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平时也没丢下“业务”,每年都有一个月专门进行海上演习,所以很适应坐船。
即使分散各船上,军人们并不闲着,他们在船上的时间都花在食堂值班及其他杂务如擦地板等等上,还全副武装地进行海上实弹演习,晚间只是唱歌,再就是没完没了地打扑克,随着航程增加,船舱里的热度和臭味直线上升,唱歌的时间少了,但玩扑克则一点不停地继续下去,可惜的军中不能赌搏。
他们吃得很好,一到补给的港口,一般不得上岸,但补给船不断驶来,满载着食水、生肉熟肉和蔬菜以及当地特产,既有军队的补给,军人们也自行花钱购买,以致于很多人不瘦反胖,船老大们都羡慕地道:“你们的待遇真不错,不知道你们还收人不?!”
结果有军人发财了,他们通过收人到东南府,收一个人的介绍费是五算,即600个铜钱,“卖”五个人到东南府,就一个月工资回来了。
……
在高雄码头上了岸,回来的部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颜常武亲自迎接,他对左良玉道:“欢迎回家!”
左良玉羞赧地道:“报告长官,左良玉有负您的重望,还请执政官责罚!”
“哎,你们干得很好,达到了扬我军威,锻炼队伍的目的!”颜常武赞扬道,嘱咐左良玉好好总结。
……
部队回来的一周后,颜常武举行了“东南执政府陆军成立仪式”,正式宣布陆军成立。
给予陆军六个旅的编制,包括张守云、周全斌、颜典、陈乔、左良玉、颜田六将各得一旅,每个旅有三个团,每个团有1500人,一个旅有5000人,东南府轻松松扩大步兵达到三万人之多。
而邓天彥、颜乐则为陆战一旅和陆战二旅的旅长,成旅建制的陆战旅有一万人,其余上舰的小编制部队过五千人。
海军过三万人。
不知不觉中,东南府的正规军接近八万人。
如果战争爆发,除正规军之外,东南府能够动员三十万人!
因为他们都接受了后备役的训练,每年都有二个星期的军训,学习队形队列,打枪开炮扔手榴弹,有枪的话,速成没有问题。
颜常武检阅了他的三种军队,面对着滔滔大海,他充满信心:“东南亚是我的!”
张守云陆军旅和邓天彥陆战队旅在接受检阅后,直接上船,开赴爪哇。
而颜典陆军旅也在整装待发,加上已在爪哇的周全斌,这二万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将给东南亚的那些棕皮小伙计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噩梦!8)
第424节 老夫聊发少年狂()
且说孙承宗被罢职,下野回到老家北直隶保定高阳,此时他已经七十有一,这一辈子也没白过,贵为帝师,位极人臣,为国立过大功,享受过泼天的荣华富贵,也不想什么了,不图谋起复,就在家里颐养天年,闭门不出,安心读书。
虽说去职,但他毕竟地位尊崇,既然他安静,大明的官员们也不想惹他,不打扰他的生活。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在他家大门前来了一个奇特的客人,一头白发,却是红光满面,看上去不过人到中年,穿着普通的儒衣,气场强大,如果给督抚官员们见着,都会承认与吾辈同列也!
他带着两个随从和一队精干的保镖,那些保镖腰间鼓鼓,显然带了家伙,不过他们并不担心路上的差役捕头和守门兵,他们带了两广总督的公文,前往保定公干。
随从上去打门,门房开了,一个老头探出头来,收到一份烫金拜贴,乃东南府陈衷纪求见!
此人名声在东南地区是如雷贯耳,大明高层也知道他的名字,但老门房却不知晓,遂挡驾道:“我家老爷不见外客,不是熟人不见!”
“确实是熟人!”陈衷纪含笑道:“你就说他门生颜常武的叔叔陈衷纪来拜,他肯定见的!”
门生那又不同,老头说道:“那你等着!”把门一关,老头径去通报。
不久,中门大开,一个儒雅中年人出来道:“孙钤代家父欢迎陈先生的到来,陈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
“世兄客气了,有劳!”陈衷纪说道。
“请!”
“请!”
两人谦让一下,并肩入府。
孙钤者,孙承宗三儿,深得其父教导,为人谦和,有淳淳之风。
陈衷纪见孙府并不奢华,类似着北国普通地主老财的宅院,却很雅致,隐约有琅琅读书声传出来,暗暗点头。
诗书世家,名不虚传。
孙承宗在家中书房见客,他这书房堆满了书籍,连书架上都叠着书本直到屋顶,因此屋内还放了架梯,让陈衷纪意外的是,他扫过书架,见到了东南府所出的一批书籍,乃是物理、天文学、医学、航海学、数学还有颜常武所著的《舰队战》等等!
