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密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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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密电码-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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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联春也感觉到沈砚白不怎么想交谈下去,但他心里还是憋着一些话,不说出来感觉很不舒服。

    齐联春说:“沈小姐,有个问题我一直在想,今天你在,正好我也问问你,你觉得南京新政府和重庆政府,谁能真正代表我们中国人?”

    齐联春话里的意思,沈砚白一清二楚,她明白,齐联春没有恶意,也只是想劝自己不要继续当“汉奸”了。

    沈砚白说:“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答案,同样,我也有我的理解,重庆政府当然代表了绝大多数的中国人,这个不需要讨论;南京新政府,我知道不只齐先生,很多人都说这是个汉奸政府,但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么一个汉奸政府,那么南京又会是什么样,现在的状况,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的确并不能让人满意,或者说让人很愤恨,但是我们还需要面对现实,总不能因为这种不满、这种愤恨,我们就听之任之、放弃努力吧。”

    齐联春明知道沈砚白的说法有很大问题,或者说是一种狡辩,但他一时却又不知道如何更好的辩驳。齐联春顿了一下,说:“不放弃努力?新政府在努力?努力什么呢?努力向日本人妥协吗?”

    “恰当的妥协也是一种努力,救国的方式见仁见智,我代表不了别人,只能对我自己负责,我为我选择的努力方式负责,无愧于心,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至于别人怎么评价,我不关心,也不在乎。”

    沈砚白的这番话,齐联春只觉得似曾相识,他想起来了,齐联杵与沈砚白说的话虽然不一样,但意思是一个意思,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自己的“沈小姐”,如果换是别人如此说,齐联春想都不用想,一定认为这完全就是诡辩,可以回应的只能是唾弃,而现在呢?齐联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了。

    齐联春、沈砚白之间也只能算是聊天了,试图成功说服对方,不管是谁对谁,那也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期望,至少齐联春认为也许尚需时间,期望或可实现。这仅是一种直觉,齐联春相信直觉,他的音乐世界里充满了这种直觉,还有灵感,齐联春觉得这些已经在音乐上获得了成功,它不就是一个例证吗,不止音乐,人生应该也如此。

    沈砚白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时间不早了,我看今天就聊到这吧。”

    齐联春也看了看手表,说:“时间真快啊,都快要吃中饭了,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一起吃个中饭?”

    一旁的海伦还是没有说话,之前一直都觉得沈砚白平易近人,这一会儿,她总觉得沈砚白和齐联春之间的话有些多了,似乎完全都忽视了自己的存在。海伦看着沈砚白,说不出来的一种期待,她要看一看沈砚白到底如何回应齐联春的邀请。

    “不了,下次吧,今天我还有事。”

    听到沈砚白这样说,海伦脸上才露出淡淡的微笑,她也跟着站起身来,和齐联春一起送沈砚白离开,出了房门,齐联春还要送,沈砚白再次说:“不用送了。”齐联春这才说了声,“你慢走啊。”

    海伦关上房门,用德语问齐联春,“沈小姐和伊藤都在一起工作,你对他们的态度怎么有天壤之别呢?”

    齐联春也用德语,回答道:“沈小姐是中国人,我能感觉到,她不是坏人。”

    海伦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显得有些生硬,她便温和地说:“我也觉得沈小姐不是坏人,但她的工作,很难保证她不参与一些不好的事情。”

    齐联春微微摇摇头,有些无奈,又像是在沉思,憋了半天,说:“一个出卖灵魂的人,你可以看他的眉宇间,不可能像沈小姐那么的清澈、舒展。”

    沈砚白离开旅店,直接回到了特高课。伊藤的办公室,沈砚白敲门进去,见到沈砚白,伊藤说:“不是让你休息的吗,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工作没做完,我怎么好休息呢。”

    沈砚白坐下后,汇报说,与齐联春谈的没什么效果。

    伊藤说,早有预料,又问沈砚白有什么好的想法。

    沈砚白说:“之前我说过的,我们应该给齐联春施加一些外力,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暂时我的想法还不完善,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我知道,这事应该尽早解决,省得浪费我们的人手和精力,还得派人看着他。”

    伊藤说:“是啊,那这事你抓紧,有什么需要或者要配合的,直接跟我说。”

    “好,我知道了。”

    伊藤问:“你刚刚租了房子,家里一定还事要忙吧?”

