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王妃之嫣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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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王妃之嫣倾天下-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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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初春,乍暖还寒。

    正午的阳光,暖暖的,有时真让人误以为似是迎来了夏季。可一转眼,便能在落日余晖下,感受到冬——那迟迟不肯褪去的寒意。

    春天,总是这样一个尴尬又神秘的季节,忽暖忽寒,让人摸不透。

    夜晚的冷风打在面上,有一种痒痒的刺痛。

    身为军人,身经百战,刀枪剑戟之伤,从来没少受过。即便比起月前,在他出彭城时,为了让自己能成功赢得韩信的信任,在半路上,他特意让人下重手打了他三十大板,那也是咬着牙便挺过来了。

    然而今时今刻,他却觉得这冷风,吹得心口,无比刺骨。

    韩信的野心,他不懂。因为从他入伍的那一天,钟离昧就告诉他,要毕生忠于项羽,那时的项羽,还是“上将军”。后来,追随项羽南征北战,到他灭秦称王,他对项王的为人处事,由衷的钦佩!

    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钟离锦心中,天下只有两个人,配做“英雄”!一个是项王,另一个便是他的哥哥钟离昧。

    一个是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天下君王”,一个是誓死效忠君王的“真英雄”。

    自古忠义难两全,在君王与兄弟面前,他只能选择“为忠”的大义,舍掉兄弟的“小义”。

    钟离锦抹掉了眼底的泪,回首看了一眼已然沉睡过去的韩信,心道:对不起了兄弟,道不同,不相为伍。

    ……

    “有刺客,有刺客!保护大王!戒备,戒备!”汉军北营内一阵骚乱。

    “嗖!”一束箭矢射到了大将军幕府外,正落在钟离锦的脚下,钟离锦迅速取下箭矢上的绢帛,藏在广袖中,疾步向着自己帐中的方向走去。

    “交出来!”

    就在这时,汉将灌婴带队拦住了钟离锦的去路。

    “何物?”钟离锦强作镇定。

    “何物?” 灌婴冷嘲的目光,瞪向钟离锦双手交拢的衣袖,仿佛胸有成竹:“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让人搜?”

    “别,别,我交,我交。”钟离锦笑着敷衍,拢在袖中的双手,却极快的将羊皮大力撕成两半,迅速地抽出后,便往口中一阵猛塞。

    汉军见状,一把将他按倒,扒开他的口,强行从嘴里将碎成几半的羊皮掏了出来,然后将他反手捆绑,欲押往汉王军帐。

    “带走!”

第179章 大将军,快跑!() 
闻听“有刺客!”的惊呼声,汉营中已入睡的刘邦众人,被帐外的骚乱惊醒,在护卫护送下,各自向骚乱聚集地——韩信所住的“大将军幕府”赶去。

    “哪儿来的刺客?”刘邦紧张地蹙着眉,边快步走着边问道。

    灌婴拱手见礼,凑上前躬身将羊皮的碎片呈上:“大王,这是末将刚从此人身上搜到的,再晚一步,就要被他吞下腹了。”

    外面巨大的骚乱声,同时惊醒了半醉睡梦中的韩信,他被吵得很没好气,迷蒙着双眼爬起来,踉跄走出幕府,斥责道:“何事……吵吵嚷嚷?小心本将军,治你们的罪!”

    “大将军,快跑!”钟离锦陡然爆出一声大喊。

    韩信闻声,拔腿就跑!

    “抓住他!”刘邦指着跑速极快的韩信,急忙下令。

    韩信跑出了几百米,被恰巧闻乱赶来的樊哙一挥长戟拦了下来,连连后退了数步,才堪堪停住。

    灌婴等从后面扑上来,几下便将韩信捆绑住,将他押解回大将军幕府,众人也都跟着刘邦进了帐中。

    侍者挑亮了帐中所有的烛火。

    陈平伏在案几上,将羊皮一片片的拼凑好,复员成原貌,而后拿起案几上的一盏烛火,凑近羊皮一看,仔细辨识着上面的字体,面色陡然大变:“范增的字迹!”

    张良闻言,急忙凑过身去,俯首定睛,细细一瞅:“臣在楚营时,也曾见过范增的字迹,确是他的无错!”

    案几之后,一直抄手跽坐在主座上的刘邦,仔细的将羊皮绢帛上的一字一句默读了三遍后,对萧何道:“丞相也来看看吧!”

    萧何依言而至案几前,看着绢帛上的内容,冷汗直冒。

    刘邦默然打量着韩信,深邃的眸中让人看不出情绪。

    众将都在揣测着大王的心思,除了张良、萧何和陈平,没人知道这绢帛上的内容。

    静默几息,刘邦睨视着被束手的韩信,冷嗤一声:“大将军,你方才跑什么?”

