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正是秦牧所忧虑的,后者闻言,轻叹了一声,说道:“若要强攻孟州,也能拿下,可到时候,我部五万人马,必定死伤大半,如此一来,即便收复了各郡,也……”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大家都能明白,而听完他的话之后,众人也都低下了脑袋,开始深思起来。
顿了片刻,潘勇抱拳说道:“将军,末将愿再率军挑战!”
秦牧摆了摆手,道:“连国已灭,现在的孟州,已成为孤城,即便反抗下去,最后也迟早会被攻破,其郡首吴盛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却如此负隅顽抗,必定是有其他目的!”
“哦?”众将闻言,纷纷左右看看,潘勇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试想,若我军久攻孟州不下,时间一久,消息必定会传到大王耳朵里,到时候,他吴盛若再献降,手里就有筹码了。”
秦牧说着,又直接道:“他是想要官!”
听到这里,众人也都明白了过来,潘勇气极骂道:“好个吴盛!竟想拿我们当垫脚石!简直岂有此理!”
“将军!孟州战事,万万不可拖延!末将建议!当立即对孟州展开强攻!”
“恩……”秦牧沉吟道:“明日,可再叫阵一次,看看对方是何反应,吴盛想守住孟州作筹码,他肯定也是非常担心我们强攻的,而我们,可作出强攻的架势,逼对方犯错。”
另一边,孟州城内。
郡首府,吴盛满脸忧虑的坐在正上方的席位,下面左右两侧,则是孟州的文武官员,说白了,就是吴盛的一干心腹手下。
其郡丞名字叫作杨奉,是个文士,有点儿小聪明,以前是吴盛府内的幕僚。
见吴盛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杨奉从座位上起身,拱手说道:“大人,现在秦牧所部兵临城下已三日,若我们能再坚守十日,则消息必定会传回风都,到时候,大人的名字,就能传到风王的耳朵里,同时也证明了大人的能力,对我们以后的归降,有天大的好处,大人也能以此而被风王封官,甚至再做回孟州郡首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一旦大人轻易献降,则至多被委一小吏。”
这个道理,吴盛也明白,可他却说道:“话虽如此,但风军骁勇,我部虽然有八万之众,但都是地方郡军,面对虎狼之师,若秦牧展开强攻,我们恐怕难以再坚守十日啊。”
杨奉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不必忧虑,在下早已为大人谋划好了。”
“哦?”听到这话,吴盛顿时精神一震,对杨奉,他绝对是非常信任的,不由连忙催促道:“先生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杨奉说道:“如在下所料不错的话,明日,风军必会再度在关前叫阵,到时,大人可令张将军开关迎敌!”
“什么!?”听到这话,吴盛大惊失色,就连那名被提到的张将军,在下面也是吓了一跳!
“先生啊,我们据守城关,都已捉襟见肘,何故还要开关迎敌啊,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等于让张将军去送死!?”吴盛咧嘴说道。
“是啊杨先生,张将军虽勇,但若率军出战,恐非敌军对手啊……”其他将领也都纷纷开始说道。
而那名被提到的张将军,现在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连带着,他也恨不得狠狠扇杨奉两耳光!
妈的,要老子率军开关迎敌,说的倒好听,你自己怎么不去!?
他心里暗骂道。
而杨奉,则是环视一周,不紧不慢的说道:“哎?诸位稍安勿躁,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人们安静了下来,都拿眼睛看着杨奉,杨奉继续说道:
“在下的意思是,让张将军率军迎敌,继而故意诈败……”
第436章 诈降()
听完他的话,众人面面相觑。
不理会人们惊愕的表情,杨奉继续说道:“张将军一旦率军出击,败下阵来,必定会被敌方所擒,而在此之后……”
说到这里,杨奉朝那名张姓将军招了招手,笑呵呵道:“张将军,你且过来。”
那张姓将军先是看了上方的吴盛一眼,接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杨奉跟前,闷声闷气的抱拳说道:“先生有何吩咐。”
后者见他那副模样,不由微微笑道:“张将军不必担忧,在下以项上人头担保,你绝无性命之忧,非但如此,反而将军还能立一大功!而我部若能击败秦牧,则大人到时必定被风王所看重!拜官之后,将军亦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哦?”听他这么说,那张姓将军也不由是眉头一挑,疑声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你且附耳过来。”杨奉说着,待那张将军凑过来之后,他趴在后者耳边,嘀咕了一大段话,等其嘀咕完之后,张将军的脸色也跟着变了,有紧张兴奋,也有一丝害怕。
而见此情形,吴盛忍不住问道:“先生啊,你这是……”
杨奉笑着摆了摆手,道:“容在下稍后再向大人详细禀报。”
说着,他又看向那名张姓将军,笑问道:“张将军,此行,你可愿意?”
