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召属下来,是要属下立即出手杀了他么?”黑衣人的鼻尖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幸亏有青纱遮挡,才没有让黄衣人看见。
“非也。”黄衣人突然怜惜地望着黑衣人道,“他现在护卫甚众,你万一失手,本座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而且本座也舍不得牺牲你去换他的命,他不配!”
“尊者!”黑衣人眼眶湿润,刚要说些什么,黄衣人将手一挥,冷笑着道,“本座已另有妙计,不妨向你提前透露。那个日子本座原已命人推算了不下百遍,可近日重新推算时,发现竟然提前了好几个月。说不定,这也是那个人带来的异数!不过本座正好加以利用,现在已经派人去京师安排,至迟两个月必有结果。届时苍天震怒,窃据和觊觎的鼠辈,包括那个人,必将形神俱灭!”
第六百八十九章 蕊儿有恙()
<;!……开始……>;
不知何时,月光突然被大团的乌云吞没,夜空中随即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大雁塔顶层,那名黑衣人凝望着黄衣人因极度兴奋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半晌无言。
“怎么?你觉得这个计划不好?”黄衣人突然有所察觉,冷冰冰地问道。
“不…尊者的计划怎会不好,只是,只是…”黑衣人惶恐地道。
“你是想说,只是这样会死很多人吧?”黄衣人冷哼一声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还有我们圣教的使命!”
“属下绝不敢忘!”黑衣人慌忙跪倒道,“报家仇,复国本,扶正乾坤!”
“没忘就好。”黄衣人注视着塔外的细雨,缓缓地道,“这一天,我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我们的大业,圣教中人就不能心存的荣辱得失,必要时,即使本座也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历任尊者牺牲得还少么!本座知道你心地善良,但你须知我们不是在为恶,而是在行大善,善恶本存于圣人一心,庸人又哪里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善、真正的恶!”
“尊者教诲的是,属下确曾有些不忍下手。”黑衣人忙道,“但请尊者放心,现在属下想通了,只要尊者有令,属下立即取他狗命!”
“刚才我已经说过,这回不用你出手,只要监视着他就行了。”黄衣人满意地点点头道,“最近你做得很好,这边一切顺利。京师那边比这里要棘手一些,我不日就要启程前往,亲自布置,你自己在这里,凡事要多加小心。”
“尊者!”黑衣人有些不舍地轻声叫道,“属下何时才能再见到您?”
“事成之后,四海清平,你我自可随时相见。”黄衣人冷冷地道。
“那,那圣母最近可好?”黑衣人欲言又止,终是鼓足勇气问道。
“她很好。”黄衣人目光如电地盯了黑衣人一眼,“切记,一切以大局为重!”
说着他身形一闪,纵身从窗口跳出,转瞬间即隐没在迷濛的夜雨之中。黑衣人却是怅然若失,又呆立了片刻,才飘然下塔,很快也不知所踪。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离大雁塔数十丈外原野中的一座孤零零的坟头,突然悄无声息地裂开,里面赫然探出一个人头,长长地叹息一声!
…第二天即是中秋佳节,因为复套之战而秘密离开泾阳一个多月的朱由检,终于在清晨时分不事声张地返回了秦王庄。一方面,他缴获了的战利品,其中最主要的黄金、白银和珠宝,得赶紧充实到王府中去,弥补最近巨大的开销;另一方面,中秋节是家人团聚的传统节日,朱由检就是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回府,和家人吃吃月饼赏赏月,抚慰几位有点寂寞的王妃,以及和他互相关心的女子。
刚一回后宅,一大群燕语莺声的女子就围了过来,把朱由检如同众星捧月般“架”入后宅的花厅。包玉怜、戚美凤忙着为他脱去满是尘土的长袍;李贞妍、朱存棋笑着责他太不像话,刚刚与美凤成婚,就把人家扔在了府里;伊伊与梅兰竹菊四姐妹贴心地为他端来了洗脸水,又奉上茶水和点心;陈圆圆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微笑;秋琳娜、红娘子和赫尔哲这三人却是唧唧喳喳一刻不停,一股劲地缠着朱由检,定要他讲讲这一个多月去哪里玩了,路上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么多一齐上阵,朱由检哪里招架得住,差点就醉倒温柔乡了。但是过了一会儿,朱由检才感到有些不对劲,脱口问道:“蕊儿呢?怎么不见蕊儿?”
伊伊忙答道:“王妃娘娘这几天身子不爽,此刻怕是还没有起吧。要不要伊伊去叫她?”
朱由检心中一惊,忙到:“不必了她多睡一会儿。玉怜,你是医生,你知道蕊儿的病情么?”
