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重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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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重征天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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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宁也冷笑一声道:“唉呦,咱家还以为是哪个新来的侍卫在这里站岗,走近了才看出来,这不是许大档头么?今儿是怎么了,大档头平日里只顾着杀人放火,哪有功夫和咱家打招呼啊!许是您换班了,换到东厂大门儿做门房?不好意思,咱家找九千岁有事,回见吧您呐!”说着就要往里闯。

    许显真听了管宁这一通冷嘲热讽,并不气恼,只是扬手一拦,面无表情地道:“管公公且慢。九千岁有旨,今日在东厂商议要事,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否则格杀勿论!”

    管宁也不含糊,双手叉腰,扬着光光的下巴道:“合着咱家是闲杂人等?许大档头,你可别忘了,九千岁差咱家去文华殿当总管太监之时,对咱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如有要事必须立即回禀。现在咱家就有要事,你要非得拦着不让咱家进去,耽误了九千岁的大事,你承担得起?”

    许显真微微一笑道:“管公公,此刻非比平时。你若非要进去,下官就进去通禀一声,九千岁叫你进,你自然进得去。不过,若是讨了没趣,可不要怨下官没有事先提醒。”

    管宁岂肯信他,昂然道:“你只管通禀就是。”

    许显真将身边的两个番子唤过来道:“我进去通禀九千岁,你们把好门口,若放进一只雀儿去,你们自己的雀儿就别要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管宁一眼,这才转身进去了。

    “呸!”管宁看着许显真的背影,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原来这魏忠贤党羽众多,却也鱼龙混杂,手下派系林立。比如原来的浙党、楚党、赣党,在与东林党斗争失败后,都躲在魏忠贤这棵大树下,名义上俱为一体,实则仍是泾渭分明,各走各道,只是在对待东林党时,暂时一致对外罢了。但总的来说,魏忠贤的党徒却可分为两大派:偶像派和实力派。

    这偶像派,主要以宫内的太监和东厂、锦衣卫的官员为主。他们的特点是:以魏忠贤为偶像,以溜须拍马为主要手段,以攫取权力为奋斗目标,以权钱交易为最终目的。

    而实力派,则主要以党附魏忠贤的朝臣为主。比起不学无术、甚至目不识丁的太监,他们大都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具有丰富的官场经验,可谓是高素质人才。

    对魏忠贤来说,偶像派和实力派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当需要攻击政敌时,就从实力派中选那些文笔犀利、骂功超群的,对某位大臣群起而攻之,一日之内,上他三五十份弹劾奏章。

    当舆论制造起来以后,就该偶像派出场了,东厂或锦衣卫将人拿入天牢或诏狱,严刑拷打,将人屈打成招。遇到个别骨头硬的,干脆害死在狱中。之后,再把自己的党羽安插到空出来的位子上去。

    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偶像派更得魏忠贤的信任和重用。虽然太监不能当官,大臣空出来的位子,还得从实力派的人里面选。但是司礼监、御马监的太监,以及各地的镇守太监、守备太监,才是真正的实权人物。而这些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具备后天生理优势的偶像派肩上。

    而偶像派和实力派也互不买账,均瞧不起对方。偶像派自恃和魏忠贤同出一门,都是挨过一刀的,而且文化水平也同属一个档次,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从气质上,都比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大臣更亲近一层,往往不把实力派放在眼里。

    而实力派觉得自己都是十年寒窗,辛辛苦苦从科举大军中凭本事考出来的,而这些死太监五个字能写错仨,啥本事也没有,只知道奉承魏忠贤,凭什么与自己平起平坐?只不过,“死太监”这几个字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因为魏忠贤老千岁也是个死太监。

    这管宁就是偶像派中的佼佼者,而许显真也是实力派中颇得魏忠贤重用的人,两人互相看不上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不多时,许显真返回大门口,负手冷冷地道:“九千岁有旨,着管宁入东厂禀事。”

    管宁得意洋洋地斜了许显真一眼,倒背着双手,一步三摇,慢慢悠悠地跨进了东厂的大门,仿佛是故意在气许显真。

    不过等到管宁穿过院落,踏进议事厅时,他真的有点后悔进来了。

第二十六章 东厂之夜() 
浓得如同墨一般的夜色,将沉睡的紫禁城紧紧笼罩着,让人感到窒息。

    而位于紫禁城东北角的东厂,也是这黑黢黢的堡垒中唯一透出一丝光亮的地方。但这点光亮也随即被无边的夜色吞没,仿佛一条鲨鱼,借着乌贼喷出的大量墨汁,遁去自己的形迹。

    议事厅内,原本一尺多高的大蜡烛,燃烧得只剩下小一半。十几个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在烛光之中若隐若现。烛光跳动,将其中某一个人惨白的脸从黑暗中显现出来。然而只是一瞬,这张脸又看不清楚了,活像是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管宁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得半死。东厂他是常来的,但却从没深更半夜的来过。而且每次来,基本上都是他的干爹魏忠贤一个人在,至多身边还有一两个人,这次议事厅内竟黑压压地坐了十几个人,此前还从未有过。此时,这十几个人均是一言不发,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