    “家里没什么事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好忙的,”沈砚白说:“要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伊藤说:“齐联春的事情,你就多费心了,这样,你今天就回去吧,下午一个人在家,安静,争取做一个计划出来。”

    “好的,我尽力。”

    沈砚白提起的“施加外力”,其实她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的框架,之所以没有直接告知伊藤,因为这是她从事特工的第一次决策,沈砚白多少有些拿不准,她还想听一听组织的意见。

    大白天的,不是与党组织接头的好时间,沈砚白便直接回到了出租房。

第79章 精准推断() 
沈砚白在外面买了几个肉包子就直接回家了,这就算是午饭了。

    关于给齐联春施加外力的计划,沈砚白还在完善中,这个计划的目的自然是帮助齐联春顺利离开南京,同时还需要赢得伊藤的信任,这两点是关键中的关键,当然计划是否成功还需要齐联春的配合,主动配合,沈砚白没有想过,被动配合则在沈砚白的计划之中。

    沈砚白又在脑海里推演了一遍,当她觉得已经成熟的时候,她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沈砚白便外出去了不远的电话局。

    在电话间里,沈砚白给汽修厂的彭瑞东打电话,通话中使用的都是暗语,沈砚白要求见彭瑞东,问晚上七点钟是否可以,彭瑞东说不见不散。

    其实沈砚白可以晚上直接去彭瑞东的家,不需要事先申请,他们的接头方式没有硬性要求,沈砚白之所以事前说一声,这是有原因的。

    在重庆时,当时的上线老戚曾告诉沈砚白,到南京后,与彭瑞东接头,老彭将会给沈砚白一个惊喜。十来天前,沈砚白首次与老彭接头,谈完工作,沈砚白还专门问起这事,老彭也认可老戚的说法,但他说还不是时候,沈砚白不明白什么才是合适的时候,她猜想:老彭不知道自己来接头,应该是老彭没有准备,而今天打了个电话给老彭,当然,主要还是谈工作,同时也算是给老彭一个准备的时间。

    下午不到五点钟,沈砚白就出门逛街了,并不是要买什么东西,就是闲逛,主要还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尾随者,毕竟进入特高课太过顺利了,这反倒让沈砚白感到不踏实。

    逛了服装店、首饰店,还有家具店,的确没有发现任何的尾随者,沈砚白又去了小饭馆,吃了一碗面条,晚饭就算解决了,看了时间,差不多,沈砚白便去了彭瑞东的家,到了他家门口,沈砚白习惯性地看了手表,六点五十分。

    听到敲门声,彭瑞东开了门,警惕心始终是有的,老彭向门外张望,沈砚白说:“我一直有留意,没尾巴。”

    一番问候,沈砚白说:“伊藤我已经见到了,进展很顺利,伊藤已经安排我进入了特高课,我现在是他的助理。”

    “嗯,这太好了,这个进展比我想象的要快啊,”老彭问:“伊藤一点都没有质疑吗?”

    沈砚白说:“伊藤这个人不可能轻易信任一个人,尤其我之前的军统身份,质疑肯定是有的,我觉得对我的身份甄别应该还在进行中,这个过程中,伊藤自然是不动声色,我现在暂时也接触不到涉密信息,我估计当我可以接触涉密信息的时候,我的身份甄别应该才算过关。”

    “嗯,你说的有道理,你现在就安心落实潜伏,不急于有任何的行动,成功潜伏下来,就是你的头等任务。”

    沈砚白说:“这个我明白,不过,我觉得不应该被动的等待,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获得伊藤的信任呢,我的意思的可以主动的时候,一定要积极主动,以早一些得到伊藤的信任,这样才能早一点接触到涉密信息。”

    老彭说:“你的想法也对,具体就一个原则,安全第一,千万不要急于求成。”

    “放心,我有分寸。”

    大致谈了一些工作,老彭觉得沈砚白并没有紧急事情,便暂时转移了议题,老彭说:“有个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沈砚白点点头,“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是做情工的,是战斗在特殊战线上的人,有时候我们将要面对常人无法面对的问题,”老彭说话似乎有些犹犹豫豫,顿了一下,他继续说:“怎么说呢,我的意思是我们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看见老彭一脸严肃,沈砚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我明白,从事地下斗争,我也算是老兵了,有什么事情,老彭你可以直接说,我不需要动员。”

    “好,那我直接说,我先问你一下,如果我的家属,我的家人投敌了,当了汉奸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这……你确定吗?”沈砚白若有所思,“老彭,你说的是如果,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老彭说:“好吧,不是如果,我的弟弟现在当了汉奸,已经确定了,而且罪不可赦,我必须做出一个最艰难的决定,这之前,我想问一问,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

    沈砚白沉默片刻,说:“老彭,我觉得你说的不是真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我。”

    彭瑞东很诧异地看着沈砚白,“我说的不是真的?你怎么判断的?”

