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阳、令狐培面面相觑,纷纷露出愤慨之色。
“将军的决策,尔等有异议?”陈远哈哈一笑,便追向了臧昱。
看着大军启程,郝阳沉声问道:“现在如何?”
“明正,你带所部前往五源,我随将军去光禄城。”令狐培愁眉紧锁,咬牙切齿的说道:“陈远空腹高心,必将贻误军机。你去五源县引兵来援,我在城内以响箭为号。”
“可是,我们若是判断错误……”郝阳迟疑道。
“匈奴来势汹汹,恐怕是有所图。”令狐培叹息一声,望着身后的夜色:“匈奴生长于草原,自小以马背为家,你觉得匈奴会趁夜休息?”
“好,文育,你多加小心,需时刻警惕。”
令狐培满目苦涩:“快去,我等的性命,就全靠你了。”
……
稒阳县外,影影倬倬。
漫漫夜色的笼罩下,无数铁骑缓缓行进,停在了县城一里外。
片刻之后,一骑飞马而至,赶到一人面前,恭敬的施礼道:“魁头小头领。”
“刺探清楚了没有,稒阳县外的汉营,是否都已经调走?”魁头点了点头,神色满是殷切。
“回禀小头领,汉营此时空虚,仅余少量兵力,留在大营驻守。”
“魁头大兄,机不可失。”旁边一人眼眸微亮,脸上却又满是愤慨:“汉人欺辱我扶罗韩,您一定要帮我复仇。”
“先不要着急,等我问清楚。”魁头安抚一句,便转头追问道:“那稒阳县有多少守军。”
“大兄,我鲜卑所向无敌,用得着如此谨慎?”扶罗韩神色倨傲,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们只要冲过去,便可以大杀四方。汉人脆弱的不堪一击,就像两只脚的小羊羔。”
“汉人虽然脆弱,但却诡计多端,若是不探明虚实,很可能落入陷阱。与汉人打交道,需要多加提防。”魁头神态谨慎,依然坚持己见。
扶罗韩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兄,你就是太谨慎了。”
不再理会扶罗韩,魁头仔细询问后,脸上便露出喜色。
“兵力不过一千,现在可以去了?”扶罗韩随在旁边,自然也听的真切,得知汉军人数,同样喜出望外。杀掉汉人是复仇,掠夺粮食和财物,才是壮大的根本。
魁头没有答话,只是抽出弯刀,对着空中一挥,大声说道:“鲜卑的勇士们,尽情的掠夺吧。将男人全部杀光,抢走所有的女人,夺走所有的财物,享受掠夺的乐趣吧。”
嗷呜呜……
随着魁头的话语,身后的夜色当中,立刻响起了无数的嚎叫。
万马奔腾的声音,便在旷野中响彻。
隆隆的踏响,震荡着大地,惊醒了熟睡的人们。
当人们清醒时,立刻就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那是鲜卑铁骑的声音,草原上的恶魔又来了。
恐惧的阴云,笼罩着稒阳县。哭闹声,叫骂声,顿时响成一片。
而驻守的汉军,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开始警戒。可在他们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黑影时,所有将士的心都颤抖了起来。
主将踏上城楼,只是看了一眼,便迎来了一片箭雨。
“快,立刻去燃起狼烟,让范起前来支援。”主将面目阴沉,立刻做出吩咐:“另外,让全城的百姓,从南城门撤离。”
“喏!”传令官领命而去,瞬间冲下了城楼。
可过了不久,一道惨叫声,从城楼下传来。
紧接着,便看到县城内,出现无数黑影。这些人身形矫健,纷纷攻向了城门。
喊杀声瞬间响起,打破夜幕的宁静,令肃杀气息弥漫开来。
看到下方的厮杀,主将嘶声大喝道:“去,快去增援,挡住他们,守住城门。”
“喏!”
一道道身影奔下城楼,加入了城门处的混战,抵挡城内敌人的进攻。
“将军,鲜卑人进攻了。”
忽然传来的声音,让主将心中大惊,立刻就转头观察。可就在这时,主将的耳畔,传来了破风声。
“贼子尔敢!”
随着一声怒喝,主将便要拔剑。但是下一刻,他便停下了动作,而在他的喉颈间,出现了一道血线。
身体缓缓的软倒,而他视线所及处,却看到一片混战。在守城的汉军中,竟混入了鲜卑人。
“汉将阵亡!”
主将的头颅被切了下来,成为了鲜卑人的战利品。
随着这个消息的传播,汉军士气跌入了谷底,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稒阳便被鲜卑人攻克。
大批的鲜卑人,涌进了稒阳县。
无数的汉人,遭到了屠戮,这是血色的夜!
