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密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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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密电码-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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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很是压抑,齐联杵连忙说:“联春,你真不了解情况,不要因为你看到的表面现象,就轻易下结论。”

    “我不了解情况?我倒想知道南京政府到底是中国人的政府,还是日本人的傀儡,你敢说它不是汉奸政府?”

    齐甫诚的脸色越发难看,桌子一拍,“越来越不像话了!”

    见父亲发怒,齐联杵说:“爸,别,有话好好说,联春也是刚回来,好多事情他不懂。”

    齐甫诚也确实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联春,你一直在国外,很多事情你是不容易理解的,就说两年前吧,南京沦陷了,日本兵在南京做了什么,你知道吗?血腥屠城!死了多少人!你了解吗?”

    齐联春有点不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他说:“是啊,他们十恶不赦,就算我们没有能力抵抗,但起码不应该当汉奸吧?”

    齐联杵解释道:“是,新政府的确不那么光彩,包括之前的维新政府,你说是汉奸政府,那也没错,但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汉奸政府站出来,南京屠城的乱局才得以终止,这么一个被世人唾骂的政府的确不怎么样,但多多少少约束了日本人的暴行,说到底还是我们没有能力守住南京,与其让日本人为所欲为,那还不如有这么一个汉奸政府,它再无能,起码也算是盯着日本人了。”

    “哥,我可真佩服你,这么一个汉奸政府被你这么一说,居然成了大功臣,我就问你,南京现在算什么?跟日本人的殖民地有什么区别?”

    见齐联杵一时语塞,齐联春又说:“都当了亡国奴,还自我陶醉,不敢抵抗也就算了,起码别当汉奸啊,帮着小日本欺负自己人,可真有本事啊,你们为什么派三叔到乡下守坟?心里没鬼,这用得着吗?”

    见齐联春又说到坟地的事情,齐甫诚再也压抑不住,拿手点指:“你!你别忘了,你是吃谁家饭长大的,你还知道你姓什么吗?左一个汉奸、右一个汉奸的,还轮不到你来骂!”

    “好好好,你们不愿意听,我就不讲了,”齐联春站起身来,又说:“我再说一句,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外人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就知道,因为我姓齐,所以我很羞愧。”

    齐联春说完,就要离开书房,齐甫诚呵斥道:“站住,我问你。”

    齐联春停住脚步,但他没有回过身来,那意思是在等待着父亲的问话。

    齐甫诚说:“别的先不说,我问你,那个海伦,怎么回事?你们真的注册结婚了?”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处理。”齐联春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书房,出门还重重关上房门。

第61章 兄弟交谈() 
齐联春摔门而出,书房里的齐甫诚、齐联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齐甫诚说:“越来越不像话了,真是翅膀硬了。”

    齐联杵说:“我说的吧,他要能听得进去呢,问题是他这种情绪难保不出事,所以啊,还是让他尽快离开南京,这样比较保险。”

    看得出齐甫诚有些犹豫,齐联杵猜得到父亲舍不得齐联春,现在恐怕又是担心父子之间留有隔阂。

    齐联杵说:“他现在头脑冲动,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这也能理解,不要紧的,时间一长就没事了,联春说到底还是明事理的,先让他离开南京,事后写书信也行,再好好谈谈也行,一家人不会有解不开的疙瘩。”

    齐甫诚也觉得齐联杵说的在理,这个小儿子不能出意外,显然这是首位的。见齐甫诚点头,齐联杵说:“那就这样,我这就去跟他谈谈,我估计啊,他也有离开南京的意思。”

    齐联杵离开书房,直接就去了齐联春的卧室,敲门没人应声,推门而入,房间里没人,想来齐联春是去了海伦的房间,齐联杵本想在此等候,想想还是算了。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看手表才晚上七点钟,想着过一个小时再去找齐联春。

    齐联春的确就是去了海伦的房间,海伦见齐联春一脸不悦,问道:“怎么了?好像你不高兴?”

    “海伦……”齐联春欲言又止,转而无奈地长叹一声,“唉……”

    “到底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吧。”其实海伦也能够感觉到,当天高淳那血腥场景着实令人毛骨悚然,虽然不知道齐联春与家人到底有什么问题,总之她看出不和谐的状况来,海伦隐隐觉得不安,必要的心理准备已然是有的。

    齐联春也着实难以开口,似乎是酝酿了一下,他说:“海伦,这个家我不想待了,千里迢迢的,我本想着到家了,可以安顿下来,起码可以让你好好歇一歇,我真的很抱歉,我答应你哥哥的,可是,现在我又得让你跟着东奔西跑,恐怕又要让你跟着吃苦受罪了。”

