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早就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又故意让将士们撇下一些盔甲干粮水袋等物,一是减轻一切不必要的负担,马力,二是诱流贼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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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正所谓“贼性不改”,流贼虽然也有军纪,但一见到好东西,有些人立刻把什么掌盘子的军令抛到了九霄云外,在他们造反打仗就是抢东西,别人谁爱追卢阎王就追去,我先把这点便宜沾了再说。如此一来,流贼的队伍就更乱了,到后来仅有万余骑兵紧咬住天雄军不放,双方的兵力差距已经大大缩小。
而此时此刻,天雄军正好跑到扬州城的西南角一带,身后的追兵则位于扬州城西门附近。此时北面火势已成,滚滚浓烟被呼啸的北风裹挟着,如同满天黑云般向南压过来,流贼大骇,纷纷驻马回望。老回回虽然歇斯底里地催促手下追赶卢象升,但正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扬州城北正是老回回的大营,自己的老婆孩子陷身火海生死不知,谁不惊慌失措?
而且老回回所处的位置,正好在西门的土山外不远。刚才流贼发动总攻时,省事,把土山在这里又扒开一个大口子。这道土山是抵御大火的天然屏障,从这里冲进去便是西门,进可攻退可守。须知大火无情,不分敌我,真烧过来时官军亦要躲避,否则就玉石俱焚了。
所以无论是破敌还是自保,现在都是绝佳的机会。卢象升哪肯错过如此良机,当即拨转马头,奋力抡起镔铁大刀,大呼着头一个向流贼杀去。这时候不需要再发命令也不需要再做动员了,主帅的行动就是最好的动员!刹那间战场上尽是天雄军地动山摇的喊杀声,还没等流贼完全反应过来,两军已经接战!
卢象升的战术很简单,就是擒贼擒王。他并不认识“老回回”马守应,但他知道马守应自称“回营”,手下皆是回回,打仗时只穿甲而不戴头盔,以白巾缠头,极易辨认。所以哪里白头巾最密,他就往哪里冲,一百多斤的大刀抡得上下翻飞,所向披靡,很快便杀入流贼垓心。后面的天雄军紧跟上来,一场极其惨烈的混战开始了。
老回回在流贼中素有悍勇之名,此时也杀红了眼。他早就盯上了卢象升,亲率数百精骑,把卢象升围在里面猛攻。此时卢象升身边只有顾显及数十名亲兵,局面相当不利,接战片刻便阵亡了一多半,卢象升也多处负伤。老回回见状发出狂妄的狞笑,心想最多半顿饭的功夫,自己就可以阵斩卢象升,损失再大也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听身后一片大乱,老回回惊愕回顾,才知道扬州城突然西门大开,一队骑兵骤然杀出。此时西门外土山内聚满了攻城的流贼步兵,按理说这个时候守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打开城门的。可城门偏偏就开了,还没等流贼步兵反应过来,城内的骑兵已经蜂拥而出,挥舞着雪亮的马刀,眨眼间便冲过土山的缺口!
战场上的局势往往就是这样瞬息万变,胜负就在一线之间。对流贼步兵来说,本来苦求破城而不得,现在城门突然打开,当然是喜出望外,想也不想便狂呼着往门洞里冲。
可是守军既然敢开城门,自是早已做好准备。流贼刚一接近门洞,里面万箭齐发,由于箭支过于密集,冲在前面的流贼个个被射得如同豪猪一般。但后面的流贼并不知情,还在拼命涌来,门洞外的流贼进退不得,伤亡极其惨重。
而那一队冲出城门的骑兵,虽然还不到五十骑,却如同一支锐利的尖矛,并不理会战场上的其他流贼,直刺围攻卢象升的老回回部。他们几乎清一色使用单手马刀,只有为首的将领双手持一杆镔铁长枪,在流贼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转眼间便透围而入,直取全身金甲只有头上缠着白头巾的老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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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回回大骇,急命手下保护自己,然而顾此失彼,猛听身后吼声如雷,还没来得及回头觉天灵盖一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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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扬州绞肉机 五()
“老回回”马守应在混战中顾此失彼,反而让被围攻的卢象升瞅准时机偷袭得手,一刀削飞了半个脑袋。其实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马守应并不是死得这么早;但历史永远是被创造着的,每个人都是历史的创造者,卢象升这一刀下去,这个时空的这段历史就此书写完成。
本来流贼就因为大火越迫越近而混乱不堪,老回回一战死,立时陷入彻底崩溃。而军队一旦失去斗志,即使人数再多,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骑兵尚能夺路向西逃窜,而步兵没马,眼见火头越来越近,即使不被官军杀死,也得被大火活活烧死,哪还有心恋战,不少人都立即抛下兵器跪地请降。
此时卢象升已与城中杀出的奇兵会合,为首的正是关宁铁骑主将曹文诏。他并不知道刚才亲手斩杀的流贼将领就是四路流贼之首大名鼎鼎的“老回回”,还以为只是个普通首领。但曹文诏在城头观战多时,早通过旗和兵力认准了此人就是流贼魁首。抓过几个俘虏一问,果然是老回回,卢象升大喜,立即命全军高呼:“贼酋老回回已经授首,降者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城头守军听说贼酋授首,立时欢声雷动,士气大振。本来刚才曹文诏救卢象升,不顾一切地杀出城外,流贼趁机涌入门洞。虽然守军在城内严防死守,流贼死伤惨重,但城门就是关不上。此时忽听老回回已死,流贼不免惊惧迟疑,趁着这个机会,守军个个奋力向前,硬是把已经快杀进城的流贼又顶了出去,随即重重地关上城门。
此时扬州城外的大火已经铺天盖地而来,不但北面早成了一片火海,城东城西亦各自火起。原来李来亨的部队已经迂回到两翼,只要找到流贼防守薄弱之处,便冲进去迅速点火。借助风势,三个方向的大火很快连成一片,扬州城外方圆数十里,俨然已是人间炼狱!