    正寻思时,正前方的虎皮大椅上,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我儿,夤夜之间,来东厂何事啊?”这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直透管宁的骨髓,让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乱颤起来。

    管宁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抢步来到高坐的东厂督主魏忠贤面前,双膝跪倒,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不肖儿管宁,给九千岁请安!”

    其实他本想让声音洪亮一点,却不知为何,话刚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就生生地挤扁了。

    魏忠贤冷冷地扫了管宁一眼,并未说话。

    管宁心中又是一凛,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双手奉上,同时谄媚地笑道:“干爹,儿有一样小玩意儿孝敬您。”

    魏忠贤打开盒子,议事厅内刹那之间亮了起来。有人小声惊呼道:“夜明珠!”

    管宁得意地道:“干爹,其实夜明珠虽然少见,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倒也不算稀奇。但这颗珠子与众不同,请您仔细看看。”

    魏忠贤的脸色这时已缓和下来很多,他将夜明珠从盒子中取出,放在掌中仔细端详。

    但见这颗比鹅蛋还大的珠子,并非借助外面的光亮,而是自行发出淡雅的光芒。最为奇特的是,珠子的内部似乎竟在缓缓流转,而随着这流转,光芒的颜色也逐渐变化,异彩纷呈,美不胜收。

    借着七彩夜明珠的异彩,管宁也看清了,议事厅内还坐着李朝钦、王朝辅等老熟人,都是老资格的总管太监。此外,还有崔呈秀、田尔耕、许显纯等魏忠贤的死党。当然,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可见干爹的力量仍在不断壮大。

    此刻,这些人全都被那稀世之宝牢牢地吸引住了,眼神中隐约闪现着贪婪的光芒,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的嫉恨。尤其是以崔呈秀为首的文臣,虽然在朝堂之上颇能呼风唤雨,但比起管宁这样的内监,在家底上可就薄多了,像这样的宝贝更是连见都不曾见过。

    魏忠贤到底是比他的喽罗们眼界高一些,只是把盒子轻轻地盖上,递给身边的小太监收好,然后对管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难得你这份孝心,咱家就收下吧。你这大半夜巴巴地赶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么颗珠子吧?”

    管宁忙讲明自己的来意,从朱由检拒食御膳,另起炉灶,到林佑坤夜闯文华殿,殴打太监,无不讲述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少不了添油加醋,尤其是林佑坤闯宫那一节,他大讲以自己为首的太监是多么尽忠职守,林佑坤是多么气焰嚣张,小太监又是如何舍身堵枪眼,林佑坤又是如何扬长而去,简直如同说书一般。

    末了,他带着哭腔对魏忠贤哀告道:“干爹,只要是宫里的人,都知道儿子是干爹您的人。这林佑坤打小太监,就等于是打了儿子;打了儿子,就等于是要干爹您的好看啊!您要是不惩治这凶徒,这些无法无天的侍卫们以后还不得反了天!”

    管宁滔滔不绝,唾沫星子乱飞,足足讲了十几分钟。一边讲着,一边偷眼看魏忠贤,只见魏忠贤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知道他是动怒了,不禁心中暗自得意,心想这一状告得结实,再加上那颗珠子的功效,这次非得要了林佑坤的小命不可。

    魏忠贤耐着性子听管宁讲完,微微一笑道:“我儿,近前来!”

    管宁以为魏忠贤要做出什么重要指示,赶忙凑上前去,孰料却冷不防挨了一记金光闪闪的大嘴巴子!

    “没用的东西!”魏忠贤破口大骂,“咱家居然养出你这么个废物来!你个猴崽子,咱家派你去文华殿,是让你禀报大事,你他娘的可倒好,讲了这么一大堆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了咱家多少时间?你知道咱家现在正在商议多重要的事么?耽误了正事,把你剐一百次都不够,知道么?”

    管宁热脸贴了冷屁股,又让魏忠贤连打带骂,早已吓破了胆,只是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干爹饶命!干爹饶命!孩儿是蠢驴,是蠢猪!”

