在了中间。

    李定国神色严峻,面沉似水,一双闪亮的眸子发散着慑人的寒芒,冷冷的表情彰显着厮杀前的无情心境。

    他缓缓将手中一杆铁质长枪高高举起,枪尖上的红缨迎风飘扬,有如一团烈火,在肃杀的空气中那么的醒目。

    夔州军将士纷纷策马向中间靠拢,组成了一个更为紧密的横队,长枪平举,一手持枪一手勒缰,与李定国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静静的等待着冲锋那一刻的来临。

    “夔州军,万胜!”李定国从喉咙深处,用全身的力量,迸发出一声吼叫,同时脚下用力,打马缓缓向前。

    “万胜!”无数的回应声冲夔州军每一个将士的嘴里发出,跟着李定国的步伐,按照从中间到两边的顺序,次第向前,组成了一个“人”字形的冲击阵列。

    王欢拉下八瓣铁盔上的铁护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捏紧手中长枪,跟在李定国身后,保持着与他相同的速度,融入阵列之中向前催马缓行。

    李定国的马跑在最前面,他的速度控制着整个阵列的速度,只见他双目紧盯着前面烟雾中若隐若现的清军后阵,单手控缰,双腿控马,慢慢的加快马速,由缓步前行,变为加速奔跑。

    两翼的清军,立刻发现了夔州军的异动,马上明白过来,明军这是要正面冲击李懋祖的后阵了。

    但又能如何呢?余世忠和马蛟麟都是步卒,原本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守牢侧翼,不给明军逃走的空间,没有让他们主动出击的预案,此刻事到临头,两条腿无论如何都跑不过四条腿的。

    夔州军的白甲在黑色的烟雾中化作一条蛟龙,穿云破雾,直捣黄龙,从炸药包爆炸所形成的尸山血海中经过,直扑李懋祖!

    千匹战马四蹄翻飞,蹄声隆隆号角连天,似一柄利剑,斩向清军后阵。

    李懋祖此时已经恢复过来,明军的动静当然也看在眼里,他的两眼血红,满是不服。

    “本抚乃文武双全,百战百胜,岂能被一股不知名的杂兵所败!”李懋祖咬牙切齿,不住挥舞着手中宝剑,呵斥着身边亲兵不得惊慌,排阵御敌。

    “你骑兵又如何?本抚亲兵都是精锐,只要队形不散,你就吃不掉我,待两翼援兵汇合过来,人数比你多出几倍,更不能奈何我也。”李懋祖心中恨恨的暗道:“虽然我现在追不上你,不过等北门处的本抚骑兵赶过来,两下夹攻,谅这伙明军也逃不出掉!”

    在他的督促下,他的亲兵营果然悍勇,迎着炸雷般的马蹄声夷然不惧,视死如归般的整齐排列成方阵,长枪手在前,弓手在后,好整以待的等着夔州军冲过来。

    李懋祖身居中间,在重重保护之下紧盯着冲阵的夔州军,牙关紧咬,这场仗,他已经失了先手,损失惨重,如果不能拿下来,就什么都完了。

    他也不想什么马匹了,脑子里唯有一个念头,就是宰了这群天杀的明军,为失去的五千精兵祭魂。

    明军马速渐起,数百步远的距离,足够加速到马匹全速奔驰的速度上来,也能最大限度的发挥骑兵冲击力巨大的优势。

    清军阵中,弓手们已经瞄着逼近的明军,将短梢弓斜着举起,准备抛射一波。

    恰在此时,在清军后阵另外一侧地面上,也颤抖起来。

    那是千匹健马踏地所形成的地震。

    李懋祖惊疑的扭头回去,他的瞳孔中,立刻反射出一股冲天的烟尘和一排黑压压的骑兵线。

    “后面,后面也有明军骑兵!”已经有清兵高声惊呼起来,顿时让整个方阵的士兵都惊慌起来,纷纷扭头向后看去。

    在清军后阵的正后方,一队白甲明军从一片树林间冒出,几乎在号角响起的同时,与新化城下的明军同时发起了冲锋,因为清军的注意力都被正面的明军吸引,居然无人发现后面也有明军露头,直到此时马匹速度起来了,声势巨大,才惊觉过来。

    两翼的余世忠和马蛟麟,无奈的看着后阵被一前一后两股明军骑兵夹击,面色惨白的手足无措,他们想帮忙也来不及了,李懋祖的败局,无人能解。

    (本章完)

第294章 攻山() 
刘云带着两千骑兵,从李懋祖的后面突然出现,如鬼魅般打得清军措手不及,因为防备正面明军的关系,清军的方阵以前方长兵器为主,后面的,基本都是弓手。

    骑兵的冲刺速度,快得惊人,要想重新布阵,已然来不及了。

    “长枪手!长枪手和盾手分一半转向!”李懋祖急了,催马转着圈儿,两头看着,嘴里拼命的叫喊着:“弓手射箭!射箭!”

    弓手们茫茫然,举着弓箭不知该朝那一边射,仓促间一些稀稀拉拉的狼牙箭飞了出去,飘飘忽忽的没有多少准头,哪里能够阻挡夔州军精骑的冲锋。

    近距离面对骑兵,感受那撼动大地的冲击力和震慑的视觉效果,并不是常人能抵御的,清兵虽然军纪森严,但在生死关头,原本明军的劣根性还是清晰的显露出来。

    不知是谁第一个丢掉手中兵器,头也不回的脱离军阵,朝着两侧的旷野亡命逃去,立刻就带动了第二个、第三个人跟上,短短数息间,如被狼群袭击的受惊羊群,更多的人开始溃散逃跑,

    “稳住、稳住!”李懋祖大声喝骂:“散开只会死的更快,聚在一处才有活路!军法官!军法官!执行军法!”