马守应等人手下的流贼这些年走南闯北,所到之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终于遭到了报应。外围是三面火海,滚滚浓烟遮天蔽日,连方向都辨不清;时不时还有炮弹从天而降,那是土岗子上的逍遥炮速射炮,有节奏地不断地挤压着他们越来越少的生存空间。
很多流贼是有马,但此时到处都是大火,马儿哪见过这种阵仗,多数已经受惊,疯狂地恢恢嘶叫着乱钻乱撞,不是把主人从马背上掀下来,就是带着主人冲进了火场,变成跳跃的火球。还有的流贼拼命往南跑,一直跑到长江边,再也无路可逃,只得跳入冰冷的江水中,很快便被湍急的江流冲得无影无踪。
而战场上唯一无火之处,便是土山一带,可是这里的官军骑兵正乘胜追击,无情地剿杀着失去了首领指挥的流贼步兵。城头的守军也用不着再箭支了,瓢泼般的箭雨反复向流贼密集之处倾泻。扬州知府史可法从城楼上向外望去,满眼尽是尸山血海,虽然他知道绝大部分都是流贼,但还是忍不住痛惜地捶胸顿足。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但城外火势不但不减,反而更加凶猛,冲天的火光把整个天空都映成了殷红的血色。此时土山附近的流贼或死或降,已经没有抵抗者,大火也越烧越近。史可法急命人给卢象升和曹文诏送信他们尽速入城。卢象升本想追杀逃跑的流贼,可见大火如此,再不进城,搞不好连天雄军都要被烧了,只得收兵入城,同时把幸存的俘虏也押进城中。
还没安顿停当,大火已经烧了过来。原来因为北风太大,把火场中的一些可燃物从空中带了过来,有的落到城头上,也有少数落入城中。好在白天史可法刚见火起,就命城中做好防火准备,此时众人急忙救火,虽然不免手忙脚乱,好歹没引发城内的火灾。史可法赶紧调动手中能调动的力量在城上和城墙内严防,这才保住扬州这座千年古城免遭祝融之灾。
入夜以后,卢象升史可法曹文诏等人在城头观火,无不触目惊心。卢象升不免担心深入流贼大营的刘全忠部,心想这么大的火,他们可别与流贼玉石俱焚了。不过在城北某处,每隔一小会儿便会有规律地响起炮声,卢象升一听便知必是刘全忠,这才放下心来。
这场大火一直烧了四天四夜,连信鸽都无法出城。卢象升很想追剿流贼残兵,以及向朝廷禀报此次大战的战况,可连城门都出不去,也只得作罢,每天只能在城头上望眼欲穿。不过对于连日恶战的关宁铁骑天雄军民团团勇甚至是被俘的流贼来说,这四天可是这些天来最舒服的日子,最起码可以踏踏实实地吃饭睡觉了。扬州城的劫难,结束了!