    沈砚白有一个习惯,也许她自己都不注意,在做重要推论的时候,沈砚白常常会用大拇指紧按太阳穴,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从额头上重重掠过,这次她也不例外。

    沈砚白说:“老彭,你有没有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可能知道,如果真有,而且是汉奸,你根本没必要,也不可能跟我说,你是南京地区的负责人,你的决断、你的意志、你的党性,这些足以让你作出正确决定,哪怕心理承受再大的艰难,我也坚信你不会动摇;再有一点,我是刚刚到的南京,只是一个新同志,此前我们不认识,就像你说的,你弟弟这事如果算作私事,那么你也可能找一个相知相识多年的同志去寻找心理支撑,你在南京多年了,身边不缺少这样的战友,而我绝对不是你的第一人选,这一点我相信我的判断没有问题,于公、于私,老彭你都不应该对我说,既然你说了,恰好你又加了前缀‘如果’,这就很明显了,你所说的弟弟,只是一个假设,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假设?”

    沈砚白的这段剖析,老彭心里由衷的佩服,老彭说:“你这样的人,幸好是我们的同志,如果是军统的人,那就太可惜了,如果你真的是投靠了特高课,那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除掉。”

    “没这样夸人的吧?”

    老彭会心一笑,之后又变得严肃起来,“老沈啊,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砚白今年也就二十九岁,她也从来没觉得过自己老,彭瑞东称呼她为“老沈”,沈砚白也不觉得惊诧,组织里对年轻同志有这样的称谓,那是一种尊称。在重庆时,与八路军办事处的同志秘密接触时,就有老同志这样称呼她,沈砚白也是欣然接受的。

第80章 久别之情() 
沈砚白面色有些凝重,她猜到彭瑞东之前的假设十之八九跟自己有关。

    沈砚白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有心理准备,老彭,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有一个哥哥,叫沈砚研,对吗?”

    沈砚白点点头,“是,怎么了?”

    “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

    沈砚白说:不知道,十多年前沈砚研就离家读书,后来就失去联系了,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讯,沈砚白还说,沈砚研是做什么的,大致在什么方位,自己都完全不知道,确切地说,他是失踪了,自己父母离开中国的时候,沈砚研都没有回来过。沈砚白问:“怎么,你有他的消息?”

    “有,”老彭说着,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刚才我说的如果,实际上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但他不是我弟弟。”

    沈砚白只觉得像是幻听一样,她难以置信,“你是说,是我哥哥——沈砚研?”

    “很遗憾啊,我们都很难相信,但这却是事实,已经反复确认过了。”

    老彭说:十多年前,也就是沈砚研失踪时,他实际是秘密加入了中共,化名“宁开雷”,他一直从事地下工作,前段时间调往南京。不久之前,日伪代号为“清场行动”的扫荡中,宁开雷被捕,之后就叛变投敌了。现在上级党组织正在研究宁开雷的问题,在作出决定之前,上级想听一听你的意见,毕竟你们是亲兄妹,而且宁开雷之前的确有过不少的功绩。

    听到这里,沈砚白禁不住落下了眼泪,她感慨道:“这么多年了,我曾想过,甚至做过最坏的设想,如果他早已不在人世了,我也能想的到,但要说他投敌叛变,我不相信,我哥哥,他不那样的人。”

    老彭说:“是啊,我们都不相信啊,严酷的环境下,有些人的意志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坚强。”

    “唉,这个不要说了,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见,这个事情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是应该回避的。”

    老彭说:“是,这个组织上都考虑过,现在上级拟定了一个计划,在计划的实施上遇到一些问题,我们需要一个执行人,而你,是目前的唯一人选。”

    “我?”

    “对,当然,你的情况,组织都了解,毕竟你刚刚打入特高课,所以你完全可以不接受这个任务,再说,情感上,你如果拒绝执行,上级也一样会理解的。”

    听到这里,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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