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重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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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重征天下-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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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骑兵和鸟群将蝗虫阵搅得一片大乱之际,朱由检的第三波攻击又开始了。这次却是清一色手持捕虫网的工人,他们也不怎么用寻找目标,基本上随意往空中一罩,便能罩住多半网如同没头苍蝇般的蝗虫。

    罩住之后,工人们立即将网放在地上,对着被网住的蝗虫就是一顿乱踩。只听一阵令人恶心的“咯吱咯吱”声响成一片,顷刻之间就有大批的蝗虫丧命于网中。

    在如同过筛子一般将这片田野筛了两遍之后,那些作为诱饵的茅草也被蝗虫吃干嚼净了。朱由检立刻另辟一块旷野,重复上面的撒草、骑兵冲锋、人工捕杀的过程。而放飞的鸟儿就不用他再*心,自动地追着蝗群捕杀。

    如此忙了整整一天,几千名工人皆累得通身是汗。他们每人都至少捕杀了上千只蝗虫,身上也落满了蝗虫的残肢和体液,不少人都被那股刺鼻的味道熏得呕吐起来。

    当然不单是工人,泾阳商帮下属的全部小学生也都被发动起来,挥动尺寸较小的网子,连玩带捕。别看年龄不大,被他们消灭的蝗虫也为数不少。

    至于老人和妇女,则专门负责后勤工作。他们有的做饭烧水,将热乎乎的馒头米粥直接送上灭蝗最前线;有的则用铁锨挖出一个个土坑,再用大扫帚将蝗虫的尸体扫入坑中掩埋。

    须臾日落,持续了一个白天的人蝗大战暂时进入中场休息。在胡乱扒拉了两口饭之后,朱由检马上又率众来到田间。

    由于夜幕降临,蝗群纷纷伏地休息,可不像白天那样显眼了。但朱由检当然不会让它们安安稳稳地睡大觉,一场夜战又立即打响!

    这次朱由检的捕蝗利器,是数千支用纱罩罩起来的蜡烛。这些蜡烛在田野中分散点燃,恰如点点繁星,乍看起来是别有一番风情。

    可在这风情的后面,却是手持捕虫网,严阵以待的数千名工人!蜡烛甫一点亮,由于天生的趋光性,大批蝗虫又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围着纱罩乱飞乱撞,撵都撵不走。

    这些工人便挥动捕虫网,继续对这些令人生厌的蝗虫痛下杀手。由于劳累了一天,很多人抡得胳膊都酸了,却是兀自不肯停手。因为他们知道,蝗虫繁殖力十分惊人,此刻多捕一只蝗虫,蝗虫产的卵就会少数百枚。只要温度适宜,蝗虫一年可以繁殖四五代。现在杀一只蝗虫,就等于明年杀成千上万只!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朱由检也按捺不住,亲自投入了灭蝗的战斗中。可他那小身板比起吃苦耐劳的工人来还是差了一大截,没多久就被蝗虫死尸给熏得哇哇大吐。

    蕊儿见状心疼地道:“王爷,您还是快回府中休息吧!”

    朱由检吐得脸色煞白,却推开蕊儿的手,勉强笑道:“没事!为夫还会唱一首和蝗虫有关的歌,我唱给你听啊:是什么害庄稼呀,蚂蚱;为什么不抓它呀,蹦跶;因为它,长着四条腿,一抓一蹦跶呀。好听不?”

    “这是什么歌?听着稀奇古怪的。”蕊儿见朱由检那逞强的样子,也不禁被他逗乐了。

    朱由检嘿嘿一笑道:“这首歌就叫《蚂蚱》,作者叫迟志强,那可是一代人的偶像啊!”

第三百二十章 巧取豪夺() 
直到第三天,泾阳县这场抗蝗大战才渐入尾声。趣*讀/屋 由于朱由检命工人反复撒茅草吸引蝗虫,本来在周围几个县肆虐的飞蝗,最后也都被吸引了过来。在几千工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将进入陕西的这股蝗虫大军彻底消灭。

    此时用“尸积如山”这个词,已经不能准确地形容秦王庄外的原野了。那简直就是一片蝗虫尸体的海洋!朱由检是没兴趣统计,若要统计的话,扁担两头挑的那种大竹筐,恐怕得装个上万筐!

