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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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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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官一直盯着装车的过程,这时候才转身向孟乔芳一揖,用掩藏在护脖下的嘴巴说道:“总督大人勿忧,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只要按照计划行事,明狗定然会上当,八旗强军在此,可一战而歼之,从此后,关中至汉中的官道,皆成坦途!”

    孟乔芳眼睛眨了眨,又看向了身边另一侧的一员老将,却是玛喇希。

    玛喇希筹措满志,信心满怀,微笑着向孟乔芳道:“正是,总督大人放心,有我玛喇希亲自护送,除非那伙明狗请来了萨满大神,否则定教他们有来无回,有死无生!”

    在三人身后,足足六千人的清军阵列整齐排成方阵,旌旗招摇,刀枪林立,人披甲马配鞍,杀气冲天!

    感受到那股百战强军的凛然气势,孟乔芳心中一定,这才挤出了一丝笑意,向玛喇希拱手道:“是啊是啊,额真大人亲自上阵,战无不胜,智计百出,是本督多虑了。”

    玛喇希笑道:“此行之计,名曰以假乱真,假戏真做,乃本将思虑良久之后,才定下的,这里装载的粮车,并不急着出发,等到明日夜间明月高挂、人畜安歇后,趁着无人时再悄然出城,借道子午谷,神不知鬼不觉,谅那明军狡猾如狐,也不得而知,如此,则粮草安稳无忧。”

    孟乔芳赔笑一阵,知他有下文,耐着性子不说话等着。

    果然,玛喇希仿佛手中有一把羽扇一样,挥舞着手臂,笑着指向向院子里排列着的另外一列长长的马车队道:“而这队车马,将在明日里早间,大街上人流如织时,大张旗鼓的从城中开出,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安定门出城,顺着官道大摇大摆西去陈仓道,按照原本的官道西行。”

    孟乔芳面色一变,脱口而出道:“额真大人,子午谷道路难行,粮车大队不易通行,且此路多深山幽谷,极易埋伏军马,恐怕不妥。”

    他瞄一眼停在远处的另一队马车,又道:“这些车马上面装的,都不是粮草,却看上去又是重载,不知装的何物?”

    玛喇希闻言却哈哈大笑,面露得色,嘴边的小胡子一翘一翘,朝着孟乔芳神秘悄声道:“大人,正如本将刚才所说,此计乃以假乱真,这车上装的,都是石头!”

    “石头?”孟乔芳一惊,略略一思量,顿时恍然大悟,压低声音叫道:“莫非……大人所说的,是要以这批假的粮车,铺以重兵,引诱明军现身劫粮,然后一网打尽,而真正的粮车,则趁机从子午谷出山,运往汉中?”

    “正是如此!”玛喇希得意的把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摸了又摸:“总督大人,有六千精兵随行,这趟差事,就怕明狗不来,只要他来了,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哈哈哈!”

    玛喇希彻底放心了,前几次明军劫粮,都是在陈仓道上动的手,原因是此道好走,清军运粮都是走的这条道,如今按照玛喇希的盘算,用假的粮车依然走陈仓道,真的粮车走子午谷,双管齐下,就算明军不上当,看到重兵护送的假粮车远遁而不敢近,那么真的粮车也能稳妥的运到汉中。

    如此一来,就算灭不了这股明军,也起码保证了此次运粮的安全,果然好计策。

    孟乔芳衷心的竖起了大拇指,奉承道:“果然妙计,大人久经沙场,才有如此高招,佩服,佩服!”

    玛喇希咧着嘴巴,得意得都快把下巴掉到地上了。

    两人彼此吹捧,笑声嘹亮,却忽视了,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一员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将官,并未参与到二人的谈话中去,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两队车马,微微眯起的双眼中,满是炙热的光芒,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洋溢在光彩中。

    (本章完)

第258章 劫粮劫粮() 
第二天上午,一队队长长的车队从西安官仓中开出,车队内车马数以千计,沿着官仓通往安定门的长街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每辆车上都有两三个身着麻衣的车夫搬运随车,车上还挂着旗帜,写着“军粮”“奉旨押运”等大字,而与之随行的,还有两千名顶盔掼甲的八旗军士,长矛劲弓配上纠纠武威,气势非凡。

    此时正值街上人多的时候,百姓们都有凑热闹的天性,看到这番盛况,街道两侧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饶有兴致的瞧着从面前通过的兵丁车马,议论纷纷,言辞间都在推测这些粮车运往哪里,此时西安剃发令已经彻底落实,满街都是一片前面光头后面留着鼠尾辫的脑袋,看上去整齐一致,煞是壮观。

    苏勒骑在马上,行进在队伍前头,依旧是全身甲胄包裹,用露在外面的眼睛冷眼打量着一切,表情木然,心中却是极为期待。

    “来吧,隐藏在百姓中的奸细们,赶快把粮车出城的消息传回去吧,让那伙明军以为又是一群肥羊来了,现身劫粮吧。”

    苏勒默念着,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想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不知是否因为心中所想,他瞧谁都像奸细,大街上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汉人站在那里,虽然剃着跟自己一样的发型,但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极想冲上去,抓住他们的衣襟,喝问一声:“说!你是不是明狗的探子?!”

