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乾浑身抖动了一下,强压着心头的喜悦道:“你没有算错?”
“郎君叫我的计算办法很准确,可是这次却出错了,我想……可能……也许是……。”
“怀孕了!”甄乾一把将小梅搂紧了怀里,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将手放在了小梅的腹部,“真的吗?”
小竹不悦的拉着甄乾手臂摇晃起来:“郎君,人家也二天没来了!”
“不会吧!”
虽然知道小竹和小梅情同亲姐妹,但事情不会真的一箭双雕吧,甄乾脑海里迅速的闪过两人上次天葵的时间,时间好像真的差不多,就连播种的时间都相差无几,这件事情还真说不定是真的。
“为什么不早说?”
小梅脸上浮现一抹秀怒,在甄乾胳膊上掐了一下,“郎君这几天总是东奔西跑,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如今郎君又要远行,妾不能不说!”
“那你呢?”甄乾讥笑道。
小竹撅着小嘴道:“郎君外出不带着妾,妾那里有时间和郎君说啊!”
“是我不好!”甄乾将两人一把搂在了怀里,心神猛地一颤,仿若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局势掀起万张波澜,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终于有后了,一颗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小梅怯怯道:“郎君,你真的要去倭国吗?”
甄乾自然懂得小梅的意思,心头不由得压抑起来,“我一定会很快回来!”
如果这件事情提前半个月的话,甄乾说什么都不会去倭国,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倭国可不仅仅是避难,现在的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昨天王朋悄悄的告诉自己,县城府邸周围出现了很多陌生面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心无大碍,甄乾对自己的安全看得非常紧,至从上次安禄山出现后,府邸周围便成了重点监视对象,没想到对方来的是如此的迅猛。
这时候只有自己离开大唐才能转移这些人的视线,现在反击的力量还太弱,就只能选择避让了。
甄乾不想让小竹几个担心,“我走后,你们不要留在县城,立即返回仙台村,如果有什么异常,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办!”
小梅微微蹙着眉头,感觉到甄乾话中的关心和焦虑,一年多还是第一次听见甄乾说这样的话,“郎君放心,你走后我们会闭门不出,不会有事的!”
藤原刷雄见天色不早了,快步上前焦急的提醒道:“甄郎,时候不早了,早点赶路吧!”
甄乾点点头,走到王朋面前,使了一个眼色道:“王叔,小竹几个人就托付给你,事不可违就暂时隐匿到安全之所,万不可有丝毫的侥幸!”
王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小竹他们受到一丝的伤害!”
“好!”
甄乾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最担心的是安禄山,此人野心极大,非良臣之相,日后必然会搅动大唐。同时甄家和王家也不可不提防,如果有人暗中捣乱,恒州的产业就全部转入地下,千万不可硬碰硬,保留有用之身才能东山再起!”
“我明白了!”
甄乾想了想又道:“让王婆和菊娘也回仙台村吧,把县城的房子留给甄家几个庶出,但愿是我多想了!”
(本章完)
第214章 黑骷髅的传说(三)()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从东南吹过来的暖湿气流,给大唐天宝十二年带来了一抹春意,初四从鹿泉县出发,一路向南偏东方向驶来,越往南满眼的绿色越多,杨柳依依,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到南方过冬的大雁北飞、冰水消融,青草从泥土中窜出一抹绿色。
早春时节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冬天的冷意,萧冷的冬意顽强的挣扎着,随处可见的残雪和坚冰在阳光下熠熠闪烁。
甄乾慵懒的躺在马车中,刚离开鹿泉县时,还兴致勃勃的骑上马驰骋了半日,结果寒冷的北风吹的甄乾浑身冰凉,差一点感冒发烧,自己以前的身体还是太虚了,不得已钻进了温暖的马车中。
锤着有些发酸的双腿,感叹着这一身单薄的皮囊,一年来坚持不懈的锻炼并不能弥补十几年遗留下的亏空,从前的甄乾只知道秉烛苦读,身体单薄的弱不禁风,要不是锻炼了一多年,这样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远行的劳顿。
藤原刷雄斜躺着软塌上,眯缝着双眼,手里端着酒杯低沉道:“已经过去了六天,我们才到兖州境内,这样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上元节想赶到扬州恐怕危险了!”
一行人从鹿泉县出发,经过稿城、衡水、长河、平原、齐州,进入兖州境内,路程大约在八百里左右,六天的时间每天行进不过百余里,速度的确算不得很快。原计划四天可以到达兖州,结果因为甄乾身体的原因,多用了二天,虽然藤原刷雄嘴上抱怨,却也无可奈何。
“还剩下八九百里的路程,其中楚州到扬州有二百五十里水里,如果坐船连夜赶路的话,用不到五天的时间就可以赶到扬州,时间刚刚好!”