不过包括卢象升曹文诏史可法在内,任谁也没有想到和注意到,就在城外大火熊熊燃烧之时,一支规模相当庞大的舰队悄无声息地由此经过,疾速向上游驶去。这支舰队清一色悬挂黑帆,也不打旗,在经过扬州城时,还特意选择夜晚通过。
夜间江面本就漆黑一团,再加上城内的人注意力全集中在大火上,竟无一人察觉。至于从南京来的水师战船,本来也没有夜间巡江的习惯,再加上武备松弛,这几天竟一直停泊在南岸,基本上什么也没干。
而此时此刻,西南方向七百里之外的湖口,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水战也已接近尾声。就在流贼兵分两路,攻打滁州和扬州的同时,此前一直缩在鄱阳湖里的叛军水师,终于开始孤注一掷地向湖口的北海舰队发动猛攻。
对此戚显宗早有准备。北海舰队仍然运用娴熟的襙帆技术和炮击技术,在己方几乎不受损失的情况下,牢牢控制着湖口水路和江洲岛。几天下来,叛军“水军大都督”顾君恩的各种大小战舰损失几近百艘,大船就剩那艘做为旗舰用的艨艟巨舰了。而北海舰队只是三艘小型战舰受到冲撞轻微受损伤亡几十人而已。不过北海舰队辛辛苦苦储备的弹药亦消耗大半,有的战舰已经全部打光。
这一天清晨,叛军战舰再次冲击湖口,北海舰队刚刚迎战,威海上负责瞭望的水兵突然高声叫道:“西面发现大批战船!”
话音刚落,数里外一声闷响,水兵当即失声惊叫道:“那些战舰对我们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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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功亏一篑()
“向西全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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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支突如其来的神秘舰队,戚显宗极不情愿却又万般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接到旗语命令后,每艘战舰上至舰长,下至每一个普通水兵,没有一个人服气的,有些脾气大的甚至气得挥拳猛捣船舷,把自己的手都砸破了。
可是光不服气有什么用呢?水战与陆战不同,不是光你士气高昂不畏牺牲就能打胜仗了,武器装备的性在水战中凸显得无以复加。说起来北海舰队的兵力比叛军舰队要少得多,之前为什么能死死封锁住湖口?还不是因为他们有大炮,而叛军只有弓箭等传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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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局面则翻转了过来,北海舰队的弹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而这支神秘的舰队,却同样拥有射程可达二里以上的舰载炮!敌舰队在江面上一字排开,至少有二十多艘,每艘战舰都在四百料以上,在整体吨位上已经胜过北海舰队。从对方频频开火的节奏判断,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海战,敌舰队的火力最起码不逊于北海舰队,何况北海舰队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戚显宗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情知在这种局势下如果非要强行迎战,不但无法打败敌军,恐怕自己反倒会全军覆没。因此当机立断,做出了撤退的决定。各舰虽不情愿,但军令已下岂敢违抗,只得纷纷调转船头,船帆,向上游全速撤退。
旗舰威海负责断后。戚显宗伫立在船尾,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这支敌舰队的装备水平相当先进,不但火力凶猛,而且全都配装横帆,可以逆风前进,与他所熟知的朝鲜水师或倭寇战舰截然不同,倒与向西方学习的北海舰队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是这些敌舰却并未悬挂旗帜,能只有乌黑巨大的船帆戚显宗一时琢磨不透他们到底属于何方势力。
这支神秘的舰队胃口很大,最初是想给北海舰队来个突然袭击,一举歼灭掉的。见北海舰队及时撤退,他们还向西猛追了一阵,后来发现北海舰队襙帆技术娴熟,船速始终比他们稍快一些,只好悻悻作罢。
不过这样一来,北海舰队就丧失了对湖口的制江权。戚显宗等人眼睁睁地舰队与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叛军舰队会合,然后大摇大摆地向东远去了。这支神秘舰队的出现绝非偶然,而是叛军精心设计的一个计划:先用火力差数量多的普通战船消耗北海舰队的火力,待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撒出这个杀手锏。好在人的战略意图只是想把被困于鄱阳湖的叛军接应出去,而非在长江中作战,否则就更麻烦了。
事已至此,戚显宗只得一边用飞鸽传书向京师和南京紧急禀报战况,一边远远地跟着敌舰队,军下一步有何动作。但凡经过沿江城池,敌舰队便会肆意开炮,目的于攻城,而是向官军炫耀武力。把北海舰队的将士们气得胸膛都要炸开了,可又拿人家没办法。
而且戚显宗还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叛军的许多人物,都出现在敌军的旗舰上。经俘虏辨认,包括“护国**师”也就是白莲教主朱子建,“水军大都督”顾君恩等。当然最的是一个穿黄龙袍的中年人,那肯定就是此次叛乱的首逆朱由崧。湖口一役持续旬月,打得惊天动地艰苦卓绝,可是这些叛逆头目一个都没抓到,从战略上无疑是失败了!
痛苦目睹了这一切的主帅戚显宗,不得不向朝廷上了请罪奏折。他不用想都知道,这场失败将给朝局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年轻的崇祯皇帝他极为欣赏的女婿,将为此承受多大的压力!
其实湖口之战并非全无收获,北海舰队毕竟消灭了叛军在鄱阳湖的大部分水军,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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