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重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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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重征天下- 第5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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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来才发现,里面不是没人,而是至少有七八名衙役,却故意装傻不给开门。这些人也不认识杨陆凯,一见他从天而降,立即喝骂着各持水火棍涌了上来。不过他们今天碰上杨陆凯算是倒了霉,他是在千军万马、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历练过的,还在乎这几个衙役?不到半分钟,这些衙役全被他放躺在地。

    知府刘养粹其实就在二堂,闻声赶到,见杨陆凯如此勇猛,吓得脸色煞白,却还端着官架子颤声道:“你…你大胆!就算你是卢总督帐下将官,也不能在广平府衙撒野!”

    杨陆凯则冷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知府大人,我们卢总督刚刚接到圣旨,现在已是兵部尚书、总理五省四府军务了,恰好也包括您这一府。现在大人有令,要末将立刻请知府大人过去议事。哪知你这衙门也忒深了,敲升堂鼓您都听不见,末将无法,只好翻墙而入。否则耽误了尚书大人的要事,不光是末将,恐怕知府大人也吃罪不起吧?”

    刘养粹听了如遭雷击,心想这回可算犯到卢象升手里了。自己刚刚还说卢象升管不着自己的东平府,现在人家不但升官,而且是总理五省四府军务,别说自己一个知府,就是巡抚、总督,也照样得乖乖听命。无奈之下,只得忐忑不安地跟随杨陆凯来到醉仙楼,连轿子都没敢坐。

    卢象升见刘养粹上楼,还是先客气一番,然后请他一起入座。不过刘养粹现在可神气不起来了,他坐在卢象升身边如坐针毡,虽有美酒佳肴,却哪还咽得下去?

    卢象升见了也就直奔正题,对众人微微一笑道:“方才本官刚刚接到圣旨。旨意上说,历来官军作战,所到之处要富户助饷,此举十分不妥。不论钱粮多少,总是私产,朝廷不应无偿占有。因此圣上要本官立即停止筹粮。”

    众人万没料到皇帝会下这个命令,不禁又惊又喜,纷纷称颂当今天子乃是千古明君,各种溢美之词简直肉麻至极。

    卢象升冷眼旁观,等众人夸得实在没词了,才微笑接口道:“本官的话还没有说完。旨意上还说,虽然不能无偿筹粮,但可以改为借粮。具体办法如下:本官与借粮者写下借据,注明借了多少钱粮。借据一式四份,本官与借粮者各留一份,当地官府留一份,快马递回户部存档一份。异日朝廷凭借据偿还钱粮,须四份借据互相印证。并且朝廷不白借粮饷,每年要支付半成利息。如今朝廷粮饷极度紧张,事急从权,本官此借是非借不可,还望各位鼎力!”

    说罢卢象升便唤杨陆凯,对他耳语几句。杨陆凯立即领命而去,不多时即有五百天雄军开进城内,至楼下候命。卢象升便对右手边第一位富绅道:“就从老先生开始吧!现在暂时不需要饷银,您府上存粮不拘多少,本官只借一半老先生为军士带路。”

    众人至此才恍然大悟,当即傻在当场,心想这哪里是“借”,分明是“抢”!过去筹粮,好歹还要商量一个数目,多少考虑富户的承受能力;现在可好,直接拉走一半!说是每年支付利息,可万一朝廷耍赖连本都不还,借据岂不是废纸一张?

    可是卢象升有圣旨和上方剑在手,楼下五百天雄军虎视眈眈,谁敢说半个不字?那富绅只得引着杨陆凯等军士回府,约有半刻,杨陆凯领着那人回来,对卢象升大声禀道:“启禀尚书大人,经过清点,张府**有存粮七百二十石,合当借三百六十石,军士已经开始搬运!”

    “很好。”卢象升对那人温和地笑道,“老先生慷慨解囊出借军粮,本官代将士们多谢老先生!现在本官就为你写借据。”

    说着他就命人撤下残席,准备笔墨纸砚,刷刷点点写下四份完全一样的借据,上书:“天启六年十一月初九,为平叛事,借广平府张永年粮三百六十石。总理五省四府军务卢象升。”后面还用了他的私人印章。

    写完后往那人眼前一推道:“老先生您签字确认吧!”

    那人一想粮食都拉走了,不签也不行啊,只得低头签了。卢象升当即给那人一份,知府刘养粹一份,自己让中军收起两份,并吩咐今晚借粮完毕之后,其中一份立即快马送回京师。

    头已经开了,后面的人再想推脱也没有用了,只得纷纷“借”粮。他们刚才还纷纷哭穷,说府中根本没有多少粮食,可是经过实际盘点,每家都至少存着几百石粮食。卢象升这一晚上,仅从这不到二十户富绅手里,就借到了将近一万石粮食!