张将军犹豫了一下,接着一咬牙说道:“末将愿意!”
“好!事成之后,将军可居头功!”
第二天上午。
风军再度在孟州城外展开阵型,拉开了攻城的架势。
潘勇一身风军将官盔甲,手持大刀,策马奔出了本阵,他来到城关下,一勒缰绳,随着战马的嘶鸣声,他一手扬刀,冲着城头上的孟州郡军大叫道:
“城上的小贼听着!令尔等速速开城献降!否则!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城头上的孟州郡军,手中握着长戟,都探出脑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潘勇,也无人接话。
“无胆鼠辈!只能潜身缩首,藏于城关之内,可敢开关与我潘勇一战!?”潘勇继续叫骂。
正在这时,一名郡军将领从城头上探出半个身子,伸手一指下方的潘勇,震声喝道:
“潘勇!你可识得爷爷张贲吗!?”
“哈哈哈——”潘勇闻言,仰面而笑,撇嘴嘲讽道:“你算什么狗东西!?无名小卒!爷爷岂会识得!?”
“匹夫休狂!待我下去!将你拿下!”张贲怒吼一声,接着大手一挥:“开城门!”
说着话,他提起大刀,三步并两步就奔下了城头。
不多时,城门缓缓打开,张贲带着一队士兵,策马而出,出来之后,那队士兵守在城门处,而张贲,则是一人一骑,迎着潘勇就冲了过去!
哟!潘勇见状,顿时喜形于色!他原本以为,今天又会和前几日一样,对方龟缩不出,没想到,竟有一将,敢主动出战!
他二话没说,迎着张贲就与之战到了一起。
双方兵器碰撞,策马盘旋,很快就打了数个回合。
几招之后,潘勇一刀而下,压得张贲龇牙咧嘴,死死苦撑的同时,他也手上加力,嘿嘿笑道:“鼠辈!就这点儿本事吗!?”
张贲脸红脖子粗,双手横着大刀,顶着潘勇的下压,较了一会儿劲之后,他猛的弹开潘勇的大刀,同时一刀反击,并怒声吼道:“匹夫狂妄!再吃我一刀!”
大喝一声‘来得好’!潘勇不闪不让,又与他硬碰硬接了一刀!
‘当啷’一声!张贲被潘勇势大力沉的一刀直接震的掉落马下,战马嘶鸣,未等张贲起身,潘勇已是将大刀的刀锋一下子顶在了张贲的脖前……
没有任何的悬念,张贲与潘勇斗了数个回合之后,被后者所擒,风军那边,上下士卒,开始举着手中的长戟齐声呐喊……
将张贲押到中军大帐之后,潘勇将其狠狠推倒在地:“跪下!”
张贲此刻,被粗绳捆缚双手,背于身后,等他跪下之后,潘勇朝着帅案后的秦牧抱拳道:“将军!此人乃敌军偏将张贲,被末将所擒!”
“好!”秦牧赞赏的说了一句,接着看向跪在下面的张贲,“张贲,你抬起头来!”
张贲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起了头,秦牧看着他道:“被我军所擒,你还有何话说?”
“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张贲脸色难看的说道。
秦牧点了点头,又道:“我来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听到这话,张贲眼睛大睁,连忙跪在地上向前蹭了两步,急声问道:“将军,这……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秦牧笑了笑,道:“若你能如实回答本将军的问题,或可饶你性命!”
“将军当真可饶我性命!?”张贲兴奋的说道,两眼都似乎在放着光。
帐中的风军众将见状,不由都纷纷对视了一眼,哑然而笑。
秦牧也是呵呵一笑,继而开门见山的问道:“我问你,你家郡首拥兵八万,难不成是想作殊死抵抗吗?岂不知,若我风军大军到时,一走一过,便能踏平孟州!”
“将军明鉴,谁说不是呢!”张贲像是有些埋怨的说道:“我家郡首吴盛吴大人,明知孟州守不住,却偏偏要负隅顽抗!郡中诸将,都有归降之意,奈何大人不允,我等身为下属,也无可奈何,在下今日出战,也实属迫不得已啊!”
“哦?”听到这话,秦牧直接从帅位上起了身,凝声问道:“如此说来,你等郡中将领,其实皆不愿与我军对战?”
“没错!”张贲说道:“若非郡首大人相逼,在下岂会出战!?”
