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重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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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重征天下- 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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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心中暗骂:这太祖皇帝朱元璋哪都好,就是有些农民习气不改,早朝的时间定得也太早了!辰时一刻,按现代时间不过是清晨五点半,哥在前世可是经常睡到**点钟啊!

    可当了皇帝自然身不由己,朱由检也只得揉着熬得通红的双眼起身,匆匆穿衣洗漱,不到五分钟就端出了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子来。在对红娘子嘱咐一番后,朱由检推门出殿,狠狠吸了一口凛冽清新的空气,头脑立即清醒起来,对恭候多时的王承恩等太监道:“去上朝吧。”

    “万岁爷起驾乾清宫了!”王承恩扯着脖子高喊一声,朱由检随即乘上八人抬的大轿,孤独地赶赴乾清宫,心里想着今天又有哪些心怀叵测的家伙,要上些什么狗屁奏章呢?

    由于尚未举行熹宗的出灵大礼,紫禁城现在还是到处挂孝,沉浸在一片白色海洋里。不过乾清宫是举行日常朝会的地方,灵柩不能在此久停,已经暂移到奉先殿去了。

    见朱由检的御驾逶迤而来,在此恭候多时的数百位朝臣轰然跪倒,山呼万岁。待朱由检升座,却仅有数十位四品以上官员有资格大殿内奏事,余者非奉诏不得擅入,只能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几日朱由检每天都按时上朝,看起来比荒于嬉戏而屡屡不上朝的天启是强多了。但大臣们都知道,这位崇祯爷不过是个应声筒,但凡内阁、都察院及六部官员按照魏忠贤的意思上的奏折,他基本上还未听完,就一概诏准,上朝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今天也是如此,黄立极等内阁辅臣先是禀报了熹宗皇帝的丧礼筹备情况,又议了册封蕊儿为皇后,以及追谥朱由检的生母刘氏为“孝纯皇太后”的事宜,最后还建议张太后应立即“移宫”,也就是搬出坤宁宫,挪到较为僻静的其他宫殿去。

    这些事情虽也算是大事,但不过是皇帝的家事而已。而那些真正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奏折,却早在魏忠贤的授意下,由内阁写出“票拟”,只等朱由检一点头,便至司礼监用印生效。

    朱由检虽然心中暗恨,可也只得隐忍不发,一律点头同意。这里面就包括嘉奖南京守备太监管宁、加宁国公魏良卿为太师等一系列阉党成员的自我封赏行为。

    朱由检不禁暗悔,当时天启弥留之际连下圣旨,自己就忘了恳求他把朱存棋与自己的婚事也以圣旨的形式定下来。结果导致先前的指婚依然有效。幸亏因为天启驾崩,婚娶一律暂停三月,否则朱存棋现在就得嫁给魏良卿了。说起来,这也是朱由检急于扳倒魏忠贤的原因之一,他可不想坐在皇帝的御座上,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不过对于让张太后“移宫”的奏请,朱由检却沉吟半晌道:“先帝刚刚驾崩,太后伤心欲绝,此时移宫未免不近人情。容后再议吧。”

    黄立极等人本就是趋炎附势的懦弱之徒,见朱由检的语气不容置疑,倒也不敢争辩。朱由检望着满殿道貌岸然却各自心怀鬼胎的朝臣,厌恶得一秒钟也不愿多待下去,刚想退朝,却见一人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出班奏道:“臣右副都御史杨所修,劾兵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李养德、太仆寺少卿陈殷,及吏部尚书周应秋,有奏本在此陛下御览!”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因为人都知道,杨所修要弹劾的这几人,全是阉党的骨干分子,尤其是崔呈秀,更是魏忠贤手下第一得力干将,称阉党“五虎”之首。这杨所修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公开与阉党作对?更或是有人指使?

    朱由检也吃了一惊,现在他势单力孤,秦兵未到,可绝不是与阉党公开翻脸的好时机。况且这杨所修,他在这几天翻阅往年奏章的时候,也看到过他的奏章,感觉此人应该和阉党是一路人,不过是个趋炎附势之辈,怎么今天这么有种,竟在朝会上公然弹劾崔呈秀?

    朱由检不禁仔细打量起杨所修来。这一打量不要紧,他敏锐地发现,杨所修突然与离他不远的崔呈秀隐秘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朱由检登时有几分醒悟,一边翻阅奏折,一边听杨所修侃侃而言,心中愈发豁亮,不禁暗暗冷笑。原来这杨所修并非参奏几人有什么贪赃枉法之事,而是讲这几人父母亡故,本应“丁忧”,也就是回家守丧三年;却由于天启“夺情起复”,得以做官。大明以孝治天下,此举有违纲常,望皇帝令这几人辞官回籍。而周应秋身为吏部尚书,此事由他主管,他有失察之过,也应贬斥。

