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吕良说道:“等天色放亮,便将七星刀,送还给特使,听到了没有。”
“哦。”吕布叹了口气,将锦盒接过来,放到了桌案上:“你先回去吧。”
“喏,吕校尉,吕公子,卑职告退。”程颐抱拳施礼,随即缓步退离。
等程颐走了之后,吕布才看向吕良:“父亲,你应该看得出来,特使在针对于你。”
“正是如此,才应避免,可你怎么……”吕良眉头一皱,心中却很惊讶,吕布才多大年纪,居然看透了人心?
“父亲,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而进攻之本,需己身强大。”吕布沉吟片刻,缓缓的解释道:“那特使会针对父亲,无非就是两点而已。一是父亲没有私赠,没能满足于他;二是父亲不够强大,没能震慑于他。”
此言一出,吕良腾身站起,目中充满怒意:“黄氏平时就教导你这些?男儿生当顶天立地,问心无愧方立于世。存私豪赠,争名夺利,此乃小道,非君子所为。”
“不是,我这些言论和母亲无关。”吕布面色微变,急忙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说,若想不被欺,一是随波逐流,二为强大自我。生于世,需无愧于心;立于世,男儿当自强。”
“男儿当自强?”吕良随即沉默,眉头微微蹙起。
良久之后,吕良失声一笑,随即摇头叹道:“为父的这一辈子,校尉已经到头了。既然我儿有雄心,那为父必定相助。”
看到吕良已经被说动,想要发展自身的势力,吕布心中便有些激动。
距离乱世到来,还有六年时间,足够吕布用来发展。至于最终能否改变命运,就要看基础是否打得牢。
历史中的吕布,最终导致失败,不重用高顺、张辽,不听陈宫的计谋,这只是一方面原因。没有背景,没有根基,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
刘备虽然也是毫无根基的草根起家,但他却有个“中山靖王之后”的名头,这就是无论他走到哪都混得开的原因。
至于最重要的性格,现在这还是问题吗?
三姓家奴?
有勇无谋?
轻狡反复?
哼,我要为吕布正名!
沉思中的吕布,正规划着未来,完全没有注意,父亲正盯着他。
吕良眼眸闪烁,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不久之后,吕良神色坚定,仿佛有所决定。
而这一刻的吕良,仿佛睡醒的雄狮,就连身上的气势,都变得更加浑厚,精神也饱满了许多。
(本章完)
第10章 借刀杀人()
对于父亲的变化,吕布并没有察觉。直到有士兵来报,说特使已经启程,吕布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特使走了?”
吕良面露惊讶,这也太匆忙了,天色才刚刚亮,怎么就急着离开?
略作沉吟之后,吕良抱起锦盒,拉着吕布便走:“前面引路。”
士兵应诺一声,便拉开了帐帘,三人一路不停,赶往哨卡之外。可到达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完全不见踪迹。
“不太对劲。”吕布皱着眉头,心中有些狐疑。
“的确不对。”吕良眸光微闪,转身看向左右:“特使离开之前,可有说过什么?”
一名小校踏步而出,来到了吕良的面前,施礼道:“报将军,特使留下四辆大车,车上装了很多物品,说是给公子的礼物。”
“知道是什么吗?”吕布追问道。
“卑职不知。”小校躬身垂首。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吕布便沉声建议道:“去看看?”
“车子在哪?”吕良颔首,随即问道。
小校身子一侧,便在前面带路。
不多时,吕布一行人,便赶到库房。在库房的外面,停着四辆大车。上面蒙着油布,捂得严严实实。
“来人,打开。”吕良话音刚落,便有将士上前。
在绳索解开,掀掉油布后,车上的东西,便显露出来。
当看到那些东西时,所有人都惊了一跳。在每一辆车子上,都装着六口大箱,箱子上还有铁锁,并贴着朝廷封条。
“好一个凌显,好阴的手段。”吕良倒吸一口凉气,眼眸中闪烁着寒光。
吕布好奇,低声问道:“父亲,怎么了?”
“这么多财物,都是给你的。”吕良冷哼一声,指骨捏的乱响:“你觉得可能么?”
吕布随即沉默,的确不太可能。眼前这些东西,数量实在太大。看上面的朝廷封条,分明就是赏军之用,可却点名留给吕布……
“这是借刀杀人?”