    此时周围各府、包括山西和河南的情报也纷纷传来。蝗虫除了被消灭一部分以外,由于把其他地区的田间作物吃了个罄尽,没了食物来源,很快就大批死去。

    这场蝗灾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但造成的破坏却是十分惊人。西安以北地区由于气候的原因,夏收尚未结束,结果全被蝗虫吃光,相当于是颗粒无收。本来农民们劳累了大半年,就指着这点粮食糊口,结果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由于无粮可吃,不少农民就开始剥树皮、挖野菜,甚至又开始吃观音土。而朝廷此时被女真人和流贼搞得焦头烂额,户部银库早就空空如也,哪还有功夫搭理这些灾民。而灾民当然不肯眼睁睁饿死,于是各地频频发生“吃大户”事件,甚至酿成民变。

    所谓“吃大户”,其实就是每逢荒年,走投无路的饥民自发地组织起来,成群结队地涌进地主富豪的家中,要么一日三餐赖着不走,要么就干脆抢粮食。

    从表面上来看,“吃大户”当然是不合法的。但穷苦百姓早就受尽了地主富绅的盘剥和欺压,往日还能勉强填饱肚子,因此倒也不敢如何;可眼下连命都要快保不住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这些平日横行乡里的富绅,到这个时候也傻了眼。这些平时低眉顺眼、见了他们连头也不敢抬的老百姓,突然就成了凶神恶煞;富绅们不仅得好吃好喝好招待,更得点头哈腰、客客气气,否则就免不了皮肉之苦。

    而饥民人数何止百万,自是良莠不齐。其中也有些游手好闲、禀性恶劣的,除了抢粮食之外,还顺走富绅家中不少东西,甚至有的还奸污大户家里的女眷。

    富绅们去报官,官府也不敢管,往往还得数落富绅一顿:“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现在庄稼绝收了,就你家粮多,不吃你吃谁?如今时局如此,就吃你几顿、和你女人睡一觉又能怎地?你看那某某县,饥民杀了大户全家、把他的儿女扔进锅里煮了吃!你还告什么告,知足吧!”

    饶是如此,陕北各县仍是民变频频。李自成、张献忠等较早起事的流贼,此时已经窜入河南、湖北境内了,而新一拨的流贼又纷纷揭竿而起。就像一个长了恶疮的病人,老疮还没好利索,新疮已经在原来的位置再次腐烂,终至不可收拾。

    与这些地方相比,泾阳县简直就成了人间天堂。虽然田地中的谷子都被蝗虫糟蹋了,但毕竟收获了一部分冬小麦,农户家中多多少少都有些余粮。

    夏粮一收,田赋也就该交了。本来作为秦王采邑,泾阳县的田赋收上来不交户部,而是全归朱由检。按照朱由检的意思,今年大灾连着大灾,老百姓连饭都快吃不上了,那点田赋干脆就直接蠲免了。

    但与孙传庭沟通过之后,朱由检才知道就算自己不收田赋,老百姓还是要纳捐,因为田赋之外还有一项额外的负担,那就是“三饷”。

    所谓“三饷”,也就是辽饷、蓟饷和练饷。不管何种名目,总归都是用在军事上了。辽饷早已有之,蓟饷和练饷则是从今年才开始征收的,均为每亩地折银九厘,合计每亩折银二分七厘。

    本来朝廷自万历初年开始,已经实行“一条鞭”法,也就是田赋折银征收。按理说这是将赋税货币化,是一项进步的措施。但所谓“是官就有私,是私就有弊”,随着明末官场的日益**,这“一条鞭”法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其中最不合理的就是钱粮的折算价格。

    因为“一条鞭”法刚刚制定的时候,大明国力还很强盛,米价也比较低廉。当时规定一石米折银八分,这和大米的市价也差不多,所以老百姓都乐于接受。

    但随着明末天灾频频,以及白银大量流入造成的通货膨胀,粮价开始飞涨。到了天启年间,即使是在江南的稻米产地,一石米折银二两已经是很公允的价格。就拿西安府来说,朱由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米价稳定在三两一石的水平上。

    很快朝廷就发现,如果仍按照每石折银八分,一成不变地执行“一条鞭”法,那么收上来的银子根本就买不到那么多粮食。

    本来这事也简单,按照市价去折也就是了。但各地的地方官员立刻就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恶毒的办法:不按照“一条鞭”法那样折银征收了,仍然征收实物粮,但钱粮折算的价格还是按照每石八分!

    这招可太损了。举个简单的例子,朝廷派给某个县的税额是三万两银子,只要给朝廷交够这个数,县令就算完成任务。而朝廷定的税额,是考虑到了粮价的变动。比如在万历年间,同样是这个县,税额还不到一万两。从皇帝的角度来说,现在收的银子虽然多了,但还是只能买那么多粮食,因此不觉得给老百姓增加了负担。

    可向老百姓征收时,地方官却按照每石八分的价格,将三万两银子折成四万石粮食。而粮食的市价至少也在三两以上,四万石就能卖十几万两银子。县令给朝廷只交三万两,剩下的就全装自己兜里了!

    如此一来,老百姓的负担相当于凭空增加了好几倍。当官的固然大发其财,老百姓却是不堪重负。再算上额外增加的“三饷”,就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按照这种方法计算,三饷的征收额就相当于每亩四十斤,几乎占到了亩产的三分之一!

    “我襙他大爷!”朱由检听孙传庭讲完,呆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满腔怒火,狠狠地一拍桌子,把手都拍肿了!

