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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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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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毕竟九河道长说得好,就算铁路坏了某些人家的风水,与他们这些穷困潦倒的苦哈哈何干,他们再惨又能惨到哪里去?(。)

三八八、赵构二进狄丘城() 
官船上的赵构,又是为了铁路而来。

    此时他愁眉不展,没有想到,他想要提高自己在父皇面前的地位,同时获取周铨的支持,提出的京徐铁路计划,竟然会遭遇如此众多的反对之声。

    让他更觉无奈的是,身为一位尚未就府的皇子,他对这些反对,根本没有任何对策。甚至连这些反对声音,他也只能通过报纸来默默关注,而不能介入。

    此时来狄丘,也是他好不容易才觅得机会,借口徐州至海州的铁路全线贯通,他要亲身完全体验一下徐海铁路,同时问问周铨有关如今一片反对修建铁路之声该如何应对。

    可以说,京徐铁路的成败,他比周铨、赵佶都要上心。

    “东海侯在百姓心中声望果然非同一般,几乎所有船上,都有人向东海侯行礼啊。”

    他心中有事,说话中忍不住就露出一丝异样,听得他口气里的怀疑,周铨斜睨他一眼,答都懒得答。

    开玩笑,如果是赵佶,周铨还需要替自己辩解一下,现在的赵构算什么东西,值得他去辩解?

    是就是了,这运河上讨生活的人,这徐州与海州两地的百姓,就是只知周侯,不知康王,你赵构又待如何?

    赵构被他这个眼神逼了回去,只觉得胸中发闷。他此时十三四岁,虽然城府极深,满腹野心,却终究年轻,血气翻涌之下,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东海侯如此得人心,就不担心讥谏之言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使这些人不如此,皇城司难道就不盯着我的家人了么?”周铨噗的一笑:“康王,九大王,你这点小心思,还是莫要乱动吧。”

    赵构满脸通红,好一会儿,才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他心中有些奇怪,去年来时,周铨待他虽然谈不上什么客气,却也很少在些枝节事情上如此直言冒犯的,但今日……

    赵构是个多疑的性子,没有事都要想个半天,更何况如今有明显的不对。

    琢磨来琢磨去,他想到京徐铁路是自己首先提出来的,结果如今遇到阻碍,自己却无能为力,又来寻周铨问计,莫非就是因为这个,让周铨对自己起了轻视之心?

    还有,听闻最近自己的几位兄弟,也纷纷开口称赞周铨,显然,他们看到自己在得到周铨支持之后地位上升,都起了同样的借力之心。莫非周铨觉得,自己太过无用,所以有扶持别的兄弟之意?

    此时赵构惊觉,自己在与周铨的交易中,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倚仗的,父皇儿子众多,象他这般不太得志又有心的,可有的是!

    换言之,他别无选择而周铨选择的余地很多。

    于是赵构立刻变得谦卑起来:“我在宫中,偶尔听得一个消息,父皇遣人秘官北上,与金国联络,其人唤为马植,通过东海侯这边的商路,他与金国人秘密会面,双方有个秘约。”

    周铨眉头微挑,点了点头,面上却没有更多的表情。

    赵构偷偷看着他,只觉得深不可测,也不知道周铨这模样,是在表明他早就知道此事,还是刚刚听到了。

    但他还只能说下去,说此事是向周铨证明,他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那就是为周铨打探皇宫中的各种消息,特别是那些有意瞒着周铨的消息。

    “还有一事,父皇曾秘召王黼,询问若有外藩过强,已成安史之势,当如何处置。王黼对曰,外藩过强,必是有内应矣,如安史之有李林甫。内应若除,则外藩自可平之。”

    “好一个自可平之,王黼终究是不学无术,却忘了,李林甫不死,安禄山不敢反,李林甫一死,杨国忠辈幸进佞臣得势,安禄山即刻反矣。”周铨哈哈大笑,仿佛根本不知道,赵佶与王黼所说的安史之辈,就是指他。

    赵构深以为然地点头。

    “然后呢,陛下准备怎么对付李林甫?”周铨又饶有兴趣地问道。

    “父皇也是如此问王黼,王黼却道,李林甫虽是权奸,其家中却也有忠贞之辈。”

    “噗,原来如此!”

    周铨轻声一笑,看来蔡京家要后院起火了。

    蔡京家中所谓的忠贞之辈,应该就是指蔡攸,周铨也从各方面得到情报,虽然蔡家在东海商会和朝堂上与他通力合作,但蔡攸本人对此却是执保留态度,甚至不只一次告诫其子蔡行,要他与周铨保持一定的距离。

    从周铨与蔡攸打交道的情形来看,此人也是个野心勃勃之辈。

    “狄丘到了,九大王说的事情,周某记在心中,至于京徐铁路之事,九大王不必太过担心,有些人煽动无知乡民闹事,只要给这些乡民讲清楚道理来,何愁他们不支持铁路?”