吕布的心中满是骇然,那凌显果真狡诈至极。先是暗语捧杀,后是留物遗患,杀机凛然,昭然若揭。
“恐怕不止于此,想必还有后招。”吕良的脸色阴沉至极,眼中的怒火熊熊燃起。对特使百般忍耐,处处都恭顺维诺,却还是没能躲过。
看着那些财物,吕布暗自思索,问道:“父亲可有应对之法?”
“暂且没有。”叹息了一声,吕良摆手道:“先入库封存起来,令程队率接管防务,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喏!”周围将士齐声应诺,纷纷上前推车入库。
吕良命令下达之后,看到吕布一脸沉思,便目露好奇的问道:“布儿,你在想什么,可是有良策?”
“有。”吕布点了点头,对父亲招了招手。
吕良有些诧异,他本随口一问,却是不曾想到,吕布还真有办法。
好奇的弯下身子,凑到吕布的面前。
接着,吕布的低声细语,令吕良眼眸一亮,脸上露出了喜色。
“我儿真是聪慧,就这么决定了。”吕良拍手叫好,眼中充满欣慰,看了一眼左右,随即抱起吕布,小声说道:“不过,此事仅凭为父,恐怕独木难支,至少还需一人。”
“谁?”吕布奇道。
“高义,高校尉,字崇德。”吕良沉声说道。
“可信?”
吕布有些犹豫,自己想的计策,有着极大风险。若是成了,反败为胜;若是不成,满盘皆输。要是再让凌显反咬一口,那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似是看出吕布的担忧,吕良便轻声解释道:“崇德为人清白,治军威严自持,不喜饮酒,不受馈遗,不曾私贿。为父与其私交甚好,崇德有一子名为顺,年纪与你一般相仿,你可与他多多走动。”
“高顺?”吕布眼眸大亮,顿时面露惊喜。
高顺可是鼎鼎大名,吕布手下第一大将。其亲手调教出来的陷阵营,那可是汉末最强部队之一。
后世对高顺有极高评价,丝毫不逊于赵云、张辽,可惜一直不受吕布重用。而且他的才能还未发挥,就与吕布一同奔赴黄泉。
不过,吕布如今已然重生,自然不会再蹈覆辙,有此等大将却弃而不用。
吕布捏紧拳头,心中已经决定,要让这位蒙尘的大将,在这个世界绽放光芒。要让高顺的陷阵营,闯出他的赫赫威名。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想想陷阵营的口号,就会让人热血沸腾。那将是怎样的豪情,那将是怎样的霸气。
“你怎么了,生病了么,怎么小脸红扑扑的?”
忽然出现的大手,抚在吕布的额头,将幻想中的吕布惊醒。
看着吕良关心的目光,吕布哪还顾得上解释:“我们现在去么,高顺也在营中?”
“崇德所部本月轮休,如今还在驻军大营。至于高顺,应该不在。”吕良摇了摇头,眼中透着奇怪:“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认识高顺?”
“不认识,但有耳闻。”吕布摇了摇头,害怕吕良多问,便转移话题道:“父亲,我饿了,要吃饭。”
年龄“小”的好处,立刻就彰显出来。吕良哈哈一笑,抱着吕布便走:“好,咱们去吃饭,想吃什么啊?”
……
哨卡数里之外,一支队伍疾驰而行,卷起了漫天的烟尘。
在队伍正中,有一辆豪车。而车厢内的人,正是特使凌显,以及他的亲随,厉风。
“凌大人,对付一个小小的吕良,需要下这么大血本么?”厉风眼露疑惑,对凌显的做法,完全不能理解。
虽然计策早已定下,可留给吕良的财物,也着实太多了一些,连他看着都很心疼,更别说视财如命的凌显了。
“财物足够多,罪名才越大。”凌显冷哼了一声,望向车外的风景:“难道你没发现么,在这驻扎的军官,很有几个硬骨头。除了吕良之外,还有那个高义,也是个不识趣的。”
“那您的意思是……”厉风眯起眼睛,勾起一抹阴笑。
凌显收回目光,眼中闪烁冷芒:“哼,我手上的东西,岂是容易拿的?若是不十倍、百倍的奉还,我便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望着面露狰狞的凌显,厉风顿时打了个冷颤。
(本章完)
第11章 九段锦()
时至午后,阳光明媚,吕布却躲在帐中,拿出了三根玉简。
玉简入手,温腻清润,仿佛就是纯粹良玉,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仔细观察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发现。
皱眉沉思片刻,吕布便已确定,昨日沉睡之前,在自己的周围,并没有这三根玉简。不然这么明显的东西,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到?
