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远征兵- 第82部分

　　　　上次的总结大会李鸿也参加了，因而知道一些代书箱跟吉姆的关系。他深知吉姆和杰拉都是驻缅美军的实权派，跟他们结交没有亏吃，因而极力撮合代书箱跟两人搞好关系。他主动把位置让给代书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代书箱很意外，有团长在，哪有他说话的份儿。李鸿用眼神示意他没关系，只要跟两个老美把关系搞好，什么都好说。

　　　　旁边的马副团长更是无比郁闷，他也知道代书箱跟两个美国人有瓜葛，但是没想到私交会这么深。当初吉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代书箱鸣不平，在马副团长看来完全是吉姆一时冲动意气用事，过段时间就会淡忘。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双方仍然那么亲密，这让他很不爽。在马副团长的意识里，吉姆这种人只有他这种身份的人才能结交的上，一个小小的连长怎么可能。偏偏不可能的事情就发生了，而且在他眼皮底下。

　　　　代书箱一边跟吉姆和杰拉说话，一边想着另外一件事：杰拉精神恢复正常，他是不是还记得天坑里的事？那么多象牙堆积成山，他不会一点印象没有吧

　　　　这时候后方又出现一群人影，好像没什么忌讳，径直朝阵地奔来。身体摩擦树叶沙沙作响。战壕里顿时安静下来，士兵们摆好姿势随时准备射击。

　　　　“代连长，不要盲目开枪，万一是自己人呢。”李鸿说道，他对刚才的事还不放心，一旦伤到的是自己人，他这个团长也不好推脱。

　　　　代书箱还是那句话：“连长放心，保证不会错杀。”

　　　　人影持续靠近，手里挥舞着什么东西。

　　　　“打！”代书箱果断下令。

　　　　突突突砰砰砰火舌喷涌。

　　　　靠近阵地的人群没想到代书箱开火这么坚决，刚一开火就倒下五六个。剩下的人急忙后退，试图寻找掩体先稳住阵势。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侧翼突然冒出三个火力点，突突突一顿猛轰。幸存的几个人被打成了肉泥。

　　　　是陆树庭干的，代书箱第一时间有了判断，因为那是老陆驻守的方位。

　　　　“代书箱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万一是自己人怎么办！”马副团长歇斯底里地暴吼，食指指着代书箱的鼻子，整个手臂都在哆嗦，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故作夸张。

　　　　“马团长，请你相信我的判断，绝不会是自己人。”

　　　　“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马副团长暴吼。

　　　　“是啊代连长，你要有一个交待，要为自己的判断负责啊。”李鸿也认为代书箱的做法欠妥。

　　　　代书箱捡起几块石头简单摆布一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布防的阵地，有人突然出现在阵地上，绝不会是自己人。”代书箱很有把握地说道。

　　　　李鸿来了兴趣，“哦，这么有把握？”

　　　　“是。”代书箱无比肯定。

　　　　马副团长张嘴要说什么，李鸿示意他先打住，马副团长赶紧把嘴闭上。

　　　　“既然都是你的防区，更应该注意了。万一是你的士兵过来增援，被你误伤，岂不是得不偿失？”李鸿说道。

第一六二章：有个性（）　
代书箱刚要解释，西侧山谷的地方枪声大作，紧接着蔓延到西边的山头。没有丝毫的过度，一开始便无比激烈。谈话不能再继续了，所有人都望着西侧的山头，树木阻隔，看不清楚。但是一条条火线却很真切，在夜空中穿来穿去，犹如一道道流星，每一道流星都有可能带走一条生命。

　　　　“那里是谁驻守？”李鸿问道。

　　　　“报告团长，是112团的一个连。”代书箱回答。

　　　　李鸿没有回应，继续盯着战事发展。“要不要派人去增援？”他问代书箱。

　　　　“报告团长，不用，刘连长肯定能顶住。”代书箱回答。

　　　　“这么有把握？”李鸿不由得回头看了代书箱一眼。

　　　　“有”

　　　　“呵呵有个性。”李鸿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批评。

　　　　战事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二十分钟便结束。只剩下偶尔的枪声在山间回荡。

　　　　“结束了，上帝啊，这么快就结束了。”杰拉感叹道。

　　　　其他人也有同感，这场战斗很古怪，来的突兀去的突然，没有丝毫的过度。马副团长建议派人过去侦查，自己人胜了还好说，万一是敌人胜利，这里就太危险了，必须马上转移。

　　　　李鸿表示同意，命令代书箱派人。客观地讲现在的李鸿是光杆司令，114团所有的部队都没在他跟前，除了他和马副团长之外，身边只有一个副官，另外就是吉姆和杰拉。代书箱只营救出他们五个人。真正属于114团的实际上只有三个人，还包括团长李鸿自己。

