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重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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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重征天下- 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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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寺暂避一刻,等雪住了再走?”

    小尼姑犹豫片刻道:“寺里都是女尼,这位女施主当然可以进来,不过男施主就…”

    朱由检登时满脸通红,牙关一咬,刚想让蕊儿自己进去劝说太后,自己则在山门外挨一会儿冻,却听那小尼姑恭谨地道:“住持,您怎么来了?”

    “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本。”一个苍老的女声道,“雪路难行,山风料峭,虽有太后懿旨,就让二位施主进来避一避又何妨?再说佛门弟子四大皆空,对世间男女理应一视同仁。你不让男施主进,只能说明你修为不深,定力不够。”

    “弟子知错了!”小尼姑惶恐地答道。

    “那还不打开山门,放二位施主进来?”

    随着山门大开,朱由检见二尼立于石阶之上,一个眉清目秀,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必是那不肯放自己进寺的小尼姑;另一个则满脸褶皱、形容苍老,大概就是那位住持了。他赶紧打个稽首道:“师太,叨扰了!”

    那住持微微一稽首,将二人让至寺中道:“太后已经出家,法妙真,是贫僧之弟子。二位既是暂避风雪,可在寺中随喜,但请勿打扰妙真的清修。”

    朱由检见这老尼姑把话堵得挺死,也只得假意应承下来,一边与蕊儿携手在寺中瞎转悠,一边想着怎么能找机会与张太后见上一面。

    那老尼姑却亦步亦趋地跟着朱由检,向他介绍潭柘寺的历史渊源。她缓缓地道:“施主,潭柘寺乃千年古刹,始建于西晋永嘉年间,故此民间有‘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之说。此地背倚宝珠峰,四面有九道山岭环护潭柘寺,恰如观音大士的九朵莲台,以形胜灵气,因此一向香火旺盛。在元世祖时,更有妙严公主替父忽必烈赎罪,在此出家为尼,日日跪拜观音。天长日久,竟将跪拜之处的方砖磨出两个深深的脚窝,至今尚存。施主要不要看一看?”

    朱由检对佛教典故可没什么兴趣,心想这老尼姑不过是借此向自己讨些布施,便心焉地道:“原来潭柘寺是拜观音的。”

    那老尼姑却停下认真地道:“万佛归宗,观音大士亦是我佛座下弟子。我佛亦只是今世佛,因果通三世,过去、今世叩首千万,修的也是来生。因此凡事不可做绝,太绝则不免来生受苦,还望施主细思。”

    朱由检是不大懂这些所谓的“禅宗机锋”,更不相信还有什么“来生”。不过他怎么听老尼姑这番话,也不像是在夸自己,有心反驳两句,又一想还得求着人家让自己见太后,只得尴尬地赔笑道:“师太禅理虽然高深,跟我这等俗人说,就是对牛弹琴了。师太,您看我们来也来了,就让我们见一见太后,啊不,妙真法师,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来了,行不行?”

    那老尼姑沉默良久,高宣佛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也罢,二位施主也是有缘人,你们去观音院找妙真吧。”说罢径自去了。

    朱由检大喜,忙拽着蕊儿直奔后面的观音院。刚跨进院门,只见才几日不见的张太后正身着朴素单薄的女尼僧衣,背对自己跪拜在观音大士的塑像之前。此时还未出正月,气温之低可想而知,张太后被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不停地叩首。

    朱由检与蕊儿均是一阵难过,悲呼一声:“太后!”

    张太后愕然转身,见是他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垂泪别过头去道:“皇后,天气这般寒冷,你和陛下来这荒山古寺作甚?不怕陛下受风寒么?”

    朱由检本来一路上已经想好了如何劝太后,可一见张太后这凄楚可怜的样子,竟是喉头哽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蕊儿忙抢前几步,跪在太后身前道:“陛下冷,太后岂不是更冷?先帝刚刚驾崩,太后就出家为尼在此受苦,这让天下人怎么议论陛下?所以就算是为陛下着想,臣妾也要劝太后回宫!”

    朱由检也赶紧点头,又急切地道:“当时太后以密书告诉朕要出宫,是迫客氏出宫,扳倒魏忠贤,所以朕才会同意。现在阉贼已死,客氏已除,太后大仇得报,如果还不回宫,…”

    太后却轻轻摇头,凄然打断朱由检道:“陛下以为我是只为客氏而出宫么?不是的,我是无颜面对先帝!先帝待我至诚至厚,我却一直瞒着他,最后还害死了他!我不配做他的皇后,更不配做太后!陛下,皇后,你们不要再劝了,就让我在这里日日诵经,以赎愧对先帝大罪之万一!”

    太后言罢泪如雨下。朱由检大急道:“先帝是白莲教害死的,太后也是受了朱允炆的欺骗,怎能替他扛罪?”

    太后却执意不听,朱由检正在惶急,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道:“佛子最忌有执着心与嗔念。妙真,你过于执着尘世是非恩怨,难入我法门,还是去罢!”

