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乱讲。”
臧昱面色一沉,正要严肃警告,便见光禄城门,在轰鸣中洞开,涌出无数兵将。
“出了什么事?”
极目望去,顿感不妙,臧昱握紧腰刀,随即大声喝道:“全员戒备。”
这个时候,令狐培策马走来,望着远处惊疑道:“将军,你看那副车驾,是不是凌特使?”
“是他。”臧昱点了点头,心中躁动不安。
十数骑探马飞速赶回,各个显露惊慌之色:“将军,大批的骑兵,全都是骑兵。”
“什么骑兵?”臧昱瞳孔一缩,头上虚汗涌出。
“鲜卑骑兵,数不清楚,漫山遍野。”一名骑兵紧张道,眼中慌乱至极。
听闻探马回报,众人举目望去,便见尘埃满天,隆隆的马蹄声,已经隐约可闻。
“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此时的陈远,惊慌失声道:“我们快逃吧?”
“逃?如何逃?”臧昱面色沉冷,气息凛冽暴烈,抬手指向身后:“将士饥渴难耐,现在又困又乏,你准备往哪逃,你跑得过鲜卑骑兵?”
话音刚落,又是一骑飞马而来:“禀报将军,后方匈奴追至,还有十里便到。”
“什么?”臧昱面色大惊,身形猛然一晃,险些栽下马去。
令狐培眼疾手快,伸手将臧昱扶稳:“将军,为今之计,只能兵合一处,向五源县突围。”
“向五源县突围?”臧昱面露窘色,眼中满是悔意。若非听信陈远,昨夜已到五源,又怎会陷入困境。
“臧将军。”
数道呼唤响起,臧昱循声望去:“凌特使、田忠、常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臧将军,说来话长。”凌显面色慌乱,受了不小惊吓,来到臧昱面前:“还是退往五源再说。”
“胡祝呢?”
“胡军侯已经阵亡。”一名髯须将军,瓮声说道。
“恐怕不仅胡军侯,留守大营的范起,稒阳县守将钱恒,都应凶多吉少了。”另一名将军,抱拳劝谏道:“将军,事不宜迟,速做决断。”
看着众位将领,臧昱面色冰寒。匈奴还没解决,鲜卑又起兵祸。
前有匈奴,后有鲜卑,以疲弱之兵,又如何突围?
臧昱面色阴沉,眼中绝望升起,却不知如何是好。
“诸位同僚或还不知,匈奴骑兵已经追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即便不愿承认,但臧昱还是说道:“此间兵败,全赖某之过错,某愧对众将官。”
众将领闻言,便集体噤声,面面相窥,神色肃穆。
周围的喊杀声,仍在不断接近,困境中的绝望,令人心中沉重。
“有人私通匈奴,出卖我军情报,因而接连失利,怎能怪罪将军?”
一道狠厉话语传来,瞬间吸引众将目光,全都露出满目疑惑:“凌特使,何出此言?”
“九原驻军,校尉吕良,私通匈奴,欲夺军资。此件事,我已报知臧将军,可谁知吕良……”
凌显话音未落,却被截住话头:“诸位,其他事情容后再议,郝阳已经引兵来援,我们立刻集结兵力,往五源县方向突围。”
“郝阳?”臧昱闻言一怔,看向了令狐培:“你是说……”
“臧将军,郝阳遵从您的将令,已经引来五源驻军,前来接应我等突围。”令狐培抱拳说道。
此番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令狐培身上。而其中的三道,带着意味深长,怀着各自深意。
(本章完)
第45章 虎子啸四方()
从药铺回来之后,吕良和高义两人,便开始调兵遣将,暗中前往奔狼峡。只是以吕、高的残兵,肯定不足以设下埋伏。
在与宜梁将官商议之后,从宜梁县抽调半数兵力。可即便是如此,应对数千匈奴,还是杯水车薪。
经过副阳县的大战,吕、高二人的兵力,仅剩一千二百余人。折损的七百多人,属高义步卒最多,有五百余人阵亡。高义直接从名义上的校尉,变相的降为实际上的军侯。
宜梁县的驻军,只有秦城一部,也就是一千人。抽出五百人填充,仍旧不足两千人。
时至近午,众将商议事毕,吃过午饭之后,吕良便带吕布、任月,来到了秦城的虎帐外。
“子谦兄?”
秦城听闻吕良来寻,便亲自出虎帐迎接,看了眼吕布和任月,便笑着问道:“这便是子谦兄的儿女?”
