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双眼一眯,极度仇恨之色浮上脸庞,他认识那人,就是他杀了他的弟弟,宋军正将,张良臣!
摩诃一拉马缰,呵斥一声迎了上去。
转眼之间,双方交错而过,同时铿锵一声大响,双方在交错而过的一瞬间拼了一招。
各自奔出十几步勒住战马,调转马头,面对着对方。摩诃提着长枪的手轻微地发抖,心中非常震惊。
张良臣劈了一眼不远处躺在血泊中的蓝铁,眉头不禁一皱。
摩诃乘张良臣失神的机会催马冲了上来,手中长枪如同毒龙般朝张良臣胸膛刺去,吼声如雷,气势非常惊人。
千钧一发之际,张良臣挥刀格挡开。随即双方纠缠着大战起来,两人的战马踩着脚步相互绕着圈。兵器的碰撞声非常急促,震耳欲聋。战况非常激烈,让观者不禁提起心脏又热血沸腾。
数回合过后,双方一起大喝一声,摩诃的长枪直取对方战马的颈部,而张良臣的大刀则径直朝对方马额处狠劈下去。
只见血水涌出,张良臣的战马嘶鸣一声向一侧偏倒,而摩诃的战马叫都没叫出来便向前栽下去,张良臣的斩马长刀劈碎了战马的头颅,所以它根本就叫不出来!
两人一同滚到地上。张良臣迅速爬起来,怒吼一声,挥刀朝对方劈去,一刀接着一刀,刀势连绵不绝,越来越重,越来越快!此时张良臣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他就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一般,让人心惊胆战!摩诃全力招架,在对方山崩海啸般狂野的攻击下越来越心惊,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失去了平时的水准,其实要论两人的真实武艺,张良臣不见得比摩诃强,之所以此时能够压着摩诃打,完全是因为气势和一种舍生忘死的勇气!那种气概让人不禁升起无法与敌的感觉!难怪总有人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十几招过后,摩诃已经流露出败像。心中惊恐的摩诃不禁想要逃跑!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对方一声爆喝,就如同惊雷炸响一般!摩诃不禁心头一颤,随即只见对方的长刀撕裂空气斜劈而来,气势比刚才更加惊人!
摩诃手忙脚乱地举起的长枪试图挡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只听咔的一声大响,他手中的钢枪竟然被一斩而断,刀锋来势不减,直朝胸腹而来!
眼看摩诃就要丧命在张良臣的刀下了,摩诃竟然硬生生地后移数寸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不过刀锋还是撕开了他的铠甲扬起一蓬血水!这一击虽然没能杀了摩诃,但却重创了他,也让他心胆俱裂!
摩诃不敢再战,慌忙转身逃跑。
张良臣哪容他跑掉,举起斩马长刀对着他的背影猛掷过去。斩马长刀划出一道乌影,噗的一声响,钉在了摩诃的背心处。摩诃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周围还在战斗的探马赤军不禁亡魂皆冒,战斗意志完全崩溃,纷纷作鸟兽散,宋军则嚎叫着追杀!
张良臣走到摩诃身旁,拔出长刀,还没死透的摩诃闷哼的一声。张良臣用脚将其挑翻过来。快要死的摩诃剧烈地喘着气,看着张良臣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之色!随即便咽气了!
张良臣冷笑一声。
迅速回到蓝铁身旁,“兄弟,兄弟!”张良臣连叫数声。
蓝铁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张良臣不禁一喜。
蓝铁扭头朝一旁看了一眼,看见了摩诃的尸体,右手使劲把住张良臣的手臂,“大,大人,您,您杀了他?”
张良臣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围宋军正在追杀溃逃的探马赤军的景象,笑道:“我们赢了!蒙古军完全崩溃!”
蓝铁流露出了笑容。随即神情痛苦地道:“我快要不行了!大人,我,我求您一个事!”
张良臣点了点头,“说吧!我一定办到!”
“我还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小弟!大人,请,请你代为照看!”
第56章 战死沙场()
张良臣心中不禁升起悲怆,郑重地点了点头。
蓝铁笑了,随即把在张良臣手臂上的手掌垂落下去。
张良臣不禁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此时,蓝铁麾下的士兵们也都围了上来,面带血污的他们全都流露出悲伤之色,有的还掉下了眼泪。
张良臣朝蓝铁郑重地行了一个后世的军礼。
宋军追杀探马赤军的溃兵直到第二天凌晨,探马赤军除了两千人逃脱外,其余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被俘者近三千人。不过宋军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总共近五千宋军,此时连同伤兵在内也只有两千三百余人,还能战斗的只有一千七八的样子。损失如此之重,以至于大获全胜的宋军将士丝毫没有喜悦之色。
张良臣和残存的宋军将士站在磨巨县城外的一片原野之上,他们的面前柴草堆上躺着此战中所有牺牲的将士,其中最醒目的是此战中阵亡的正将,蓝铁。周围还围着许多当地百姓,所有人都显得非常悲伤的样子,很多人都在默默的流泪!