    苏勒极力压下心中的冲动,纵马领着队伍,缓缓出城,粮车队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全部走出城门,在官道上延伸出去好几里路,排在头里的苏勒已经到了五里亭,尾端才刚出安定门。

    队伍路过城门外的一个大车店时,店里的几个伙计点头哈腰的在门口恭敬致意,这几个人很有特色,要吗头上长有癞子,要么像和尚一样留着光头,总之没有一人留着鼠尾辫。

    这几个伙计一直守在门外,弯着腰目送车队远去,他们还架着一个木桶,桶里盛满清水,还有几个木瓢飘在桶面上,路过的车队人等,有觉得口渴的,都可以去喝上几口,灌满水囊,毕竟西北路上,找水可是不容易的。

    有不少人顺道去喝了水,灌了水囊,口中都夸赞这家店懂事好客,就连严肃的苏勒,也令亲兵去灌了一羊皮袋的水,以便路上备用,不过大家嫌那长癞子的伙计恶心,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甚至有脾气不好的旗丁,直接粗声将他呵斥开来,那伙计也不动怒,笑呵呵的走到一边,来来回回的提着水桶添水,毫无不恭顺的样子。

    等到车队逐渐远去,慢慢化为远处官道尽头上的一个黑点后,仍然守在大车店门口的几人看看来路,确认再没有车马过来了,才左右望望,抬起水桶收起瓜瓢,进了大车店院里去,将桶子朝院里随意一丢,一起进了一间屋子,关上了门。

    那生满了癞子的伙计长得高大,进屋之后,嫌弃般的将头上那些流着脓水的疮疤一抹,用水一冲,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一个正常的光头,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真舒服,这头假扮得真难受!”

    旁边的人笑道:“陈头儿,劝你也不听,早就跟你说不要弄那么恶心的东西,现在知道了吧?”

    弄了一头浓疮的伙计,竟然是夔州军密探队陈相,他一边把残留的一些臭不可闻的脓液洗去,一边晒然道:“你们懂什么?我弄这些,认得我长像的人远远的闻到气味,就会避开我,就不能近身认出我来,这样可保得平安,免去风险,虽然臭点脏点,却能稳妥无误,性命与干净,你们选哪一个?”

    众伙计又是一阵哄笑:“陈头总是有理的。”

    陈相净了面,坐在屋中桌子边,肃容发问道:“闲话莫说,你们刚才,谁看到车队中有咱们的人吗?”

    伙计们已经收起嘻嘻哈哈的面目,纷纷摇头认真答道:“没有,小的们前前后后都看清楚了,咱们被征去的车马人手,没有一个在其中的。”

    “小的也没有看到。”

    “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眼睛,如果有咱们的人在里面,一定不会错过。”

    大家这么一说,都觉得奇怪,陈相皱眉思索道:“西安运粮到汉中,被大人接连烧了三批,化为木炭,现在车马根本不够,城内外的大车店,这次都被征讨一空,我们也送去了近五十辆车马,连带赶车的车夫,如果不用于运粮,会让我们的人干什么去呢?”

    伙计中一个长像稳重的,凝神想了想,出声道:“陈头,还有啊,这车队颇为奇怪,与众不同。”

    “哦?”陈相眼神里光芒一闪,转脸看过去:“何处不同?”

    “小的出身大车店,打小就在这行当里求食,但凡装车运输,没有小的不知道的,这粮食上车,因为体积关系,都是满满的一车,高高冒尖,车辙压在泥地上,深而有形,但刚才鞑子押运的那一批,却有所不同。”那伙计说道:“车上虽被苫布覆盖,无法看见里面的东西,但从外观看,货物并不多,堆放也不高大,车辙却同样深彻,绝对不似粮食那般,所以小的觉得,这车上装的,定然不是草料粮食,而是另有他物。”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有人脱口问道:“你是说,鞑子车上不是装的粮草?但车上遍插粮旗,所为为何?”

    大家互相看了看,顿时觉得事情有异。

    陈相站起身来,喝道:“你敢肯定吗?”

    那伙计一脸认真相,无比断然的答道:“小的如果看错了,陈头你砍了我脑袋!”

    陈相听了,点点头,在屋中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站定,看向众人,决然道:“此事有诈!鞑子用粮车大张旗鼓出城,却又装的不是粮草,这等欲盖弥彰的手段,除了引大人出兵诱战外,别无他意!”