“让兴民笑话了。”吕良应答一句,便随秦城入帐。
众人落座之后,吕良说明来意:“良此次前来,有不情之请。”
“子谦兄但说无妨,想来与令郎有关?”秦城笑了笑,便看向吕布:“世人都说虎父无犬子,令郎的事迹早已传开,便是某这里都有耳闻。”
“事迹?”吕良神色微愕,看了一眼吕布,疑惑的轻叹道:“这小子能有什么事,他只要不给我惹祸,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哦?子谦兄还不知道?”秦城有些诧异,随即摇头失笑:“小英雄的事迹,传的沸沸扬扬,周边几座县城,都已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吕良闻言,满目惊疑,看向吕布,凝声问道:“你干了什么?”
听着秦城的话,吕布满头雾水,急忙摇了摇头:“也没干嘛啊,就打了几架……”
“嘭……”
“混账……”
“哎呦……”
吕良拍案而起,正要训斥吕布,就听一声惊呼,话音也被打断。扭头看去之时,便讪讪的说道:“兴民,抱歉,吓到你了。”
“咳,没事。”秦城轻咳一声,随即摆了摆手,安抚着吕良道:“子谦兄,你可能是有些误会,令郎可不止是打架。”
“不止打架?”吕良虎目一瞪,隐隐泛着煞气。
看到吕良的神色,吕布也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远处,哭笑不得的说道:“秦叔父,我到底做什么了,说话别大喘气啊,不然我的屁股,可就要开花了。”
秦城也是一脸苦笑,没想到卖了个关子,却将吕良给点着了。吕良的性情向来稳重,怎么说到了儿子那里,就变成一副火爆脾气?
“还是由我来说吧。”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虎帐外传来。紧接着,一位儒服男子,阔步走进虎帐。而他的身后,还跟着高义。
吕良看了看他,随即转向高义,带着些许疑问。高义却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足下何人?”秦城也站了起来,打量着儒服男子。
“某乃是使匈奴中郎将,臧昱帐下右从事郭演,某见过秦校尉、吕校尉。”
郭演抱袖施礼,然后站定转身,打量一眼吕良,随即望向吕布,眼眸瞬间一亮:“虎父无犬子,虎子啸四方,好,好,好!”
听了郭演这句话,众人都为之一愣,疑惑的看向吕布。
从郭演那句话的意思来看,似乎是对吕布的评价更高?
其他的人是心中疑惑,可吕布却是心中震惊。
虎子啸四方!
吕布一生悍勇无双,乃是三国第一猛将,的确算是虎啸四方。
但这郭演是谁,竟有如此眼光,看得出吕布不凡。可在三国之中,好像并无此人。倒是有个牛人郭嘉,他们同样都是姓郭,难道还是亲戚不成?
“郭从事?”看到郭演的目光,始终在吕布身上,吕良便轻唤道:“郭从事谬赞了,只是顽劣小童。”
“呵呵,吕校尉谦虚了。”郭演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说道:“不知吕校尉,可知令公子,曾做过什么?”
听到郭演的询问,吕良顿时就炸了,再一次看向吕布,忍不住失声问道:“你究竟干什么了?”
吕布更是满脸茫然,自己究竟干过什么,让这么多人都知道?
“咳,友情提示,小杨村集市。”郭演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说道:“想来,你应该没忘。”
吕布松了口气,却又满脸愕然,原来在说这件事?
不过,友情提示……
这是什么鬼,在东汉末年,就有这种词组?
“看你的神情,应该是懂了。”郭演旋即转身,目光望向吕良:“在小杨村鲜卑暴动中,令公子凭借一己之力,组织贼捕掾、当地驻军,以一首豪情壮阔的短诗,激发了我方将士的士气,竟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打退了不可一世的鲜卑人。”
“他?”吕良张大了嘴巴,惊愕的看着吕布,眼中充满了震骇。这么大的一件事,自己竟毫不知情?
“子谦,是真的。我只是晚到一步,贤侄才刚走不久……”高义接过话头,将找到吕布后,又送吕布回家,全都讲了一遍。
吕良听过之后,便惊诧的问道:“这一段经历,你怎么没说?”
“你和高叔父在一起,我以为你都知道了。”吕布双手一摊,脸上满是无辜。
从副阳县突围,前往宜梁县时,就将寻找任月的过程,全都给吕良讲了一遍。但小杨村和伏丘山的事,吕布就自动省略了过去。
吕良的目光,看向了高义,郁闷的问道:“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高义苦笑道:“当时跟你汇合后,就直接去了副阳,哪有时间说这个?”
无奈的摇了摇头,吕良叹息着说道:“若是可以选择,我倒不希望他,过早的接触这些。”
“令郎有此天赋,理应尽早培养。”郭演神秘的一笑,神色严肃的说道:“吕校尉,相信我,令公子,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化龙。”
对于郭演的话,吕良并未在意,只当作是恭维,答谢了一句后,便好奇的问道:“不知郭从事此来,是有何公干?”