张良臣郑重行了一个后世的军礼,此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样一个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将士们下意识地学着张良臣的样子敬礼,很多人动作不标准显得有些滑稽,不过没有人发笑!现场一派肃穆!
张良臣从朱勇的手中接过火把,抛上柴草堆,火焰迅速蔓延开,熊熊的烈焰渐渐将阵亡将士的身体淹没。
这时,薛刚来到张良臣身旁小声道:“大人,韩广来了!”
张良臣眼中闪过杀意,淡淡地道:“带他过来!”“是!”
韩广领着十几个亲兵朝不远处张良臣所在的地方走去,两侧立着张良臣麾下的将士,每一个人都冷冷地看着韩广一行人,韩广等十几人不禁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羊群而置身于狼群之中。
韩广来到张良臣身后,满脸堆笑地抱拳道:“祝贺张大人立此不世之功!”
张良臣背对着韩广淡淡地道:“这只是一场小胜!再则,这功劳不是我的,而是所有将士的!”指了指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更是他们的!”
韩广顺着张良臣手指的防线看去,隐隐看见烈焰翻腾中人的身影,心头不禁一震,他知道那些是什么。
韩广和手下十几人的心中不由自主地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塞着,那是他们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们说不明白,只是感觉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
韩广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在下此来除了向大人道贺,还要向张大人询问下一步的行动?”
张良臣转过身来,神情很平淡,似乎之前的事情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张良臣淡然道:“韩大人就守在盘江县吧!”
韩广点了点头,想说几句漂亮的场面话,可是当他看到对方冷淡的眼神,那些话语不由的又咽了回去。
韩广朝张良臣一抱拳,带着手下离开了。
朱勇冲韩广的背影吐了口口水,怒骂道:“呸!懦夫!”
还未走远的韩广等人都听到了,全都面色一变,有几人不经流露出羞愧之色。韩广他们加快脚步离开了。
张良臣拍了拍朱勇的肩膀,回转头看了一眼渐渐弱下去的火焰,吩咐道:“好生收殓大家的骨灰!”
“是!”朱勇一脸郑重地抱拳应诺。
视线转到临安。
苏巧坐在房间中非常细心地缝着一件衣服,她此时的心思全都在这件衣服上,面上带着甜甜的微笑。
柳月茹从外面进来了,看到聚精会神缝着衣服的苏巧,不禁一笑,轻轻地走到苏巧身旁,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衣服,不禁赞叹道:“妹妹的手真巧!”
苏巧吓了一跳,手一抖,手上的针差一点就刺破了手指。
柳月茹见状一惊,连忙问道:“妹妹你没事吧?”
苏巧笑着摇了摇头,放下针线和衣服,起身见礼道:“小妹见过姐姐!”
柳月茹握着苏巧的手在床榻上坐下,看了一眼放在一旁还未缝制完成的衣服,不禁问道:“妹妹是在给他缝衣服吗?”
苏巧娇颜微红地点了点头,“天快凉了,我想给大哥缝一件冬装!”
柳月茹不禁感慨道:“他能有妹妹这样一位红颜知己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苏巧羞涩地道:“其实,其实大哥才是巧儿前世修来的福分!”羞羞怯怯的模样,就如同一朵含羞的小花,虽然不是绝色,但自有让人心动的迷人魅力。
柳月茹抿嘴一笑。
苏巧抬起头来,急切地问道:“姐姐,不知道有没有大哥他们的消息?”
柳月茹摇了摇头,见苏巧一副担忧的样子,于是安慰道:“没有消息其实就是好消息啊!这说明他们那里现在很安全!”
苏巧点了点头,但是神情依旧显得很担忧的样子。
“对了,他最近有书信来吗?”柳月茹问道。
苏巧一脸沮丧地摇了摇头。
柳月茹一愣,笑了笑,“别担心!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忙!”
苏巧点了点头。
柳月茹牵着苏巧站了起来,“妹妹,今天陪姐姐去西湖边赏花如何?”
苏巧看了一眼床榻上还未缝制完成的衣服,不经流露出为难之色。
柳月茹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心思,笑道:“缝衣服不差这一会儿!今天就陪姐姐散散心!”其实柳月茹是想让苏巧散散心。
苏巧听柳月茹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
两人在几名仆役和婢女的陪同下乘马车来到西子湖畔。这里就如同之前的情况一样,才子佳人们在风景如画的湖边漫步着,不时会看到有衣冠楚楚的才子对不远处云发宫装的佳人来上一段诗词,这景象还真是有趣!