    待写完借据,已是午夜子时三刻。卢象升对众人拱手作别,众人这时死的心都有了,如丧考妣地乱哄哄告辞下楼。

    李来亨一直冷眼旁观,至此才快活地笑道:“尚书大人,圣上这道圣旨来得够及时吧?”

    卢象升素喜李来亨的率真,但他却没有笑,反而忧心忡忡地道:“虽然解了燃眉之急,然则圣上此举,可是得罪了天下富绅啊!”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福王叛乱() 
两天之后,随着洪承畴的数万大军从襄阳进抵郑州,福王朱常洵终于在洛阳“称帝”,并“诏告天下”。

    在这篇所谓的“诏书”中,朱常洵先是对万历年间的“争国本”事件及“梃击案”来了个大翻案,说当年先帝认为无论是朱常洛还是自己均非嫡子,但朱常洛生母只是宫女,自己的生母则是郑贵妃,在皇后无子的情况下,自己这个贵妃之子当然比朱常洛更有资格继承皇位。就算二人机会相同,但朱常洛自幼不学无术,荒淫无度,只是年龄虚长,“立长”与“立贤”均有道理,到底立谁,只应存于先帝一心。

    结果朝中奸臣争“拥戴之功”,伤先帝之明,竟与先帝“争国本”长达十余年。后来又炮制出手段拙劣的“梃击案”,栽赃自己和郑贵妃,结果先帝受到蒙蔽而立朱常洛为太子。事实证明,朱常洛无德无能,根本不配做皇帝,登基未及一月即暴病身亡便是明证。

    至于其后的朱由校,更是不学无术,荒于嬉戏,败坏朝纲,导致内忧外患不断,终于遭到天谴而死。而朱由检就更是个昏君、暴君,登基之后先是害死了为国尽忠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然后尽弃辽东国土,对祖宗制度改弦更张,致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幸而其在潭柘寺暴亡,父子三人皆是短命,可见天命根本朱常洛一系。

    而他朱常洵自从到洛阳就藩以后,一直安分守己,从不怨恨先帝,觊觎皇帝大位。只是现在昏君已死,方今海内不宁,国不可一日无主。洪承畴等股肱之臣一再劝进,祖宗社稷,他无奈之下才勉强同意即位。

    但是既然他已经是“皇帝”,那天下臣民都要对他朱常洵效忠,尤其是各地官府和卫所官军,要立即向他上奏折表明态度。如果竟敢不奉诏,即以谋逆论处。

    此时朱由检遇刺身亡的谣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朱常洵又有洪承畴和高迎祥等人的数十万大军拥立,声势甚为浩大,湖北、河南等离得比较近的地方,有不少都承认了朱常洵的帝位。但其他地方,一是因为路途遥远,二是不敢确定消息的真伪,因此多持观望态度。

    而就在朱常洵宣布“登基”的同一天,已经在路上的崇祯皇帝朱由检下诏书,宣布朱常洵、朱由崧、洪承畴等人谋逆造反,还勾结白莲教行刺,结果当然是彻底失败,自己安然无恙。现在自己已经将朱常洵、朱由崧从宗室除籍,废为庶人,并率大军御驾亲征,不日即可平定叛乱。望各地军民勿要听信谣言,积极助朝廷平叛。

    别看朱常洵身处中原,从地理位置上离帝国的其他各省更近,但朱由检有飞鸽传书这一利器,因此诏书往往比朱常洵的伪诏书更早送达各地。各地官员收信之后,自然更不敢冒失地依附朱常洵,洪承畴等人设想的“全国州府传檄而定”的局面并没有出现,这第一阶段的较量,朱由检算是取得了胜利。

    但是摆在他面前的形势依然非常严峻。除了洪承畴率军北上,占据了河南的大部分地区以外,“闯王”高迎祥已在鄂西北蓄势将近一年,现在突然向秦岭以南的汉中地区发起猛攻。由于之前已经进行了渗透,仅仅五天时间,汉中府和商州已经相继落入叛军之手。

    汉中的性自不待言,那里古称南郑,位于秦岭和巴山之间,是由陕入蜀的必经之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而商州位于潼关正南,距离陕西省府西安也只有不到二百里。高迎祥的标营已经进驻商州,威胁潼关和西安。一旦这两座城池陷落,朝廷和西北地区的联系就会被彻底掐断。

    这还只是西路,东路的形势更加糟糕。以“闯将”李自成和“八大王”张献忠为首的“十三家”联袂东下,他们根本不听洪承畴的节制,洪承畴让他们去攻打南京,他们却直接向东北方向插了过去。

    尤其是李自成和张献忠部,更是把流贼的作战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仅用两天时间就抢占河南省信阳州,把信阳城抢掠一空后挥戈东进,放过小城不抢,又用三天时间,于第五天夜间突至中都凤阳。