包玉怜面露忧虑之色道:“玉怜正想和王爷说这件事呢。听伊伊说娘娘不舒服以后,我赶紧去瞧,娘娘却把自己锁在房中,说不过是得了些伤风感冒,怕传染给我,甚或再传染给媺娖,所以不愿出屋。我要给娘娘脉,娘娘也说不必了。听娘娘的语气,总觉得她有些心事重重,玉怜也不敢深问。”
李贞妍与朱存棋也道:“我们两个因为每天都要与王府对帐,是天天都要和娘娘在一起忙到很晚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娘娘一直说精神倦怠,体力不支。我们也觉得娘娘管的事太多,不忍让她太过辛劳,就替她代劳了。”
朱由检越听越急,霍地起身道:“我现在去看她!”
戚美凤却把他往椅子里轻轻一按,嫣然笑道:“王爷不必忧心,娘娘没有大碍,只是有些心病,这病只有王爷能医。”
“到底怎么回事?”朱由检与众女都讶然问道。
“大家白天都很忙,只有我是闲人一个。”戚美凤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几天我正在院中闷坐,忽见娘娘换了装束像是要出府。美凤也很奇怪,娘娘不是病着么?过去一问,娘娘却把我拽到僻静之处,见没有旁人,才神神秘秘地对我说了。”
“蕊儿到底说了什么,美凤你就别卖关子了!”朱由检急得满头大汗道。
“娘娘说,她是要去西安的寺庙求子的!”戚美凤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还学着蕊儿的口气道,“娘娘对我说,‘美凤,不怕你笑话,我与王爷同房了那么多次,一直没有受孕;如今玉怜姐姐已经生下了媺娖,现在王爷又刚娶了你,以后还有贞妍,还有…如果我总是怀不上王爷的骨肉,王爷一定会嫌弃我的!’”
众女听了均笑得花枝乱颤,朱由检也臊了个大红脸,苦笑着道:“她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美凤也赶紧劝娘娘不必多虑,”戚美凤也飞红了脸颊道,“大不了…大不了我与贞妍商量商量,先不要与王爷那个…等娘娘受孕以后再…这样娘娘就可以安心了…”
这下李贞妍躺着中枪,不禁俏脸通红,用粉拳连连轻捶戚美凤的肩膀:“美凤姐着实可恶,怎么把我也攀扯上了!”
<;!……结束……>;
第六百九十章 小别胜新婚()
<;!……开始……>;
尽管知道了蕊儿有恙的原因,朱由检还是不大放心。昨夜刚下过一场雨,此时天色还是阴沉昏暗,朱由检也不愿惊醒蕊儿,便悄悄地来到她的卧房外。
透过半掩的窗户,朱由检看到自己的妻子蕊儿正在熟睡之中。看来她最近真是累坏了,否则以她的功力,不可能有人走到这么近了还察觉不到。
朱由检心头不由得涌起一丝愧疚,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闪身进去,又轻轻地关上房门,蕊儿仍未醒来。朱由检便坐在床边望着蕊儿的面庞,发现她比以前清减了些,想必是襙劳过度的缘故。此时虽在睡梦中,娥眉却有些轻蹙,两只玉手也紧紧地攥着被角,看来并没有做什么美梦。
朱由检更加怜惜,忍不住用手轻抚蕊儿的脸颊。孰料手指刚触到蕊儿的肌肤,蕊儿突然猛地弹起,用手紧紧扼住朱由检的喉咙,厉声叱道:“什么人!”
“呼呼…”朱由检喉咙被卡,想出声却出不了,顷刻间脸憋得通红!
好在蕊儿马上清醒过来,见是朱由检,吓得赶紧松手,就在床上跪倒连连磕头道:“王…王爷,臣妾一时昏乱,误伤王爷,罪该万死!”
朱由检半天才喘上这口气来,忙将蕊儿扶起,又揉着脖子苦笑道:“不怨你,是为夫不打招呼就进来吓到你了。听说你病了,为夫放心不下,一回府就急着来看你。让为夫看看,你到底怎样了?”
说着他便把蕊儿一把揽入怀中,仔细地观看她的气色。蕊儿娇躯一震,却是顺从地倒入朱由检的怀里,柔声倾诉道:“累王爷担忧了,其实臣妾也没什么病,只是有些思念和担心王爷罢了。王爷平安回来了,臣妾自然就好了。”
“还说没病,看你这小脸,煞白!”朱由检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是一阵感动,见蕊儿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胸中突然一阵欲火升腾,呼吸也急促起来,吭哧着道:“这下好了,既然为夫回来了,就马上为你‘治病’…”
说着他便要动手动脚,吓得蕊儿往后一缩,满面飞红地微嗔道:“王爷!天都亮了…”
“也罢,为夫看你好像很疲倦,那就今晚再治!”朱由检也觉得自己有些猴急,不好意思地笑道,“蕊儿,其实你也不用求佛问道的,为夫不是让玉怜为你瞧过么?你身体没有大碍,只要为夫勤加‘耕耘’,肯定会有孩子的。咱们都只有十六岁,日子还长着呢!”