可伏丘山荒凉了许久,这玉简又是从何而来?
究竟是有人遗落,还是庙宇的残留?
“九天玄女庙……”吕布口中低吟,心中沉沉思索。
百思不得其解,吕布琢磨良久,却依然毫无头绪。
目光正四处游弋,便听父亲的笑声,从帐外传了进来。
“子谦,有什么要紧事,又将我给找来?要是不说清楚,我可跟你没完。”
这个声音,醇厚质朴,温沉有力,不正是在今日凌晨时分,与特使请罪的那个人么?
吕布正想到这,帐帘便被掀开,一名雄伟男子,踏步走了进来。与吕布的目光相视,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笑意:“贤侄也在。”
吕布匆忙起身,恭敬的施礼道:“布,见过高叔父。”
“贤侄,快快请起,你我叔侄,无需多礼。”高义举步上前,便将吕布扶起,仔细打量两眼,便笑着点头道:“记得上次见你,还是几年之前,正值牙牙学语,如今却是一表人才,竟能逼得特使词穷,倒是颇有诡辩之才。”
高义说到特使之时,帐内气氛忽然凝滞。
“怎么了?”高义敏锐察觉,脸上露出疑惑:“子谦,你们这是……”
吕良面色微沉,先看了眼吕布,这才沉声说道:“今早发生的事,你应该还记得。”
“是,这又如何?”高义满头雾水,但却眸光微闪:“你想说的事,和特使有关?”
“没错。”吕良点了点头,随即叹息一声,便与高义同坐,这才苦涩说道:“崇德你是有所不知,在凌晨你等离去后……”
随着吕良讲述了经过,高义的面色也是一沉,眼中的精芒闪烁不定。
“凌显这贼子,竟如此恶毒。”高义眉目一挑,看着吕良说道:“你可有办法,避过这一劫?”
“办法倒是有一个,却需要崇德相助。”吕良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吕布,随即收回目光。
“哦?需要我如何相助?”听了吕良的话,高义随即应诺:“凭我们的关系,但凭子谦吩咐,高义绝不推辞。”
吕良双眼眯起,对高义招手道:“崇德靠近些,我说与你听。”
在听完计划后,高义顿时一惊,垂头思索片刻:“此计虽行,但要执行,还需一人相助,不然胜算太小。在我以为,要么不出手,出手必七寸。”
“崇德推荐之人,必是忠义之士,不知是哪方英杰。”吕良心生好奇。
“太原张涛,字洪跃,为从事,此人正直公义,可为我等活动一二。”高义手指轻弹,郑重建议道:“子谦若是同意,我即刻书信一封,请洪跃查找证据。届时,必将凌显的恶行,公诸之世人眼前。”
“如此更好。”吕良点了点头,脸上充满喜色:“既然如此,我们便立即行动,我马上派出将士,以凌特使的名义,将那些财物分送各营,你需借我些兵士。”
“嗯,宜早不宜迟,迟则易生变。”高义应诺,摆手说道:“你自去便可,我这就写信,快马派往太原。我营将士,随你调遣。”
“好。”
吕良转身离去,高义开始写信。
看着行动展开,吕布也很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献策,也不知是否能成功。而此事的成败,还关乎着吕布,甚至是吕家的命运。
在原本的历史中,是否发生过此事,吕布自然不清楚。但目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吕布一手策划。虽然事件有偶然性,但吕布已经在努力,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计划的展开,非常的成功。高义的书信早已写好,快马加鞭的送往太原。至于那四大车的物品,也都分送到边疆各营。至少目前为止,都是按照预想,有计划的进行着。
两天之后,吕布早早起床,可是刚洗簌好,就看到吕良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凝重之色。
“父亲?”吕布心中忐忑,目光有些诧异:“您不是本月当值么,怎么忽然跑回来了?”
“你随我来。”吕良并未多说,反而转身便走。
吕布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走去,吕布更是诧异,吕良所去的地方,分明就是演武场。
“不是吧,吕良忽然跑回家中,只是想考校自己武艺?”
吕布正心中猜测的时候,吕良已经到了演武场中,站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何为武?”
“真来啊?”吕布瞪圆了眼睛,面色古怪的说道:“止戈为武,主杀伐,止争斗,护黎民,守疆土。止暴、消战、持强、固业、定民、合心、致富,此为七德。”
“没错。”吕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武者,强身健己,只为守护,止诸外之侵,阻夷狄之扰,荣华夏民族。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