    “啊?”被这一场突如其来之事醒了酒的韩信,又被这问话惊住,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他一出帐,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高喊“大将军,快跑!”,所以他就跑了。

    “昂,是有人让我跑,我就跑了!”韩信解释道。

    “是——么?”刘邦蹙眉:“若非心虚,你跑什么?”

    这话问出,韩信百口莫辩。

    人就是这样,在来不及分辨一切的时候,有一种声音突然传来,你大脑便会释放出照做的讯息,特别是对你很信任的人。所以韩信一听到钟离锦的话,来不及反应,拔腿就跑。

    可就在他反应过来,心中正自反问“自己为何要跑”时?本欲收速停住的他,却正巧被樊哙拦住了。

    这封羊皮绢帛的大致内容是:

    【无成,你诱骗汉王,平定了三秦之地,为楚国的统一大业奠定了胜利的基础。此举既取得了汉王之信任;又为霸王扫平了秦地障碍,却让三秦对汉王心生怨恨;又可削弱汉军兵力,可谓一举多得。

    老夫收到你的密报,才知刘邦暗中勾结诸侯反楚。不过你可放心,老夫已密信几国诸侯,伪意降汉。你务必先拦下刘邦攻楚的决定,待到霸王伐齐归来,与你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歼灭汉军。

    在此之前,一定要牢牢握住汉军的兵权,万不可引得汉王怀疑。待天下大定,霸王会为你拜将封侯。】

    刘邦终于“明白”了,为何韩信怎么都不肯发兵彭城?即使他联军五十六万,即使项羽根本不在楚国,即使他有必胜的把握!韩信都始终说“时机未到”。

    原来是因为,他一直跟楚国的丞相范增暗自勾结!而所谓的“时机”,就是:他在等着项羽回师彭城后,与那几个伪意投降的诸侯一起,共击汉国。

    没错!如果不是韩信与范增私通,范增如何得知汉国与诸侯“联盟反楚”此等机密之事?

    倘若真等到项羽伐齐成功再来攻汉,他们里应外合,汉国定然举国覆灭。

    想到那样的结局,刘邦不由得脊背发凉……

    他指着被反捆的钟离锦,问道:“你,是范增派来的?”

    钟离锦蓦然一愣,诧然道:“属下不懂大王的意思?”

    “哦,不懂?” 刘邦嗤笑一声,从上座走下来,双手搓着掌心,直走到钟离锦面前,仔细打量一番。

    旋即回身,冷声道:“打。”

    他的语气平淡无比,却透出食人骨血的杀气。

    众人闪出一丈多远,樊哙拿出鞭子,狠狠地抽向钟离锦的身体。

    “啊……啊……啊!”钟离锦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他每挨一鞭,韩信的嘴角就抽动一次。

    “大王就是打死属下,属下也不知自己所犯何错?”钟离锦道。

    不多时,钟离锦的衣服被鞭子抽出道道口子,里面的血迹渗染了大片,火辣辣的鞭痛涌遍钟离锦的全身。

    刘邦抬手示意樊哙停下,语气依旧平缓:“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要吃了这私通楚国的密信?”

    钟离锦哑然无答。

    “说吧,说出实情,寡人就放了你!”刘邦诱惑道。

    “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钟离锦忍着撕裂的伤痛,依然昂首强撑。

    “那就说说你跟韩信的关系!”刘邦道。

    “此事与大将军无关!有何错,我一力承担!”钟离锦正义凛然道。

    “兄弟情深?”刘邦竖起大拇指,却陡然面色一转,怒意的君王声音带着寒意:“不对你二人用重刑,就都不肯昭,是吧?”

    刘邦一挥手,灌婴这边,亦举起鞭子,挥向韩信。

    “哈哈哈!世人都说刘邦是仁义君子,我看不过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钟离锦放声嘲笑着,以激怒刘邦: “此事与大将军无关,都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钟离锦越说与韩信无关,刘邦就越怀疑与他有关,这就等同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症候群。

    “寡人从来言出必行,倘若你供出实情,何人为背后主使,意欲何为?寡人便放了你!”刘邦心中像有团火在烧,却竭力压下怒火,刻意将语气平缓了许多。

    “呸!伪君子!你的狼子野心,早晚会有天收!”钟离锦不但毫无坦白的意思,反而骂得更凶。

    “打——死——他!”刘邦终于被激怒,恶狠狠地咬牙道:“给我往死里打!”

    “嗖!”

    不知何处,飞来一支暗箭,直穿入钟离锦的心脏。

    众人护住刘邦,一队人向着暗影追了出去。

    陈平上去探过鼻息,摇头道:“他被灭口了!”