    朱由检此时心中已如明镜一般,暗想这杨所修明明与阉党中人是一丘之貉,却上了这道避重就轻的奏折,真正的用意无非是试探自己。如果自己急于除掉这几个魏忠贤的爪牙而准奏,那么这几人只是暂时丁忧,而并非因罪罢官,将来还可以起复。如此一来,就会立即引起魏忠贤的警惕,说不定还会迫他铤而走险对付自己。

    而如果自己不准奏,却也对杨所修责罚不得,因为他讲的是“孝道”人无可诘责。总之准奏与否,杨所修都立于不败之地,既可在表面上撇清与崔呈秀等人的关系,又不会给崔呈秀等阉党分子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打击,真可谓是机关算尽。

    想到这里,朱由检轻描淡写地道:“既是先帝夺情,并非崔卿等人之过。杨所修无事生非,还不速速退下。”

    说这话的时候,朱由检的眼角余光却死死地锁定了崔呈秀。只见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却也出班跪倒奏请辞官。朱由检心中更加笃定,坚决不允,又申斥了杨所修几句,才宣布散朝,快步走出乾清宫。

    观看了这场而又卑鄙的双簧表演,朱由检身心俱疲,用力地吸了几口空气,才觉得胸中郁闷之气稍稍散去。不知飞鸽传书传到没有,解胜他们能不能猜出自己的谜题,火速来京勤王?只有那时,才可以将这帮宵小之徒一网打尽!眼下则只能忍耐,也许还得忍耐很长时间!

第七百四十七章 手炉传信() 
散朝之后,不过刚刚卯时正,也就是早上七点左右,天光还没有完全大亮呢。朱由检二话不说就回文华殿睡了个回笼觉,一方面是制造“皇帝懒散”的假象,另一方面,又熬了一个通宵,他也确实是极度疲乏了。

    当然,由于大事压在心头,这个觉也没法睡踏实,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朱由检就被噩梦惊醒了。接下来就是每日千篇一律的几件事:至奉先殿为天启守灵、向刘昭妃问安、向张太后问安。

    这个时代最讲究一个“礼”字,皇家犹然。皇帝不论做事,大到朝会典礼,小到吃喝拉撒,都有一套华丽而繁琐的程序。就拿“问安”来说,朱由检须得在宫门十步之外下轿,以示恭敬之意;然后由贴身太监高声唱道:“万岁给皇祖太妃请安了!”然后才开启宫门,放朱由检进去,只在院落中叩拜一下,包括跪的姿势都有讲究。

    太妃则并不出迎,只在殿内由宫女传话,翻过来掉过去也只是“皇帝辛苦了,保重龙体”之类的话;朱由检再谢恩叩拜,倒着退出宫门,太监高喊一声:“万岁起驾了!”并由负责“起居注”的太监当场记录:“某月某日某时,上谒某宫问安太妃。”

    这一套程序下来,至少也得折腾十几分钟,大把的时间就在这种看似隆重,实则却毫无意义的礼仪中被浪费掉了。幸亏朱由检现在也无事可做,否则真要被这种规矩折磨得抓狂了。

    向太妃问安毕,就该向张太后问安了。其实朱由检是很想和这位皇嫂好好促膝长谈一次的,但碍于礼制,也只能和太妃那里一样循规蹈矩。是以尽管每天都要来坤宁宫,朱由检和张太后却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过。

    今天又是如此。朱由检叩拜已毕,见坤宁宫的宫女正大包小包地收拾东西,看来张太后知道了朝臣要自己尽快“移宫”之议,已经开始自己做准备了。

    朱由检不禁心中一阵刺痛,暗想张皇后年龄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年少之际。可随着天启的驾崩,她就只能在寂寞的深宫中孤独地生活下去。就算是这个时代比较封建,民间死了丈夫的寡妇也还可以改嫁;而太后虽然身份尊贵,看起来光鲜无比,可就连这个最基本的权利都没有,每夜只能孤枕入梦,细想起来,也算得上是天下最可怜的女人了。

    想到张皇后对自己屡有大恩,朱由检就更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点什么,最起码不能在天启尸骨未寒之时,就急急忙忙地把张皇后从居住了六七年的坤宁宫赶走。于是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对宫女们道:“你们瞎收拾什么,太后不用移宫!”

    陪着朱由检进来的王承恩闻言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道:“万岁爷,这…这要记到起居注上的,是不是…”

    “记什么记,把这一条隔过去!”朱由检没好气地道,“芝麻大的事也要记么?朕今天早上放了几个屁,你是不是也要记上?!”

