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北京之战后,俄国人又从欧洲花了接近八个月调动了至少两万人来到西伯利亚,西伯利亚总督能调用的军队已经有五万人了,但五万人放到辽阔的东北来就融通一滴水滴进了大海。所以俄国人才会接受胡小岩的建议,也因此阿列克谢耶夫才会着急在蔡家沟的那一万人的部队。这一万人如果全军覆没,将会对整个黑龙江和西伯利亚局势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
西伯利亚大铁路自从1891年开始建设以来,直到1916年才完工,现在要从莫斯科调兵所花费的时间和代价足够让沙皇心疼很久。
“好吧。”阿列克谢耶夫元帅是个毛子不错,但却是一个被改造过的毛子,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毛子。
写好手令后,程壁光带着阿列克谢耶夫的亲卫上了空艇飞向蔡家沟军营。这里原本是日军的驻地。
但亲卫朝下看去后,心里就凉了半截。无他。黑夜中到处都是炮火枪声。根本不能分辨出敌我。更不用说让飞艇支援了。
“放我下去吧。”亲卫抽搐着。
“你确定?”程壁光忍着笑。从听了王廷帧的拖延命令开始,他就能够想象得到此时阿列克谢耶夫和这个亲卫的表情。但想象和亲眼目睹毕竟是两码事。
“我确定。我带着命令而来。完成命令是我的职责!”亲卫这一刻的脸上分明带着一种神圣感。
程壁光顿时肃然起敬。俄国人能够以弱小的科技发展成为欧洲宪兵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是无数像亲卫这种不怕死的低级军官们的血肉筑起的长城。
想到北洋水师的士兵素质和这个亲卫之间的差别,他有些黯然失色。
“我会尽量停靠到军营正上方。祝你好运。”
“上帝与你同在!”亲卫敬礼,回过身开始准备。实际上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一把转轮手枪,一把步枪。亲卫目光严谨地检查枪支弹药。
如果北洋水师的每个士兵有这个亲卫的精神,北洋水师又何至于全军覆没却连日本海军一艘战列舰都没打沉?
程壁光拿着望远镜向下看去,冷静地指挥着飞艇前进倒车。终于到了貌似军营上方。
“下去吧。希望还能在战后看到你。”程壁光敬礼。
亲卫回礼后,顺着空军士兵扔下的绳索下滑。
程壁光眼睁睁地看着这位亲卫滑下地面,他的心情并不平静。他敢肯定这位亲卫一定活不到战后。因为战场上几乎呈一面倒的形式。无数火光从四面八方向军营方向挤压。而军营内的俄军因为没有得到飞艇的提示,以至于被五倍与几的日军突袭,毫无还手余地。到处都是火炮向军营发射的声音。到处都是日军“杀给给”的怒吼声。
“将军,我们怎么办?”副官凑了过来。
“我们?”程壁光有些茫然,按理说日本和俄国都是他的敌人。而敌人死伤多少都不关他的事情。但作为一名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他却说服不了自己冷眼旁观。俄国人若败,日军在东北就会一家独大!到时候辽宁还能守得住吗?
程壁光展开之前王廷帧交代的军令:“日军占领军营前,对军营周围方圆十里范围内进行无差别轰炸。此令总督府王。”
程壁光摇了摇头,将军令递给副官。
“执行军令吧。”
173 傅伟()
风水神仙之说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没人敢于忽视,地位越高,越是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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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布斯基并没有想到是王廷帧出卖了他们,才导致了俄军被日军包围突袭。他现在焦头烂额地应对这糟糕的占据,也没空去想这些问题。
“四面包围。军营到处都被火炮覆盖到了。到处都是枪声。阁下下命令吧!”上校同志帽子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只能顶着乱糟糟地头发焦急地看着格里布斯基。
“突围!”格里布斯基下令。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日军来的太快,攻击来的太猛。而己方人数太少,而且空中的飞艇这个时候也指望不上。黑夜中飞艇也不能明确地定位敌人,一个不小心炸死自己人都是正常的。
“向北面!不,向东面突围!”格里布斯基冷静地说。
北面那是俄军来的方向,那里的军营里只剩下千把人。日军必然会在进攻这里的同时打下那处堡垒,好断俄军的退路。而东面则不然,东面也能回到黑龙江,那里的堡垒里有三千人马。即使被日军围攻,也能撑几天。
上校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远远地听见上校的叫喊声。
不一会儿,有士兵前来通知。
“上校会留下死守。阁下立刻突围!”