    凤阳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家乡,自明朝开国后便被立为中都。但这里本身是个穷地方,虽有都城之名,但仅在洪武八年之前进行了大规模建设,八年之后因故停工。尽管架子还是很大,但百姓却没多少,驻军二百多年未经战事,更是极端松懈,并且数量也很少,只有二千多人。

    李自成和张献忠用兵极其狡诈,先头部队化装成百姓混入城中,黄昏后现在城中杀人放火制造混乱。官军应接不暇时,叛军大至,守将一见那浩浩荡荡、彻地连天的流贼大军,早吓得魂飞天外,哪还敢死守,当即弃城逃跑。

    凤阳本身虽然没什么战略价值,但作为大明中都和皇祖陵所在地,象征意义还是很明显的。流贼照例在城中大肆抢掠,但是出乎人,包括朱由崧、洪承畴和隐身于幕后的白莲教主意料之外,李自成和张献忠认为既然是皇陵,里面肯定埋了不少值钱东西,竟然把皇陵给挖了!其实这座皇陵并无什么陪葬品,二人一无所获,一怒之下燃起大火,把享殿和陵区内三十万株松柏烧了个精光,然后向东进发了。

    消息传出,全国大哗,无论是朝廷方面还是朱由崧、白莲教,都对李自成和张献忠恨之入骨。但是这两人也狡猾得很,他们给朱由崧送信说皇陵被焚毁不是他们干的,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朱由崧利用这支大军,也只好装聋作哑,再次让他们去攻打南京。

    但是这两个枭雄离开襄阳中原地区后,真如困龙入海,哪里还会鸟朱由崧的约束。他们挥戈向北挺进,目标直指徐州。徐州既是苏北重镇,也是京杭大运河上的节点,一旦徐州丢失,流贼就可以彻底截断大运河,并顺势山东。

    就是在这种局面下,朱由检的御驾抵达了东平府。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规范借粮() 
朱由检是与郝永忠的一万骑兵一同到达东平府的。▲∴,加上此前已经抵达的李来亨部五千骑兵,以及卢象升的五千天雄军,东平府这座弹丸之城周围聚集了两万大军,战马嘶鸣之声终日不绝于耳。

    但是朱由检并不急于进兵。除了是在按照事先商定好的绝密计划,引诱叛军主力在郑州一带与官军对峙,为偷袭洛阳创造机会以外,两个实际困难也在制约着大军的行动。

    首先,现在正是隆冬时节,时不时就会来场雪,本来就破损不堪的官道在被冰雪覆盖之后,变得更加难行。虽然有两万骑兵,但是朱由检并不打算在阵地战中消耗他们,而是希望后军,也就是孟拱的五千步兵做为主攻部队。

    可是由于路况的原因,再加上火器部队所需的辎远远超过骑兵,现在孟拱的部队才只行进到真定府,至少还需要两天才能到广平府,开到黄河北岸的时间就更长了,朱由检也只能焦急。

    第二,大军面临的最大实际困难就是缺乏粮草。经历了京师保卫战之后,北直隶地区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存粮都大幅减少,朝廷又不得不负担家园被毁的数十万难民的饮食,因此粮食已经极度匮乏,根本拨不出多余的粮食。

    但是与叛军作战,尤其是与流贼作战,又是一个艰苦而漫长的过程,如果军中无粮,简直一天也维持不下去。因此朱由检这些天来绞尽脑汁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能筹措到足够的粮草。

    在冥思苦想之后,他终于想出了“借粮”这个方法。这个法子还是他参考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时期,我军向民间借粮的历史事实而想出来的。这个法子有几个明显的好处:

    第一,解决了粮食的来源问题。过去军粮的正常来源无非有二,一是户部从后方运输,二是从当地官府粮库中调用。可是现在无论是哪里,粮库都是空的,根本无粮可调,所以也只能把目光投向民间,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

    第二,是借粮而非强征。过去官军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也曾向民间征粮,但是均为强征,换句话说就是白占了,老百姓得不到补偿。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毕竟损害了百姓的利益,容易引发民怨。现在改为借粮,既然是借,那早晚还是要还的,百姓相对比较容易接受。

    第三,是军队直接向民间借粮,而不是让地方官府再过一手。过去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官府以为官军筹措粮饷为借口,在乡间横征暴敛,征得的粮饷却只有一部分用于军中,剩下的都让下面那起胥吏贪污了。天启年间因为加征“三饷”,就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极易激起民变,现在的流贼有不少就是那时候开始造反的。而官军直接借粮,这帮胥吏无法参与,也就减少了舞弊的机会。

    第四,借粮的主要对象是那些富绅大户,而非穷苦百姓。朱由检深知普通农户由于土地兼并和承担徭役等问题,负担已经很重,再加上缙绅是免于纳粮的,如果向收取田赋那样借粮,普通农户和佃户的负担就会更重,而那些大户则会千方百计设法逃避,不但借不到多少粮食,反而会引发更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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