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重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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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重征天下- 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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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介绍完之后,胡应台才慢条斯理地道:“曹将军此来是奉了圣上密旨,要节制南京各卫所官军。换句话说,包括侯爷和本官在内,全要听曹将军调遣。下面就请曹将军谈谈,对南京局势有什么高见,我等洗耳恭听。”

    这段话说得讽刺意味十足,众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就炸开了锅,纷纷议论道:“圣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让一个副总兵来节制我们,开什么玩笑,他凭什么?”

    曹文诏顿觉十分尴尬,知道众人对自己根本不服。他心中不禁埋怨常胡二人,因为皇帝的旨意本来就是一道密旨,按说传达给这两个负责人也就行了。如果二人真心配合自己,就该仍以南京守备和参赞机务的身份调动南京官军,他就不会遭遇什么阻力。现在可好,胡应台上来就把曹文诏推了出去,虽有圣旨,众人岂能心服?

    可是曹文诏身负重任,来都来了,岂能轻易退缩。因此只得起身,先对众人深施一礼,然后诚恳地道:“末将临来之时,圣上一再叮嘱:第一要务是确保南京的安全,在此前提下,应尽可能支援北方战场叛军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如此才能早日平叛。以末将之见,南京城地势险要,城墙坚固,兼有长江天堑,叛军除非疯了,否则不可能来攻城。因此似应主动出击寻敌…”

    还没等曹文诏把话说完,下面一员武将当即冷冷地打断他道:“曹将军初来乍到,对附近叛军的动向还不是很清楚。就在这几天,叛军已经来了两次了!”

    这回轮到曹文诏愕然了。胡应台便洋洋得意地道:“蔡总兵,给曹将军讲讲我们的守城经过!”

    那位姓蔡的总兵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曹文诏认真听着,原来是有两股叛军几日前从南京城的西南方向迫近外郭,守军发现后立即开炮、放鸟铳,敌军没敢太过靠近,对着城头放了一通箭便撤退了。

    曹文诏听罢蹙眉问道:“从南京城的西南方向来,说明这股叛军是从南京的上游渡江迂回过来的。叛军兵力有多少?”

    这下把蔡总兵问了个张口结舌,半晌才干笑道:“叛军用兵十分狡诈,前面来攻城的只有几十人,不过谁知道他们后面还跟着多少?”

    曹文诏一听就明白了,缓缓说道:“以末将之见,叛军主力分为三大部,分别是中路的洪承畴、西路的高迎祥和东路的‘十三家’。这三路叛军的主力现在都在北方,肯定不会有多余的部队来攻打南京,那几十人不过是疑兵,如果当时出城追击,把他们全部擒获就好了。”

    其实曹文诏的分析入情入理,可是在蔡总兵听来,却是在抽他的耳光,登时作色道:“曹将军未免太过武断了。叛军所到之处,经常裹挟百姓入伍,说不定又拉起一支大军呢?”

    曹文诏刚想说即使有这样的“大军”,也绝对不堪一击,孰料又有一员武将起身道:“蔡总兵所言极是。这几日从江北逃到南京的各地官军不下一千人,都说叛军神出鬼没,经常诈败诱敌赚开城门,我们可不能上这个当。”

    曹文诏此前已经和黄得功、翁玉聊过,知道这些败到南京的官军其实根本就没打过仗,只是听到叛军快要打过来,就吓得放弃守地拼命南逃。可是黄得功和翁玉并未参加这次会议,他这么说也是空口无凭,只得忍着气坐回座位。

    之后又有若干武将发言,都是说叛军正觊觎南京,只宜坚守城池,坚决反对出城作战。说了半天,竟没一个出击的,曹文诏成了光杆司令,名义上节制诸将,可实际上一个让他节制的都没有,不禁头上见汗。

    胡应台见状冷笑道:“以曹将军之见,该如何对付这些偷袭南京的叛军?”

    曹文诏只得答道:“末将今日渡江时,见江中往来民船很多。叛军要想渡江,只能靠抢夺民船,因此不如对民船暂行管制,不得出航,知道平叛为止。”

    孰料这一句话却捅了马蜂窝,几乎的人都大声反对。一位户部侍郎冷哼一声道:“曹将军未免太想当然了。没有这些民船,江南的米、盐、茶等物资如何运往北方?若真按你说的来,朝廷就得不到补给,又如何平叛?”

    曹文诏一时语塞。胡应台见时机成熟,便嘿嘿奸笑道:“曹将军现在应该了解南京官军的实际困难了。不如请将军与侯爷及本官联名上奏,先固守城池如何?”