柳月茹和苏巧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很多才子的目光,不一会儿便有人在不远处对着两人来一段《凤求凰》,弄得苏巧满脸通红嗔怒不已,柳月茹倒神色如常,看来她经常遇到这样的场面。
两女没有理会那些才子们,自顾自地在婢女仆役的陪同下漫步着,柳月茹不断给她说有关西湖的传说和典故,不过苏巧始终情绪不高的样子,只怕要让她高兴起来就只有张良臣回来。
不知不觉两女来到湖边一处凉亭外,此时凉亭里一群才子正在激烈地辩论着,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虽然还比不上张良臣,但在这里那绝对是鹤立鸡群,他相貌英俊,谈吐不凡,在一片偏安的论调中,他的言论显得激烈而有英雄气概,让人注目。
苏巧根本就没有注意他,对她来说除了大哥没有谁是值得关注的。不过柳月茹却流露出关注的神情。
那个才子与其他人不欢而散,从凉亭里出来,赫然看见俏立在湖畔的柳月茹和苏巧,不禁一愣,两女的美丽让他短暂地失神了,特别是柳月茹,如同牡丹般艳丽端庄。
柳月茹首先说话了,她微笑着道:“公子的观点和大家都不一样呢?”
那个才子回过神来,一脸慷慨地道:“当今天下,蒙古人在北方咄咄逼人,若我们再不效仿商鞅遂行改革,只怕这半壁江山也终将落入胡虏之手!”
柳月茹双眸一亮,赞叹道:“公子有此见解实在难得!”
不远处的几个才子见对方能与美女攀谈,不禁流露出嫉恨之色。
第57章 才子佳人()
“小姐也如此认为吗?”
柳月茹微笑着点了点头,打量了他一眼,“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对方彬彬有礼地抱拳道:“在下张知古,淮南江宁人!”
柳月茹流露出恍然之色,“难怪公子谈吐不凡,原来是江宁才俊!江宁一地自古以来都是英雄辈出的!”
张知古淡然一笑。这看在柳月茹的眼里不禁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张知古一脸渴望地问道:“不知在下能否知道小姐芳名?”
柳月茹微笑道:“小女子姓柳,双字月茹!”
张知古一愣,一脸惊喜地问道:“小姐可是柳大学士千金?”
柳月茹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知古不禁一阵兴奋,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一脸热切地抱拳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与小姐畅谈一番?”
柳月茹也正有此意,她很想听一听这个与众不同的才子对于当今局势有何独到见解。正当她准备点头时,看见身旁的苏巧,想到这次出来的目的是陪苏巧散心,于是婉言谢绝了,“我也有此意,不过晚些时候吧!公子若有遐可直接到柳府来找我!”
张知古先是流露出沮丧之色,继而流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抱拳道:“那就如此说定了!在下告辞!”柳月茹微笑着点了点头。
柳月茹看着张知古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禁感慨道:“想不到还有此等人才!”
苏巧望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流露出不屑一之色,在她眼中,谁也比不上大哥千分之一。
朝廷上,几派人正在激烈争论。原来,不久前赵葵的紧急文书送到了朝廷,随后朝廷便就蒙古人是边境抢掠还是全面进攻的前兆展开争论,贾似道一伙认为这只是蒙古人规模较大的一次抢掠行动罢了,理由是潜伏在北方的细作并未传回相关的任何情报;务实派则认为无论如何已经全面备战以防万一,但是这一观点遭到贾似道一伙的激烈抨击,他们认为如此以来反而会给蒙古人以口实,就如同当年端平入洛的情况一样;至于丁大全一伙,则没有任何意见。
所谓‘端平入洛’是指宋蒙联合灭金后宋朝试图收复河南的军事行动,这次军事行动以惨败而告终,也是宋蒙开战的直接原因,当然这个原因只不过是蒙古人求之不得的一个借口罢了。宋军之所以在河南惨败,其实主要原因并非战力的差距,而是指挥不当,战前准备不足,另外后勤保障不力,这些原因直接导致宋军的惨败。另外再提一下,在后期抗蒙战争中起到非常大作用的赵葵就是‘端平入洛’的主帅之一,赵葵这个人虽然不错,但领军才能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才会在后来坐镇临安全力支持有能力的余玠,可惜的是余玠已经成为派系斗争的牺牲品了。
宋理宗被两方的观点弄得不知所措,他觉得两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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