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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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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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头。

    文维申这一次算是吸取了教训,只是冷哼,没有再说什么。

    他是铁了心的,哪怕自己被捕,也绝不招供,只要不牵连到别人,那么终究会有人继续对付周铨。

    “也不知宋行风那边如何了,看情形,莫非是宋行风没有得手?亦或者是周铨发现了什么?无论如何,只要我不招出宋行风来……咦!”

    被关上一辆车中,文维申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到车门被掀开,紧接着,另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推了进来。

    一看这两人,文维申心中顿时发冷。

    是韩肖胄与韩膺胄兄弟!

    这二人是直接联系宋行风的,他们如今被拿,证明宋行风也会有危险!

    文维申心中一急,向着二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昂然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马车中还有看守,故此他只能如此提醒韩家兄弟。韩家兄弟听得他这话,只能默不作声。文维申心思稍安,只要韩家兄弟也守口如瓶,再多坚持几日,或许宋行风便举事成功,他们可以乘机脱离樊笼。

    可就在这时,车门被打开,又一人给推了进来。

    却是富直柔。

    与他们不同,富直柔被打得鼻青脸肿,牙也缺了两枚,看上去就受了不少罪。被关上来后,犹自骂骂咧咧,直到吕好问也被押上来,他们才安静下来。

    紧接着,一个人又上了车,笑吟吟地向他们招呼:“都到齐了……我今日算了一卦,知道有好事来,却不曾想,是摊上了这么一件公事。请教一下,哪位是文潞公后人,又有哪位是韩仪公后人?”

    文维申与韩家兄弟心中都是不安,怒视着此人。此人心中明白,作了个揖:“晚辈与二公后人是世家,晚辈狄偁,先祖父乃是狄武襄公讳青。”

    他说完之后,露出一口白牙,让文维申与韩家兄弟,都觉森然发冷。

五六八、清算开始() 


    狄青与文彦博、韩琦的关系可算不上好。

    狄青早逝,只怕与这二位的逼迫也有些关系,即使不说这个,当初狄青被这二位欺凌之事,特别是韩琦当众羞辱狄青,以小错杀他手下悍将焦用,还令一歌妓以“斑儿”称呼狄青,这些都是韩琦理亏。

    狄青死后,狄家便家道中落,狄青五子,也只是班直之类的小官,到了狄青孙子狄偁这一代,更是连象样的官职都没有,后来周铨觉得狄青有功于国,才将之寻来,在他手下充任一小吏。

    不过这一次要对付文维申等,周铨事先就将狄偁调至洛阳,此时他一露面,自报身份,文维申与韩家兄弟就知道不妙了。

    “狄武襄忠义一世,你竟然投靠了周贼?”韩膺胄怒道。

    “多谢多谢,韩琦的后人赞我祖父忠义一世,当真让我受宠若惊,不过我祖既然忠义一世,那么害得他老人年抑郁而终的,岂不就是奸邪?”狄偁望着这几人,哈哈一笑,只觉得说不出的畅快。

    家族三代积怨,到了今日,终于可以一平了。

    周铨将他从汴京市井中找出来后,专门往法官这方向培养,当时就告诉他,终有一日,要为狄青洗冤。他家道中落后在京师倍受人歧视,甚至沦落到要卖卜算命为生,因此也甚为争气,将这当成自己重振家业的唯一机会,牢牢地抓住了。

    他感到畅快,文维申与韩氏兄弟则甚为难堪。

    文维申略一沉吟,叹着气道:“狄世兄,你可知道周贼用你之意?他若是派遣亲信对付我等,那就是残害忠良,少不得要在青史留个骂名,可是让你来,则是报私怨,这青史骂名就被武襄公和你背了……”

    “前朝之史,后朝修之,君上已经给我看了他对宋史的编修计划,其中特别有韩琦杀焦用和辱我祖之事,君上说韩琦乃奸邪小人,倚势欺凌国家功臣,故此大宋边患连绵,虽是始于太宗之派,但到韩琦之时,才致无可收拾。所以,青史之上,韩琦小人奸邪之名是少不掉了!”