(本章完)
第43章 按计行事()
夜半星稀,皎月高悬。
吕良和高义所部,终于赶到了宜梁。由当地驻军接应,安全的进入县城。在安排好了营地后,宜梁县的几位主官,也都纷纷赶了过来。
将官们商讨正事,吕布也并未闲着。在进城的时候,就已经打听过,的确是有一个女子,曾来到宜梁县报信。
只是当时的情况,与吕布预料到的,还有着些许不同。
吕布原本的想法里,要么小希无法赶到,要么就是平安抵达。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让吕布很惊讶。
小希是被追杀来的,不仅是被匈奴追杀,身上更是遍体鳞伤。在赶到宜梁县时,她几乎奄奄一息。还是守城的兵将出城,这才将她给救了回来。
得知这样的结果后,吕布就有些迟疑了。
难道一直以来的判断,都是自己主观的乱想,小希根本就没有问题?
第一次,拽人下马,或许是她紧张害怕?
第二次,半路拦截,也许是她马术不精?
第三次,坐骑发狂,兴许是她误触马伤?
第四次……
不对!吕布摇了摇头,目光满是笃定,口中轻轻喃呢:“巧合多了,就是必然,必然发生,便是人为。”
小希绝对有问题!
在得了出结论后,吕布便离开房间,将任月叫了出来。
找人在前带路,离开营地不远,便到了一家药铺。
“那位姑娘伤势不轻,所以为了方便救治,就留在了这家药铺。”领路将士解释一句,便主动上前去敲门。
只是此时夜深,药铺早已打烊,始终无人开门。
将士无奈返回,对吕布恭声道:“吕公子,药铺应是无人值夜,不如我们明早再来?”
看了药铺一眼,吕布点了点头,便带任月返回。
“阿布,小希姐她不会有事吧?”任月拉着吕布,眼中充满担忧。
“应该不会。”吕布叹了口气,即便小希无事,以后也绝不好过。
吕布回到住处时,吕良也已经回来。只是愁眉不展,似是有些忧虑。
“父亲在担忧什么?难道是小希的事?”吕布坐在旁边,试探着猜测道。
吕良抬起大手,摸着吕布的头,说道:“小希身负重伤,应该不是细作。我们商议的计划,也就无法实施了。但如何驱逐匈奴,始终都没有定计,我们兵力不足,而朝廷的援军,还需要些时日。”
“谁说她不是细作?”吕布展颜一笑,郑重的保证道:“即便她受了重伤,也不能排除嫌疑。我们就照原计划,在奔狼峡处设伏。”
诧异的看着吕布,吕良满目疑惑:“为何?难不成是苦肉计,但小希仅是少女,她竟能如此狠心,在自己身上动刀?”
“虽然不可思议,但未必不可能。而且动刀子的人,也未必是她自己。”吕布想了想,便低声说道:“不如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看他。然后……”
听着吕布的耳语,吕良便眼眸闪动,心中也更加惊诧。等到吕布讲完,便讶然的叹道:“如果不是看着你长大,真难相信你只是孩子。”
吕布闻言,笑而不语。穿越重生的事,永远都是秘密。
一夜无话,天色将明,众人便起床洗漱,然后聚到了一起。
“子谦,真要如此?”高义眉头一挑,苦笑着摇头道:“那姑娘重伤未愈,我们便如此算计,是不是太过分了。”
“崇德,你性情耿直正义,但也该分清时候。若她真是细作,那又何须留情?”吕良话音一落,瞥向身旁吕布:“这小子都说了,小希必有问题。只要按计行事,定会有所收获。”
目光转向吕布,高义疑惑问道:“你为何有此推测?”
高义的想法和吕良相同,根本就不觉得一个少女,能如此心狠的对待自己。
“感觉!”吕布神秘的笑笑,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我们该走了,到了那之后。高叔父按计行事,将消息透露与她。然后去奔狼峡设伏,用不上三五日时间,应该就会有所收获。”
看到高义还有些不愿,吕布便拍着胸口说道:“高叔父无需忧虑,我做出如此判断,自有充足的理由。”
“好吧,那就姑且一试,反正没有援兵,也无法主动出击。”高义叹了口气,便答应了下来。
再次来到药铺,已经开门营业。
道明了来意之后,便被引进了内屋,见到了重伤的小希。
看着小希身上的伤,吕布也在心中感叹,这女人的年纪不大,但做事还真是够狠。弄得一身都是伤,就不怕嫁不出去?