    正在宫女和太监们不知所措之际,张太后从殿中款款迎出,朱由检赶紧重新跪倒。

    “圣上勿要责怪宫女,是哀家让她们做的。”张太后淡然一笑,笑容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与茫然,“坤宁宫是皇后寝宫,新君登基,哀家自然要移宫的。”

    这“哀家”二字,再清楚不过地表明了太后的身份。朱由检欲要安慰太后几句,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甚至连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倒是太后关切地道:“今冬格外寒冷,圣上五更就要上朝,切不可受了寒气。哀家这里富余一个暖手炉,烧得很暖,圣上拿去用吧。”

    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一尊雕琢精致的金属盒,递与朱由检。这暖手炉朱由检倒也见过,外面是金属,里面是烧红的木炭,冬天捧在手中可以取暖。因其做工精巧,颇有赏玩价值,到了现代还成了价值不菲的古董。

    太后赠炉,朱由检自是十分感动,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可一入手,却是触手冰凉,显然里面并没有烧热的木炭。朱由检刚微微一怔,太后立即盯了他一眼,随即道:“哀家还要礼佛圣上自便。”说着便径自回宫了。

    朱由检登时醒悟过来:这里面一定是太后的密信,她掩人耳目,放在暖手炉中,这样自己就可以捧在手心,谁也拿不走!

    想到这一节,朱由检登时激动起来。他捧着冰冷的暖手炉匆匆起驾返回文华殿,只推说身子不爽,连平时最爱玩的逗鸽子把戏也不演了,径直进了寝宫,又命红娘子将殿门紧紧关闭,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炉盖。

    里面果然是一封密信!

    展开信纸,张皇后娟秀的字迹立即映入眼帘:“圣上在宫中行止谨慎,阉贼不疑,哀家心甚慰之。惟宫中四卫与五城兵马司专司宿卫缉捕,若变生肘腋,祸不可测。周奎虽任南城兵马司指挥使,力量尚显单薄。

    “英国公张惟贤,成祖时勋臣张辅之后也,忠义凛然,威望素著,武骧左卫指挥使邱其盛为其婿,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张之极为其子,阉贼亦不敢忤。且成祖有铁牌密诏,英国公、定国公、成国公、黔国公各执一角;皇帝受困、无法传诏之时,四国公将铁牌拼成一块,上有成祖圣谕,即可调动天下兵马勤王,如皇帝亲临。若圣上得此人相助,则除逆有望矣。皇后册封大礼依例由英国公主持,圣上可借机试之。

    “又,廷臣必有让哀家移宫之议,圣上可藉此让客氏亦移宫。客氏出宫,则阉党自疑,阵脚自乱矣。若客氏不肯移宫,哀家当先出宫落发为尼,迫其就范。阅后即焚!”

    朱由检看罢又喜又惊!之前他一直忧心一件事,那就是虽然密诏秦兵勤王,但就算不考虑驻扎在城外的三大营,京师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来的。除了极其坚固的内外城墙,里面尚有皇城和紫禁城两道防御,万一秦兵在外面打,魏忠贤在里面动手,还没等秦兵攻破城池,自己已经遭到毒手了!

    而如今竟有英国公张惟贤这样一个既是中立派,又是深藏不露、关键时刻能夺取兵权的人物可以争取,朱由检顿觉豁然开朗!

    惊的是,张皇后能让自己扳倒魏忠贤,竟然不惜落发为尼!她自己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

第七百四十八章 英国公() 
当晚黄昏时分,朱由检就收到了从泾阳来的飞鸽传书。这只信鸽是鸽群中最强健的一只,两千里路程,仅用六个时辰就飞到了,中途几乎没有停歇,相当于时速八十公里,比起前世的火车、汽车来也不遑多让。

    当然传书的也是隐秘的,同样是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一块冰、一枚围棋子和六个用纸折的小星星。即使信鸽落入他人手中,可能也会认为是一种游戏而不当回事。但朱由检却很快就猜出来,棋子和冰块是“起兵”的谐音,说明秦兵已经按照自己的指示起兵勤王了。

    至于那六个小星星,大概就是说六天六夜之后即可抵达京师。朱由检也想不透秦兵怎么能来得这么快,不过早来一天,自己就早一天能获取主动,当然是求之不得。

    但是诚如张皇后所言,如果不能控制京师城内的兵力,仅靠秦兵强攻是绝对不可取的。而若真能将张惟贤争取过来,进而控制宫中四卫和五城兵马司,到时里应外合放秦兵入城,那就省去了极大的麻烦,甚至兵不血刃就能掌控全局。

    于是这一夜朱由检又是彻夜未眠,伴着几位宫女**的呻吟声,他把旧奏章全都过了一遍,专挑和张惟贤以及英国公一系有关的细看。

    这一找之下还真有收获,在一篇礼部官员奏请为诸勋臣加俸的奏折上,朱由检终于找到了英国公的历史由来。

    原来张惟贤的先人正是成祖朱棣“靖难”时的大将张玉。张玉阵亡之后,其子张辅袭官,为朱棣登基立下大功。后来张辅奉命四征安南,杀得安南叛军闻风丧胆,终于被张辅全部剿灭。由于找不到安南国王陈氏的下落,朝廷在其地设交趾布政司,这块从秦汉时期便属于中国领土的土地,在唐末藩镇割据时趁机裂**立后四百多年,终于被收复。张辅也因此获封“英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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