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的话,就试试吧!呵——”我唇角勾起,竟冷笑了出来:“也许,你根本就希望我死了。”
“你——”
突然感到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我知道他肯定已经起身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在动弹,就那么半躺在床上,如同垂死的鱼一般。
我听到整理衣料的声音,可是我已没有力气去看他到底是在脱衣服还是在整理刚才撕扯凌乱的衣服。
“好,朕暂时不碰你!朕,的确不能让你死了,你死了朕折磨谁?不过,你要记住——”
声音渐近,他的脸突然出现在我视线中。他伸手触了触我的唇:“你是朕的,除非朕不要,否则,就是死——”他顿了顿,用力一压,疼得我冷哼了一声。
“否则怎样?不过一死罢了。”嘶哑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充满讽刺,也不知是在嘲讽他的自以为是还是在嘲讽自己世事难料、咎由自取。
如果没有那天在坤宁宫的挑衅,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原来,只是一小步,就可以推动历史的车轮向前碾行一大步。
“死?朕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此刻,他就像是一个疯了的恶魔,说出的话与平日那个清秀儒雅的帝王完全不同。
“沧凝,你这辈子,休想离开皇宫。皇额娘说你志在浪迹天涯,可是,你要记住,既然你入了这后宫,这辈子你就休想离开,休想——”他语言混乱的重复着不许我离宫这个意思,听得我十分迷糊,他怎么还把孝庄给扯了进来。
我只觉得浑身疲累,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
可是,因为不甘心被他威胁,几个轻音从唇边溢出:“要是我死了或是你死了呢?”
“朕死,你给朕陪葬!你死,你就在皇陵等着朕!”
“呵——”一抹幽幽轻笑,荡得满室怅然。
“就是死,朕也不会放了你。”
死也不放吗?顺治,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对我。眼角,再次被泪水浸湿。
“皇上!”小安子颤颤巍巍的声音传了来。
“大胆奴才,谁让你进来的,给朕滚出去!”顺治一身怒气正无处发泄,只怪他来的不是时候。
“皇上,奴才知罪。只是,只是惠嫔娘娘在外面禀告说陈贵人有喜了。”
“你是说,陈贵人有孕了?”顺治的心思立刻被吸引过去。
这回你该放过我了吧,我如蒙特设般,彻底松懈下去,再次沉沉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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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第106节:此心已寒
》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上午。由于伤口还没完全好,应有浓重的疼痛感,所以即使饥饿,我也仅仅喝了一小碗清粥。
见我吃完,乌尤服侍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多日的昏迷不醒,让我明显瘦了一圈。看着镜子里,肤色苍白、眼眶凹陷、头发暗淡无光的自己我实在有些惊讶。此刻的镜中的人儿,和曾经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简直是天差地别,完全不同。
眼神,是空洞的。让人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嘴唇依旧肿起,因为伤口开始愈合已经泛着淡淡青色,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见。我伸手碰碰自己的脸,苍白如玉几近透明的颜色让我看起来如同一个女鬼。
我的天啊,这是我吗?才短短几天,我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可当初我遇到的那女魂越来越像了。
我想,也许,我要让她失望了。
我会沿着她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灭亡,那一魂,我已无法拯救。
因为,我都不知道,此刻的我该如何拯救自己。
“公主,您受委屈了。”
“还是叫我娘娘吧!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千万别惹到皇上,知道吗?”这深宫大院,我只有乌尤一个亲人,如果她也有事,我真不知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着。
“可是,公主,那天随你去的琴儿和彩月再也没回来,你也是被皇上抱回来的。”她说着说着,就已带有哭音。
“什么?”我猛然一惊:“琴儿和彩月再也没回来?”