　　　　“报告团长，不用派人去，肯定是我军胜利，而且还是大胜。”

　　　　还没等李鸿表态，马副团长先说话了：“代书箱你什么意思，团长说话都不好使吗？不要以为不是114团的人就不用听从指挥！李团长照样有权利把你就地免职！”话很硬气，逼着代书箱派人。

　　　　“就是，李团长说话你敢不听！”旁边的副官也跟着附和，他一直没有说过话，这个场合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论级别充其量只是一个少尉，还不如代书箱。之所以现在敢质问代书箱，完全是狐假虎威。此人平时跟马副团长交好，见马副团长不断发难，他也跟着附和。

　　　　代书箱努力克制着心里的火气，还好龚大牛在比较远的地方，他若在，恐怕早爆发了。

　　　　砰，代书箱朝天上开了一枪。

　　　　马团长脸色微微迟滞了一下，随即愤怒起来：“姓代的你要干什么，违抗军令吗？当着团长的面开枪，你到底要干什么？”

　　　　砰砰，西边山头上连续喷出两条火线，直冲天际。

　　　　“团长，你都看到了。这就是暗号，证明刘连长那边一切正常。”代书箱望着消失在天际的火线说道。

　　　　李鸿点点头，“嗯，很好。这个暗号谁制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报告团长，是我跟刘连长之间专门用的，为的是彼此呼应。”

　　　　“嗯，有意思。守军与守军之间就应该这样。老马，咱们的部队也应该学学。但凡组织稍微得当，今晚也不至于这么混乱。”李鸿扭头对马副团长说道。

　　　　马副团长脸色微变，被团长当众数落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李团长对他向来无比信任，团里大小事务都交给他处理，被当众说不是还是头一次。这家伙一脸尴尬，用眼角的余光狠狠瞄了代书箱一眼，他不从自身找原因，全赖在了代书箱头上。

　　　　“这个暗号也没什么了不起，万一有人随便朝天上开一枪呢。”马团长不服气地说道，真就举起枪朝天上开了一枪。

　　　　砰，一条火线直冲天际，消失在头顶的夜空中。不过远处并没有枪声回应。马副团长一脸狐疑，怎么自己的枪声就不管用？他仰着头盯着远方的夜空，期冀远方能回应，哪怕回应迟一些。

　　　　“老马别看了，不会有回应的。”李鸿对马副团长说道。

　　　　“为啥？”马副团长下意识问道，马上又后悔不应该发问，好歹自己也是副团长，问这个问题显得低级。不过话已然说出去没办法再收回来。

　　　　“代连长的枪可不是胡乱放的，朝天上有一定的角度。”李鸿解释道。

　　　　代书箱伸出大拇指：“团长好眼力，只一眼就看出来！”

　　　　马副团长在一旁暗气暗憋，代书箱的话不是在暗指自己没有眼力吗？这令他很不受用，他虽然是副团长，但是一直是跟正团长看齐的。今天明摆着被别人比了下去，这家伙十分气恼，只是由于李鸿在场不好发作罢了。

　　　　“照你的意思真的不用侦查？”李鸿言归正传。

　　　　“不用。去的话反倒会被误伤。”代书箱无比肯定。

　　　　“好，听你的。”李鸿改变了之前的意见。

　　　　吉姆和杰拉不懂中文，一直眼巴巴看着三个人“斗嘴”，不知在搞什么名堂。不过马副团长生气了却能看出来。两个外国人面面相觑，都说中国驻印军很团结，有时候也会闹矛盾吗？

　　　　此时已到了黎明时分，树林里影影绰绰，能见度在上升。阵地的西侧出现了一小队士兵，人数不多，队列却十分齐整。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这边走来，看样子像是在巡查，也像是专门来换岗的。

　　　　代书箱命令队伍严阵以待，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开火。

　　　　马副团长把胸前的望远镜端起来瞭望，这种能见度望远镜刚好能派上用场。“他们每个人胳膊上都系着红绳，是自己人。”马副团长作出结论。

　　　　李鸿也一脸正色，接过望远镜观望，看到的跟马副团长描述的差不多。都是中国士兵的服装，枪支型号也对。“代连长，不要盲目射击，是自己人。”李鸿嘱咐道，真怕代书箱一时冲动。

　　　　两个团长下令，代书箱不得不掂量掂量。不过直觉告诉他来的人不会是自己人。双方距离大概一百五十米，还不在最佳射程之内。来人步伐很快，不到一分钟已行进到一百米以内。“团长，能不能再信任我一次，来的人绝不是自己人。”代书箱征求李鸿的意见。

第一六三章：争锋相对（）　
李鸿还没表态，马副团长先说话了：“不能，姓代的，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是啊代连长，我也认为现在开枪很盲目。各方面来看是自己人的可能性极大，不搞清楚之前不能随意开枪。”李鸿也说话了。