“恩……”秦牧沉吟了一下,接着朝左右使了个眼色,道:“给张将军松绑。”
主将有令,立刻就有人上前为张贲松绑,而张贲则像是有些发愣一样,呆呆的问道:“将军,你这……真愿意放在下一条生路?”
“哎?”秦牧摆了摆手,道:“张将军,你我只是各为其主罢了,本无冤无仇,本将军不仅不会杀你,而且还有一件天大的功劳要送给你。”
第437章 将计就计()
“将军若肯饶我性命,但有吩咐,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张贲连忙说道。
见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风军众将皆乐了。
秦牧也有些乐了,他笑呵呵的说道:“这样,本将军放你回去,你回去之后,今夜三更,在南门处举火为号,但见我军举火回应,便偷偷将城门打开,迎我军入内,此事若办成,我算你大功一件!”
“杨先生果然神机妙算!这个秦牧,还真上当了!”张贲心中暗暗道,同时眼珠乱转。
秦牧双眼微微一眯,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当然,为取得吴盛信任,恐怕还要委屈一下张将军了。将军大可说是趁军士不备,夺刀而逃,至于其中如何叙说,就由将军自行斟酌了。”
说着话,秦牧朝潘勇微微扬了扬头,道:“给张将军一把刀。”
等其接过战刀之后,秦牧又笑道:“张将军,请你自己在身上弄些伤口吧,这样回去之后,也好交差嘛。”
“好,好。”张贲点了点头,接着闭起眼睛,拿着战刀,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身上弄了一下。
只一下,他就疼的一哆嗦,连连直吸气,把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表演的淋漓尽致。
帐中风军众将见其模样,又忍不住都笑了。
等其划了几个皮肉伤口之后,秦牧摆摆手道:“张将军请吧,别忘了,今夜三更,南门举火为号!”
“在下明白!”张贲抱拳说道:“只希望将军破城之后,能提拔一二!”
“本将军说过,此事若成,计你大功一件!”秦牧道。
“多谢将军!”张贲连忙跪地抱拳。
“去吧!”
“是!”张贲施礼而退。
而等其走后,潘勇则是立即抱拳说道:“将军,末将这就下去准备!”
“准备什么?”秦牧看了他一眼。
潘勇愣了愣,道:“不是,不是今夜三更从南门攻城吗?张贲不是为我方内应吗?”
“呵呵……”秦牧笑了,幽幽说道:“此等雕虫小技,岂能瞒我?今夜三更,我军不从南门进攻,从东门!”
“啊?”众人闻言,皆傻眼了。
秦牧笑呵呵的解释道:“前几日,我方攻城,敌军坚守不出,今日却突然杀出一将,事出无常必有妖!且这个张贲,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做我方内应,没有鬼才怪呢!”
说着,他又道:“本将军料定,今夜孟州南门内,必定早已设下重兵埋伏!而东门,则必定空虚无人!”
“可,可若张贲真愿作我方内应的话,我们岂不是错失良机?”潘勇又道。
秦牧道:“无妨,即便他真的愿做内应,那我们从东门进攻,就只当是一次夜袭了,若东门防守森严,我军佯攻一番,草草退兵便是,若孟州兵力全部都在南门的话,那我军就趁势从东门杀入!”
“将军英明!”潘勇由衷抱拳说道。
秦牧摆了摆手,接着回到帅案之后,震声喝道:“众将听令!”
人们身子纷纷一震!
另一边,张贲回到孟州之后,那是狼狈不堪,他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郡首吴盛见状,连忙焦急的问道:“张将军,事情如何了?”
“水,末将先喝口水。”张贲有气无力的说道。
“快!快拿水来!”
等其咕噜噜喝了两大碗清水之后,这才一抹袖子,说道:“果然不出杨先生所料,末将诈败被擒之后,秦牧果然劝降,并让在下回到城内,今夜三更,在南门举火为号,为其风军打开城门。”
“好个奸诈的秦牧!多亏先生神机妙算啊。”吴盛闻言,吸了口气道。
杨奉则是喜形于色,连忙朝吴盛说道:“大事已成,大人,我们大可将计就计,今晚在南门设伏,大败风军,秦牧兵败之后,亦是大人扬眉吐气之时。”
“恩……妙哉,妙哉……”吴盛连连点头。
说着,他又看向张贲,由衷赞道:“将军不愧为忠义之士!大事成时,本官必然不会亏待将军!”
“多谢郡首大人!”张贲连忙兴奋的说道。
当天晚上。
郡首吴盛,将孟州大部分兵力全部布防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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