    “这么看来,此人果然是那老奸巨猾的范增派来的奸细啊,怕他架不住酷刑昭了实情,遂放暗箭灭口!”樊哙道。

    幕府内加紧了防范。

    刘邦当初让韩信做大将军,便是押上了大汉未来的命运。如今,韩信借自己的兵力,平定了三秦,却不过是为项羽做嫁衣。三秦诸侯,表面归顺自己,心中却记下此仇,暗地里又都与楚勾结。

    待到项羽攻下齐国,他的势力几乎等于半壁天下,而那时,他必然会西进攻汉,现在伪意投汉的人,再与项羽勾结……

    汉必危矣……

    刘邦单是想想,都觉得脊背寒意不断蔓延至全身。

    巨大的愤怒、懊悔,被戏弄的耻辱,被践踏的尊严,一瞬间燃烧,将刘邦团团包围。他仿佛看到了项羽和范增,正在对着他嘲笑。而韩信,不过是他们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这个人,一刻都不能再留!不亲手杀了他,把他的头颅送给项羽,不足以洗心头之耻!

    刘邦依旧搓着掌心,缓缓走向韩信:“大将军,我的大将军……”

    突然!他拔出腰上的佩剑,直朝着韩信一剑刺去,韩信偏身一躲,长剑划破了他的左臂,鲜血瞬间直流。

    刘邦追着他再刺,萧何快步拦在了刘邦面前,用双手夹住了刘邦的剑,急促的语气,苦苦劝道:“大王,且听臣一言。”

    刘邦被萧何的拦阻激怒,狠狠瞪着萧何:“你举荐一个奸细给寡人!如今还敢来替他求情?让开!”

    “大王息怒啊……”萧何的双手缝隙,开始向下滴血:“若韩信果真是奸细,臣愿以死向大王请罪,但若是范增布下的离间计,岂不枉杀良将?”

    “他宁死不肯发兵彭城?就是与范增有约!等项羽攻齐之后,再里应外合攻我大汉!这还看不出来吗?”刘邦怒道。

    “大王,若是不肯发兵彭城,就是奸细的话,那臣之前也曾反对攻彭城。”张良也急忙上前劝道。

    “子房,连你也为那奸细说话?”刘邦诧然看向张良。

    “臣并未为大将军求情,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怕有人利用了大王一时气愤,枉杀了汉之重臣!”张良拱手道。

    “大王,此事实在蹊跷,不如先把韩信关入大牢,待事情查清楚,再处置不迟!”萧何道。

    刘邦似是反应过一点味儿来,再看向萧何的双手……

    血,滴答,滴答的流下。

    “快传军医!为丞相医伤!”刘邦面色心疼地检查着萧何的伤口,关怀道:“丞相啊丞相,一个韩信至于让你这么拼死相护吗?”

    “臣不愿见大王一时冲动,做了后悔之事。”萧何慨叹道:“臣护的是大王的大汉啊。”

    刘邦点头含泪:“丞相忠义啊……”

第180章  另有阴谋() 
军医入幕府后,刘邦示意不必行礼,直接为丞相医伤。

    伤口并不深,军医上药后做了包扎,又开了几幅汤药,萧何向刘邦请示后,让军医为韩信也做了包扎。

    待军医一番忙碌退出幕府后,张良凑上前道:“大王,此事只怕另有阴谋。”

    几个谋士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问过韩信,他却早被方才数幕吓惊了。至今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连那封密信中写的是什么他都不知道,钟离锦就死在了面前,自己还差点被汉王要了小命。

    刘邦生性多疑,即使所有人都觉得事有蹊跷,但只要一日未水落石出,他便一日不会再重用韩信。奸细之事,自古以来素遵循的做法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若非韩信有大才,众人一力担保,韩信早已一命呜呼死在刘邦的剑下。

    大将军幕府在北营中最向里的位置,那一箭从帐外射进来,直穿过钟离锦的心脏。若是外来之人,入了汉营深部,巡逻之人不可能发现不了。这就说明,射箭之人应是士兵们熟悉的“自己人”,他才能来去自如,又在趁人不备时,放出暗箭。

    刘邦派人去南营缉拿十二名随钟离锦入汉的楚兵,却发现他们早已自尽而亡。

    如今,他自然不会再用韩信做“大将军”,派人将他严加看守,一步不能出幕府。

    莫紫嫣的“小篆”当初是亚父亲笔所教,最初学的便是“临摹”。那段时日,她每日没事便勤练书法,最后临摹到与亚父字迹竟有“九成”的相似后,才去练习自己的字体。

    有时候,亚父偶然看到一些竹简上情情爱爱的诗句,总在恍然间回忆自己何曾写过这样肉麻的东西?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丫头所写,也曾在心里赞叹她的聪慧和天赋,能将字迹临摹到如此像他。

    这封羊皮绢帛,之所以以亚父的名义来写,是为了不引起怀疑。倘若此信以“项王夫人”的名义来写,刘邦等人势必要在脑海里打上无数个圈,来回思量这“项王夫人”的意图,而莫紫嫣这场离间计,所“谋”的,却是刘邦一时的冲动。

    今日之事,更坚定了刘邦加快攻楚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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