    他叫了半天,身边的亲兵才仓皇回答他:“大人,军法官已经逃了!”

    李懋祖闻声望去,看到了自己亲信的军法官,果然骑在一匹马上,缩着脑袋跑在了溃逃散兵的最前面。

    而自己的方阵,就像一块被流水冲洗的沙塔,不断缩小崩溃,除了紧紧围拢在身边的一小撮亲兵,已经不成形状。

    从新化城下冲来的明军已经到了清军跟前,“人”字形尖端的李定国,左手持一块护身的圆盾,右手紧握长枪,双腿控马,凭借高超的骑术,精确从清军方阵中选择了一处因为溃兵逃散而露出的缺口,纵马突入。

    这一处的清军,一部分已经逃走,一部分正在回头,混乱不堪,是整个方阵中,最为薄弱的地方。

    长枪是夔州军标准的钩镰枪,枪尖横叉锋利无比,李定国左手挥盾格开一柄从左边刺过来的长矛,右手长枪变枪为刀,斜着轻轻一拉,枪刃飞快的从右边一名清兵的脖颈间划过,飙起一蓬血雾,胯下健马如撞城锤一般,将两名来不及避开的清兵迎头撞开,两人口吐鲜血,眼看是不活了。

    身后的骑兵紧跟而上,如洪流漫过河滩,白色的白甲兵在一片青色甲胄的清兵群中劈波斩浪,将摇摇欲坠的方阵,生生冲开了一道裂口,拦腰劈为两段。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刘云领着一千骑兵,选择了沿着清军军阵的边缘擦过,将手中的摧山弩平端,隔着十步远的距离,将一蓬蓬箭矢漫射而去。

    骑射准头不高,威吓大过杀伤,射出去的箭矢,大部分都射到了天上,并没有射倒多少人,却在清军中,造成了巨大混乱。

    本就乱做一团的清军后阵,在一前一后两队骑兵冲击下,彻底的崩塌瓦解,李懋祖喊破了喉咙,也无力回天。

    两千骑兵冲击两千步卒,本就没有悬念,清兵在旷野上四散奔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像巢穴被毁的蚂蚁,到处都是。

    李定国和刘云,不约而同在透阵而出后,领着骑兵们在野地里拐了一个弯,又兜了回来,如两把有力的铁钳子,狠狠的击向了溃散的清兵。

    一边倒的屠杀。

    白甲明军们肆意追赶着,甚至有些悠闲的从身后赶上,用长枪刺杀着一个个清兵的后心,敢有转身抵抗的,往往被数骑明军耍猴般从身边掠过,轮番用长枪攒刺,落得个血洞成堆的下场。

    李懋祖被十余个亲兵簇拥在中间,拼命的打马奔逃,他有些恍惚,惊觉眼前的景象何其熟悉,这不是明军经常被清军追逐砍杀的情景吗?怎么转换了门庭,还是上演了相同的一幕。

    当明军的时候,清军来了,自己被追得差点没了命,临阵投降才活了下来,还因祸得福,得到八旗贵人们的赏识,得以身居高位,如今成了清军,为何又被明军追杀了,这不合理啊!

    最气不过的,是这场仗败得莫名其妙,那些从地下蹦出来的会炸的包裹,前所未见,明明自己算无遗漏,不可能会输的一战,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败了。

    “大人小心!快从这边走!”

    一声急促的喝叫,将李懋祖拉回到战场上,他惊抬头,只见一队白甲骑兵,正绕着一个圈子,一边追杀着像野狗一样逃跑的清兵步卒,一边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亲兵们急忙调转方向,裹着李懋祖转向奔去,但因为前面奔跑着许多清军步卒,堵着去路,马无法跑快,亲兵们惶急的用兵器拍打驱赶着,口中大声叫骂:“快闪开!让大人先走!”

    奔逃的散兵中,李懋祖等一群聚在一起的骑马者如此醒目,想不惹人注意都难,李懋祖还穿着一套完整的山文甲,璀璨生辉,加上亲兵们口称的“大人”,立刻引起了后面追赶的夔州兵注意。

    “大人?”刘云兴奋起来,双腿猛击马腹,举枪高喊:“儿郎们,随我擒此贼酋!”

    刘云的马是李定国从大西军中带过来的西凉健马,比李懋祖的湖广马要高大许多,长于短距离冲刺,虽及不上湖广马耐力强劲和秉性坚韧,但在作战时,速度快的西凉马要有利得多。

    加上溃兵挡道,在很短的时间里,刘云就追上了李懋祖。

    摧山弩射杀了几个敢于转身迎战的悍卒后,护在李懋祖身边的亲兵立刻散了,剩下广西巡抚孤身一人,在白甲夔州兵团团围困下匹马单身,独自面对数十柄长枪。

    “下马受降,可饶你不死!”刘云傲然横身立马,拦在李懋祖身前,手中长枪遥指他的咽喉。

    李懋祖身陷重围,突围无望,心知无路可活,竟然镇定下来,面露凄然之色,手握宝剑,高举过头,昂然道:“本官乃大清广西巡抚,尔等不得无礼!”

    刘云一愣,惊奇的顾左右道:“这人降了鞑子,居然还如此趾高气昂,当真不知羞耻二字如何写吗?”

    李懋祖不屑一顾,哼声道:“羞耻?为官不能一展平生抱负,混迹于奸宦当道的混账朝廷,那才叫羞耻,竖子无礼!可是明军主将?”

    刘云皱眉喝道:“你娘的,走投无路还这么嚣张,爷爷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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