第七百七十四章 送别熹宗() 
朱由检愕然相顾,见竟是那老尼姑飘然而至。太后忙双掌合十道:“师父!”

    那老尼姑也不理朱由检与蕊儿,只对太后谆谆地道:“你完全错了。佛门不是逃避现实的地方,苦修也不是惩罚自己。你若尘缘未尽,就是每日叩首千遍也难除心魔。看来这里不是你的归宿,你还是跟着二位施主回宫,做你应该做的事去吧。”

    太后刚才还十分倔强,现在被老尼姑这几句点拨,却怔了半晌,又抽泣着道:“师父,您不要徒儿了?徒儿这几日听师父教诲,受益颇多,还望师父大发慈悲,…”

    “你我或许有缘,却此时。”老尼姑淡淡地打断太后道,“佛法无边,却只度有缘之人。也许有朝一日,贫僧自会去找你,现在我却要收回你的法。太后,还请回宫吧。”

    朱由检这时候就差跪下管这老尼姑叫奶奶了,赶紧连珠炮般地道:“是啊太后,大明臣民不能没有你,朕还有多少事仰仗太后呢!别的不说,这册封皇后、贵妃之礼,若缺了太后主持,也显得不名正言顺不是?朕自幼没读过多少书,后来又当藩王,现在乍登帝位,朝政多有为难之处,也需太后鼎力相助。太后放心,你要想礼佛,咱们在宫中多造佛堂,你想什么时候拜就什么时候拜!包括这位住持师太,都可以请到宫中去宣讲佛法。对了,还没请教师太法?”

    老尼姑见朱由检自承皇帝身份,倒也十分平静,只双掌合十微微一揖道:“贫僧法梦遗。”

    “什么?!”朱由检差点没笑喷,细问之下,原来是“梦宜”二字。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得罪这位师太,而是一再表示要多向潭柘寺布施,甚至花巨资扩大寺庙规模都可以,只求能把太后给劝回去。

    在梦宜师太、朱由检和蕊儿的反复劝说下,张太后终于红着脸道:“既然师父不肯收留,弟子只能暂回宫中。不过弟子还会时时来叩拜师父,求您为弟子指点迷津。”

    “那必须的,到时候朕亲自护送太后来!”朱由检长出了一口气,连声催道,“蕊儿,快奉太后回宫!”

    朱由检这次出宫,既接回了皇后蕊儿和德妃包玉怜,又隆重礼遇了东林六君子,还巧遇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三大才子,最后还把太后迎回紫禁城,可谓是功德圆满,皆大欢喜。

    不过太后说什么也不肯在坤宁宫中居住了,一定要给蕊儿腾出来。朱由检怕她又钻牛角尖,只得同意,并任太后在宫中挑选居所。

    紫禁城称有房间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当然谁也没有具体统计过,总之楼台殿宇不计其数。但是太后不愿意与万历、泰昌、天启三位先帝的妃子们挤在一起,只想找个清静之所。最后她选中了紫禁城西北角的建福宫,这里有四进狭长院落,院内有花园、水榭和凉亭,确实是个曲径通幽之处。虽然这里偏处一角,离朱由检和蕊儿的寝宫都够远,但朱由检也只得由着她了。

    接下来就是一件大事:熹宗皇帝的出殡大礼。在二月初二日,也就是天启驾崩的第二十七日,丧礼极其隆重地举行。

    之前三天,熹宗的梓宫,也就是盛敛天启遗体的巨大棺椁已经重新放置在乾清宫内。这天卯时,宫中全体成员披麻戴孝,在皇帝朱由检的带领下,至灵前痛哭致祭。

    朱由检跪在灵前,望着梓宫前“大行皇帝之位”的神牌,眼前又浮现出天启的音容笑貌。暗想自己这个哥哥做皇帝虽然荒唐,但“独于兄弟夫妇间不薄”。若没有天启的一意维护,恐怕自己也早让魏忠贤给害死了。甚至在王恭厂大爆炸之时,天启以帝王之尊,还用身体保护自己,那时候他肯定没想到皇帝的身份,而只想保护自己的弟弟!

    想到此处,朱由检不禁悲从中来,伏地大恸,众人含泪再三劝阻方止。之后则是在京文武百官哭灵,这些人中不乏与朱由检一样真心哀痛的,甚至杨涟与左光斗也不顾残躯让人抬来,在灵前放声痛哭,脑门都磕出血来。

    不过大多数官员则是应付差事,虽然嚎哭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却是“哭泣无涕,中心不戚”,说白了就是干打雷不下雨。这倒也很正常,这些官员们对天启本来就没什么好感,顶多是对皇权有些敬畏,即所谓“伴君如伴虎”罢了。正如陶潜诗中所言“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官员们当然不敢当众放肆,但私下里不遵守朝廷的服丧规定,饮酒、听戏甚至密会清楼女子的事可多了去了。