这《舰队战》是去年新出,这些年来,颜大少与荷兰人在海上大打出手,屡有心得,写下此书,作为海军的标准读本。
“晚生陈衷纪见过孙大人!”陈衷纪抢前一步作揖道。
“下野闲人,哪是什么大人了,陈先生客气了,叫我稚绳公就行了,请坐!”孙承宗手指一张椅子道。
“谢坐,稚绳公叫我瑞业得了!”陈衷纪说。
“哦,老夫还是头一回听到陈先生的字,瑞业,瑞业,颜少阳得你相助,真是瑞气十足,伟业必成哪!”
“稚绳公过誉了,那是我家少爷雄才大略,我不过在他手下混口饭吃而已!”陈衷纪说得非常谦虚地道。
“瑞业有何见教?你深入内地,过于冒失了!有什么事,可书信一封,差人送来即可!”孙承宗询问道。
东南府虽说是大明的,但大明官员们都知道他们就是反贼,陈衷纪是二当家,说不定有些正义感过盛的官员想找碴。
“特为稚绳公而来,衷纪若不亲自来,实属不敬!”陈衷纪取出信封一个,并未封口,恭敬递给孙承宗道。
孙承宗拆开一看,乃颜常武所写,首先向孙承宗请安,又言述了东南府打下巴达维亚和改制两件大事,然之后欲请先生移驾东南府,早晚也好请教云云!
这大少爷好生厉害,主意打到了孙承宗的头上,要是孙承宗赴台,那东南府的声誉就会攀上一个新台阶!
毕竟孙承宗做过帝师,是文坛领袖,虽说下野,但依旧有!
看过信之后,孙承宗只是笑笑道:“少阳有心了!”
他不置可否,陈衷纪也不着急,与他闲谈起来。
“稚绳公请看!此乃东南亚大地图!”
陈衷纪取出一幅地图,在书桌上展开,孙承宗立即到桌前观阅,陈衷纪指出了大陆、东南府,往下则是菲律宾群岛,加里曼丹岛、马六甲海峡两边的马来半岛和苏门答腊岛、爪哇岛、马都拉岛、巴厘岛、小巽他群岛、苏拉威西岛、马鹿加群岛等等。
孙承宗看着地图,感叹道:“世界如此之大,我们都是井底之蛙!”
“这些岛屿土地辽阔,资源丰富,取之可作我汉人万世之基!”陈衷纪介绍道。
“我家少爷不对大陆感兴趣,乃是有意攻略东南亚,夺取这些大岛!”陈衷纪说道:“这些地方民众愚昧落后,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家少爷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务必达到目的,占领整个东南亚!”
陈衷纪正色道:“为我汉人子孙后代争夺阳光下的地盘,稚绳公岂可坐视不理!”
“老夫没说不去啊!”孙承宗微笑道。
“稚绳公同意了?”陈衷纪惊喜地道。
“正是!”孙承宗慨然应允。
他承认他看到这幅地图,彻底地怦然心动,若能夺取喏大的东南亚为汉人的地盘,功在千秋!
老夫聊发少年狂,不理世人之毁誉,管他什么帝师督师和太师的,只要能够夺取东南亚,老夫提刀亲自上!
他老而弥辣,他的命运本应在崇祯十一年而终止,是年建虏入寇,进攻高阳,70多岁高龄的孙承宗亲自组织守城,力抗建虏,城破后自缢而死。
但他到东南府去,应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而他的智慧和声望,也将让东南府受益良多!
当晚陈衷纪留宿孙府,与孙承宗秉烛夜谈,陈衷纪说起东南府的经历,他是主要的参与者,如数家珍,说得头头是道。
孙承宗多是听,偶尔发问,然后他感触良多:
“清谈误国,实干兴邦!”
“积极发展经济,让民众得到实惠,收买民心,同时教化民心,不得了啊!”孙承宗啧啧称赞道:“不过你这东南府的成功很难复制,你们有贸易获利巨大,不必盘剥百姓。”
“不然!”陈衷纪反驳道:“大陆更加有利,人多力量大,若给我家少爷秉政,他会‘集中力量办大事’,别说什么黄台吉绿台吉蓝台吉的,三年即平!”
对他这种大言不愧的话,孙承宗还真拿不出话来辩他,因为他知道东南军的战斗力。
两人谈到差不多十二点意犹未尽,还是陈衷纪不敢打扰老人而主动告辞。
……
第二天一早,孙府车队出门,打着往城外山神庙进香的名义,孙承宗带着二个儿子孙钤和孙镐以及三个孙子,欲金蝉脱壳,径奔天津。
马车急行,但是离城五里后,听到后面马蹄城响起来,有人大叫道:“孙太傅请慢走!”
