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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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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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之后,就让那几个御史赶紧使力,不仅是他们,那些自诩为清流的家伙,比如总是看自己爷爷不员眼的陈东、陈朝老二人,也可以让人去挑唆一番!

    “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吧?”师师看到这胖子也离开了,又问周铨。

    “不急,还有人没有来呢?”

    这些纨绔们虽然不通整理,但回得家中,哪有不被家人大人教育的,所以周铨还可以继续等。

    然后他看到郑皇后的幼弟郑桐走来,正好,燕王世子赵有章也从宫里溜出,两人正好同时来要周铨,看到对方,都露出尴尬之色。

    无论是外戚,还是亲王,交结大臣都有诸多忌讳。两人默默了一会儿,赵有章道:“周家哥哥,有好处别忘了小弟我,小弟没有别的本领,就只能给哥哥摇旗呐喊。”

    郑桐也是连连点头:“不管做什么,都算我一个!”

    他二人原本都有一肚子话要同周铨说,但此时却都说不出来,只能讪讪而退。

    不过他们人到了,立场也就摆明了。

    “如今总该走了吧?”师师觉得这些人好无趣,哥哥好不容易回京师,这些人却总来打扰。

    她还想寻个机会问问,那个传闻中的辽国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呃,师师,我还有个人要等。”周铨道。

    师师相当失望,只能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胡扯。

    延福宫中,朱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惨笑着从吊篮里下来。

    热汽球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如果赵福金没有提出要他上去试,他倒可以装聋作哑,赵佶自会寻胆大的禁军士兵上去。

    可是小福金点了他,他若推托,此前种种表忠心的言辞,岂不都成了欺君?

    因此朱勔只能“自靠奋勇”,向赵佶提出他上热汽球。

    赵佶此时心里完全偏向周铨,朱勔献几块石头几棵树,只要是个人就可以去办,周铨献铜献热汽球,这可是除了周铨之外别人都做不到的。

    故此赵佶也想给朱勔一点教训,让他安分些,便默许了朱勔乘热汽球上去。

    在热汽球上时朱勔吓得一动不敢动,自然就谈不上享受腾空带来的乐趣。

    见朱勔下了热汽球后仍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赵佶心中更是不喜,随意安抚了几句,便打发他离开。

    至于赐宅之事,因为现在朝廷休假,只能延后几日,这几天里,朱勔唯有去租屋了。

    朱勔一迈步子,便发觉自己双脚发软,连行路都艰难。

    好不容易蹭到得宫前,朱勔才发现,周铨竟然还未走!

    “我建议你赶紧滚回苏州去。”

    终于等到了朱勔,周铨大步来到他面前,目光凌厉瞪着他。

    “哼,我就不信,你在京师之中还能一手遮天!”朱勔厉声道。

    “你就得么,我方才说过,我运来一船两万斤铜!”周铨道。

    “那又如何?”

    “按今日价格,我可以再浇你一百次粪,泼你一百次油……朱勔,东南半壁,被你拆屋毁家的,不只百户吧?”周铨冷笑道。

    朱勔顿时愕然。

    他这才明白,周铨留下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看他倒楣的模样,更是向他威胁,要他尽快滚蛋。

    深吸了口气,他将心中怒意压了下去,沉声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要你滚回苏州,我不是说过了么?”周铨冷冷地盯着他。

    “我来京师,乃是官家相召……”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送了李彦厚礼,他才替你美言,让你来京师,而你来此,无非就是想乘我不在京师,背后进谗,要扯我后腿罢了。”周铨道。

    “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朱勔几乎要叫起来。

    然后,他看到周铨笑了。

二一四、求见(三更九千字……)() 
这些都是借口。

    周铨自己心里很明白,朱勔这次进京,第一目的是巩固他在赵佶心中的地位,而不是来与周铨为难。

    从棉布商会到东海商会,周铨已经拉起了一个以他为纽带的利益联盟,在整个联盟之中,他是唯一不可替代者,故此,在这个联盟迅速发展的阶段里,就连赵佶本人都要容忍他,除非他有明确的谋反迹象。

    所以朱勔也好,李邦彦也好,周铨完全可以不在乎他们。

    但是周铨并不是一个轻易忘记仇怨的人,蔡京、童贯、何执中等,因为有共同利益,所以周铨可以暂时放下与他们的芥蒂,可朱勔和李邦彦与他又没有共同利益。

    既然有能力可以报复,为何不快意恩仇,偏偏要学那些蠢货,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当然,周铨也确实对朱勔相当敌视,他去了苏州一趟,在那儿看到朱勔是如何把江南弄得乌烟瘴气的。虽然此事与他并无直接关系,但是朱勔弄得江南中等人家家业败尽,谁还来买他的工业产品,谁来为他聚拢财富?