    哭灵之后,则是“起灵”。七十二名身强力壮的杠夫抬起以金丝楠木而成、重大万斤的梓宫,喊着整齐的子,将棺椁缓缓抬离乾清宫,转至神武门出紫禁城。前面是六十四人的“引幡”,后面则是一千多人的卤簿仪仗,路两旁也尽是披麻戴孝的官员、百姓跪哭,整个送葬队伍居然长达十余里。

    从安定门出城后,送葬队伍折向西北,直奔熹宗陵寝德陵而去。这“德陵”也是“十三陵”中的一座,距京师尚有百里。这么远的距离,抬着这么沉的梓宫当然走不快,路上还要搭建“芦殿”,以供熹宗的亡灵休息。

    而德陵则是在天启刚刚登基之时就选址兴建,由于天启驾崩十分突然,工程进度比预想的还差得很远,只得草草完工。不过即使如此,那祭祀用的明楼仍是气势恢宏。朱由检不禁暗暗心痛,心想人都死了,弄这些虚景还有什么用,又不知要花去多少民脂民膏!

    将梓宫送入地宫后,地宫永久封闭,朱由检又率文武百官重新致祭,黄昏时才洒泪离开。

    这时天气放晴,一轮血色残阳正挂在德陵明楼的房檐上,显得无比凄凉。朱由检心中默念:先帝、哥哥,你这一辈子看似风光无比,其实也够不幸;如今没有人再来打扰你了,我会四时为你献上你纸糊家具,你就在下面自由自在地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吧。大明江山社稷这副重担,今后我替你挑!

第七百七十五章 册封皇后() 
熹宗出殡大礼举行完毕以后,长达二十七天的服丧期结束,朝廷也恢复了正常运转。虽然依照惯例,这一年仍被称作“天启六年”,但崇祯皇帝朱由检已经迈上了历史舞台,大明帝国开始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第二天清晨,紫禁城内举行了庄重而又简朴的皇后和贵妃册封仪式。本来按照规矩,应该盛排威仪,先到太庙祭告先帝,然后召集在京大小官员数千人出席典礼。但朱由检可不愿意再花冤枉钱整虚景,熹宗葬礼他是没办法,而蕊儿和包玉怜都是他最亲密的人,也最能理解他的想法,自是不会在乎典礼的规格。

    于是仪式就变成了在早朝前一并举行,由英国公张惟贤主持,太后张嫣将皇后金册亲手送至蕊儿手中,蕊儿跪接叩拜,又向朱由检行礼,群臣山呼“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包玉怜也被封为德贵妃,这就算礼成了。令妃戚美凤还正在赶往京师的途中,由于她已有身孕,朱由检特意让车驾缓缓而行,因此她的册封仪式只能延后。

    本来依着蕊儿的建议,也应给芳魂杳杳的李崇瑶和李贞妍一并册封她们有一个的名分,得享身后哀荣。朱由检初时也同意了,甚至连谥都想好了,李崇瑶封为“崇烈皇贵妃”,李贞妍封为“贞敏皇贵妃”。

    可是事到临头,朱由检又改变了主意,流着泪默默地将金册放到一个小匣子中收好,叹了口气道:“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们已经死了。等我死的那一天,再按照这个谥册封吧…”

    册封仪式结束后,早朝立即开始。这一天也是朱由检早就定好的、在天桥公审阉党逆贼的日子,之前三法司负责会审的新任刑部尚书苏茂相、都察院左都御史曹思诚和大理寺左少卿潘士良三人忙呈上卷宗让朱由检过目。

    朱由检略略一看,见整个审讯过程避重就轻,也未见用刑,倒似是主审官与案犯串通好了,整出一份口供企图蒙混过关。当下冷冷一笑,也不多言,只说午后至天桥亲审,有什么话到那时再说。

    此时因黄立极去职,包括另外三名内阁成员在内的大多数官员都知道朝中即将发生重大的人事变动,这时候都没心思做事了,因而也没什么奏报。朱由检虽然对这帮只知争权夺势的官员恨之入骨,但也只得暂时忍耐。刚要宣布散朝,张惟贤却出班奏道:“陛下,犬子张之极才能平庸,之前忝居北城兵马司指挥使,不堪大任,险致宫禁蒙尘。臣奏请陛下免去其职!”

    朱由检先是一愣,心想这英国公父子是护驾讨逆的大功臣,还没来得及封赏,怎么要主动辞职?

    可转念一想就心中恍然。因为自从秦兵入京,兵力最多的三大营已经被解胜、李定国、郝永忠分别控制;而京师内的五城兵马司,名义上是国丈周奎掌管,实际控制权却在李来亨手上;皇城之内,更是燕凌亲掌宫中四卫。如此一来,朱由检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局面,从他这个角度来说,已经不需要张惟贤这样的勋臣掌兵辅佐了。相反,如果张惟贤握有兵权,对朱由检还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而英国公累世公爵,可以说从张辅起,这个家族就拥有足够的政治智慧,否则也不会延续到现在。此时张惟贤主动让朱由检解除张之极的职务,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表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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