　　　　代书箱一阵无言，正副团长都发话了，他怎么能在人家眼皮底下违抗军令。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上级就在跟前站着，总不能直接抗令吧。

　　　　阵地外，来人前进的速度很快，转眼迫近到了五十米之内。这是最佳的射击距离，再近的话虽然射击精度会提高，但是对方的反击也会威力大增，给阵地上的人造成伤亡。

　　　　“团长”代书箱带着请求的语气说话。这次他真的不敢轻易下命令了，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接二连三地违抗团长的命令实在不好交差。

　　　　“姓代的，你很了不起吗。团长的命令也不听！”马副团长用言语狠狠拍打代书箱。

　　　　“弟兄们，给我打！”

　　　　代书箱没说话，旁边有人下令了，是龚大牛。这家伙刚刚在阵地巡视一圈回来，见马副团长一直压着不让开火。老龚的火气当即就窜上来，还好没直接跟马副团长干上，不过开火的命令他替代书箱下了。

　　　　老龚“打”字一出口，十几杆抢顿时齐齐开火。四十来米的距离，子弹的威力能发挥在极致。一条条火线奔着人群飞去，立时放倒三五个。剩下的几个人纷纷卧倒。

　　　　“你在干什么，造反吗！”马副团长指着龚大牛质问，他真生气了，伸出的手指在猛烈颤抖。

　　　　龚大牛看都不看一眼，继续跟士兵们吼道：“给我打，往死里打！”他这话在马副团长听来非常刺耳，明摆着是在跟他针锋相对。一个小小的排长也敢跟团长叫板，反了，真的反了！

　　　　“代连长，是不是太过了！”李鸿的语气也严厉起来。

　　　　“团长，事已至此，你就再信我们一次。”代书箱力挺龚大牛，心里不断赞扬老龚够果断，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但是嘴上不能表露出来，还得装作训斥老龚的样子：“龚大牛，团长的话你没听见吗，千万不可误伤，否则拿你是问！”

　　　　“是。”龚大牛答应一声。

　　　　傻子也能看出来两人在演双簧。马副团长更加气恼，这个双簧演的也太拙劣了，把我当傻子吗！眼见没办法制止，他探身对李鸿说道：“李团长，我看他们真的反了，军纪何在，团长的威严何在！”

　　　　“代书箱还不住手！”李鸿的语气比先前更加严厉。

　　　　“是。”代书箱一边回答一边冲士兵们摆手，示意停止射击。马上枪声停止，阵地四十米开外横躺竖卧十几具尸体。

　　　　马副团长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虽然最后制止了代书箱的射击，不过晚了，那伙人已经被全部击毙。

　　　　“姓代的，这事完不了。你不要以为能大过天去，我要将你交给军法处！”马副团长恶狠狠地说道。他不时用眼瞄向李鸿，心说你是正团长，此时该表个态吧。

　　　　“代书箱，你确实过了！”李鸿冷着脸说道。

　　　　“团长，如果能证明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代书箱语气坚决，向李鸿打保票。

　　　　“那么多条性命，你承担得起吗？”马副团长咬牙切齿，恨不能现在就把代书箱正法。

　　　　“老马，也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绝对，我看还是等查清事实再说。”李鸿对马副团长说道。

　　　　马副团长阴着脸不再说什么，团长都表态了，他还能怎么样。“还不赶快派人过去，查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人。”他催促代书箱。

　　　　代书箱站着没动，“现在过去很危险，万一还有活口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要为战士的生命负责。等天亮再过去也不迟。”

　　　　马副团长气得直跺脚，一个小小的连长也敢跟他放肆，放在以前不可想象，谁敢！不过现在他还真没办法，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直属部队，而自己现在又是光杆司令，说再狠的话也等于废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从黎明到清晨这段时间并不容易熬过去，每个人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尤其是马副团长，趴在战壕里直哼哼，显然是被气的。这个晚上简直太窝火了，头半夜受到敌人的偷袭，狼狈不堪逃出指挥部，险些死掉，后半夜又受一个连长的气，堂堂团长的尊严被践踏的很干净，分文不值。

　　　　“天都亮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马副团长终于忍不住，冲着代书箱低吼。

　　　　代书箱抬头看天，东方泛起鱼肚白，能见度极大提高。他冲龚大牛一挥手，老龚率领三个士兵快速跃出战壕朝前方奔去。四十米开外横躺竖卧着十几具尸体，在草丛中若隐若现，靠近到十米左右的时候龚大牛放慢了速度，依托树木为掩体一点点迫近。万一有人装死搞突然袭击造成伤亡就太不值了。

　　　　终于接近到核心区域，龚大牛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