    “你别这么说,不管到哪里,只要跟着你,我都不觉得辛苦,”海伦说着,走到齐联春身旁,她轻轻将手搭在齐联春的肩上,说:“这是你的家,我知道你可能和家人一些不同的想法,有什么话应该好好的沟通,就像我跟我哥哥一样,有时也因为缺少沟通而相互误会,都是一家人,血脉相连,话都说开了就好了,千万不要跟家人伤了感情。”

    齐联春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海伦居然能够如此劝慰人,海伦所说的血脉相连的确值得让人深思,亲情无疑非常重要,不过齐联春觉得大是大非面前,正义理应更加重要。

    相对应的,海伦的哥哥作出的巨大牺牲,齐联春觉得很是汗颜。家人是“汉奸”,齐联春觉得难以启齿,所以他没有说任何缘由,只说是准备明天就离家出走,海伦表示同意。至于去哪里,海伦也说一切听齐联春的安排。

    在离开高淳的路上,齐联春就有过很多的想法,当然也想过离开家,带着海伦,维也纳显然是回不去了,欧洲战事连连,齐联春想过去美国,他告诉海伦,去美国的犹太人也有不少,海伦还是那句话,你去哪,我就去哪。

    末了,齐联春让海伦收拾好行李,准备明天就走。

    回到自己的卧房,齐联春依旧很苦闷,想到母亲,不禁又潸然泪下,一边收拾着心情,一边开始收拾行李。

    长期出门之外,收拾行李倒也是驾轻就熟,很快行李就收拾好了,想想明天怎么跟父亲辞行,想来是难以开口,更怕父亲不放自己离去。齐联春觉得还是静静离开比较好,这也算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不过招呼总是要打的,齐联春便想到了留一封书信,算是一个交待吧。

    齐联春正在写信,此时传来敲门声,齐联春没有多想,只觉得敲门人是海伦,或者是刘妈,他停下手中的笔,却没有收起信纸,随口说道:“进来。”

    齐联春真没有想到进来的是齐联杵,他想也许是多年不在家,兄弟俩这是生疏了,还是哥哥太注重礼貌了,进门前居然还敲门。

    齐联春先是一愣,稍稍迟疑便赶紧将写了字的信纸藏在空白信纸的下面。

    齐联春扭过头,问:“嗯,有事啊?”

    “哦,我就是来坐坐,聊聊天。”

    “那坐吧,”齐联春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转了个方向,让座给齐联杵,自己则坐到了床上。

    坐下来的齐联杵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齐联春就这么看着他,齐联杵有些尴尬,他还是说了,“你跟海伦……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的,我都说了,海伦是我朋友的妹妹,这个朋友跟我是一个乐团的,最近忙一些事情,所以就托我帮他照顾他妹妹。”

    “不是这么简单吧?我听说,你们已经注册结婚了,这事,海伦她哥哥知道吗?”

    听齐联杵这么问,齐联春有些惊讶,转而想到齐联杵果然不简单,只觉得哥哥的手眼灵通,似乎跟德国的盖世太保一样。齐联春说:“海伦的哥哥当然知道了,你不会以为我是骗婚吧?”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就觉得你们这个事情太突然。”

    齐联春说:“是,这事我也觉得很突然,既然你问了,我也没必要隐瞒。”

    齐联春大致讲了德国吞并奥地利的一些过程,着重点还是德国**对犹太人的迫害,转而就说到了海伦是犹太人,为了使海伦得到安全保障,海伦的哥哥才托自己为她办理出国事宜,注册结婚即是出国的一个手段,这也是迫不得已,仅此而已。齐联春还说,注册结婚也是海伦的哥哥极力主张,显然目的是为海伦早日远离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

    听明白原因后,齐联杵问:“那你们结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我跟海伦的哥哥说的很明确,再说了,海伦今年才十八岁,她还太小,实际我们也只能算是兄妹,我拿她当妹妹,她拿我当哥哥,就这么简单。”

    齐联杵点点头,“这事明确就行,不过,你们一直在一起,这个分寸要把握好,还得想好后续怎么弄,注册结婚,这可不是小事,你得提前想好以后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齐联春说:“这你就放心吧,我有数。”

第62章 商谈离京() 
说到注册结婚只是一个手段,齐联春自然又做了一个对比,他对齐联杵说:“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海伦她哥哥真的很了不起,处境很艰难了,还想尽办法把妹妹送出国,你晓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齐联杵不明白弟弟的意思,只得做一个聆听者。

    齐联春继续说:“你晓得吗!他哥哥参加了犹太人的抵抗组织,而且已经做好随时付出生命的准备,因为他怕他妹妹受到牵连,所以,想尽办法让我把海伦带到中国。”

    听到齐联春这样说,齐联杵这才完全明白其中的逻辑,只是没想到齐联春说出事情真相的目的只是为衬托出自己的“汉奸”身份。

    齐联春说:“哥,你能不能好好想想人家,再看看自己,还有,外人到底怎么看我们家,当了汉奸,怕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呀!”