“但愿吧!”
藤原刷雄感觉自己有点强人所难,新春佳节拉着甄乾跟自己赶往扬州,的确有点不怎么厚道,心里愧疚也不好说什么!
去扬州的路线是事先预定好的,说起来也算是南下扬州最近的一条线路,不过藤原刷雄对甄乾每到一地都磨磨蹭蹭表示非常的不理解,在他看来,如果每天晚二个时辰休息赶路的话,应该可以提前一天达到兖州,剩下的路程也不需要过于的紧张了。
对于藤原刷雄的催促,甄乾总是报以淡淡的微笑,让他静下心来欣赏沿路的风景。
“难得出来一次,如果不趁这次机会多了解一些沿路的风土人情,蜻蜓点水岂不是有煞风景!”
甄乾这种有条不紊的做事风格在藤原刷雄看来有些过于的僵化,不过和甄乾接触越多,藤原刷雄发现甄乾并没有表面看起了那么好相处。
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笑容的甄乾,有时做起事情来很辣的让人瞠目结舌,就在经过长河境内时,一行人在路边休息时,也不知道甄乾是怎么发现路边隐藏的悍匪,当十几名悍匪凶神恶煞般的冲出来准备抢劫时,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上。
这种事情其实也不算什么,将悍匪打跑也就算了,没想到甄乾不依不饶的一路追杀到悍匪盘踞的巢穴中,只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竟然连一个悍匪都没有放过,最后临走时还一把火将悍匪的巢穴烧的精光。
菩萨心肠、雷霆手段是藤原刷雄这几天来对甄乾最深刻的评价。
当甄乾看见路边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流民时,眼睛里总是带着一抹痛苦的忧伤,虽然没看见他出手相助,但藤原刷雄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同情心。每当流民出现时,藤原刷雄能清晰的感觉到压抑在他心中的怒火和愤怒,在这时候他的情绪总是会微微的波动,甚至会沉默很久。
藤原刷雄看在眼里,却总想不明白高高在上的甄乾为什么总是非常在意看见的流民。
倭国也有很多赤贫的百姓,每次自己看见这些下等人的时候,心里总是不由得升起厌恶之心,就像被人唾弃的阴沟中的老鼠,藤原刷雄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杀了才干净。
每当藤原刷雄旁敲侧击问起的时候,甄乾总是回答相同的话:“他们是唐人,和我身体里留着相同的血脉!”
一开始藤原刷雄还感到诧异,但听长了,便发现这句话中带着极深的感情,这种感情非常像亲人之间的情感,甚至还有一丝歉意和懊悔。
这种感觉非常的荒唐,每次出现在藤原刷雄心里时,藤原刷雄总会告诫自己:这是错觉!
通过和甄乾的接触,藤原刷雄发现甄乾并非多愁善感之人,给自己感觉更多的是冷静,这种冷静很多时候有点冷酷的味道,这一点只要从他每天近似机械的时间安排上就不难感受到。
每天什么时间出发,下一站在什么地点休息,一天走多长的路,如果沿路没有意外发生的话,这种时间上的控制几乎接近于完美。不光如此,这种控制也体现在对人员调动和安排上,十二名护卫被安排的井然有序,沿路的侦查、落脚点的安排、信息的传递等等都被他指挥的分毫不差。
藤原刷雄感觉这不是在远行,而是更像是在行军途中,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当然藤原刷雄也认为这是一种错觉,可能是出于甄乾的严谨,因为当问起的时候,总是能够得到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下象棋!”
“今天傍晚能赶到兖州吗?”
甄乾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朝窗外看了看,“城门关闭之前一定能赶到!”
“那就好!”
既然甄乾能肯定,藤原刷雄也就不会多问,事实证明他的话总是对的,除非发生了不可预测的事情,否则甄乾都会像预言一样准确。
“你再和我说说修建东大寺的事情,没想到你们倭国也是佛家兴盛之地,你们女王对佛家的态度很像则天女皇!”
藤原刷雄不明白甄乾为什么总是喜欢让自己谈论东大寺的问题,不管是寺庙建造也好,还是里面的僧尼也罢,总是不厌其烦的问这问那,好像自己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可是藤原刷雄知道甄乾对佛教并不感兴趣,甚至还有点厌恶,尤其是在双方谈起历史上两次灭佛事件时,对于佛教的评价。
“你既然不喜欢佛教,为什么还这么关系佛教?”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藤原君觉得这首诗怎么样?”甄乾答非所问,反而先做了一首诗反问藤原刷雄。
藤原刷雄立即称赞道:“甄郎才华横溢、出口成章,诗句广阔、深邃迷离,出自甄郎之口让人有一种妙笔生花之妙,是迷人的江南更显得令人心旌摇荡,但不知因何做这首诗?”