    这种竭泽而渔的手段,与周铨推动华夏工业化的打算有着根本冲突,虽然其根源在赵佶身上,可朱勔也是重要帮凶。

    威胁完朱勔之后,周铨扬长而去。

    朱勔愣了好一会儿,转身想要回宫中哭诉,却被禁军拦住。

    “未有天子诏传,不得擅自入宫,朱应奉,莫让我们难做!”拦着他的禁军班直沉声道。

    “那劳烦你替我禀报一声……”

    “官家准备观灯,此时我可不敢去打扰官家的兴致,朱应奉,我劝你还是息了再见官家之心吧。”那禁军班直道。

    面对如此情形,朱勔只能黯然回家。

    可是他家中已经是一片废墟,围着他家一圈还都是秽物,原本该是热热闹闹的上元节,他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好在他不缺钱,因此回去之后,立刻派人四处打听,想要暂租一套宅邸。

    但是很快他派出的人就哭丧着脸跑了回来。

    他们并非京师本地人,想要租房,只能去寻找伢子中人,结果连寻两个,一听说是为朱勔租房子,对方立刻就推辞。

    直到第三个,塞了钱儿,对方才吐露实言:周铨扒了朱勔房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师,几乎人人称快,故此无人愿意租房给朱勔。

    “加钱,加钱,我就不信,有钱还租不着房子!”听得这回应,朱勔咆哮道。

    可是仆人却依旧哭丧着脸:“老爷,小人也说了,价钱给他加到了三倍,但他们仍然不干……他们说,周铨既然能扒了老爷第一套宅邸,便也能扒了第二套,他们可不会为几文钱,把自己的宅子送掉!”

    到得这地步,朱勔终于无计可施了。

    眼见天色已至午后,再用不了多久,太阳就要西下,他一大家子却连住处都没有。朱勔也没有气力发怒了,带着家人,收拾了一下从废墟中扒出来的财物,便去寻客栈投宿。

    这百余号人要投宿,小客栈还不行,只能找京师的正店。结果连接打听了几家,却都吃了闭门羹。

    当仆人去与客栈交涉时,朱勔还听得那客栈掌柜冷笑着道:“朱官人在苏州好大的威风,名声都传到我们京师来了,他不是惯会扒人宅院么,有本事就去扒了周郎家的宅院,住到周郎家去,小店本小利薄,可不敢奉迎这般人物!”

    到得最后,朱勔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当看到大相国寺时,他才灵机一动。

    大相国寺占地广大,而且这里的僧人们百无禁忌,就连暗娼与屠夫,都可以在这里公然做生意。

    他们一家子,只能暂时借宿于大相国寺。

    这样的一个上元节,他们一家自然过的不开心。但是他的遭遇,却让京师中许多人很开心。

    比如白先锋。

    “当浮一大白!”在小酒铺子里,白先锋将杯中酒饮尽,慨然说道。

    在他对面,却是李纲。

    “此事确实做得大快人心,朱勔这等奸贼小人,蒙蔽圣听,猖狂得志,我是到过苏州,亲眼见到那边百姓受其荼毒之状……百姓恨之入骨,如积薪聚油,只要稍有火星,听怕江南就是一片乱局啊!”李纲长叹一声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洪皓虽然瞧不大上周铨,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周铨做得漂亮。

    “周铨未必是恶人,我观他行事,虽然颇有离经叛道之举,但往往也暗藏深意……他事且不说,海州和徐州种棉之事,光弼兄,换了你会如何去做?”李纲问道。

    洪皓沉吟了一会儿:“自然是劝导教谕……”

    “不成,百姓多守旧固执,让他们不种粮食改种棉花,你觉得能有几人听从?”

    “朝廷明下旨意,官府全力推行?”洪皓又道。

    “王荆公变法,便是如此,结果呢?”李纲噗笑了一声。

    虽然现在朝廷还在行新法,延续了王安石的某些政策,但是他们这些读书人都明白,王安石的变法,其实是变了味儿。许多在王安石看来有益于百姓的举措,结果却变成了残民害民之举。

    “周铨先以补贴以安农户之心,再以利益以诱农户之意,故此棉花仅仅一年,便大行于海州与徐州,我听那边的朋友说,今年两地棉花种植,将扩大数倍,不仅这两地,周边诸州府,也都纷纷引进棉种。我听闻周铨曾说过一句壮言,给他一个支点,他便可以撬动整个华夏,种棉之事,可窥一斑!”李纲又道。

    “伯纪兄似乎极欣赏此人?”洪皓说不过他,勉强回应道。

    “此人不为大贤,便为大奸!”李纲断然道。

    他二人的对话,白先锋都听到耳中。无论是赞还是贬,白先锋都觉得有道理,但周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只有亲身去接近,才能真正明白。

    想了想,白先锋道:“若我去求见周铨,二兄以为周铨会如何相待?”