    赵构当然不知道,周铨派去讲清楚的是什么道理,可以说,这是摧毁农民对土地之人身依附的大道理,当周铨放出农民运动这头猛兽的那一刹那,也就意味着他与那些保守派的矛盾完全不可调和了。

    船到了狄丘,与上回来看,赵构发现,狄丘又有所变化。

    此时周傥已经离开狄丘,却了应天府任职,新上任的狄丘知监名为赵不试,此人乃是宗室,太宗六世孙,以他为知监,乃是赵佶深思熟虑的结果。一来此人与宗室所办的天水商会有些关系,颇知经营之法,可以维持狄丘局面;二来此人聪慧,善揣摩人意,又知进退取舍,能够处理好与周铨的关系;三则是此人忠心,身为赵姓宗室,他不可能投向周铨,这一点犹为重要。

    只不过赵佶算透了别人,却未能算透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自己派出的儿子康王赵构,早就与周铨勾结在了一起。

    在赵不试手中,狄丘发展的速度是降了下来,但也没有削减退缩,至少从今年上半年上缴国库和内库的财赋来看,仍然在继续增长。徐州加上利国监上缴的课税,占据大宋铁课的八成,而商税,则高达四百余万贯,近乎大宋举国半年赋税的三十分之一。只是一府之工商税,其工业之繁荣,由此可见一斑。

    “人口更多了,而且……街容更为整洁啊。”见到狄丘城貌,赵构赞道。

    “如今利国监的赵不试,算是一位守成之才,官家派他来倒是知人善用,原本我还以为官家会派个啥玩意都不懂、只知搜刮钱财的货色来,象朱勔那等家伙,若是来此,我必叫他好看!”

    赵构听得周铨此话,不禁有些无语。

    这究竟是多恨朱勔,人家都被自杀了大半年快一年,还在念叨着那家伙。

    他心中忽然一动,传闻中,周铨向赵佶解释必杀朱勔的原因时,是朱勔竟然敢和他争夺一位美女,还害了那美女父兄。这倒是周铨的一个弱点,好美色,而且为了美人什么都不管顾。若是今后自己能执掌大权,当好好利用周铨这个弱点……

    他正琢磨之际,船身晃了晃,靠上了码头。

    运河中的船当然不太大,远远比不上海船,周铨也不礼让,自己先上了岸。赵构跟在他身后,踏着搭板小心翼翼,当他终于踏上陆地,再看周铨时,不禁一怔。

    只见周铨背对着他,正在听一个人说话。

    赵构耳尖,要不然他也不能在宫中打探到那么多消息,借着风,他隐约听得两句“辽国大变”、“辽金战事复起”。

    向周铨禀报的是纪春。

    在今年初,解决掉了朱勔之后,王启年正式离开原本的职务,现在去了河南,正与九河道人一起,主持农运事宜。而纪春也就正式接任他的职司,成为周铨手中负责情报的人。

    虽然是中途来投的,但是周铨对纪春信任有加,纪春同样也忠心耿耿,为了回报这信任,他工作的痴狂劲儿,更胜过王启年。

    “这是怎么了?”赵构见周铨回来,故意装作没有听到,向周铨问道。

    “金国与辽国又打了起来,在日本倒是合作得挺好,不过在辽东,双方终究还是要打一场灭国之战的!”周铨不以为意。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自从宋、辽、金、高丽、日本五国在下关达成下关盟约之后,五国在日本的军事行动基本停止,但日本内部,由于各国暗中挑动,则陷入了空前分裂和战乱之中,源氏崛起固然不假,平氏也靠着抱大腿,稳固了自己的基本盘。可那些边角之地,地方豪族与寺院一揆等,纷纷建立起半独立的政权,彼此之间征斗不休,从最初只是为了争夺地盘人口,到现在为了掠夺对方人口贩卖给各大商会,总之是乱成了一团。

    反正其余四国都其中大发其财,而赚得最多的,毫无疑问是东海商会,耶律大石曾经酸溜溜地说道,他们三国不要面皮费心费力弄来的财富,有七成都被周铨笑纳了。

    饶是如此,金、辽、高丽,都从日本获得了不少财富人口,这也就使得三国国力稍振,于是彼此间的争斗又起。这一次可不仅仅是为了消灭对方,也是为了争夺在日本的殖民利益了。

    挑起战事的,是金国,或许是与宋暗通声气的缘故,他们借口辽国的国书无礼,陈兵两国边界,正在摩拳擦掌,而辽国也不甘势弱,特别是近年来获得支持越来越大的文妃一派,更是得到了领军出征的机会,也想借此事,来确立自己这方更大的优势。