“哦,差点忘了正事!”郭演一拍额头,随即面色一凝,沉声说道:“吕校尉,你可知罪?”
(本章完)
第46章 看好你呦,跟我混吧()
郭演的忽然变脸,让众人措手不及。虎帐内的气氛,顿时一片冷寂。
可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郭演又转头看向了高义:“你为同谋,可否认罪?”
这瞬间的转变,惊呆了所有人。刚才还有说有笑,转眼就开始问罪?
高义满目茫然,朝着吕良看去,却见面色阴沉。心思飞速转动,随即醒悟过来。
“你们不说话,那便是认了?”郭演睨着两人,随即厉声怒喝:“来人,将这两名叛将拿下。”
“喏!”
帐外喝声如雷,涌进数名武士,虎目凌厉,满含煞气。
“慢着!”
秦城快步走来,拦在郭演身前,瞪着武士喝道:“这是我的营地,郭从事要拿人,可曾问过秦某?”
随着秦城的厉声诘问,十数名将士蜂拥而入,与对方武士相互对峙,气氛也变得越加紧张。
看着帐内剑拔弩张,吓得任月脸色苍白。吕布急忙走过去,将她拉到了身边,细心的轻声安慰。
“秦校尉不知就里,还是不要参合了。”目光瞥着秦城,郭演沉声说道:“有人检举告发,吕良私通匈奴,侵吞赏军物资,某奉命调查此事。”
秦城闻言,心有迟疑,转头看去,眼露疑问。
“口空无凭,可有证据?”高义冷哼一声,眼中怒意浓浓:“若是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拿人?”
“证据。”郭演轻笑一声,拿出一封信件:“某有一封传书,信上说高校尉,想放匈奴入城,不知可有此事?”
“那是在副阳县,面对数倍骑兵,还能正面硬拼?”高义目光一肃,忿忿的叫骂道:“难道让将士们,妄送性命不成?”
将信递给秦城,郭演点头说道:“具体情况如何,不如你来说说?”
“说个屁,就不说。”高义骂了一声,便看向了别处,不愿再做理会。
“崇德,且勿动怒!”吕良安抚一句,随即看向郭演:“不知郭右从事,如何看待此事?”
闻言一乐,郭演叹道:“你们不说出实情,又如何辨别真伪?你们据实讲述,我自能够分辨。”
“好!”吕良点了点头,转头对高义道:“说吧。”
“跟他说什么?”高义一脸鄙夷,眼睛随即上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面色愤懑,慢慢讲了出来。
等高义讲完之后,郭演却并未定论,而是看向了秦城:“秦校尉以为,当时的情况,此法可正确?”
听到郭演询问,心中顿时一紧:郭演怎么会问自己,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看到秦城面色疑虑,郭演便笑着安抚道:“秦校尉但说无妨。”
“这……若是情况属实,此法便是良策。我军骑兵不足,退入城中布阵,可避免敌骑冲击。”秦城想了想,便又补充道:“不过,前提是城中无百姓,不然此法绝不可用。”
众人正说话间,一人忽然闯入:“各位将军,匈奴……呃,什么情况?”
看到帐内人数众多,来人顿时有些傻眼,不知出了什么状况。
“你是何人?”郭演问道。
“魏屯长,匈奴可是上当了?”看到魏续进来,吕布面露喜色,立刻迎了上去。
疑惑的看了看周围,魏续便抱拳应答道:“没错,已有匈奴细作,曾与小希接触,此时已经出城。”
话音一落,便看向郭演,抱拳施礼道:“某乃高校尉帐下,屯长魏续。”
“你部伤亡如何?”
听着郭演话锋跳转,魏续明显有些愣神,下意识的就回答道:“十去其五。”
“伤亡可不小,代价真大啊。”郭演摇摇头,叹息着说道:“可惜了那些将士,就这么战死沙场。”
“你什么意思?”高义目光一凝,眼中显露狞色。
直到此时,魏续才察觉不对,警惕的瞪向郭演。
看了一眼众人,郭演摆了摆手。入帐的武士们,随即退出虎帐。
等到双方将士离去,郭演这才看向吕布:“你刚才说‘匈奴上当’,如我所料不错,你们应有定计,可否与某说说?”
“没门。”高义冷声一哼,神态很是冷漠。
郭演淡然一笑,不在意的说道:“崇德,若以我的推算,加上宜梁驻军,也不到三千人。仅凭这些兵力,想去埋伏匈奴,恐怕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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