    沉思片刻,他斩钉截铁地道:“没想到这些贪官污吏如此巧取豪夺,这不是官迫民反是什么!孙大人,我看这样好了,今年的三饷,本王替泾阳百姓交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在希望的田野上() 
尽管感到非常肉痛,朱由检还是把泾阳全县税田的“三饷”如数交了上去。趣*

    泾阳现在共有耕地二十多万亩,每亩二分七厘银子,合计就是六万多两!把朱由检心疼得直嘬牙花子,这六万两银子能干多少大事啊!

    但心疼归心疼,这笔钱还是不能省的。首先朝廷肯定要收,朱由检不交,那就得百姓交。而泾阳连遭旱灾、震灾、蝗灾,是典型的重灾区,没拿朝廷一文钱的赈济已经不错了,若还要缴“三饷”,保不齐就会激起民变,朱由检费尽心机才换来的大好局面就会毁于一旦。

    其次,朱由检与陕西地方官员达成默契,放弃另外两县、独揽泾阳县的财赋大权,这可是件上不得台面的事。如果因为“三饷”缴纳不及时,导致把这件事抖落出来,朱由检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者,这“三饷”属于军费,虽然免不了被层层克扣,但总能有一部分到达边军手中。朱由检在前线打过仗,自然知道边军的困难。官兵欠饷严重、粮草不继、军备不修等种种事由,无不是缺乏军费造成的恶果。

    再加上朝廷要构筑“关宁锦”防线,筑城也需要大量的资金。虽然朱由检不相信仅靠筑几座城就能防住女真人,但对袁崇焕、祖大寿、朱梅等与他并肩作战过的边军将帅,朱由检还是有感情的,怎么也不忍心让他们因为没钱而遭罪。

    尤其是关宁铁骑,那可是李崇瑶的班底。就算为了告慰崇瑶的在天之灵,朱由检也绝不会拖欠“三饷”。

    当然,由于朱由检缴纳的是白银,最起码钱粮换算这个大猫腻是给躲过去了。仅此一项,朱由检就相当于替百姓节省了几万石粮食,这笔账还是划算的。

    其实按着孙传庭的意思,对没有与泾阳商帮签订租地契约的农户,朱由检暂缓征他们的田赋已经很够意思了,实在没必要替他们缴“三饷”。

    但朱由检立刻断然拒绝了这个建议,因为他不想让老百姓觉得泾阳商帮与官府有关系,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泾阳商帮的幕后出资人。

    而且,他的土地改革是完全自愿的,他要让老百姓从实际效果中,自己体会租地的好处,从而心甘情愿地配合他的改革。因此,就更不能使用胁迫的手段。

    当然,“三饷”交完以后,该干嘛还得干嘛,得把这一大笔银子想方设法挣回来。蝗灾既然结束,播种就刻不容缓了。如今朱由检已经掌握了十几万亩田地,只要这一茬棉花能获得好收成,就能打个翻身仗。

    他认真计算过,就算亩产籽棉只有二百多斤,轧花成皮棉损耗三分之二,那也得有七八十斤。按照每斤皮棉一两多银子的价格,毛收入可以达到将近百两银子。十几万亩,那就是将近千万两白银,朱由检这一口就能吃个大胖子!

    当然,不但朱由检没种过棉花,泾阳县的老百姓几乎都没怎么种过。这第一次大规模种植能否取得成功,朱由检心中还是比较忐忑。

    为了确保作物的顺利成长,尽量不再受到蝗灾的侵袭,朱由检又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让工人们认真地将所有耕地犁了一遍。因为蝗虫产卵之时,均是将白色卵块产入地面以下约十公分,光从地面上看是看不出来的。

    果不其然,这一犁地,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卵块,每个卵块之中都有数十枚蝗卵。蝗虫卵孵化速度极快,二十多天就可孵出幼虫,再过一个多月就可羽化成为成虫。幸亏朱由检有先见之明,把这些卵块掘出以后全部焚化,这才避免了又一场铺天盖地的蝗灾。

    由于掘出的卵块数量太多,朱由检想着除了耕地之外的地方,只要土壤干燥、适合蝗虫产卵,恐怕这类东西也不会少。于是他又专门派出二百多人,以秦王庄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开去挖掘蝗虫卵。并且不以泾阳县为界,而是向周围的府县扩散开来。

    虽然这么做等于是替其他县干了活,但朱由检并不计较。用他的话说,蝗虫可不管你是哪个县的,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去!所以帮别人就等于帮自己。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敢说出来,那就是自己早晚要当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能厚此薄彼呢!

    犁完地之后,播种工作就大规模地铺开了。在请来的棉农技师的指导下,几千名工人同时在十几万亩农田中劳作,先浇了一遍底墒水,施足基肥,然后就将棉种均匀地点进坑中。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播种机,播种是个纯体力活。那些没有签订租地契约的农户,当然是在自家地中忙活。他们种的却不是棉花,而是大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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