    “胡说,胡说,这如何能堵得住悠悠众口……”韩家兄弟顿时跳将起来。

    “若韩公是小人,那岂不是说范文正公也是小人一党?”便是富柔直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

    “庆历党人,诸公皆被贬斥,唯独韩琦,转日便又入中枢,与群丑同列,安敢与范文正公相提并论?”狄偁不敢对范仲淹不敬,因此巧言辩道。

    他这是强辩,实际上当初韩琦也在地方上辗转十载,这才重回中枢。但重回之后,便为相十载,成为三朝“贤相”,而其余如范仲淹等,则不能如他一般,成为政坛不倒翁。

    所以韩琦虽然未必是真的小人奸贼,但说他是正人君子,恐怕也有些不适合。

    狄偁抓住这一点做文章,文维申心中一动,便知道所谓周铨要编宋史之事,恐怕也是狄偁自己扯来鸡毛当令箭,未必是实。不过狄偁被安排在这个位置上,负责审理他们,也可以看得出,周铨对韩琦、富弼、文彦博等都没有多少好感。

    文维申这倒是错怪周铨了,因为西军出身的身份,周铨对韩琦确实没有好感,但对富弼与文彦博倒没有那么多的意见——之所以有意见,还是文维申等为先人惹来的祸端。

    文维申等最大的倚仗,不过是先人留下的名气罢了,既然如此,就坏了他们最大的倚仗!

    “你们这样倒行逆施,终会有有识之士站出来,与你们斗争,让你们遭遇失败!”富直柔叫道。

    “有识之士?我们就是有时之士!”狄偁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必走霉运,还是少说些废话,老老实实招供为好。”

    “招供?”文维申目光一凝:“招供什么?”

    “勾结乱逆,欲害殿下,谋反作乱……看来你们还没有得到消息,那么我就给你们说清楚来吧,文维申,你的宝贝义女已经将你们全都卖了!”狄偁咧嘴笑道。

    此语一出,原本还对未来抱有一线希望的文维申顿时软瘫下去了。

    “这……这……”

    “蔡瀛,孔彦舟……”狄偁说了一串名字,一边说一边在注意观察众人的神情,说了六七个后,他停了下来:“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么?莫怪我不提醒你们,坦白可以从宽,顽抗则必死,甚至祸连家人!”

    文维申抿着嘴,脸上已经再无半点血色。

    “朝廷……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吕好问颤声道。

    文维申心中暗叫了一声糟,果然,狄偁咧开嘴笑了一下:“朝廷……哦,对了,那手帕诏也已经找到了,你们所说的朝廷,很快就会不存在了。啧啧,君上原本还想让大宋有一个比较体面的结束,你们这些蠢物,却连这最后的体面也不给大宋留!”

    “朝廷那边会怎么样?”文维申挣扎着问道。

    “大概和我们这边同时开始抓人了吧……”狄偁漫不经心地道。

    朝廷所在的汴京,那边的事情不归他管,他只要做好洛阳这边的事情就可。

    汴京之中,摄政王赵构如同往常一般,乘着轿子准备升殿。

    原本大宋的朝会是有一整套规矩的,可是赵家两代皇帝欠了巨额的欠款,许多仪仗、仪式就被取消,以节约皇室用度,所以现在的升殿,再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讲究。

    赵构身为摄政王,自然是比较晚到的,他抵达大殿时,殿前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文武官员。大伙三五个聚在一处,小声地议论着事情,换作以往,这种行为必然是要受到御史弹劾的,但现在御史台中只剩余小猫三两只,他们也不关注这点事情。

    赵构面色微微一沉,但旋即将心中的不满收起。

    他正待从侧门转到后殿,就在这时,却听得有人呼道:“殿下,康王殿下,请往这边来。”

    赵构循声望去,见到的却是李邦彦。

    这位浪子曾经狠狠得罪过周铨,但后来又投靠周铨,现在更是“大宋”的宰相,与其余几位一起,组成了政事堂,主管朝廷内外大事——当然,背地里有人说他们就是负责拍周铨马屁,唯周铨之命是从。

    赵构与他关系还不错,至少这几年,双方配合得挺默契的。李邦彦对他给予足够的尊重,而他也很好地扮演了一个泥雕木塑的傀儡角色。

    “李公是有何吩咐么?”赵构笑吟吟地向李邦彦施礼。

    李邦彦回了一礼,面上带着几分忧色:“出了点事情,要与殿下事先商议,请殿下随臣来枢密厅。”

    所谓枢密厅,也是周铨改组大宋朝廷后的产物,政事堂的参政们暗中议事之所。赵构有些惊讶,这地方此前他很少去,想到西京传来的消息,赵构心中一动,某种喜悦与期待浮了上来。

    他与李邦彦一起行向枢密厅,李邦彦恭敬地落后他半步,这让赵构的心怦怦直跳,觉得自己猜测的可能没有错。

    因为在枢密厅中所议的都是军国大事,故此闲杂人等是不能接近的,哪怕是赵构的亲卫,也同样被拦在了构密厅所在的小院外。赵构看到李邦彦身边的护卫同样也被拦住,便不再疑心,迈步走了进去。

    枢密厅中,几位政事堂的相公面色铁青,都聚在那里。

    赵构目光在众人面上打了个圈儿,然后听得李邦彦在后边道:“殿下,有一件紧急军情,一刻钟前才接到,外边还没有人知晓。在成都,华夏军第七军军帅宋行风等发动兵变,将济王扣住,有传闻说,济王已经不幸遇难了。”

    赵构身体猛然一抖,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哪怕他再服从周铨的意愿,但在内心深处,他如何不想摆脱这个在背后操控自己的人?