    “你去求见他做什么,他这人轻慢儒士,不好文章,你去见他,只怕反受其辱!”

    洪皓撇了撇嘴,其实他内心深处对周铨还是有些佩服的,唯独让他不满意的,就是周铨不喜读书,不参加科举。

    “说他轻慢儒士不好文章,未免有些过了吧?我并未听说,他有过侮辱圣贤之言。”白先锋道。

    “此事非我所言,乃故相徐公书信中语。”洪皓道。

    所谓故相徐公,就是已经死了的徐处仁。李纲微微摇头,对这位徐处仁,他看不大上眼,白先锋更是噗笑了一声:“徐公为相,无甚建树,牧守一方,民变沸腾,丧师失地,一朝身亡……这等人物,若是我,也会轻慢于他!”

    洪皓瞪圆了眼睛,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徐处仁对彭城民变处置不当,这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即使不是无能,平庸这个称呼也少不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替他回护。

    “二兄,小弟先告辞了。”白先锋放下酒杯突然道。

    “还未尽兴,为何急着走?”李纲讶然。

    “坐而言不如立而行,周铨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我到他身边去看看就知道,哪怕一天两天看不出来……终有看出的那一日!”

    白先锋言中之意,让洪皓骇一大跳:“锐之,你可是中舍生,再努把力气,便能升上舍了,千万不可自误!”

    “我一介陕西人,读书岂是你们赣人对手,赣人、蜀人、闽人,还有两浙……我自家明白,天份有限,到中舍已经是极致,既然学文不得,看看能否学武吧!”白先锋再次一揖,然后再不二话,扬长而去,只留下李纲和洪皓二人,在他身后不知该是鼓励还是劝阻。

    白先锋与他们告别之后,径直到了周铨宅子。

    此时周铨早搬出了旧时街巷,这幢宅院是位致仕京官所留,花了他数千贯,虽然不算很大,但交通便利,当着正街。

    白先锋到了门前,看到一个壮汉坐于屋前,上前行礼道:“太学中舍生陕西白先锋,求见周郎,还请通禀一声。”

    “太学中舍生?”那壮汉正是杜狗儿,在周铨离开京师时,因为他妻子有孕,故此未让他跟随,而是将他留在了京中,与蒯栉一起主持京中之事。这两人虽然能力一般,但一个有些小聪明,另一个可靠,倒也能将局面维持住。

    不过周铨回来之后,杜狗儿便在他门前当个门房——这可不是周铨轻慢于他,能给周铨当门房,就可以为他做一半的主,非是极信任者不能为之。

    太学生来拜访周铨的,白先锋还是第一个,而且他的口音里带着陕腔,对于在西军中厮混过的杜狗儿来说,很有些亲切。杜狗儿让他稍等,自己跑了进去,片刻之后,他出来道:“我家大郎有请!”

    白先锋略一整衣裳,深吸了口气,迈步过门。

    他希望,这次会面能看到周铨真实的一面,也希望有助于他下定决心,走上一条与普通太学生不同的道路。

    但他才到客厅前,就听得后边杜狗儿笑道:“啊呀,大郎有吩咐,童衙内派来的人,不须通禀直接进去!”

    紧接着,一个趾高气扬的人从后边窜来,直接窜到了白先锋前面。。

二一五、唯武器论() 
此人斜睨了白先锋一眼,不过到了客厅门口时,那气焰顿时收敛住,恭恭敬敬往内行礼:“小人童喜,奉小衙内之命,来请……”

    “先在外边呆着。”白先锋听到里面周铨的声音响起。

    那童喜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他又重复道:“小人童喜,奉我家小衙内……”

    “我知道你是童渐派来的,你先到外边呆着,方才杜说说有位太学生来访,凡事总有先来后到,且让我先见过这位太学生再说。”

    那童喜满脸臊红,却不敢在周铨面前放肆,只能老老实实退出来。

    白先锋目光闪动了一下,周铨并没有表现出礼贤下士的模样,比如说,没有迎出门来,但偏偏这坚守秩序之事,让白先锋心中觉得,比起礼贤下士更重要。

    他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然后算是在近距离看到周铨了。

    外表俊秀倒还罢了,周铨给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双眸子,有时看上去带着顽童的戏谑,但更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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