格里布斯基点点头,他是是西伯利亚总督府的文职人员,并不是职业军人。
“你确定你的那位总督大人还活着?”
王廷帧端着茶杯走到窗边,看向窗外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不知道。”王廷帧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这原本的计划范围内!
“我没有退路。从我加入安徽保安团的那天被他赋予重任的那一天我就没有了退路。这不就是中堂大人特意安排的吗?”
对面那人一声叹息。当初的李经芳特意跑了一趟天津武备学堂当然不是毁了王廷帧等人的军籍那么简单。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让堂堂中堂大人的大公子亲自跑一趟。
“陛下和中堂大人都不相信那位胡总督就这样死去!总有些自作聪明的蠢蛋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来人一张国字脸正气俨然。
“可惜他们都不明白目前大清国的稳定胜过一切。我大清不会造新式大炮,也不会造新式步枪。连汉阳兵工厂一天也造不了十几把毛瑟委员会步枪。还有子弹炮弹。”
“当年的北洋水师全军覆没,令人心痛,但又有谁知道大清国居然连舰炮都造不出来。否则又怎么会有炮打不响的情况?人都在怪罪几位大人物太贪,却哪里明白这些炮弹全都是从国外购买而来?在国内做手脚容易,国外运来的炮弹如何能做的了手脚?刨出舰炮内的火药重装入沙子?谁能做到?谁敢做?”
来人脸上泪花点点。
“国力不如人,奈何!受了欺负也只能暗暗受了。我们不服又能怎样?”
王廷帧默默地看着,无言。
“胡总督是该死,但现在还不到他死得时候。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一点。相信胡总督是聪明人,陛下此次要见胡大人。完全没有恶意。”
“如果大人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告。”王廷帧面无表情。
“大清国不变必亡。变也许还有出路。陛下天纵奇才自然不会不懂变通。请你家大人万万不要怀疑陛下的决心。告辞!”
来人拱手后扬长而去。
王廷帧再次凝神看向远处一间茶馆。那里有一个茶客正在二楼的窗户边看向这边。那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身普通的黑袍,带着个帽子。他似乎感受到王廷帧的眼神,却又不慌不忙地举起茶杯朝着王廷帧敬礼。
王廷帧点点头,走出房间,来到后院。
总督府是在原沈阳一位王爷的府邸改造。那位王爷的后代被征召入京了,留下了无人居住的王府,彻底破败了下去。之后王府被卖给大商人。等到王廷帧奉命来到沈阳后,此人就将府邸献了出来。
这里原本没有什么茶馆,但自从王廷帧所部进城后,这里变得繁华起来。也不知道谁那么有本事,居然在这座新总督府的正对面开了一间茶楼。
总督府的一楼二楼都是普通员工的办事处,后院则是一些机密文员所在。
敲开一扇门。王廷帧走了进去,这里是后院偏僻的角落,每次走到这里,他总会不知觉的身体发冷。
“我想知道刚刚对面二楼正对我办公室那个窗户上的年轻人的身份。”
里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不用查了。那是爱新觉罗·溥伟!”男人讥笑。
“这家伙扮成商人进城,出手大方漏了行迹。”
“你怎么不说我们有他的照片?”年轻女人打断男人的自吹自擂,转向王廷帧:“这个爱新觉罗·溥伟进城的时候就被我们的人认出来了。他到这里倒也正常,虽然有些挂碍但也不必过多。”
王廷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沈阳是大清龙脉所在,更有皇陵在此。一位王爷忽然来到这里准备祭灵也很正常。
“城内的满人虽然逃走了一部分,大部分还在。这些公子哥儿口不牢,有什么消息是瞒不过我们的。大人放心。”
王廷帧有些不满,但压抑着性子回到办公室。满人、汉人大臣、李中堂、还有日本人、俄国人全都凑到了这里他很是紧张。他是军人,居然被胡小岩给赶鸭子上架,当了这个代理总督。每天再也不用去军营,却要没日没夜地处理这些莫名其妙的肮脏事情。
爱新觉罗·溥伟虽说掩藏了行迹,甚至连沈阳城内的满人也一个都没有联系。他知道自己迟早要暴漏,却没想到暴漏的这么快。
“太心急了!”溥伟暗自思索。
他是奉密令来到东北的,说起来宣武帝最信任的人还是他的亲弟弟载涛。但可惜载涛月前出国道歉去了,之后也会留在英国留学。这样一来载沣身边就没了可用之人。汉人不可信,载沣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开始启用满人王爷。怎么说大家两百年前也都是一家人,要说大清国完蛋了,这些王爷们也一定没好日子过。
到时候溥伟一个不受重用的王爷肯定更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对这一趟差事他还是很看重的。他这一支能不能出头,就看这一趟了!