    众人又是一惊,陈相所说,的确合情合理,鞑子不会没事拉着假粮车到汉中去敷衍豪格,如果是真要送什么其他物事,一则不会这么大量,二则更不用以送粮的名义,因为谁都知道,明军就是来断其粮道的,粮车最不安全。

    这么一来,陈相得出的结论,也就顺理成章了。

    陈相笑着拍了拍长像稳重的伙计几下肩膀,赞道:“莫老头,你能识破鞑子诡计,立有大功,免去了大人一场血战,我记下了,回去论功行赏。”

    (本章完)

第259章 白巴牙喇兵的武技() 
叫做莫老头的稳重伙计得了表扬,喜出望外,积极性高涨,赶忙鞠躬谢恩,然后抬起头来,献计道:“陈头,鞑子这趟明里的车队有诈,但咱们的人车总不会是被叫去喝茶吧,一定有所用途,这明里的没有,那暗中的……”

    他伸出一只手,用两根指头做了个蹑手蹑脚的手势,众人都是精细人,一看就心中雪亮,陈相笑着道:“不错,我们想的一样,白天过的是假货,那么真的呢,就一定是夜里过了。”

    他鼻孔中哼了一声,重重的一掌拍在桌面上,震起一片灰尘,口中低吼道:“鞑子长了脑子,开始耍花样玩计谋了,他们不知道,用计我们汉人才是祖宗!看了部《三国演义》就学汉家用智,贻笑大方啊。”

    莫老头也附声笑道:“陈头,那我们怎么做?”

    陈相咧咧嘴,晒然道:“还能怎么做?去,都去休息睡觉,养足精神,我来值第一班,每过两个时辰换人,每班两个人,守在大门口盯着官道,都把招子放亮了,发现清军出城,甭管是不是粮车,都把老子喊醒了!”

    众人在笑声中,纷纷答应着。

    一天无话,大车店大门敞开着,正对着从城门处延伸而来的官道,两个闲汉坐在凳子上,敞胸露怀,抠着脚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牛打屁,懒洋洋的没个正经样子,就连用一根长竿立在门头上的招牌旗幡,也有气无力的垂调调的耷拉着,过往的人见了,都觉得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大车店,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只是他们没有发觉,坐在门口的人,隔几个时辰,就换上两个,而这两人,看似无精打采哈欠连天,却在官道上每逢车马过路时,都会目露精光的看过去,警惕的审视着车上装载的货物和赶车的人。

    一直到了晚间,月上中天,官道上没了人迹,大车店才关了门,不过那门留了一道缝隙,仍然有四只眼睛从门缝里往外张望着。

    而陈相,在下午换岗后就回去睡觉,二更时醒了一次,到门口转了一圈,询问值班的人没有反常情况后,又回去睡觉了。

    寂静持续到了三更天,安定门上突然点起了好几处灯笼,守门官兵在城门处放出了骑马哨探,在附近搜查了一片,幸好大车店的伙计躲在门内,没有作声,哨骑没有发现门内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在窥视,转了一圈就奔回去,然后过不多时,城门大开,一队比白天的车队还要庞大一些的车队,鱼贯而出。

    领头的,正是玛喇希,他手提长刀,身穿里外两层甲胄,精神抖擞的打马走在头前,身后跟着白巴牙喇护兵,陕西总督孟乔芳陪送在身侧。

    “大人,本督就送到这里,还请大人多多保重。”孟乔芳勒马城门,抱拳向玛喇希道:“此行关键,不容有失,大人多加小心!”

    “总督大人放心,白天苏勒疑兵已远去,明狗不知其中有诈,必定中计,在前头堵截苏勒去了,本将兵虽少,却是前途坦荡,无忧矣!”玛喇希笑道,将披风一撩,冲孟乔芳拱手道:“夜里风寒,总督大人且回,本将去也!”

    言罢,玛喇希哈哈大笑,豪气的拍马扬鞭,领着一众巴牙喇骑兵,朝官道上扬长而去。

    吱吱嘎嘎的粮车队伍,循着他的马蹄,在一千清兵的护卫下,打着火把灯笼跟了上去,队列里严禁声响,无人敢说话发声,有清兵随伺左右,一旦发现有车夫说话言谈,就是一鞭子抽过去,所以车队中安静得很,唯有马鞭抽在拉车的牲口身上,“啪啪”作响。

    孟乔芳立在城门处,凝望着车队远去,慢慢消失在黑暗中,那最后一丝光点也泯灭在视线中,才只觉一块石头落地,长吐了一口气,掉头回府睡觉去了。

    等到四周寂静下来,再无马嘶车轱辘响,那家官道边的大车店,开了后门,出来两个人四下里看了看,又缩了回去,等了片刻,才又出来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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