    。。。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如此下作() 
曹文诏原以为既有皇帝的圣旨,南京文武官员一定会奉旨而行,出兵平叛。孰料这场军事会议却给他兜头泼了一瓢凉水,以常胤绪、胡应台为首,谁也不公然抗旨,然而话里话外总是说南京受到严重威胁,自顾不暇,根本不能出兵。

    这两个人的身份亦不属于武官,朱由检的圣旨只说曹文诏可以节制南京卫所官军,可没说让他节制南京官员。胡应台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南京兵部的文官一个接一个发言。所谓众口铄金,曹文诏一张嘴怎么也说不过他们几十张嘴。见到这种情况,曹文诏也只好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最后胡应台又让曹文诏与他和常胤绪联名上奏,这一招可真够阴损。明明是他们不肯奉诏,这样一来,看起来倒是曹文诏主张死守南京,他们就洗清了抗旨的嫌疑。可是在这种局面下,曹文诏哪还能说半个不字,只好违心地在胡应台起草的奏章中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回到军中,再赶紧用飞鸽传书向皇帝奏明实情吧。

    可是胡应台却仍不放曹文诏走,又吩咐盛排酒席,欢迎关宁铁骑千里驰援南京。不光是曹文诏,曹变蛟及军中各级军官亦被邀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心好意置酒款待,曹文诏也不好拒绝,只得与众军官入席。

    酒席上常胤绪和胡应台对关宁铁骑大家吹捧,又与数十名文武官员轮流向曹文诏敬酒。人家身份官品都比自己高,曹文诏也只好来者不拒,一一奉陪。平时他又不喜饮酒,不一会儿便酩酊大醉,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一概不知了。

    待一觉醒来,曹文诏头疼欲裂,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周围。这一看不要紧,可把他吓了一跳:自己并非身在军营,而是躺在一顶粉红色的幔帐里,锦被下的身子;身旁还躺着一名陌生的女子,面容姣好,同样不着寸缕,正用玉藕般的双臂搂着他的胸膛。见曹文诏醒来,女子嫣然一笑道:“将军大人好睡!昨夜吃酒沉了,是不是还头痛?奴家给您斟一杯醒酒茶如何?”

    曹文诏大吃一惊,猛地一把推开女子,霍地从床上坐起,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涨着通红的脸喝问道:“你是何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

    那女子却又凑上来,带着柔媚到骨子里的娇笑嗔道:“将军大人力气好大,怎的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啊!奴家名叫雨柔,是翠烟楼的头牌姑娘。这里当然是翠烟楼,昨夜将军醉酒后被送到这里,是奴家服侍了您一晚。将军是盖世英雄,可莫要忘了这一夜鱼水之欢哟…”

    曹文诏脑海中“嗡”地一声,同时勃然大怒,一甩手便把雨柔甩飞了出去。他不顾雨柔的惨叫,大踏步冲出房间,见自己是置身于一座雅致的小楼二层中。刚想冲下楼去,却听隔壁有熟悉的说话声。

    曹文诏听了几句便明白了,不由得怒发冲冠,抬脚踢破房门。伴随着女子惊恐的尖叫声,衣衫不整的曹变蛟尴尬地立于房中,刚张了张嘴,曹文诏劈手就是一记金光闪闪的耳光。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曹变蛟的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登时吓得跪倒在地。

    “混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文诏厉声咆哮道。

    “叔父大人息怒!”曹变蛟半是害怕半是委屈地道,“昨夜侄儿也吃醉了酒,稀里糊涂就被送到这里来。刚才问这女子,才知道是南京羽林卫的军官送过来的…”

    这时昨夜参加酒席的几名关宁铁骑军官也从附近房间出来,红着脸一言不发。曹文诏又羞又怒,猛地一跺脚道:“别在这杵着丢人了,还不快走!”

    几人狼狈地逃出翠烟楼,发现早已是日上三竿。曹文诏懊悔不迭,急忙赶回关宁铁骑在城中的驻地,第一件事就是唤来负责飞鸽传书的中军官,准备立即给皇帝发密信,禀报南京的情况。

    孰料那中军官哭丧着脸跪倒请罪道:“末将有罪,信鸽昨夜…全死了!”

    “怎么回事?!”曹文诏大吃一惊,厉声喝问道。

    中军官赶忙解释,曹文诏越听越心惊,终于明白自己着了胡应台等人的道。原来昨夜他们在酒席上被灌醉,人被送到清楼,另有人到关宁铁骑军中劳军,送上美酒肉食。士兵们不疑有诈,人人欢喜。还有人专门给军中的信鸽送上鸽粮,说这种鸽粮是精心配制的,鸽子吃了以后更有力气,飞得更快。

    中军官一点都没怀疑,高高兴兴地用新鸽粮喂信鸽们吃了一顿。孰料到了后半夜,信鸽都开始拉稀,不到一个时辰就全死了。

    结合前后经过,曹文诏已经想通了。这必是胡应台等人不想让自己给皇帝飞鸽传书,才行此下作之计。现在自己夜宿清楼,有把柄抓在人家手里,信鸽又死了;欲上门理论,却又觉得胡应台等人老奸巨猾,人家只要死不认账,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来。因此不禁万分懊恼,连连猛捶自己的脑袋。

    正在此时,有士卒禀报说黄得功和翁玉前来拜访。曹文诏一想这两人还算友善直率,只得强打精神出营迎接。待将二人接入,分宾主落座后,曹文诏因为心事重重,不免精神恍惚。翁玉看出有异,忙问其故。曹文诏是个直性子,心里本就藏不住事,又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便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狗资巴弄的,看这帮人平常人模狗样、道貌岸然,没想到这样无耻!”黄得功听罢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曹将军,你是有圣旨在身的,怕他们作甚?不如率兵冲进兵部接管兵权,谁要不服就把他们拿下!末将手下也有两千多人,只要曹将军信任末将,末将愿效死力!”