那一道道的伤口,看着都触目惊心,甚至让吕布都有些动摇。
任月看到小希时,立刻就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还要虚弱的小希安慰。
安抚好了任月,小希便看向吕布,露出了一丝浅笑:“公子,小希不负重托,成功送回消息。”
“小希,真是辛苦你了,若非为了我们,你也不会受此磨难。”吕布摇摇头,内疚的说道:“是我害了你啊。”
“公子无需自责。”小希柔声劝道:“能为公子分忧,是小希的福气。”
众人又说了些话,门外便传来大喝:“吕校尉可在?”
“是崇德。”吕良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对小希说道:“可能是有军务,先让他们陪你,我到外面看看。”
话音一落,吕良举步而出,随即声音传来:“崇德,什么事情,如此急切。”
“还不是藏粮草的事,找到安全的地方了。”
“哦?什么地方,当真安全?”吕良问道。
高义忽然提高了音量:“你看不起我么?粮食藏到奔狼峡,匈奴绝对想不到。他们不是抢粮么,让他们随便去抢。”
外面的声音,隐隐传进来。虽然不是很真切,但足够小希听到。
不过,小希掩饰的非常好,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目光始终都看着任月。
但她表现的越不在意,吕布心中就越是笃定。
若是一般的普通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总会好奇的看一眼。可此时的小希,却完全不予理会。
这或许和伤势有关,不愿意去分神关注。但吕布却早已发现,小希的伤看似很重,但没有一处是要害,而且大多都是箭伤。
如果小希只是农家女子,她的骑术会比匈奴还好,并且能从匈奴箭下逃生?
(本章完)
第44章 前有匈奴,后有鲜卑()
清晨的朝阳,和煦而温暖,驱散了阴霾和低迷,带来了光明与希望。
连夜行军的臧昱部,所有将士精疲力竭,遥望远处的光禄城,放松了紧绷的心弦。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陈远面带笑容,心情很是愉悦。正是因为自己的劝谏,才会安全的抵达这里。若是真的前往五源县,恐怕又会有一场鏖战。
“是啊,等稒阳大营的援军抵达,我们就能立刻反攻回去,让那些草原蛮子,尝尝我们的厉害。”臧昱眯着眼睛,语中豪情激扬,手中马鞭挥舞:“将士们,大家再坚持一下,光禄城就在眼前,马上就可以休息。”
话音一落,士气大涨,神情萎靡的将士,激动的高声喝彩。
大军启动,一鼓作气,奔向了光禄城。
可随着不断靠近,一股肃杀的气息,从城中弥漫而出。
渐渐的,大军行进的速度,也开始减缓下来。
“停!”臧昱目光惊疑,注视着光禄城,脸上阴云浮现。
“城头怎么没有守军?”
令狐培眉头紧蹙,眼中闪烁着寒光:“不对,有喊杀声,怎么可能?”
随着令狐培的话,顿时引起了骚乱,军心开始浮动,议论之声迭起。
凝望着城墙,陈远却笑道:“何须惊讶,清晨换岗,没什么的。职守的军士,一会就出来。”
“轮值换岗时,会全员撤走?你这是什么道理?”令狐培冷目一凝,眼中充满了愤慨:“那远处的喊杀声,你又要如何解释?”
“我说令狐将军,这你都不知道?”陈远失笑摇头,指着前方说道:“不过是清晨练兵,难道你令狐将军,从来不练兵的吗?”
“你满口胡言。”令狐培眼中喷火,转头看向臧昱:“臧将军,此子胸无点墨,他的话不可信。这光禄城必生变故,我等还需谨慎行事。”
“呔,你说谁胸无点墨,你……”
“说的就是你,饭桶!”此时的令狐培,已经忍无可忍,指着陈远大骂:“你至今为止,有出过良策?现在将士疲惫,如何应对变故?”
“你……真是有辱斯文,你出身于世家,怎能如此粗鄙。”陈远面红耳赤,愤怒的反驳道:“某不屑与你为伍。”
“我就算有辱斯文,也比斯文败类强。”令狐培冷哼一声,眼中充满了鄙夷:“如此粗鄙?我鄙视你!某岂能与奸猾同类,视将士性命如儿戏。。”
“你们都闭嘴!”
臧昱怒喝一声,便对令狐培道:“派出探马,查清原由,全军待命。”
“喏!”令狐培抱拳应诺,随即转身离去。不过片刻,便有十数骑,前往光禄城。
臧昱左右探望,眼中露出疑惑:“郝阳在何处?”
“卑职不知,从昨夜前来光禄城,某就不曾见到过他。”陈远顿了顿,面露嘲讽道:“莫不是他私自逃往了五源县?”
“休要乱讲。”
臧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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