    仿佛压在头顶的大山被掀翻,赵构长长吸了几口气,然后他意识到不对,忙换出一脸戚容:“济王乃国家干臣,若他真有意外,国家当如何是好?这消息当真么?”

    “是,刚刚得到消息,京郊的华夏军军营已经戒严,另外,从京城去徐州的所有列车都已停运。”李邦彦又道:“殿下,若是济王真遇不幸,朝廷当如何是好,还须殿下决断!”

    他这么恭敬,让赵构更是放心了。

    “朝廷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给济王上尊号,然后以其长子周宇承济王之位,以华夏军各部军帅为列候,令岳飞回军,讨伐宋行风。”赵构心念电转:“另外,令各地新军都向京城集结,以备急需!”

    “官家那里?”李邦彦目光一闪,又问道。

    “皇兄身体不适,外头的这些事情,暂时不惊动他——嗯,为了防备有人浑水摸鱼,还是加派守卫,护卫皇兄安全!”赵构说道。

    紧接着,他滔滔不绝开始发号施令,又封官许愿,又是恩威并施,其核心就是一句话,要接收周铨的“遗产”,把华夏军各级将官笼络在自己的手下。为此,他决意提拔一批人,象大贤杨时、忠臣李纲、陈朝老和陈东,等等诸多人物,他都要召入宫中。

    听他说了足足有一刻钟,李邦彦再无半点怀疑,长叹了一声:“殿下……宋行风之事,看来果真与殿下有关?”

    赵构本来一头热情的,听得这句话,象是凉水冲头,整个人激灵了一下,热情也冷了下来。

五六九、莫须有() 


    “李相公,你此话……是什么意思?”赵构提高了点声音,向李邦彦问道。【零↑九△小↓說△網

    他不仅是表达自己的不满,也是让位于外边的亲卫们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却不知道,在外边,几名华夏军军士大踏步走了过来,虽然数量比赵构的护卫要少,可是赵构的护卫在他们面前,却是声都不敢吭一下。

    “我们是康王殿下的护卫……”为首的班直懦懦地说道。

    “知道你们是赵构的护卫,现在赵构已经卷入大案之中,你们是准备为他战死,还是放下武器协助调查?”华夏军军士中一人道。

    “我们……放下武器!”班直们相互对望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赵构这些年倒是收拢了一批心腹,只不过面对华夏军,而且赵构本人又不在,他们根本没有战斗的意愿。

    若是赵构本人在此,以恩义相激,或许还有几人会带着大伙冲杀。

    “多谢诸位配合,既是如此,请随我来,请相信君上,各位的身家性命不会有什么问题。”

    华夏军将这此人带到一旁的屋子里,整个过程,都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因此,枢密厅中的赵构也就一无所知。

    他还在等李邦彦的回答。

    李邦彦叹了口气:“殿下不过是一个闲散亲王,若无周公,岂能有今日之权势?你怎么还要造反,与贼人勾结,试图暗害周公?”

    “我,造反?”

    赵构顿时无语了,他见过无耻的,但是无耻到李邦彦这个地步的,当真是少见!

    他可是大宋的摄政王,宗室皇亲,他造什么反?

    李邦彦却说得理所当然!

    “事到如今,殿下你还想要狡辩么?好吧,我就实话告诉你,宋行风已败,文维申等已将殿下你招供出来了。”

    “这不可能……我是说,我并未卷入此事之中,我,我……文维申一定是血口喷人!”赵构急道。

    “文维申不喷别人,为何喷你?”

    “他自然要胡乱攀咬,他没有任何证据,对,他没有任何证据!”赵构有些歇斯底理。

    李邦彦微微一笑:“莫须有。”

    “莫须有?”赵构愣住了。

    然后与李邦彦的目光一对,赵构便明白,自己的辩解根本没有用处。

    而且仔细一想,莫说自己暗中与杨时等勾结,就算没有此事,这对周铨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将赵宋皇族仅存的一点人情威望都葬送的机会!

    所以他赵构清白不清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乃是赵宋皇族宗室的代表!

    “我……我要见周公,我要见济王殿下,我为他立过功,我为他流过血!”想明白这一点,赵构急道。

    “周公如今还在蜀中,不日将回汴京,那可是我华夏举国同庆的大喜事。”李邦彦啧了两声道。

    “放过我,你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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