“嗯。”
听到乌尤的确认,我握着玉钗的手颓然垂下,玉钗落地发出清脆的响音,碎玉四溅。
顺治,你可真是够狠的!连两个小丫头都不放过,想起那天被孝庄孝庄关进暴室的十余人,我的心都在打颤,原来你们母子都是冷血动物,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又是因为我,到底还会有多少人因我而丧命。
“公主,您别伤心了,是乌尤多嘴,也许她们……”乌尤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乌尤!”我转过身,严肃地看着她:“以后千万别再叫我公主,这坤宁宫、不安全。”
“可——”她犹疑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吧,娘娘。”
我拉起她的手,柔声道:“乌尤,现在不是在科尔沁了,我们要学会如何在宫里生存。”
这话说的很悲哀,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掉了眼泪。
第6卷 第107节:怀有身孕
》
听乌尤说,宫内昨个就已经传遍了陈贵人有孕的消息。
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也就是说,在我入宫前两个月,她就怀孕了。她掩饰的可真好。若是当初让孝庄知道,估计这孩子早就没影了。我不禁对那个陈贵人产生一种说不明的排斥。
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和那样的人打交道,太累。
而且,我记得昨日小安子说是惠嫔亲自来禀报的。这个惠嫔到底打得什么注意?我揉揉干燥的头发,唤来乌尤:“你去打听一下惠嫔的消息。”
不管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总得先对陈贵人表示一下关怀。
毕竟按照礼节,身为正宫皇后的我对此不能不闻不问、无动于衷。
送补品之类肯定不行,万一被人动了手脚,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冤屈。衣料之类的也不行,万一被人说成熏有麝香怎么办?可是,若是什么都不送肯定要落人话柄。弄不好,顺治还得过来讽刺我善妒。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送些饰物为好。我从箱底翻出一柄玉如意和龙形玉佩。吩咐书棋给储秀宫那边送过去,并且好好关心一下陈贵人。
我不可能和整个后宫的人开战。所以,该做的我还得做。
听说我醒了,孝庄让苏秣尔过来给我送了雪莲、人参之类的一大堆补品。毕竟是孝庄的陪嫁丫头,对于我的嘴唇和病态仿佛没看到一般,没有任何惊讶之态流露。在临走时,她告诉我说孝庄近来身体不适,希望我身体好转了可以看看她。
我暗道:孝庄的话和懿旨有什么两样,就算我还卧病在床,听了她的传召,爬也得爬过去。
现在我和顺治已经成僵局,从他对我态度上看他和沧凝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让他恨她!而我,则倒霉的要承受他的恨意。如今,只有向孝庄示好,在她面前乖巧些。我才能少吃些苦头,才可以保护好我身边的人。
我让乌尤帮我找了块面纱,嘴唇肿成那样,我实在不可能脸皮厚的让外人看到。
着小厨房做了点可口点心,我带着乌尤向慈宁宫走去。
第6卷 第108节:毒害龙种(1)
》
这次,我是直接走了御花园。我想,我这辈子恐怕都不愿再走那条路了。唇上的伤可以淡去,可是心里留下的阴影要何时才能褪去。
我到达慈宁宫的时候,苏秣尔告诉我自己一人直接去内室。虽然心里疑问,但是还是依然走了进去。孝庄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我来了,她摆摆手示意我去她身边坐着,问道:“凝儿,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谢皇额娘关心,凝儿已无大碍。”我拘谨的回答她,用了模棱两可的措辞。
估计苏秣尔已经告诉她或是她早已知道那天的事了,对于我带面纱她并没有什么疑问。听了我的回答,她突然睁开眼:“那就好,陈贵人有孕,你知道了么。”她如同猎人一样看着我,弄得我一个冷战,手中的青瓷茶杯差点掉到地上。
“凝儿知晓了。”我实在不明白她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只得等待她的下文。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明明是我的亲姑妈,确不关心我怎么样了。
“你和皇儿还没圆房。”虽是问句,但她用的却是陈述语气,让我的脊背都觉得发麻。从妃子到太后,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
我脸色微红,尴尬的点点头,再一次陷入两难境地。那夜孝庄的无动於衷让我决心和她保持距离,可如今看来,我还是和她亲近一些的好,否则她要是对付起我,我还真应付不了。
她看到我点头后,端起茶杯浅啐了一口,道:“你既然身子已无大碍,就早些圆房吧!凡事顺着皇上点咱么科尔沁的人怎么能让个奴婢抢了先?”
“是,凝儿谨遵皇额娘教诲。”我起身福了一下,以示郑重。
其实我早就知道孝庄不会放任我,只不过没想到被陈贵人怀孕之事一搅和,她竟然这么早就明着说出来。
“嗯!那奴婢四个月的身孕也不知有没有龌龊。”孝庄看似的随意的说道,可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我。
我心里一惊,她这是什么意思?