    曹变蛟等人也义愤填膺,叫嚷着要去兵部夺权。翁玉急止道:“诸位不可造次!”

    。。。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醉抢信鸽() 
黄得功和曹变蛟差点抄家伙去南京兵部闹事,幸亏被曹文诏和翁玉劝止,才没有酿成一场“窝里斗”。曹文诏气得连连摇头道:“圣上是让我们来稳定局面的,如果真闹起来,岂不是辜负了圣意?”

    “那就任他们为所欲为不成?”曹变蛟气鼓鼓地道,“我就不明白,南京拥兵数万,城防坚固,还有长江天堑,他们怕的是什么?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看着叛军在中原肆虐圣上独撑危局,他们在这里坐享其成么?再说圣上明明有旨意叔父节制南京官军,他们真就敢抗旨?”

    “小曹将军,你是不知道这班官员的厉害。”翁玉叹了口气道,“听曹副总兵所言,人家并没有抗旨,官司打到圣上那里,人家也有话可说。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如此,你还看不出来么?”

    “我看不出来!”曹变蛟赌气地道。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翁玉苦笑道,“第一,江南卫所官军战斗力极差,畏敌如虎,根本上不得战场。不知道二位将军听说过没有,几十年前,一股仅有五十三人的倭寇在绍兴府上虞县登陆,突犯会稽县,流劫杭州,突徽州歙县,至绩溪、旌德,屠掠过泾县,趋南陵,至芜湖。烧南岸,趋太平府,犯江宁镇,直趋南京,犯大安德门。守城官军不下万人,却不敢出城迎敌,只在城头放箭。然箭支软弱无力,被倭寇以手接之,讥笑不已。这支倭寇犯境数月,暴走数千里,杀一御史、一县丞、二指挥、二把总,官军付出前后四千余人的死伤,才将其歼灭。然今南京官军战斗力尚不及当年,何敢出城杀敌!”

    曹变蛟听了目瞪口呆地道:“竟有这等事?真是丢尽了我泱泱大明的脸!”

    “今之官军只知渔利,哪还顾得上甚么脸面!”翁玉气愤地道,“像缺额、吃空饷这种事,全国卫所莫不如此,倒还罢了;江南乃国中最为富庶之地,更有不少武将军官利用手中的权力,直接经商牟利。这就是第二条他们不愿意出战的原因:只要守住南京,自有财源滚滚,又何必去别地舍命厮杀!”

    曹文诏忙问其详,翁玉便解释道:“就拿曹将军在会议上所说的暂时收缴民船来说吧。按理说以现在的局势论,正该如此,真要收了民船,叛军插翅也难渡江。然而这些民船大部分是商船,主要做盐米生意。盐本来是官营的,然江南盛行私盐,官不能禁。听说贩私盐的盐商只要向怀远侯常胤绪缴纳‘例银’,便可畅行无阻,朝廷的盐税却收不上来多少。曹将军要收缴民船,等于断了常胤绪的财路,他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贩卖私盐不是死罪么?”曹变蛟怒道,“常胤绪身为勋臣,岂不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话是这么说,可谁能制他的罪?”黄得功冷笑着接口道,“人家的祖宗可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常遇春、常茂,世代袭爵,又掌着南京的兵权,手眼通天。不管你是多大的官,也得卖他的面子,否则就别想在南京安生呆下去。”

    “难怪李定国等几位猛将立了那么大功劳,圣上也不给他们爵位,想必圣上对这类靠着祖上功勋横行无忌的勋臣很是厌恶吧。”曹文诏也愤愤地道。

    “这大概就是他们不肯出兵的第三条原因了。”翁玉突然压低声音,紧蹙双眉道,“列位请想,现在中原激战正酣,圣上虽然御驾亲征,然朱常洵、朱由崧父子坐拥数十万大军,据有中原,肯定有人会认为鹿死谁手,殊未可知。常胤绪、胡应台等人坐守南京,未必没有坐山观虎斗、静观局势变化,伺机而动之意。而且圣上登基以来锐意革新,常胤绪这类人生怕利益受损,说不定还会更倾向于朱常洵一些。如果朱常洵出价更高…”

    说到这里,几人均不寒而栗。曹文诏沉思半晌才道:“如此说来,我还真不能离开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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