定睛一看,同行的孙钤认得是高阳县令邓岩忠,带着一队衙役赶来!8)
第425节 邓岩忠阻止孙承宗()
邓岩忠乃安阳人,进士出身,为人知书识礼,身为本地父母官,平时对孙承宗很是恭敬。 X
他因来得急,乌纱帽都歪歪扭扭了,来不及扶正,向着孙钤拱手道:“本官欲见孙太傅,请世兄行个方便!”
孙钤往马车里请示道:“父亲?”
孙承宗掀开马车帷幕,问:“邓老父母意欲何为啊?”
邓岩忠滚鞍落马,扶扶官帽,向孙承宗行礼道:“下官见过孙太傅!”
“哎,老夫现在是你邓大人治下一介草民,岂敢当邓大人之礼!”孙承宗摆摆手道。
“敢问太傅欲往何处?”邓岩忠问道。
“老夫前往山神庙进香!”孙承宗说道。
“山神庙是向北,太傅公却是向东,太傅公是北辕东辙啊!”邓岩忠杜撰一把道。
“老夫欲外出散心,随心所欲,怎么,也关系到你?”孙承宗却不与他说笑,淡淡地道。
他做过顶级大官,气场一旦外放,邓岩忠即感觉到压力,他定了定神道:“太傅公欲往何处,乃太傅公的自由,下官岂敢动问,只是昨天听闻太傅府里来了几位东南客人,就不知是否太傅公是否到东南一游?”
“大胆,你敢窥伺老夫府第!”孙承宗脸色一沉,怒极反笑道:“看来老夫久不外出,都不知道堂堂进士转职当起了锦衣卫!”
这话说得很重,传出去只怕邓岩忠立即举国闻名,他心中难过,连连作揖,连声道:“太傅公言重了,言重了!”
说着,邓岩忠干脆跪了下来,虽然孙承宗没有官职在身,但他毕竟是帝师,他的地位不容邓岩忠一个七品芝麻官来置喙的。
“下官听闻保甲说有太傅公有外客拜访,第二天太傅公又往东离开高阳,下官恳请太傅公三思而后行!”邓岩忠重重叩头,额头鲜红一片。
邓岩忠在高阳为官,还真的负有特殊使命,他要监视更要保护孙承宗,这保护除了孙承宗的人身安全,还包括不要让老家伙行差踏错,以免晚节不保,丢失朝廷颜面。
眼下存在这种危险,他真要去投东南府,那还得了!
孙承宗怒道:“老夫行事,不用你多嘴,让开!”
“请太傅公三思!”邓岩忠坚定地道。
“让路!”孙承宗喝道。
邓岩忠拦在了孙承宗马车前,车夫左右为难,不敢打马加鞭,一方是家主要走,另一个是县令老父母,人家毕竟是进士出身,岂能让牲畜去冲撞他,孙承宗也是读书人出身,不会发布这种命令。
陈衷纪施施然离开他的马车,过来道:“邓大人你好!”
听到他的口音,邓岩忠以礼相待道:“这位就是东南客人了?请问高姓大名?若与太傅公在太傅府上欢聚,本官亦可来请教一二,只是现在你们欲往东行,让本官很为难啊!”
“我姓陈!”陈衷纪浅笑道:“太傅公欲外出散心,邓大人多虑了,还请邓大人回城吧。”
言讫,他后面拥出一群黑衣大汉!
“想对本官无礼!”邓岩忠冷笑一声道,他也不理陈衷纪,向孙承宗说道:“只要太傅公回转,下官向太傅公请罪,甘受责罚!”
“来人,请太傅公回府!”他一声令下,衙役左右排开!
双方剑拨弩张,孙承宗摇摇头,把帷幕放下。
他不看冲突,邓岩忠心中大沉,意味着这孙老头不要脸了,选择站在海贼那边,要知道,孙老头可是朝廷中人,深受国恩,居然不站在本地县官这一边!
果然,那个东南客人手一招,他的部下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小地方的差役哪是东南特种兵的对手,陈衷纪带来的那些人,皆是满脸横肉,穷凶极恶之辈,他们膀大腰圆,手臂壮如铁柱,个个有功夫在身,转眼之间就叫衙役倒下一地。
出手有分寸,没杀人,只是打伤,让衙役们倒在地上呻吟和惨呼。
剩下邓岩忠孤零零地站在地上,大家都避开了他,孙承宗的马车也准备绕开他。
这时,邓岩忠来了个惊人之举,他扑上前去,把手探进轮辐条里,抓住马车轮道:“今天,本官誓死不让太傅公离开!”
“啊!”了一声,邓岩忠已被敲昏,陈衷纪呶了一下嘴道:“带走!”
部下即将一团准备好的破布塞到邓岩忠嘴里,反绑起来,送上一辆马车带走。
车队出发,孙钤偷偷地对孙承宗道:“他们把邓县令也带走了。”
“带走是正确的,如果等他醒来,他会调配力量来对付我们,生出很多不必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