    此时周铨,还想不到这一战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三八九、雷电() 
辽金之间剑拔弩张,双方大战一解即发,但事实上,此时已经是年尾,天寒地冻,双方不可能真在冰天雪地里打一场数十万人的会战。

    战争肯定会发生,却应该是在来年。

    所以周铨并不急着为辽国操心在他内心深处,还巴不得辽国遇到危险,这样一来,辽帝耶律延禧就会把余里衍送来,让他们二人团聚。

    虽然这几年里,两人鸿雁传书从未断绝,可是感情,并不能只靠着鸿雁传书能维系的,至少周铨发现,两人间能说到一块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书信之中的问候,在亲近之余,也渐渐带了一丝陌生感。

    这可不是好兆头,周铨更不是那种自己到手的姑娘还往外推的人,他的耐心已经有些耗尽了。

    不给,便要去抢!

    事实上,若不是耶律大石懂事,几次进言恰到好处,周铨早就动手去抢了。

    赵构此次来狄丘的主要目的,是乘列车完整地从徐州赶往海州,体验一回列车的真正作用。

    因此他也没有细问辽金之间的事情,只是暗暗叹了口气,朝廷还需要拐弯抹角通过密使与金人联络,周铨这边,辽金间发生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若是朝廷与周铨未生芥蒂,借助周铨之手,联络金国会多方便!

    不过朝廷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现在看来,周铨还真是跋扈

    一路上赵构都在琢磨着周铨,因此对周铨的安排也没有发表意见,等他回过神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身为列车之上,而且列车都行驶了好一段距离。

    对列车的改进,从来没有停止过,为了追求更加舒适、更大的运载量,有专门的工匠们整天都围绕着列车打转儿。此次赵构再乘列车,比起一年前,更为舒适平稳,他几乎感受不到车辆的摇晃,周铨甚至摆了一个玻璃杯子在他面前,他可以看到那杯子里装着大半杯的水在左右轻晃,却不会晃出杯口。

    “还是差了些这就非如今可以完成的了,或许再过几十年,才能达到杯中之水不晃、桌上可立银圆的地步。”赵构已经是极为满意,周铨却还是觉得不足,微微叹了口气。

    “东海侯这可就有些求全责备了对了,方才在船上,东海侯说不必担忧京徐铁路之事,莫非侯爷还有什么安排?”

    “那事情我不是说了么,当百姓知道铁路带来的好处之后,自然就会支持铁路过境了。”周铨有些不耐烦,不愿意赵构一直纠缠这事情。

    农民运动之事,可是大忌讳,哪怕周铨现在无法无天,也不愿意轻易泄露出去,毕竟稍有不慎,可能就给农会这幼苗带来灭顶之灾。

    赵构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只能将心中的郁闷按捺下去。

    此次成行,天公却不是很作美,车行不久,外头便传来风雨之声。周铨眉头皱了一下,遣人前去问:“天色寒冷,问一问前方的司车,若是冷的话凡寻一地方避了风雨再走。”

    没一会儿,遣去的少年回来道:“大郎,司车说了,他们早有准备,大郎只管放心。”

    “什么准备?”周铨问道。

    “马身上都披有蓑衣,到站时就会换马,车手每隔二十分钟便换一班,换下的人可以退入司车厢烤火取暖。”

    周铨听到这个,才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赵构道:“让康王见笑了,我平日里都在外忙,对这些也不是很熟,若不是康王来,我也不知这些情形。”

    赵构此时苦笑道:“我如今总算知晓为何东海侯得百姓爱戴了。”

    那司车顾名思义,当是管理列车之人,而车手就是驭者。在赵构看来,司车是微末小吏,驭者更是卑下之人。但天色有变,周铨宁可耽搁自己的行程,甚至让他这位来巡视的皇子看笑话,也要顾及这些人的身体,仅此一项就比大宋此前的诸多名臣要强得多了。

    那些名臣,自己狎妓饮酒寻欢作乐,却将服侍他们的老卒扔在冰天雪地之中,老卒耐不住寒,拆了井口栏杆升火取暖,他们当时不发作,事后却寻了由头将之惩诫。

    也比大宋当今天子、他的父亲赵佶强多了。

    赵佶在京中修艮岳,关注的从来是进度和质量,赵构就没有听到他问过,那些工匠民夫们会不会热着冻着。这个夏天炎炎烈日之下,赵佶一边喝着冰饮子,一边问的是什么时候艮岳彻底建好,他可以躲入其中消暑纳凉,全然没有关心过,当时在工地上成千上万的民夫们,是不是有人会中暑热着。

    这是件小事,却让赵构暗自警惕,昔时田氏代齐,不就是从这样的小事开始,一步步夺走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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