“藤原君也是熟读中原历史之人,不会不记得梁武帝舍身寺庙的事情吧!”
“甄郎的意思是南朝梁武帝萧衍倡导佛教,四次舍身到同泰寺当和尚,被大臣用重金赎回的事情吧!”
“算是吧!我只是随便说说,只是每次读到梁武帝饿死在皇宫中时,都唏嘘不已!”甄乾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谈下去的想法,有时候点到为止即可,当然甄乾也不是在劝藤原刷雄灭佛,他不会、也没这个能力,只是想表达自己一种隐晦的态度。
(本章完)
第215章 黑骷髅的传说(四)()
一行人在日落时分驶进了兖州城,打前哨的护卫已经安排好了客栈,“路途劳累,用过晚饭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叫过王天行,甄乾对藤原刷雄道:“走!我们到酒楼上坐坐!”
藤原刷雄不疑有他,甄乾每到一处总喜欢到最近的酒楼中坐坐,这早就成为了甄乾习惯。
藤原刷雄带上一名武士跟着甄乾走出了客栈,来到最近的一家酒楼坐下,“小二(唐代称呼博士)!”
“几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小二招牌式的笑脸凑了上来。
王天行扔出几枚铜钱道:“把你们酒楼中最好的酒菜端上来,再置办两桌上等的面席送到悦来客栈,要快!”唐代可没有什么菜谱,点菜完全是和小二之间的对话。
“几位客官请稍等,酒菜马上到!”看在打赏的铜钱面子上,小二应了一声瞧了瞧穿着奇特的倭国武士,乐呵呵的走开了。
藤原刷雄讥笑道:“甄郎,这一路吃过来,也就属醉仙楼的酒菜最好,没想到你这美食大家还有遍尝天下美味的爱好!”
“天下美味各有千秋,一种菜肴经常吃也会腻的,既然出来了就尝尝各地的风味,也许大多不尽人意,但其中的滋味只有慢慢品尝才能有所感悟?”
“甄郎说什么都有一番深意,我入乡随俗就是!”
对于甄乾各种奇怪的举动,藤原刷雄大多不会细问,问了也总是得到一些云里雾里、看似似是而非的解释,这种解释粗听起来也许好笑,但慢慢品味之后却总能体会到别样的含义。
“客官,这道鲵鱼炙是本店的招牌菜,鲵鱼捕获不易,要在深山老林水质极佳之处方能看见,其声如婴儿啼哭,有形似手掌的四足在溪涧石缝中爬行,故称鲵,捕获后三日内必死,肉质便腐烂发臭变味,所以平时已经很难见到,今日有人正好送来一条,请客官品尝!”
甄乾举筷停在了半空,脸上挂着一丝的苦笑,没想到在大唐吃到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还是正版原装野生的绿色食品,要是贪嘴吃上一口,放在后世至少也要关上十年八年。
想了想还是动筷子夹了一块,自己吃的保护野生动物还少了吗?也不差娃娃鱼这一口。
鱼肉细腻爽滑入口即化,烹饪时只加入了最简单的调味料,保证了鲵鱼的原汁原味,让甄乾忍不住又多吃了二口:“藤原君尝尝!”
藤原刷雄品尝道:“的确不错,比我在扬州时吃过的河豚味道有过之而不及!这道菜恐怕要不少钱吧!”
小二炫耀道:“每盘五贯,不知客官是否感觉物有所值?”
小二说话间眼睛看着甄乾二人,一盘菜五贯已经是小店所有菜肴中最为名贵的一道,很多人在尝过之后听到菜价都显得肉疼,可眼前二人却没有丝毫的表情,“不错,的确物有所值!”
每个朝代物价水平都不一样,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一贯钱的购买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下滑的现象。一贯钱在汉代相当于一户平民半年的家用,到了唐代一贯钱也相当于后世三千左右的购买力,明清之后白银的大量涌入,一贯钱的购买力下降到后世的五百元左右。
一盘菜价值上万元让藤原刷雄的确有些肉疼,但甄乾却感觉自己赚大了,先不说后世能不能吃到野生的鲵鱼,就是人工饲养下的鲵鱼也要二三千以上,问题是有钱能买到吗?
小二一见是几位豪客,脸上的谄媚哗哗的往下掉,躬身道:“几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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