蕊儿听了突然失声惊叫道:“啊!王爷您…您知道臣妾去求佛了?”
“美凤告诉我啦。”朱由检失笑道,“其实我也不反对你去拜佛,只是你身份尊贵,外面又不太平,万一出点事,为夫可承受不起。还有,不是说过只有咱们两个的时候,不要自称‘臣妾’嘛,你怎么又忘了。”
“蕊儿见到王爷心中欢喜,有些不知怎样才好了…”蕊儿终于嫣然一笑,重新倒入朱由检的怀中,当真娇艳如花。
也许是“小别胜新婚”的缘故,在这一刻,朱由检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二人又回到了他刚穿越到这个时空的那个晚上。想到那一夜的荒唐,他也不觉莞尔;再想想这一年多来经历的风风雨雨,如果没有与自己相濡以沫的蕊儿,只怕自己早不知道葬身何处了呢!
因此朱由检不禁对蕊儿更加爱怜,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可能你最近太累了,身上的肌肉都很紧张。平时都是你服侍我,现在你身子不爽,就让为夫也伺候伺候你,给你做做按摩。”
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双手按上蕊儿的脖颈,轻轻地为她按摩起来。蕊儿娇躯轻颤,吹气如兰,任由他因为连日在外征战而变得粗糙的大手肆意抚摸,从脖子到肩膀,再从肩膀到后背…
渐渐地,朱由检的手又不老实了,正要向蕊儿的胸前探去,蕊儿却猛地躲开,羞涩地道:“王爷,蕊儿这两天…来了月事…还是让别的姐妹服侍您吧…”
朱由检这才想起蕊儿还病着,最起码是处于“亚健康状态”,只得悻悻地抽回手道:“是为夫不好,忘了你还不舒服了。时辰还早,你再踏踏实实睡一会儿,今天白天也不要工作了。为夫刚回来,少不得也要料理些事情,晚上再来陪你吧。”
“晚上王爷还是去美凤那里吧,”蕊儿恬然一笑道,“人家的月事还要过几天才好呢。”
“咱们什么也不做,就搂着好好休息,或者说说知心话不好么?”朱由检苦笑道,“难道为夫就那么好色?”
蕊儿却正色道:“王爷,这不是好色。您现在还没有子嗣,这是至重之事,蕊儿不能那么自私。”
朱由检说不过蕊儿,只得又温言抚慰几句,并亲手为她盖好了被子,哄得她安然入梦后,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这天白天朱由检果然忙得不可开交。他先是与李贞妍、朱存棋二人交割了战利品清单,把二女简直乐开了花,都说这下黄海商帮可有资金做大生意了。
接着朱由检又召来代解胜守卫秦王庄的一团副团长陈武,向他了解了最近西安一带的军情。听说洪承畴大规模换防,任命高杰为守将,并大肆募兵,朱由检不禁皱紧了眉头,心想这个洪承畴到底想干嘛?不过解胜的第一团马上就要返回秦王庄了,防守不成问题。而且朱由检这回有钱了,也准备扩军。这就叫任你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他洪承畴想暗算自己,恐怕是痴心妄想。
接下来朱由检还打算召见燕凌,看看最近有什么的情报。但燕凌此时城中,听他的部下汇报说,燕凌正在西安监视洪承畴和李钦的动向,朱由检也只好等他回来再细问。
除此之外,由于给蕊儿放了假,秦王庄的大事小情朱由检都得处理,他这才体会到了自己这个贤内助是多么的辛劳。好不容易忙到黄昏,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朱由检直了直酸痛的脊背,刚要回后宅,陈武突然大踏步进来禀报:“殿下,来了两个洋和尚,非要求见您不可!”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感谢万能的主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见到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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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一章 马尔蒂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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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万万没想到的是,不请自来的洋和尚竟是汤若望。当日自己与他在逍遥伯府有过一面之缘,也幸亏是汤若望赠给自己一支燧发手枪,朱由检才能在后面的日子里屡屡化险为夷。因此汤若望也算是朱由检的救命恩人了,朱由检自是对他非常感激,拉着汤若望的手不停地嘘寒问暖,又马上设宴款待。
汤若望也大为感动。自从他被西班牙和葡萄牙国王腓力三世派到中国来传播天主教,可以说是屡遭冷眼。朝廷官员瞧不起他这个番邦人,更没功夫听他散播“异端邪说”;老百姓又多信佛道,他所说的“赎罪”、“末日审判”云云,根本没有市场。
好不容易发展了徐光启、孙元化等几个官员信教,但这几人都是技术型官员,并非朝中重臣,对传教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汤若望是心急如焚。
但徐光启和孙元化也向汤若望建议:皇权至重,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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