“凝儿,这个给你。”说着她从袖口摸出一个纸包递给我。
我犹疑着是否接过来,只听孝庄继续说道:“这往后你在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哀家不可能时时帮你,只能衬自己还活着多教教你。”
看来,我是没有退路了。我的手止不住颤抖,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个红色的纸包,我觉得那个颜色比鲜血还红艳。
第6卷 第109节:毒害龙种(2)
》
看来,我是没有退路了。我的手止不住颤抖,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个红色的纸包,我觉得那个颜色比鲜血还红艳。
“皇额娘的意思是……”我试探着问,实在无法相信她会让我谋害陈贵人肚里的胎儿,那也是她留着她血液的亲孙儿!就算再冷血,也不至于没有亲情啊。
“你想办法给那奴婢吃下去就行了,至于怎么洗脱干系,哀家就拭目以待了。”她的话说的很慢,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一字一句的品味,同时,也让我从骨子里不寒而慄。我想,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她的侄女?否则,被喂药的就该是我了。
呵……我的心底不禁泛起冷笑。说到底你还是在利用我而已,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扶植的价值。
见我没有回答她,她突然笑了起来。
“凝儿,你想什么哀家心里清楚的很!”她睨了我一眼,继续道:“既然进了这宫里,这辈子就没有出去的可能。”
我惊讶的抬起头,她,竟然看出我想逃离这个后宫。而顺治那天也说我想离宫,难道是她告诉的?我的心脏砰砰砰的,仿佛要跳出嗓子里。
“皇额娘,我——”
她起什么拍拍我的肩膀,慈爱的说:“傻孩子,别说活着出不了这宫里,就是死了,你也是要入葬皇陵。收起你那小孩心思,好好做你的皇后,给咱们科尔沁争口气!”
和顺治的话一样。
可是,她哪知道,别说皇陵,就是普通陵墓我都没有。
她手拍过的地方,我只觉得像被冰袋敷过般凉飕飕的。
我该怎么办?胎儿也是一个生命啊,难道要我亲手染上鲜血吗?
我的心底欲哭无泪,那一刻,我甚至想告诉她:“我用不了多久就被废为静妃了,然后就不知道死哪了,给你科尔沁争气的轮不到我。”
只是,话到嘴边,终究无法说出口。
我木讷的点点头,“凝儿,知道。”
“嗯,先把那个奴婢解决了。你这肚子也争气些,明年开春秀女进宫了,后宫就更乱了。”她叹了口气,扶着我在她身边坐下。
第6卷 第110节:毒害龙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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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扶着我在她身边坐下。
“凝儿,姑母知道你心底在怨我。你和格朗,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她像是陷入了回忆,语气也柔和起来。
我一楞,随即明白过来,原来她以为我想出宫是为了格朗啊,可是她不知道我早就“失忆”了吗?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她接下来的话语。
“姑母也曾年轻过,也有少女时的梦想。可是,既然入宫了,就要找到自己的方向。帝王之爱,唉……”她摇了摇头,闭了眼,我以为她不想再说下去了。就在我准备告退时,只听,她继续道:“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不要奢望帝王的爱。凝儿,这是我二十几年看的最通透的。后宫里的女人,最重要的莫过于权势和子嗣。”
身为皇后,权势我已经有了,那么孝庄提醒我的便只有子嗣了。
“姑母,凝儿,明白。”我咬着嘴唇,顿了顿说:“凝儿会考虑子嗣的。”
“嗯。她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退下了。
“那姑母好好歇息,凝儿告退。”我起身准备离开这个让我浑身冒冷汗的地方。
然而,我刚转过身,只听孝庄继续道:“凝儿,别让姑母失望。姑母老了,科尔沁只能靠你了。”
我心底一颤,说到底她那么一番话的目的就是让我去毒害陈贵人肚中的胎儿啊。
我头皮发麻的出了慈宁宫,思考着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仔细回想孝庄那些话,我八卦的发现她年轻时在草原上应该也有一段恋情吧。可惜啊,天真少女成为今天深沉太后。这世间,又有什么可以永恒不变呢。
我踏着青石板路,缓缓绕着圈。
害还是不害?
我要怎么给她下药?怎么下药才能推脱关系呢?
我到底要不要和顺治圆房?这孩子问题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如同解数学题一般,把问题一一列了出来。然后,我苦恼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个都无法解答。
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鬓角的发丝不知何时散了下来。
风吹起,浮动在眼前的发丝生生割裂着我的视线,破碎的世界恰如我此刻混乱的思绪。
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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