    一旁的众人冷眼旁观,暗自幸灾乐祸。崔呈秀等文臣自不必言,他们本来就瞧不起魏忠贤以外的太监;就连同为太监的李朝钦、王朝辅,也感到十分解气。这管宁年纪轻轻,平日却颇得魏忠贤宠信,提升速度太快,让这班老资格的太监非常不爽。

    李朝钦在宫中熬了三十多年,才熬到司礼监秉笔太监,也不过是魏忠贤的应声虫而已。王朝辅更悲催,整整做了四十年太监,魏忠贤刚进宫的时候,还当过他的跟班。

    孰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魏忠贤已经是东厂督主,将批红之权牢牢握在掌中,足可号令天下,而他却只做到御马监秉笔太监,连司礼监都进不去。

    管宁入宫没几年,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就升到了总管太监,从级别上已经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这让几位老同志情何以堪!

    此刻见管宁出丑,王朝辅和李朝钦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冷笑:不知深浅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没看到厂公正有气没处撒么,活该!还说自己是蠢驴、蠢猪,你若是这等蠢物,厂公是你干爹,又成什么物件了?真是蠢不可及!还敢告林佑坤,那林佑坤是什么人?全天下的人,厂公不敢得罪的统共也没几个,偏偏这林佑坤就是其中之一。连这都不知道,还屁颠屁颠地跑来告状,这不是要厂公的好看么?

    倒是许显纯与管宁私交甚厚,见管宁触了大霉头,也不得不为他打个圆场。沉吟片刻,他已经有了主意,对魏忠贤道:“父亲大人请息怒。管公公对您忠心耿耿,这个在座的诸位都是知道的。刚才管公公讲的这些,也不能算是不重要。像这宁王不循祖制,就是一条极大的罪过。林佑坤行凶伤人,万岁也未必就一定护着他。有了这些罪证,今后再找个机会,厂公就可以将他们一一铲除。只是这些事和眼下的大事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管公公显然并非故意耽误父亲议事,只是有些不知道轻重罢了。他忠于职守,这一条还是该嘉勉的。俗话说,不知者不为过。父亲,议事要紧,还是不要跟管公公计较了。”

    魏忠贤沉着脸听完,恶狠狠地对着管宁骂道:“要不是看在显纯面上,咱家定要打死你这混帐东西!回去做事的时候,记得动动脑子!还不给咱家滚!”

    管宁赶忙抱头鼠窜而出。等到出了议事厅,他才发觉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被外面的寒风一吹,如同掉到冰窖里一般。而且刚才磕头过于卖力,把额头都磕破了,此时也觉得钻心地疼痛。他呲牙咧嘴地擦了擦满头的鲜血和冷汗,暗叫倒霉,心想是什么大事,能让干爹如此大动肝火?

    此时,许显真偏又迈着方步踱了过来,嘲讽地笑道:“管公公这一趟,定是又得了彩头,恭喜恭喜!”

    管宁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和许显真大吵大闹,却猛然想到现在还没走出东厂的大门,若再打扰了魏忠贤,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刚刚许显纯还给自己求情,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这许显真是许显纯的胞弟,无论如何,也得卖许显纯一个面子。

    因此,他只得暗气暗憋,把头一低,也不答话,灰溜溜地走了出去,同时心中暗想:同样是哥儿俩,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许显纯呐,摊上这么个弟弟,真是白瞎了你这么个人啦!

    说来也怪,许显纯和许显真虽然一母同胞,却分属不同的派别。许显真虽在东厂归魏忠贤直接管辖,却属于实力派,和崔呈秀这些人走得更近。

    而他的哥哥许显纯,虽然身为锦衣卫指挥副使,是正三品的武官,却属于偶像派,与宫内的太监打得火热。

    最奇怪的是,即使如此,两个人的兄弟情分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经常形影不离,也都深受魏忠贤的器重。以管宁的智商,想破头也猜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文华殿的小太监们惊讶地发现,管总管刚才走的时候,浑身是胆雄赳赳;回来的时候,却如同霜打的茄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疼带气,管宁一宿没合眼。想到干爹那凶狠的眼神,他又感到不寒而栗。思来想去,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还得做好本职工作,盯紧宁王!于是天刚麻麻亮,他就起来忙活了。

    如果知道之后的遭遇,他宁肯让魏忠贤多抽几个嘴巴,也不愿意让朱由检玩死了。

第二十七章 另起炉灶() 
“那个谁,对,就说你呢,过来过来过来!”

    朱由检颐指气使地把管宁给叫了过来。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忘了管宁的名字,不过好不容易当回王爷,怎么着也得抖抖威风啊。跟美女抖威风,他还没养成这种习惯;但是跟管宁这个死太监,好像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

    管宁昨夜刚被魏忠贤狠克一顿,心中正不自在,只想找个由头,寻个太监或是宫女责罚一顿,出出胸中这口恶气。但王爷和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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