    齐联春的话很不好听,不过齐联杵依旧能够心平气和,“哎,都跟你说了,这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不懂,跟你也说不明白。”

    齐联春很无奈地摇摇头,又说:“我一到家就觉得很奇怪,我姐姐呢,还有小川呢?你说她们去重庆了,跟小川他姥爷一家人一起去的,我现在才明白,我姐姐、还有她娘家人,是不是看不惯你的身份?你在为汉奸政府工作,她们一家人是不是已经跟你决裂了?”

    齐联春所说的“我姐姐”,实际是他的嫂子,也就是齐联杵的妻子,当初齐联杵与她未结婚时,齐联春就是称呼她为“姐姐”,他们之间实际也没见过几次面,齐联春当时能够感觉到这个“姐姐”很善良。

    端庄、美丽的这个“姐姐”,想来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哥哥,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联想到哥哥如今的身份,齐联春很自然地猜到“汉奸”是会让最善良的人都弃之而去,众叛亲离自然也应该是汉奸的下场。

    齐联春提到的“我姐姐”,他哪里知道,这正是齐联杵心底里的最伤痛。

    淞沪会战后期,国军节节败退,齐联杵接受军统秘密指令,南京一旦失守,齐联杵将执行潜伏计划,为解后顾之忧,齐联杵与妻子制造分歧,以至其妻及家人随政府西迁,先是去了武汉,后去了重庆。

    南京保卫战前夕,齐联杵随父亲一起回到高淳老家,以躲避战火来袭。南京沦陷后遭到屠城暴行,后日军扶植傀儡——南京维新政府。齐甫诚与维新政府的多位高官亦有交往,后被游说。

    齐联杵则将此信息电告军统,军统长官认为这正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于是电令齐联杵促成齐甫诚赴伪政府任职,此后齐甫诚便任职于伪政府的教育部。借此,齐甫诚一家又回到了南京,而齐联杵则辗转进入“首都警察厅”任职,之后逐渐组建了以齐联杵为首的“巡抚”小组。

    本以为妻子一家已安全抵达重庆,本以为没有了后顾之忧,可是不出一年的时间,齐联杵得到消息,妻子在重庆遭到日军空袭,不幸丧生。潜伏在日伪当中的齐联杵悲痛万分,他曾对巡抚小组成员方琳说,“我哭都地方去哭。”

    齐联杵没有想到,今晚弟弟会提及妻子,他那么一句“我姐姐”,齐联杵的心又被揪了起来。做特工的被人误解,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弟弟的质问仿佛锋利的尖刀,正一次又一次刺向自己,他不怕疼,只是觉得心头压着一块巨石,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而且非常地无奈,那块巨石明明可以掀开,但自己却不能那么做。

    齐联杵本想用自己的怒火去掩饰内心的伤痛,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怕与弟弟的交流就此被终止,于是克制内心的汹涌,齐联杵摇摇头,说:“你姐姐的事你更不了解,我说过,你不要想当然。”

    见齐联杵情绪忽然低落,齐联春觉得怕是自己的话不幸言中了,想来这也是哥哥的伤心事,更算是难以人言的短处。就像海伦说的“血脉相连”,念及亲情,齐联春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齐联春刚才还是针锋相对,此时突然沉默,齐联杵稍感安慰。片刻冷场后,齐联杵说:“海伦是犹太人,维也纳怕是回不去了吧?她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要一直跟着你,打算以后都留在中国了?”

    “维也纳肯定是回不去了,海伦岁数小,暂时也只能跟着我了,具体的我还在考虑。”

    因为海伦的原因,齐联杵突然觉得直接让他们离开南京,这样的建议想来是给人一种薄情寡义的感觉。只是弟弟不收敛抗日情绪,怕是要出问题的,想来劝弟弟做一个顺民,更是难以说服于他,左右问难时,齐联春倒是先一步劝起齐联杵了。

    “哥,你有没有想过放弃现在的工作,我们家的条件无论到哪里也不至于饿肚子,别的不说,就现在我也能负担家里的开销,我们一起出国,换一个环境,我觉得肯定比现在好,到时候,再把我姐姐她们一起接过去。”

    “联春,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就算我跟你出国,那爸爸呢,也让他跟你一起出国?你想好去哪里了吗?我们家的资产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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