“既然漏了行迹,就要尽快去见一见这位王大人了。”溥伟有些丧气。他总算知道年轻时候的那些手段为什么会上不了台面了。
接下来的三天,溥伟还是到处闲逛,将沈阳城内外看了个仔细。三天后他等到了自己要等得人。
铁良是满人中少有的知兵之人,原本他的资格是不够的,但爱新觉罗·善耆等资格老的知兵王爷们随着慈禧太后出奔后失踪了。
而铁良作为强硬的铁血军人作风很快就入了宣武帝载沣的眼。之前东三省摩擦一起,载沣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铁良。只是后来出了胡小岩失踪的事情,铁良就被留在了天津,未能尽快赶到沈阳城。
铁良在天津城自然不是什么也没干的。天津城的百姓因为被八国联军屠杀干净,后来天津城周围的义和团也被剿杀一空。剩下的义和团和乱军也被杀怕了,在聂士成和刚毅的配合下,这些乱兵全被抓进了军队。
聂士成经过痛定思痛,打算走精兵路线。而弱兵之类,聂士成看不上,刚毅可不挑剔。他这个直隶总督手上的兵力还比不上直隶提督的聂士成呢。
等铁良一到天津,立刻在刚毅的军营中挑了三千精兵出来。亏了临行前载沣咬着牙掏出三十两白银给了他。否则铁良连养兵的钱都没有。
八国联军被俘后,武器众多,其中杂七杂八的都被胡小岩给扔给李鸿章了。李鸿章很厚道的留下一半给载沣。而成套的大批量莫辛纳干步枪和李恩菲尔德步枪则被胡小岩留下自用。
铁良没那么大面子搞到这些步枪。不过他可以找聂士成花一万五千两白银来借调。聂士成拒绝不了,只好给了三千杆莫辛纳干步枪。
铁良带着三千精兵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沈阳东陵。东陵是**哈赤的陵墓,而北陵则是皇太极的陵寝。这两个陵墓加上抚顺的那个,合称关外三陵。其中东陵又称福陵,历朝历代的建国皇帝一般都会葬在龙脉所在的位置。所以第一代皇帝的陵墓一般而言就是整个国家的龙脉所在。
原本东陵是由历代不受重视的禁卫兵和大太监来看守的,其中禁卫兵都是从八旗中挑选。没有哪个清国皇帝敢把皇陵交给不信任的人来看守。而八旗中又以满八旗最受信任。
但有句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满八旗入关后个个都成了大爷。开国五十年间还好说,老一辈还没死绝,享受之风也还没有影响到孙子辈。可五十年一过,老一辈的满人孙子辈长大了,这些人根本没打过战,全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你让这些人来到苦寒的关外看守皇陵,却怎么能让这些人信服?
看守的人不认真,检查的人也不认真。历任满清帝王就几乎没有哪一位前来沈阳祭灵的。皇陵也就慢慢荒弃了。但你要说满清不重视皇陵那又错了。如果说**哈赤和皇太极之流不重视,还有可能。但后来的帝王全都是由汉人大臣们教育长大的。帝王风水之说深入人心。没有哪一位皇帝敢于忽视满清龙脉的性。
这也是铁良的重任所在。他带着三千精兵是来看守皇陵的,但要说载沣让这位重任在肩的满人大臣只是简简单单地跑来这里护卫皇陵。说出去没人相信。
反正王廷帧是不相信。
174 居移气养移体()
战国·邹·孟轲《孟子·尽心上》:“孟子自范之齐;望见齐王之子;喟然叹曰:‘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夫非尽人之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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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了一股气势。当官的称为官威官气。后来被人玄而玄之引申出龙气的概念。认为帝王都有龙气。这也是后人认为帝王不适合修道的原因。他们认为官气和龙气与修道是相冲的。
但事实如何呢?
没有那么神秘。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每个人如果经常修身养性也会养出一股气势。这股气与所谓的官气和龙气的表现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
当官的有官气,当兵的有煞气,将军更有杀气,大儒有一股儒气,道士有一股出尘之气。连心怀仁义的练武之人也有一股侠气。这些气的本质都是不同的。之所以说官场中人和帝王之流不适合修道只是因为这些人与修道者的那股出尘之气是完全不同的气势。这些人如果想要修道就必须废掉自身的气势重新学习道家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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